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她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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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問您個問題嗎?”陶嘉然思索了很久,終於說了出來。

    “你說,”岑子實著實不喜歡她總是您您的,不僅生分,還讓他心中不安,就好像這孩子隨時都會離開似的,“先說好了,以後不要總是‘您您’地稱呼我。你應該叫我舅舅。”

    “……”陶嘉然默。她是真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喊出那個稱呼。自從奶奶去世之後,她就沒有了親人。這些一股腦冒出來的親人讓她措手不及。叫“舅舅”什麽的,總覺得讓人有些難為情。

    “您……嗯,能不能給我點兒時間適應?”陶嘉然微囧地低下頭。

    “好!”岑子實答得幹脆,他能體諒一個年輕人此時的無措,命運無端地突然加諸給她太多東西,他作為她母族的長輩,理應引導她去學習和適應,這對她也是一種曆練。

    “你之前要問我什麽問題?”岑子實問得和藹。

    “我想問,她,嗯,就是我的生母,現在在哪?她安葬在哪兒?”即使已經知道斯人已逝的事實,說出口的時候,陶嘉然還是覺得心裏不好受,像是被一把小刀在心上割了一個個小口,絲絲啦啦的疼。那畢竟是給予她生命的人。

    岑子實一愣,顯然是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怎麽想起問這個?”這孩子問這問題無非就是想去看看,祭奠下,可他著實不想告訴她。

    陶嘉然的神色有些難過,低聲說道:“不是說‘入土為安’嗎?我想去看看她……讓她知道我已經長大成人了……”

    岑子實感慨萬千,這是個好孩子。他想起之前在病房裏這孩子說的“我姓陶!這個永遠都不會變!”,想不到他決絕偏執的姐姐竟然生下個有情有義的孩子。這孩子的性子不像岑子華,也不像江法言,更像他。岑子實情不自禁湧上一股自豪感,這麽多年了,他總算有了“後繼有人”的感覺。

    岑大小姐悲催了有木有?她親爹都不看好她。

    岑子實想了想,“她在國外,和她的愛人葬在一起。她們……很好。”

    陶嘉然並沒注意到他說的是“她的愛人”,而不是之前所說的“她的丈夫”。而且,她也想不到岑子實說的是“她們”,而不是“他們”。怪隻怪漢字太過博大精深了。

    陶嘉然沉默了半晌,還是忍不住問:“在哪個國家?”問完她也忐忑了,這樣會不會太咄咄逼人了?難道有什麽不可說的隱情?

    岑子實看著她,不語。這又是一個說或者不說的問題。這孩子應該是會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與其等她自己去查,倒不如自己告訴她。這樣她才不會對真相有所疑惑吧?他攔不住年輕人的腳步,隻能趁她沒去之前先打個前站,把可能出現的問題都提前解決掉。而且,不管子華是否想回國,他作為她唯一的弟弟,也該去看看她了。

    “在奧克蘭。”

    “新西蘭?”

    “嗯。”

    臨分別前,岑子實說他還有些事要辦,讓陶嘉然先回去陪她父親。

    “不論如何,他是你的生父,他已經這樣了,你就多陪陪他吧。不用急著回去。”

    陶嘉然點頭應承。其實這道理她都懂,隻是,忍不住對岑萌的想念。

    返回醫院,陶嘉然沒急著回那vip病房,而是找了個鮮少有人經過的角落,給岑萌打了個電話,一解相思之苦。

    自她離開之後,岑萌就睡不著了,可也不願起床,懶懶地賴著不願動彈。

    甫一分別,她就發現自己想陶嘉然想得厲害,明明離開沒多久。忍著害、羞,她輕輕地掀開被子,下麵是自己赤、裸的身體;又掀起了些,岑萌就不淡定了,那裏,床單上,明晃晃的幾點落、紅。

    岑萌的臉都要燒著了。她咬著手指,呆呆地回想著昨晚發生的一切。真是好……那啥……岑萌你夠!她雙手捂著臉,使勁兒搓了搓,青天白日的,愛人又不在身邊,岑萌你不該想這些,趕緊撿起節、操!可是,岑萌還是不淡定,那些感覺……好強烈,真的好……舒、服,讓人忘乎所以的……舒服。估計嗑、藥什麽的就是這種感覺吧?飄飄欲、仙,無所顧忌什麽的……

    就在她想入非非不能自拔的時候,陶嘉然的電話到了。岑萌此刻好想聽到她的聲音,喜歡她師姐平時清清冷冷,歡、愉的時候卻又慵懶含混的聲音。哪怕此刻隻是聽到她的聲音,岑萌都可恥地發現自己竟然有了某種不可言說的生、理反應。爸爸什麽的好討厭!這時候難道不該是她師姐抱著她卿卿我我嗎?

    陶嘉然不知道她的內心戲。她大略說了自己剛剛聽來的身世,又說了自己見到了生身父親。

    小丫頭耐心地聽她說完,下了結論:“你的事兒都能拍部電視劇了,還是家庭倫理劇。”

    陶嘉然深以為然。

    “你幹嗎呢?”陶嘉然聽到小丫頭的聲音,就心裏癢癢的,很想把她拽到懷裏揉、搓。

    “想你啊!”岑萌答得相當順理成章。

    陶嘉然呼吸一窒。她能說僅僅一句話就讓她的心髒跳空了兩下嗎?

    又聽到小丫頭幽怨的聲音:“你都不想我……”哎呦喂,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我也想你……”陶嘉然壓低了聲音,做賊似的看著一個路人經過。

    “哼!讓你說句好聽的真費勁!”岑萌嘴上抱怨,心裏卻是甜的。她想了想,又道:“你什麽時候回來?”

