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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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風,這次的事情就這樣吧對了,我聽說,去年年底的時候,大王的正妃孫氏曾經誕下一子,但是當時國內卻沒有大操大辦地慶賀,連王子的大名都沒有對外公布,實在是不正常啊。{變量}
如今想來,莫非是大王因為跋扈權臣在側,心中不安麽?現在,既然胡進思已經死了,你多留心一些王長子的消息,王子周歲,應該就在這幾日了,如果要隆重慶賀、甚至赦免犯人,肯定會有風聲。”
“卑職明白,這些日子卑職會留意這些消息的,時候不早了,卑職就退下了。”
交代完這些,顧長風就退出了院子,掩門而去了。錢惟昱回想了一下,這兩年來他定下的每天揮一千刀的任務,今天的任務還沒完成。於是他也就重新抽出刀來,走到剛才揮刀的梅樹下繼續把剩下的幾十刀砍完。
這三年來,他基本上是早起鍛煉,用過早餐之後白天讀書練字、纂寫文章,外加搞一些自己的小玩意兒,到了夜間,才開始習武強身,整個生活非常規律。
以他的身份,習武本來是大可不必的。但是一來這個時代的書籍對他來說有價值的不多,沒必要和那些腐儒一樣死讀書,隻要選些將來有用的熟讀就可以了,做人質的時候,又不能和國內一樣大張旗鼓不受限製地搞些驚世駭俗的東西,所以也就有了大把大把的時間空出來習武了。
二來,他作為人質,不一定就非要等到南唐一方主動放他走,有時候多一技傍身,尤其是別人根本不知道他會的、非常出其不意的技藝,往往也可以有出奇製勝的效果
正如今天顧長風傳回來的那條消息一樣,胡進思派去刺殺錢弘的刺客謹小慎微避過了錢弘身邊的全部侍衛,抓到了一線動手的機會,但是卻因為沒料到錢弘這麽一個富貴王爺本人居然也有那麽兩下子三腳貓功夫,結果被對方堪堪避過了致命一擊,導致了行刺失敗。
所以,對於習武,錢惟昱還是秉持了一個比較上心的態度的。也正是基於這種出其不意的考慮,他才把習武放到了每天夜深人靜的時候,免得被南唐偶爾來拜訪自己的訪客發現。
以他錢惟昱給別人那種深入人心的翩翩濁世佳公子形象,相信如果有朝一日他需要自己動手脫困的時候嘖嘖,那種出其不意的效果,估計可以和包衣渣筆下的韋爵爺突然使出“含沙射影”、擊斃神龍教主洪安通差不多吧。
剩下的八十幾刀,一絲不苟地劈完也花了小半刻鍾,隨後錢惟昱自己用汗巾抹了一把汗水,換下衣衫洗漱一番,看時間已然到了亥時,也就回房歇息去了。
如今他雖然身材已經挺高大,平時也一貫注意營養搭配、科學鍛煉;但是畢竟還是隻有15歲,不算是徹底發育好的年紀,所以每天亥時歇息是一定要保證的。
……
古人遇到父母亡故的,按禮法需要“居喪三年”,不過這個“三年”其實是個約數就好比現在的人算年紀都按周歲而古人按虛歲,所以“三年”的要求,也不過是滿兩周年、帶到第三年即可。
具體執行的時候,人們往往以27個月為“三年”,個別耐不住性子的,25個月作“三年”的也不算違背禮法,隻不過容易被站在道德製高點上的人譴責罷了。同樣的,如果有人願意實打實地以36個月為3年,一點兒不打折扣,同樣可以得到衛道士的稱讚。
錢弘佐薨逝至今已經是34個月了,遠遠超過了普通人約定俗成的“27月為三年”,隻不過錢惟昱在南唐期間對外標榜的是“仁孝非常”略帶迂腐、赤誠的形象,所以如今自然是依照居喪的規格布置了。
居喪不得進女色,錢惟昱的府上如今一個成年的丫鬟都沒有;他又不想讓人懷疑他的性取向、以為他喜歡親近小廝,所以每天入夜之後的時間,他也不用人伺候。
次日卯時剛過,天色微明,錢惟昱就起來了。
披上袍子,走進院子裏自己用涼水潑了一下麵,隨後做了兩趟八段錦、五禽戲之類顧長風交給他的舒展筋骨的套路,深呼吸醒了醒神,隨後踱到院門口打開中門。
宅子是內外三進的大小,按照錢惟昱侯爺的身份自然是算小的,不過別的王侯都是有一大家子要住,所以需要多幾進深度,錢惟昱這裏除了他一個主子之外就是侍衛、小廝等人,所以三進也是盡夠的了。
中門外一個紮著精簡版雙環髻、十歲出頭的小蘿莉聽見門響,便揉揉惺忪的睡眼應聲走進來,服侍錢惟昱洗漱。看上去,像是已經起來候著許久又犯困了一般。
說是精簡版,主要是小蘿莉的頭發還沒養夠長度,沒法和及笄之年的少女那樣把雙環挽出那般優美的弧線。不過小蘿莉膚色白嫩緊繃,麵向嬌俏襲人,身段更是讓人有一種摟著掐一把就能擰出水來的感覺,相信不出幾年就能出落成一個美人吧。
用這樣的小蘿莉,按照這個時代的人的看法,自然不會覺得錢惟昱有親近女色的企圖,反而會覺得他這是為了居喪守孝,才故意如此的。錢惟昱自然也樂得享受這種緊張生活中難得的放鬆片刻。
“十八娘,今天是去太傅那裏報到考校的日子,把我的鬥篷換了,拿那件不帶花紋的來。”
“好的少爺,那折扇也不必帶了吧,香囊就換那個盛了‘檸檬散’的可好?”
