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回趙雲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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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將軍,剮了他們!”

    “活剝了他們!”

    “大家冷靜,由韓將軍親自處理。”

    我一眼瞥見了擠在將領中的公孫瓚,閻柔正緊緊地貼住他。

    我示意成廉、魏越把他帶到前邊來,讓他看得清楚點,殺雞給猴看!

    公孫瓚戰戰栗栗的走到了我身邊,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我指了指天上的太陽說:明天這個時候,如果趙雲還不來得話,恐怕你和他們的下場沒兩樣。

    公孫瓚被我一激,整個人似乎有些軟了,成廉、魏越一左一右拎住了他的胳膊。

    “瞪大眼睛看著!”

    韓猛依然是用手捏著半截短刀,晃晃悠悠的走到了淳於導麵前,摸著淳於導受傷的雙臂,猛地舉起了刀,搖了搖頭,久久不願砍下去。

    “王八、憨子,韓猛把刀丟到了地上,指著王石他們說,你們來,我實在下不了手!”

    王石和剛才一位嗬斥偏將的俘虜,走了出來。

    “既然弟兄們都同意讓這幾個豬狗不如的東西去死,那我們也不能便宜他,王石大聲罵道,砍去手腳,綁在旗杆上做靶子!”

    韓正上前,一把抓住淳於導折斷的兩隻胳膊,全然不顧他的慘叫,用力將他摔在地上。

    “呂大人,韓正陪著笑臉,我們營中將士常年被這幾個家夥欺辱,懇請呂大人讓我們解解心中悶氣。”

    我目光掃向韓猛,韓猛讚同的點了點頭。

    “好吧,任由你們處理.”

    “兄弟們,來吧!”

    俘虜中一下子站出了兩、三千人,黑壓壓的一片。

    刷!

    周圍的我軍將士再次弓上弦刀出鞘。

    “弟兄們,不要亂,坐下,顏良大喊道,隻要百戶長上來就夠了。”

    “多謝顏將軍指點,王石朝顏良行了個禮,百戶長們都上來吧。”

    在韓正和王石的帶領下,淳於導等七名袁將,被亂刀剁去了手腳,一時間慘叫迭起。

    韓猛早已流涕不止,背過身去,不忍觀看。

    除了淳於導和餘偏將、方偏將三人,其他四人在慘叫聲中,流幹了最後一滴血。

    韓正指揮百戶長用繩子把奄奄一息,卻仍舊挺著做硬漢的淳於導等三人綁在了在旗杆上,二十多名百夫長拉滿了弓弦。

    “主公,韓將軍似乎難以接受,顏良看了看韓猛說,不忍看他們再受折磨,請主公允許我送他們上路。”

    “恩,去吧,”

    “住手,韓猛停止了哭泣,喝止住了韓正他們,拿我的槊來!

    早有將士將戰馬牽來,長槊呈上。

    殺!

    韓猛縱馬持槊,衝向淳於導三人。

    噗嗤

    噗嗤

    噗嗤

    三個旗杆,齊齊折斷,三個人頭滾落一邊,三注噴泉,染紅了垂下的軍旗。

    啊!

    韓猛長嘯著,縱馬奔出了大營。

    “我們願降!”

    王石和韓正帶著二十多名百戶長跪了下來。

    “我們願降!”

    原屬韓猛軍團的二千多人齊刷刷的跪倒在地。

    “我們願降!”

    整個營內的上萬俘虜全部跪倒在地。

    “我還是那句話,願走的領上包裹不要回頭,願留的戰死沙場不皺眉頭,我大吼道,我呂奉先要的不是農民,不是苦力,不是樵夫,我要的是士兵,敢於拚殺的士兵!”

    “大家聽好了,有父子同在的,父留子走,隻有單脈相承的,必須離開。家有老幼需要撫養的,也一並走了!諸葛亮說,就如主公說的那般,戰場上不得心存雜念,拋不開的,放不下的,全都離開。”

    “我們誓死效忠主公!”

    “我們誓死效忠主公!”

    “我們誓死效忠主公!”

    在袁軍俘虜震耳欲聾的宣誓聲中,公孫瓚早已癱倒在地。我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讓閻柔將他拖走。

    留守在城中的趙昱匆匆趕了過來,小聲對我說道:主公,有一書生前來求見,已經等候多時了。

    “二弟、三弟、四弟,我喊道,你們配合兩位軍師整編將士,我先回城裏。”

    一路上我在想,又是哪個書生呀,我和書生挺有緣的嗎!來到院內涼亭,書生轉過身來,原來是管輅。

    趙昱隨即告辭。

    “近日饑寒交迫,想到此處還有故人,管輅還是一身的懶散勁,故來尋些酒肉衣服,不知能得償否?”