    “說不好。我想在這兒陪陪他,就是我生父。他的日子怕是不多了。”說著,陶嘉然的聲音也暗淡下來。

    岑萌感同身受,才想起人家剛剛知道沒了親媽,自己秀恩愛似乎不是很適宜,她滿是歉意地說道:“你節哀啊。別難受。我很快就去陪你。”

    “我沒事兒,”等到聽清後半句話,陶嘉然才反應過來,“你說什麽?你……要來?”

    “是啊,好歹他也是我前姑父,又是你爸爸,醜媳婦都要見公婆,何況我這麽貌美如花?”岑萌又忍不住嘚瑟起來。

    陶嘉然這個汗啊。還“前姑父”“後姑父”的,您大小姐倒是理得門兒清。來就來吧,反正她也攔不住,她又不是她那道行高深的丈母娘。想到這兒,陶嘉然不由得一哆嗦,話說怎麽今兒沒見到她丈母娘?

    “那個……洗幹淨了嗎?”陶嘉然到底還是靠譜些,沒忘了重要的事。

    “哪個?”岑萌心大。

    “就那個……床單……”

    “哦,那個啊——”岑大小姐拖長了聲音,“我剪下來了!”

    啥玩意?陶嘉然大腦明顯跟不上她思路,“你剛剛說你……剪下來了?”是那個“剪下來”的意思吧?她沒理解錯吧?沒理解錯吧?

    “是啊,剪下來了,留作紀念。”大小姐說得理直氣壯。

    “……”

    陶嘉然頭頂天雷滾滾陰風怒號,沒等她的語言功能恢複,就聽大小姐又哀怨地說:“你的我都不能留著當紀念……親愛噠,你為什麽背著我給別人?”

    我#¥@&x……岑萌你才是變、態吧?

    越是靠近病房,越能聽到歡聲笑語。這是誰來了?

    陶嘉然敲敲門,推門進去,頓時愣在當場。她怎麽來了?

    齊洛正用牙簽插、著一塊水果遞到江法言嘴邊,臉上笑得甜美,嘴裏也沒閑著:“江叔叔,您嚐嚐這個。我猜您肯定愛吃。”

    “好,好……”江法言看起來很是高興,“謝謝你啊,小洛!”

    小洛?!陶嘉然寒。

    隻見齊洛又把水果遞到薛錦昆嘴邊:“薛阿姨,您也嚐嚐。”

    薛錦昆接受了,笑著聽齊洛聲情並茂地繼續說陶嘉然大學時候的糗事。

    竟然沒一個人發現她?陶嘉然默。她怎麽看這仨人倒像是一家三口。

    齊洛眼尖,“然,你回來了!”趕緊站起,熱情地拉過她,按在江法言身邊,“你挨著叔叔坐。”

    陶嘉然滿心疑惑。她想問你怎麽來了?你怎麽找到這裏的?不過,眼下似乎不是好時機,於是她選擇沉默。

    江法言慈愛地看著她,蒼白的麵孔上似乎也泛上了喜悅的紅光:“嘉然啊,你這孩子太內向了,你怎麽不告訴爸爸你有小洛這麽好的朋友?害得爸爸還怕你一個人孤孤單單沒朋友……”

    陶嘉然狐疑地看了看齊洛,她表情很自然,聽到江法言自稱“爸爸”倒是一點兒意外都沒有。她知道了?她是怎麽知道的?

    “叔叔,阿姨,你們放心,我和然是最親近的……朋友,不論發生什麽事,我都會陪著她的。”說著,還拉過陶嘉然的手,扣住。

    陶嘉然好想甩開她。這是鬧哪樣啊?您拍電影呢?這一出出的。可她看到江法言滿意地點頭,還是忍住了。頗有深意地看了齊洛一眼,待會兒再跟你算賬。

    江法言渾然不覺其中的異樣,薛錦昆卻是個心思細膩的。她掃了一眼陶嘉然被緊緊扣住的手,耳邊是齊洛剛說完的話,為什麽感覺哪裏怪怪的?這兩個人,真的隻是好朋友嗎?她沒做聲,隻是陪著笑了笑,暗暗觀察著。

    齊洛告辭的時候,江法言依依不舍地目送她,還一個勁兒地囑咐陶嘉然“好好送送小洛”。

    陶嘉然幾乎是被抱著胳膊拖著走的。直到走到無人注意的地方,她再不願忍耐,猛地甩開齊洛,眉頭緊皺:“你怎麽來了?”

    齊洛被她大力一甩,險些栽倒。她穩了穩身形,一臉自嘲,反問道:“我為什麽不能來?” :(.*)☆\\/☆=

    “誰告訴你的?”陶嘉然困惑了。她的身世沒幾個人知道,而且都是有血緣關係的親人。誰會這麽無聊,把自己的身世告訴自己的前女友?她腦中電光一閃,不會是她吧?真要是的話,那就有得頭疼了。

    齊洛才不會告訴她是她現任丈母娘泄的密,她冷冷地看著這個自己愛了那麽多年的女人。此刻她的整顆心都是那個黃毛丫頭的吧?還會有一絲一毫留給自己嗎?

    她又想到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兒,她和那個女人……甩甩頭,不願再去想那件事。心中泛苦,她不知哪來的力氣,突然拽住陶嘉然,不管不顧地拖到她的車旁。

    “哎哎哎……你幹嗎?”陶嘉然被嚇了一跳。她不敢太用力,怕傷到齊洛。其實潛意識裏,她還是相信齊洛不會做傷害她的事。

    齊洛把她推上車,自己也跟著上去,直接伏、在她的身上,關緊車門,急迫地撕、扯自己的衣扣。

    這什麽節奏?!陶嘉然眼睛都看直了。她連忙按住齊洛的手,“你幹嗎?”

    齊洛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身上撩、撥,“要、我!”她說得斬釘截鐵。(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