0101 十大禁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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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即便是腦子被驢踢了她也不能就這麽說出事實。腦袋飛快地轉動,米豆豆得體地一笑又衝元盟欠了欠身,不慌不忙地解釋:“元老先生,小女子做的的確是菜。隻是這道菜和其他參賽者著的不同,其他參賽者做的多為熱菜。而小女做的,是一道甜點。”

    元盟點頭,自古飯桌上的甜點的確不少,也有很多都被當成菜肴。這道外表精致絢麗的美食他雖然沒吃過,可是味道就擺在這裏,容不得他辯駁。

    眼看著元盟就要下筆寫出答案,米豆豆才暗自舒了一口氣。可下一秒便見那邊孫三娘起身阻止。隻見她挑著一雙三角眼聲音尖銳:“大當家且慢,取這麽一道大家從未吃過的菜為勝,恐怕難以服眾啊。”

    元盟下筆的手一頓,抬頭看了孫三娘一眼,眉頭皺起,仿佛在考慮她的話。

    這時北流冰麵癱著一張寒冰臉冷冷道:“怎麽,莫非張峰那道殘忍至極的烤乳羊在座的各位就吃過了?”

    不急不躁的一句話,聲音裏還帶著些漫不經心,卻把孫三娘噎的不上不下,站在那裏好不尷尬。

    米豆豆好奇地打量著說完話繼續正襟危坐,然後冷著一張臉繼續麵癱的北流冰。眼底升起濃濃的敬意,在心裏又給他訂上了個標簽——毒舌。不是普遍意義上的毒舌,這人一看就不愛說話,可是一旦說起來,殺傷力絕不容小覷。

    底下的百姓也紛紛議論開來,把即將產仔的母羊活活烤熟,然後破開肚子取出裏麵已經發育健全的小羊以供食用。這樣做成的菜肴即便更加鮮嫩可口,美味非常,卻也太過殘忍。

    這翰林城的百姓別說隻是些普通平民,即便真有條件也未必狠得下心去選擇如此殘忍的吃食。更何況,他們原本就是聞所未聞。

    孫三娘緊緊地握住雙拳,她憤恨地瞪了北流冰一眼便轉頭對元盟道:“大掌櫃,那米姑娘所做不過是一道難以上台麵的甜品罷了。反觀張峰所做,不管是選材還是廚藝皆屬上等。有如此作品的人才配接管我們春風得意樓!”

    元盟卻隻垂著眼不說話,眾人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此時幾個裁判卻忍不住了,紛紛舉手示意要修改結果。他們方才吃那乳羊時隻覺得肥美多汁,鮮嫩的很,對它的做法其實並未考慮。如今想到即將產仔的母羊被活生生烤熟,最後還要剖腹取子取出乳羊,便覺得一陣心裏不舒服。

    可是結果已經交上去了,便沒有再改的道理。如此元盟這票便至關重要。

    台下的百姓,仿佛都感受到了結果即將公布,紛紛屏住呼吸不再議論。就連米豆豆都覺得有些緊張。

    她轉頭去看了看底下的蕭冀陌那雙黑夜一般亮的驚人的眸子,漸漸覺得一顆不上不下的心安定下來,渾身都是一種淡淡的暖。

    到後來,元盟終於寫下下結果。眾人仿佛等了一個世紀一般,終於聽公證人宣布道:“本次廚藝大賽的獲勝者是——米豆豆。”

    結果剛剛公布,錢三等人便是一片歡呼。米豆豆眉眼彎彎,也有些激動。

    底下一幫百姓紛紛點頭,看著米豆豆的眼光越發崇敬。治好了全城的瘟疫,如今又贏了這廚藝大賽,看起來不過是一個瘦弱的女子,卻有著天下男兒都少有的本事與氣魄。這春風得意樓由她接手,也算是實至名歸。

    更何況米豆豆治好了他們的病,本就恩重如山。若真由她接管這春風得意樓,那他們多來吃吃飯捧捧場簡直是必須的。

    歐陽茗修淡笑著看著一幫近乎沸騰的百姓,摟著柳芸香的腰感慨道:“香兒,豆豆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柳芸香滿足地把頭埋在歐陽茗修懷裏,點了點頭:“米姑娘心善,好人有好報是應該的。茗修,過陣子你要去參加那醫者大賽,隻怕要離開這翰林城了。到時你名下的藥鋪……”

    歐陽茗修點頭:“香兒,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正有此意。等我離開,我名下的藥鋪便交給豆豆打理,她幫了我們兩這麽大的忙,是一定要報答的。”

    聽到想要的答案,柳芸香唇邊滑過甜美的笑。她把歐陽茗修的腰摟得更緊了些,溫柔地點頭:“嗯,希望米姑娘幸福平安。”