    公明前來自然不能有缺,郝紅,快快準備酒菜。

    酒菜上來,管輅還是一副饞鬼形象,一手塞肉,一手灌酒,吃的滿嘴流油,衣衫盡濕。酒足飯飽,管輅癱在座上,把腳抬到了酒幾上,滿足的晃著二郎腿。

    我忙令郝紅遞上準備好的衣服盤纏。

    管輅打了個飽嗝,長長的伸了個懶腰。

    “大人如此待我,管輅用手指摳著牙齒說,我就透露些天機吧。”

    “公明旦說,洗耳恭聽。”

    “輅夜觀星相,發現大人的星根,碩大且明亮異常,猶如堪比二星相交,一統亂世的,必是大人,隻是……”

    “隻是什麽,還請賜教?”

    “一根雙星,甚是詭異,時而聚為一團,時而分為兩星,管輅搖了搖頭說,自輅觀星一來,從未見過,難道大人還有分身?”

    我搖了搖頭,分身,我可沒那本事。

    突然想起上次管輅提起的孽緣,我慌忙問道:公明,上次提及我的孽緣,這次可以給我說說了嗎?

    “緣不可破,孽由心生,管輅神秘的對我一笑,遠可在天邊,近可在眼前。”

    “公明,能否明白告知我?”我對管輅猜謎式說法,有些暈。

    “但凡天機皆有定數,大人就不必執著了,管輅一手抓過包袱,就此告辭,勿送。”

    看著這個來去匆匆的管輅,我有些雲裏霧裏。

    “真是個怪人,郝紅說道,瘋瘋癲癲的。”

    猛然想起了華佗,怎麽這個時候了還沒來到?

    午後的太陽依然那麽的溫暖,泛起困意,進了臥室,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

    遼闊的平原上,數十員將領帶著數千騎兵,和我對峙著,軍中一麵帥旗迎風飄揚,大大的張字,異常刺眼,大風刮過,漫天塵埃。

    看到敵將被灰塵,迷住了眼睛,我一馬當先,殺了過去,畫戟所過,當麵之敵,無不翻身落馬。

    “大哥小心!”

    旁邊一人衝了過來一槍挑飛側翼衝過來的一員敵將,我看了下是成廉。

    “大哥,我來了!”

    又一人衝了過來,格開了射來的羽箭,正是魏越。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我們三人高聲大喊,左衝右突,身後跟著如狼似虎的烏丸騎兵。

    猶如一團難以阻擋的烈火,迅速燒遍了整個原野。火光衝天,血流成河,漫天血紅一片。

    身前身後,跪著或多或少的敵軍,對方已經放棄了抵抗。殘陽如血,哀鴻遍野,畫戟上血已成痂,盔甲上汙濁不堪,整個戰場彌漫著焦糊腥臭。看著一個個倒下去的敵軍,亢奮到了極點。

    除了緊隨的自家士兵,再也沒有一個立著的敵軍!

    殺!

    殺戮的快感使我完全失去了自我,就像一個屠夫。我揮舞畫戟狠狠地戳向一個個跪降在地的士兵,敵軍士兵開始紛紛逃竄。

    猶如貓鼠遊戲,畫戟一次次的無情的揮出,奔跑著的敵軍一個個的倒在了血泊裏。

    “大哥,殺光了,殺光了!”

    “那邊難道不是敵軍嗎?我用畫戟指著旁邊一支默默等待的軍隊。

    “那是袁大人他們收容的敵軍,和袁大人的部隊!”

    “管他的,給我殺,統統給我殺光!

    “主人,你怎麽了,快醒醒、醒醒。”

    一陣喊聲,使我神智開始清醒過來。好像一下子從一個世界來到了另一個世界。郝紅正奮力的搖晃著我。

    竟然睜著眼睛做了一個夢,是我過度疲勞導致的,還是中毒後遺症?說是夢,可是那一幕幕卻那麽清晰的展現在我的腦海裏,就像已經久違的記憶之門被重新打開。

    我看著這故人的女兒,連日來盡心盡責,也是有些消瘦了。

    “我沒事。”

    我笑笑,擺擺手讓她離去。

    我仔細回憶著夢裏的東西,或者說是呂布元神記憶中的東西,遼闊的平原,大大的張字帥旗,數千的騎兵,時隱時現的巍峨青山。沒錯,應該就是呂布征伐張燕的那場慘烈的戰役。

    麵對呂布嗜殺成性的張狂,那逃生不得的冤魂,似乎隨著他們領袖張燕,再次前來討個公道。我揉了揉疼的厲害的腦袋,難道管輅所說的和這有所關聯?

