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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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章角國宮廷
暗八領著江虎城來的時候,溫涼正在幫著桌桌看傷,那傷口在肩膀的位置上,傷口有些深,血流了不少。好在暗七有最毒的□□也有最好的傷藥,楊芃抱著桌桌把錦帕扭成股塞進她嘴裏叫她咬著,然後看溫涼將匕首用烈酒塗了又用火燒過,最後不忍下手交給了暗七,暗七手起刀落,在那傷口處割了被劍口刺過的肉以防感染。雖然暗七的手快,可還是擋不住那股巨痛,桌桌扭動著身子亂抓,把楊芃的手背抓出了好幾道血痕。
總算一切歸於平靜,西西抱著兒子一直向溫涼夫婦道謝,可卓力卻是愁眉不展的樣子。
暗七告訴溫涼:“看他們剛才聚在一起開了會,現在各家都開始收拾東西,應該是要換個地方住了。”
他們殺了官府的人,即使毀屍滅跡也不敢再待在這裏了。
暗八除了帶著江虎城,還領著一個角國的使者,江虎城說他帶著王後朝正北走了五六裏就碰上了宮廷派來接應的隊伍,殺回山穀裏繳了敵軍把車馬搶回來,隻是人員傷亡慘重,有十幾人犧牲了,還有二十多人或輕或重的受了傷,連英武侯都被砍了幾刀。
溫涼一聽,擔心舅舅姐姐他們,顧不得多問就打算帶楊芃趕回宮廷和他們匯合。楊芃卻還想著這邊他們惹出的事端,和那個角國使者說了早上發生的事。
“那不是國王的手下!”使者忿忿的說,“那是叛徒魯拉裏的人!他們造反人手不夠,就屠殺普通的民眾,拉人去戰鬥。這些軍士是被迫的,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替誰賣命!不給錢糧,隻會打殺他們,叫他們不敢逃跑!國王已經把魯拉裏的大隊打散了,隻是魯拉裏帶著些餘孽逃跑了,還四處打著征兵的旗號補充他的小隊伍。他們昨天就是想劫持王後還有尊貴的客人們向國王以及晉國皇帝談判,但是吉丘力察覺到了異動,所以才稟明了國王提前到山裏接人。”
既然是殘軍敗兵,少了這一小支隊伍恐怕他們也無暇顧及了,楊芃讓使者去和頭領說可以不用遷走,使者搖了搖頭,“現在餘孽沒掃清,什麽都有可能發生,還是叫他們換個地方住吧。”
溫涼把那瓶金瘡藥留給了桌桌,和頭領道了別,馬不停蹄地朝著角國宮廷的方向趕去。
坐在車裏,溫涼近距離才看清楊芃手上的血痕,“嘶”的倒吸了口冷氣,“疼不疼?”
楊芃跟著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疼,你不說我都沒發現。”剛才看桌桌疼成那樣子,自己這點兒傷確實不值得一提。
她不疼,可溫涼看著卻不舒服,探出頭去找暗七,問他還有沒有金瘡藥,結果居然說沒了。
溫涼在車裏的小木匣子裏翻了半天,翻出瓶米酒來,也不知道能不能用,用楊芃的手帕沾了些酒在那些傷痕周圍擦拭。
楊芃笑他,“你倒是擦擦出血的地方啊。”
“這酒純度不夠高,我怕沒用反倒再感染了別的不幹淨的東西。”溫涼吹了吹她手背,細細的解釋。
“那你擦那些地方也沒用啊,放著吧。”
“不做點什麽我心裏難受。”溫涼用帕子幹的地方擦了擦她手,苦惱的看著她,“你剛才怎麽不說啊,說了一起上點兒藥。”
楊芃看他是真的擔心,笑著安慰他,“真沒事,一點兒都不疼,我以前切菜的時候差點把手指頭切斷呢,這不也好好的。”
“哪根?”
“這兒。”楊芃把手伸給他看,左手食指那裏確實有條不太明顯的疤痕,“還是林姨說女孩子留疤就不好嫁人了,一直用好的祛疤膏給我塗的。”
溫涼聽她說祛疤膏的時候耳朵一動,對了,車裏好像還有房事用的那個膏,也是止血消腫的,應該有用吧?
他掀開一側的坐墊,從下麵摸出盒藥膏來,朝楊芃伸手,“手拿來。”
這盒子楊芃不陌生,用過好幾次,隻是沒想到他居然一直在車上備著……
愣愣的把手給溫涼,楊芃不滿的撇嘴,“你還真是準備的齊全!”
“嗯,日日都在車上,難保用不著。”溫涼麵不改色的說著,把清涼止疼的藥膏塗在楊芃的手背上,塗了厚厚的一層,用自己的手扇呼著叫藥膏快點融進去。
這藥膏除了止疼,似乎還有些助興的功用,厚厚的一層融開的時候散發出來一股香氣,那香氣難以描摹卻是直直的刺激著人的頭腦,溫涼清了清嗓子,拉開簾子問驅車的江虎城:“到宮廷要多久?”