    而另一邊的花木葉此時可謂癢到極點。其實他中的藥要三日後才完全發作,現在不過是稍微有些癢罷了。可惱人的是,癢則癢矣,卻不能撓。好吧,癢到後來,他已沒空去管什麽形象了,反正他戴著鬥笠,別人認不出來。可是撓也不是哪裏都能撓到的,背後癢的最是*,卻死活夠不著。於是堂堂大漠三皇子竟在大庭廣眾之下靠著一根柱子扭著腰*地蹭。

    這事若是傳回大漠,不知得碎了多少少女的夢,毀了多少顆滿含期待的芳心。

    眼看著米豆豆奪冠,花木葉不屑地低咒了一聲。該死的女人,給小爺下了這麽刁鑽的毒,等你交出解藥,還得把今日所做的那道鬼菜給小爺嚐嚐才好,否則小爺絕不原諒你!想著他冰藍色的眸子難耐地眯起,帶著濃烈異域風味的俊顏因劇烈的麻癢感而扭曲。

    忍無可忍,花木葉連忙退到無人處,施展輕功離開了人群。一路上這位大漠三皇子可謂腳底生風,速度快的驚人。這疼痛尚且可以忍受,可是癢,還是不能撓的癢,實在是太過磨人。

    莫軒溫潤的眸子打量著一幫歡呼雀躍的百姓,然後死死地盯住台上那道倩影。他唇角勾起溫潤謙和的笑,漸漸凜冽的眼神卻透出一股殘暴來。這女人贏了,雖然是意料之中的事,可是若由得她在翰林城發展勢力,幫著蕭冀陌羽翼漸豐,隻怕要不了多久便能和他抗衡。屆時讓他們和大皇子一派鬥個你死我活的計劃未必能成功,隻怕還會成為他的一大威脅。

    想到這個可能莫軒上挑的劍眉淩厲地揚起,周身都泛著一股殺意。那殺氣太過強大,周圍的一些百姓皆有些驚恐地看著他。感受到人們眼神的異樣,莫軒連忙收斂心神。他溫潤的眸子裏透著淡淡的暖意,衝一幫驚魂未定的百姓謙和一笑,瞬間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微微勾著薄唇,莫軒把玩著手中的扇子笑得溫和。這麽殘暴作甚,如此嬌花一般的女人,若是能收為己用豈不妙哉?隻是,莫軒眉眼輕挑,淡笑著打量不遠處的蕭冀陌,接著把玩扇子的手突然一頓。他溫潤地笑了笑,仿佛春風化雨一般。心道,這人如此看重米豆豆,若是能控製她,蕭冀陌的勢力也未必就不能為他所用。隻是,這夫妻二人情真意切,得好好想想辦法才好……

    而此時米豆豆在台上舒展著眉眼笑得開懷,她朝台下的一幫百姓和善地揮舞著手臂,倒有些像正在鼓動士兵的將軍。突然感到身後一陣寒氣傳來,米豆豆動作僵硬了一下,轉身看了看正波瀾不驚地看著她的北流冰。

    米豆豆溪水般靈動的雙眸眨了眨,就準備走過去道謝。這次比賽,他的確幫了她一個大忙。誰料那邊北流冰見她走了過去,竟十分冷淡地將臉撇開了。

    北流冰寒夜般的眸子輕垂,仿佛之前根本沒在看米豆豆一般。他靜靜地盯著身旁絢麗多姿的提拉米蘇,隻麵癱著一張俊顏並不說話。

    對方明顯疏離冷淡的態度,倒讓米豆豆有些尷尬起來,一時間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恰逢元盟過來說要跟她商談轉讓得意春風樓的事。米豆豆點了點頭,猶豫地看了冷著臉的北流冰一眼,終究是沒有過去。

    南風瑾眼睜睜地看著米豆豆隨元盟進了春風得意樓裏麵。淡色的薄唇勾出一抹苦笑,原本開朗的五官漸漸蒙上一陣陰影。那女人總是這般光彩出眾,治瘟疫,比廚藝,巧舌如簧,性情堅定,多少連男子都不敢嚐試的事,到她手裏卻變得理所當然。

    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南風瑾苦澀地閉上雙眼。為什麽,為什麽一定要殺了靈兒,我知道你已嫁為人婦,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為何連偷偷愛戀的機會都如此吝嗇。你害死了靈兒,我和你便注定勢不兩立……

    嗬嗬,南風瑾原本明朗的五官有些扭曲,他自嘲地笑出聲來,最後越笑越激動,扶著腹部漸漸彎下腰去。那笑聲太過苦澀無奈,讓周圍的人聽了隻覺得心裏壓著什麽似的不舒服。終於有個好心人扶著他擔心地問道:“公子,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我扶你去看大夫吧。”