    “主公,趙雲門外求見。”

    陳到在外麵通報道。

    自從韓猛遇到襲擊,我的親衛幾乎全部戰死。陳到自然而然的回到了他的老崗位,出於謹慎,曹性也帶著一隊弓兵駐紮到了我的住所旁邊。

    難道他抓到了袁鵬,我心裏閃過一絲狂喜,急忙問道:他帶了幾個人前來?

    “隻有他一個人!”

    陳到的話,讓我有些失望。

    “叔至,隨我前去看看。”

    “主公,趙雲看到我出來,有些尷尬的說道,雲無能沒能追得袁鵬,但路上碰到一員弓將甚是厲害,箭法不下鞠義。”

    “哦,這裏怎麽會有這樣的人,他是何方人士,現在何處?”

    “隻知道他不是袁軍的人,其他尚且不知,趙雲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主公如果能夠饒恕伯圭兄,我就引薦給主公。”

    “好大的狗膽子,竟然跟主公討價還價,陳到嗬斥趙雲道,主公數次饒你不死,還想試試我的長槍嗎!”

    “叔至,我製止了暴怒的陳到,緩緩對趙雲說道,我答應你,饒公孫瓚不死。”

    “主公請隨我來!”趙雲拍馬向城西疾馳而去。

    我一拍赤兔,緊隨跟上。

    陳到帶著一隊弓騎不離左右。

    行到一處土丘上,趙雲正在四處探望,一支利箭貼著他的頭盔紅纓飛過。

    “有埋伏,保護主公!”陳到一聲令下,弓騎兵裏三層、外三層把我團團圍在中間,羽箭一致對外。

    陳到暗中拉滿弓弦對準了趙雲。

    “義士,是我,我無意傷害你們,趙雲焦急的喊道,主公欽慕你的箭法,我特意引薦你。”

    “你家主公是誰,從一棵大樹後傳來了聲音,真的是呂布嗎?”

    這人的聲音怎麽會這麽的熟悉,我腦子裏急速辨別著,難道是,難道是……

    我的汗珠流了下,這個聲音分明就是糜忠。不可能,彭城一戰,我親眼見他被利箭射中,翻身落馬。

    “我的主公確實是呂布,趙雲急忙回答道,難道義士不相信嗎?”

    “你的主公既然來了,為何不敢說話,難道你是騙我的?”我又仔細聽了一遍,這簡直就是糜忠的複讀。

    “我是呂布,我激動地說道,聽你口音很熟,很像我一位逝去的故人。”

    “姐夫,真是姐夫!”從大樹後出來了一個女子和一個男人,卻是華蓉和華佗。

    “恩人,他真是呂布,華佗對藏在樹後的人說,不會錯的,有我們兄妹在,他不會對你怎麽樣。”

    “主公,主公,樹後麵的人衝了出來,絆倒在地,主公竟然還記得我,主公!”

    “子性,你真是子性!”

    我壓抑著內心的激動,再次揉了揉眼睛,沒錯就是糜忠。

    “主公,你認識他?”

    趙雲和陳到看到這一幕都呆住了。

    “子性!”我撲了過去,扶起跪在地上的糜忠,仔細打量著他,相比以前更加成熟了,胡須也布滿了麵頰,多了幾分英武。

    “主公……”糜忠哽咽著說不出話。

    “恩公,姐夫,華蓉說,有話回城再說吧。”

    “呂布大人,別光顧傷感了,我和恩公、小蓉可是餓了兩天了。”

    “華先生說的是,我摟著糜忠,走,回城。”

    糜忠使勁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我,愣了一下。我才發現有些失態了,兩個大男人,摟摟抱抱,確實不成體統。

    “子龍、叔至,回城。”