被喚作“十八娘”的少女正是當初錢惟昱在攻破泉州城、剿滅留從效的時候,在泉州俘獲的漳州大將陳洪進的小女兒陳璣,乳名“十八娘”的。在陳洪進的女兒當中,陳璣原本最受寵愛,姿色人品也最為出眾,錢惟昱俘獲了陳洪進的家眷之後,把陳璣帶在身邊也有加強對陳洪進控製的意思。
隻不過,當初剛剛俘獲的時候,陳璣才七歲,又是嬌生慣養的,錢惟昱也不好讓她服侍自己,隻能當妹妹一般在身邊養了年餘。等到來南唐為質的這幾年,才漸漸使喚她做些事情。一來也算是取巧,避免了自己居喪親近女色的嫌疑,二來如果讓南唐人給自己身邊安排服侍人的話,也難免被安插奸細。
“香囊就不必了吧……”一聽到‘香囊’二字,錢惟昱其實本能有些反感,一個大男人,如果不是這個時代的社交需求、貴公子出行多半要帶的話,他也是不耐煩這麽做的,“不過,既然今日是……那便‘檸檬散’了。”
檸檬是東南亞的作物,原產馬來一代。自明朝以前,漢人是從來不用此物的,也就沒有人想到過引進。不過在來到南唐的這幾年,錢惟昱偶爾出行的時候主要是去讀書的日子發現南唐那些貴胄公子都用這些,何況禮法也沒說居喪不能熏香。自己不用的話,豈不是顯得特立獨行,不利於渲染自己文弱的形象。
於是,他讓顧長風輾轉漏出一些消息,讓這兩年偶爾派人來南唐“做點生意”的“明州蔣氏商會”的人幫自己從大食人那裏弄一種叫做“檸檬”的東西,回來後製成名為“檸檬散”的香料。好讓自己既能熏香,又不至於用那些聞上去女人氣的香料。
當然,錢惟昱之所以想到用東南亞的檸檬,倒不是說他前世對這方麵的知識有多關注事實上,上輩子作為一個胖子,實在是沒有多少打扮的機會。隻不過,作為一個經常做政府工程市政工程的攻城獅,參加商務談判評標什麽的活計還是免不了的。商務人士經常要用的古龍水,他上輩子也比較熟悉。 [ban^fusheng]. 首發
古龍水的主料就是檸檬製劑,是專門給男人用的香水,那麽想來檸檬提取的香料給男人用,想來也是頗能顯示君子的清新淡雅氣質的吧。
洗漱穿戴完畢,在十八娘的服侍下用過了四色精細點心和一碗素羹組成的早膳,用香湯漱了口。十八娘旋給點了一小盞煎茶,待錢惟昱釅釅地喝下,便是收拾出門的時候了。
穿上湖絲襯裏蘇繡麵的月白袍子,罩上素色杭錦的鬥篷,拾掇好身上的零碎飾物,錢惟昱便把書籍筆墨交給小廝們拿了,自己出門登上一輛二輪的馬車。車夫也不問話,好像慣性使然一般直接揮鞭開車了。
隨著錢惟昱的馬車漸漸離去,府門附近幾個販夫走卒模樣的人也就漸漸散去了。錢惟昱樂得裝作沒事兒人,好像從來不知道這些人是南唐人派來監視自己的一樣。
因為時間還早,路上行人不多,大木輪碾在微微有鑿刻凹凸痕跡的青石板路麵上,發出細碎的清脆聲響,倒也不讓人覺得煩躁。至於車廂裏的顛簸,被厚重的錦緞褥子吸收之後,車廂裏的人其實是不怎麽感受得到的,就算有些許微微的震顫,錢惟昱也就當是坐在按摩椅上罷了。
馬車行了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金陵城高大的城牆也就也就已經在望了,一座巍峨的城樓在五丈高的城牆上聳然矗立,“玄武門”三個八尺大小的墨青色大字,頗有氣勢地排開在城門的吊橋絞索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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