    南風瑾輕笑著揮了揮手,眼角甚至有些濕潤。他道了一聲“不必”,便漸漸消失在人群裏。他本就是大夫,可是醫術再高明,醫得了身,卻醫不了心。

    眼見著米豆豆消失在春風得意樓裏,北流冰冷著一張冰山臉淡漠地起身。白色衣擺飄起,所過之處仿佛落下片片霜花。他寒夜般的眸子淡漠地打量了孫三娘一眼,不含有任何感情,接著便也朝春風得意樓裏走去。元盟要商談春風得意樓的交接事宜,他這個專門管理賬目的二掌櫃,自然不能缺席。

    孫三娘死死地瞪著北流冰永遠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背影,一雙三角眼被怨恨燒的通紅。總是這樣,這個男人總是這樣。仿佛天下間根本沒有任何東西能入得了他的眼,更別說那顆寒冰一般的心。

    她討好也好,挑釁也罷,都別想在他那雙寒夜般的眸子裏看到任何波動。仿佛自己苦心孤詣所做的一切都隻是個笑話,根本不值一提。孫三娘紅著眼咬牙,她胸口因憤怒而劇烈浮動,一雙三角眼死死盯著北流冰的背影,眼中閃著犀利的光。

    北流冰,總有一天,你會死心塌地落在我手裏!

    那邊米豆豆剛隨元盟進去,蕭冀陌便要跟上去,卻被馬飛攔住。

    眼看著那讓他滿心惦記的人兒漸漸消失在視線裏,蕭冀陌隨馬飛到無人處擰著眉有些不耐:“何事?”

    馬飛感受到蕭冀陌莫名的怒氣,他不安地咽了口口水,縮著脖子道:“主子,娘娘來了。”

    蕭冀陌眯著眼,臉上滿是不悅:“她來做什麽?”

    馬飛猶豫了一下,老實答道:“主子,您之前為了豆豆姑娘的事擅自回來。錯過了兩次冊封,隻怕娘娘,有些不高興啊。”

    蕭冀陌神色冰冷,深邃的眸子冷冷地打量著馬飛僵硬的臉,輕垂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陰影,聲音低沉:“她高不高興與我無關。你回去告訴她,等這邊穩定下來我自然會回宮,讓她回去吧,我不見她。”

    馬飛歎了口氣,就猜到主子會這麽說,娘娘也猜到了。他一閉眼,豁出去似的道:“主子,娘娘,娘娘說她知道您不想見她。她說,說不介意找王妃談談。”

    “她敢!”蕭冀陌深邃的眸子裏瞬間墨色翻湧,仿佛黑色的龍卷風一般。他有力的拳頭握的死緊,擰著眉看了看得意春風樓。終於沉聲衝錢三吩咐道:“你們,在這裏守著豆豆,務必把她安全護送回來。”說著又對馬飛冷哼,“前麵帶路。”

    米豆豆被元盟帶到了這春風得意樓裏最好的雅座,北流冰,孫三娘皆在一旁。她好奇地打量著這裏的布置,眼中全是真心的稱讚。一個酒樓,其設計布置竟如此風雅,就連極其細微的地方也考慮的周全。怪不得不過二十年,就能把分店開遍全城。

    雅間裏元盟笑眯眯地看著米豆豆,和善道:“米姑娘,老朽年紀已大,隻想回家鄉安度晚年,已經沒有餘力再來經營這春風得意樓了。這裏是我大半生的心血,還望豆豆姑娘接手後好生照看。”

    米豆豆點頭,神色鄭重地保證:“元老先生請放心,小女必定用心經營,不會讓您失望。”

    元盟滿意地點點頭,看著米豆豆的眼中閃過讚賞。他偏過頭去囑咐一邊的北流冰:“流冰,你是這裏的二掌櫃。米姑娘剛來,以後若是有什麽不懂的地方,一定要多多幫襯。”

    北流冰冷著一張寒冰臉,恭敬地點頭:“是。”

    孫三娘早就心有不滿,方才在人前不好發作,現在她可不打算再忍。她上前一步,語氣帶著質問:“大掌櫃,您就這麽把自己的心血傳給一個來曆不明的人?若要比廚藝,我絕不會比她差,為何您一開始就取消了我的參賽資格?”

    元盟和善地看著滿是憤懣的孫三娘,歎了口氣:“三娘,我知道你廚藝精湛。我畢生癡迷廚藝,連子嗣也沒有。你是我親手帶出來的,我自然對你許以眾望。可是三娘,你到現在都不知道我不選你原因嗎?”

    孫三娘一時臉色有些難看,她眯著眼問:“什麽原因?”