    得知糜忠歸來,一幫舊將恍如隔世。尤其是當時勸阻我不要上前的高順,內心的愧疚使得他對糜忠關懷備至,噓寒問暖,使得糜忠有些不好意思。

    曹性得知糜忠也是弓法了得,又是華蓉他們的救命恩人自然也是不離前後。

    趙昱雖然曾經誤會過他,這時也是滿臉的開心,看得出他在竭力掩飾自己的激動。

    最開心的莫過於糜芳,像瘋了一樣,搖晃著每一位在坐的將領,大聲嚷嚷:我弟活著,我弟活著,哈哈,哈哈。

    成廉、魏越也是開心異常。

    倒是一幫後來加入的將領雖然麵露喜色,但完全領悟不到我們那種欣喜。

    看著已經擺在一旁的酒菜,華佗率先發話:舊人重逢,也得先讓人吃飽肚子吧。

    我才發現,隻顧高興了,差點忘了華佗他們已經一天沒吃飯了,連忙招呼吃飯。

    酒足飯飽,各位將領各司其責,紛紛離去。圍坐的隻剩下高順、成廉、魏越、趙昱、糜忠等知情舊將和糜芳、曹性、華佗、華蓉四個相關人士。

    “小弟,你是怎麽活過來的,不是說你戰死了嗎?”糜芳問出了大家最關心的問題。

    “算是我命大吧,夏侯那支羽箭射歪了,雖然貫通了胸膛,但隻是損傷了肋骨,並未傷及肺腑,糜忠苦笑了一下,等我醒來已經被埋在屍體堆裏了。”

    “等我忍痛換好曹軍衣服,卻被前來送屍的曹軍發現,把我拉回了軍營,傷好之後,我就成了曹軍徐晃部隊的一員,被調到官渡駐守,白馬戰敗又被迫當了袁軍。被袁譚拉去巨平駐守,聽聞主公攻下博陽,我趁著袁軍內亂,奔了過來。”

    糜忠輕描淡寫的略過了其中細節,但從他滄桑的麵孔看出,他這段時間應該經曆了不少磨難。

    “你是如何碰到蓉妹和大哥的呢?”

    “我來說吧,華蓉說,我和大哥接到消息,安頓好二嫂,趕到博陽碰到了袁軍殘兵,多虧恩公出手相助。”

    “哪裏,哪裏,糜忠說,聽說華先生也是前往平昌,便結伴而來,華先生還醫好了我的眼傷,真是高人。

    怪不得子性剛才還要靠著聲音來辨別我,我笑著說,你說他是高人,子性還不知道吧,他就是神醫!

    “哎,愧不敢當,華佗長歎一口氣說,我和小妹姍姍來遲不知耽誤了多少將士性命。”

    “華先生,我們已經解毒了,成廉笑著說,你就不必憂慮了。”

    “既然子性已經歸來,我說,雷薄戰死後,暴風營缺少主帥,你去赴任吧。”

    “謝主公抬愛,這樣隻怕不妥,糜忠笑了笑,初來乍到,隻怕將士不服。”

    “子性如果願意,先在我帳下做個副將如何,待時機成熟不遲,曹性說,我也好領教下神弓。”

    “主公不好了,陳到喊道,趙雲和閻柔因為公孫瓚起了爭持,趙雲將閻柔刺傷,三主公已經帶兵把趙雲綁了。”

    小成、小越、元達、二弟跟我去看看,我掃視了一下,剩下糜忠、糜芳、曹性他們正好聊聊恩義,敘敘舊情。

    城中軍營中,張繡帶著騎兵圍住了被牢牢捆綁著的趙雲。

    被刺傷了臂膀的閻柔,站在一旁狠狠地瞪著趙雲。

    公孫瓚被五花大綁著,倒在了一旁。

    “主公,趙雲這廝違抗將令,強搶公孫瓚,閻柔見我,連忙上來訴苦,末將不允,被他刺傷。”

    “主公,你不是答應饒了伯圭兄了嗎,趙雲一臉的怒氣,大吼道,為何有讓閻柔將他綁了前去行刑,難道言而無信嗎?”

    “鬆開子龍和伯圭,我尷尬的笑了笑,子性歸來,隻顧慶賀了,忘了告知閻柔將軍了。”

    “子龍救我。”公孫瓚自己縮成一團,弱弱的喊道。看來閻柔也沒有讓公孫瓚舒服。

    “小成、小越帶閻將軍找華先生醫治。二弟、四弟你們先退下吧。”  [ban^fusheng]. 首發

    “主公,現在伯圭兄可以離開了嗎。”趙雲看了看離去的他人,盯著我說。

    “可以了,如果再次在戰場碰到別怪我手下無情。”

    “伯圭兄,你要去哪裏,我護送你去,趙雲說,還請主公給個令符,以免不必要的誤會。”

    “叔至,傳令下去,任何人不得阻礙伯圭通行。”

    “子龍,我現在已經無處可去。公孫瓚懇切的看著我說,呂布大人能否大人大量,容我留在平昌。”

    “主公,趙雲無奈的搖了搖頭,伯圭現已悔悟,就把他交給我吧。”

    “好,我對趙雲說,我對你的承諾一一兌現,就看你的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