“半個時辰足矣。”江虎城回頭說道。
簾子放下,溫涼一本正經的坐到楊芃身邊,“說是還得半個時辰。”
楊芃好像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往旁邊挪了挪,“哦。”
“我兩刻鍾就好。”溫涼繼續一本正經。
“……”楊芃把手背伸到他麵前,“我還傷著呢!”
“不碰你手。”溫涼篤定的保證。
“不要,一會兒要見人的。”
“肯定得先叫我們安頓下換身衣服才去見人。”
楊芃沒想到這種時候溫涼的思緒倒是縝密多了,可一想到外頭還有駕車的人,還有耳力聰敏的高手在附近護衛,她就沒法說服自己陪溫涼胡鬧,於是一捂肚子,“不行,我有寶寶了!”
“???”溫涼拉過她手腕把了把,“小孩子都知道,騙人是要被大灰狼叼走的。”
忘了他懂醫術了……
楊芃轉了轉眼球,“日子淺你把不出來,我這個月的小日子一直都沒來,說不定真的有了呢。”
溫涼想了想,她好像這一路上確實沒有月信,路上也已經走了將近一月了……他越想越開心,“真有了?”
他這麽高興,楊芃反倒不好意思唬他了,可想想自己這麽久沒來,難不成被她胡說說中了,真的懷了?
兩個人驟然都有些興奮,像是肚子裏揣著個易碎的玉似的,連動作都輕了許多。
“我醫術不精,一會兒到了宮裏叫個大夫來給你看看。”溫涼連名字都開始暢想了,“我記得這一輩男孩是土名,叫溫堤怎麽樣?女孩的話應該是筱字輩,筱琦?”
“還沒邊的事呢,你也真敢想。”楊芃也是笑著的,可又怕到時候查出來不是了希望落空更難受,便不讓溫涼再提,“再看看,要是下個月還沒來月信咱們再找大夫瞧。”
要為人父的喜悅衝淡了之前的擔憂,兩人到了宮裏溫涼也不叫楊芃出去了,隻讓她先歇歇換身衣裳,等午飯的時候再去吃就好。
見過了達塔國王,溫涼先去看了看舅舅,李鄺無所謂的說戰場上哪次傷不比這次重,把人趕走了去看暖陽。暖陽突圍的時候看見了那血腥的場麵,原本一直嘔吐的情況反倒沒了,就是人沒什麽精神,李樹欣直說她是被嚇掉了魂,叫溫涼和她多說說話,把魂喊回來。
溫涼坐在暖陽床前看她,“想孩子爸爸了?”
隻一句話,把暖陽的眼淚給勾了出來,擦了擦眼睛,“想了。”
“你不肯告訴我是誰,那你自己給他寫封信,看他能不能來……算了,連孩子都不能認,想來不方便出麵。你身體怎麽樣,大夫說孩子還好麽?”溫涼此刻遠沒有從前跟著她玩的弟弟模樣,反倒像是個兄長一樣勸哄著她。
“出了點兒血。”暖陽並無扭捏的把自己的狀況告訴溫涼,“大夫說是正常現象,後麵好好休養就不要緊了。”
溫涼還是沒忍住告訴了暖陽自己可能要當爸爸的好消息,“到時候你沒法養,就把孩子放在我那裏,叫兩個孩子一起長大,還有個玩伴。”
暖陽想到兩個帶著圍兜的光屁股娃娃在床上並排躺著就想笑,連心情都好了許多,然後又嗔怪了句,“看你這意思,你把我懷孕的事告訴小花了是不是?你這大嘴巴!”
溫涼有些不自然的避開她的目光,“我和她之間沒有秘密。”
暖陽撇嘴,才怪,你媳婦就替我守著孩子爸爸的秘密呢!
姐弟倆說了會兒話,楊芃也來了,一來就責怪的看著暖陽,怨她居然沒告訴自己懷孕這麽大的事。
暖陽躲開她幽怨的表情,扯著溫涼的袖子,“快把你的王妃帶走,我這胎不穩呢,別給我嚇著孩子。”
楊芃不理會她的話,拉了個圓凳坐在溫涼身邊,“幾個月了?”
“快三個月了吧。”暖陽這麽說著,忽然就想起來那晚的花燈和橋上佇立的人影,這孩子真會投胎,知道她娘最喜歡那一天呢。
溫涼聽她們兩人說著些懷孕初期的事項和趣事,很努力的想融入進去,卻被暖陽嫌棄的趕走了,還說他是楊芃的跟屁蟲。
楊芃也不幫他,就捂著嘴笑,任由他被暖陽趕回自己的宮殿。
角國的王宮雖然不如晉國的禁城宏偉,可勝在高聳精巧,如溫涼他們住的那間就有四層樓高,布置得也格外精美。
還不曾看完一層的會客廳,江虎城來報:“王爺,吉丘力中員前來拜訪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