    元盟又歎了口氣:“你廚藝精湛是不錯,做菜也很有天分,什麽東西一學就會。我當初也是動了把這春風得意樓傳給你的心思的。可是你性情殘暴,為了研製新的菜色無所不用其極。那道烤乳羊暫且不說,就單說那道炙烤鴨掌。你竟想到在鐵板上鋪滿醬料,把活鴨置於其上。又用火把鐵板燒的滾燙,活鴨因為熱會在鐵板上來回走動,到最後鴨掌烤熟剁下以供食用,但鴨子卻仍然存活。能想的出如此殘忍的做法,我怎能放心把這春風得意樓交付與你!”

    隻聽到炙烤鴨掌時米豆豆便詫異地看著孫三娘,一雙靈動的眸子閃過佩服。又是一道禁菜,中國十大禁菜,這孫三娘竟就自創了兩道。真不知是該說她天才,還是該說她殘忍。

    孫三娘不敢置信地瞪著元盟,難不成就因為她發明了幾道菜,就要把她所有的貢獻統統抹殺?讓她從此屈居於一個小姑娘名下,她死都不會服氣!孫三娘怨恨地瞪了米豆豆一眼,對元盟語帶威脅:“大掌櫃,如果您真的決意要把春風得意樓傳給這麽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請恕三娘無禮,自請退出這春風得意樓!”

    北流冰寒夜般的眸子冷冷地打量著咄咄逼人的孫三娘,他微抿的唇閃過諷意,對元盟抱拳道:“大掌櫃,流冰不才,但一切願聽大掌櫃安排,協助米姑娘打理這春風得意樓。”

    孫三娘轉頭怨恨地瞪著北流冰,尖著嗓子幾乎要怒吼:“北流冰!”

    米豆豆眼看著氣氛越發緊張,心道自己暫時還沒接管這春風得意樓,可別在關鍵時刻出什麽亂子才好。她衝元盟欠了欠身,神色鄭重:“元老先生放心,小女一定善待您的夥計,好好打理這春風得意樓。若是三掌櫃看得起小女,願意留下相助,小女定然感激不盡。”

    元盟正為了孫三娘的事情為難。畢竟是他一手帶出來的,雖沒有正式認她為徒,可那手藝幾乎都是他手把手交的,說沒有感情那是假的。若真為了米豆豆一個外人逼走了孫三娘……

    誰料他正為難時,便聽那邊米豆豆開口保證。他立刻讚賞地看了米豆豆一眼,順著台階道:“如此再好不過。三娘,你也別置氣。我可以先定下一條,即便米姑娘以後接管了這春風得意樓,你和流冰也永遠是這裏的掌櫃,任何人變動不得。你若還是不願意,執意要走,那我也不攔你。”

    孫三娘臉色有些難看,該死,她本就吃準了元盟不忍心讓她離開這春風得意樓,想要以此要挾,好阻止米豆豆繼任。誰料元盟竟放出這番話來,若還是在這裏硬碰硬,隻怕吃虧的是自己。她僵硬地扯了扯唇,對元盟不情願地行禮道:“一切全聽大掌櫃吩咐。”

    米豆豆淡笑著看著孫三娘強忍怨恨臉,微勾的唇邊閃過嘲弄。這女人如此眼高於頂,咄咄逼人。她又剛剛接管這春風得意樓,隻怕以後難免會受她威脅。還得盡快熟悉各項事宜,再想辦法奪了她的實權才是。

    北流冰寒夜般的眸子似有若無地瞟過米豆豆嬌俏可人的麵頰。他冰冷的唇因激動而微抿,身上雖還是方圓百裏滴水成冰的寒意,卻又浮出一股奇異的暖。 ㊣:㊣\\、//㊣

    突然他看到米豆豆勾起的那一抹淡淡的笑,波瀾不驚的眸子裏隱約亮起點點星光。他垂下眼瞼,想到當年那個怯怯地伸出手給他送窩窩頭的小女孩,唇邊突然勾出一抹極淺極淺的笑,霎時間整張冰冷的臉都溫暖起來。

    米豆豆詫異地看著北流冰臉部的線條一點點柔和,仿佛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在心裏驚歎。天,冰山竟然也有融化的時候。這人的笑容雖極淺極淺,但真的,很好看。

    北流冰的眉眼既不剛毅也不邪魅,米豆豆也說不清那是什麽類型。但是最強烈的感覺就是一種冷淡疏離,遠遠望去便覺得這人仿佛極其不願被人接近一般,周身都透著零下幾度的寒氣。

    偏偏這般高傲冷漠的模樣卻一點也不惹人討厭,反而讓人感到一股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高貴來。讓人忍住不地去追隨,去親近。呆呆地看著北流冰唇角那抹淺淺的弧度,米豆豆眉頭突然輕微地蹙了起來。

    她垂下眼整理著腦中的記憶,總覺得,這個人,她好像以前見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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