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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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丁不做聲地看了楊一鳴半晌,他搖搖頭:“我,其實……不太明白。”
楊一鳴:“你相信我嗎?”
大丁遲疑地搖搖頭又點點頭:“我其實很想說狗屁他媽的心理谘詢師,不過是江湖騙子你丫的話我他媽一個字都不信!”
“但實際上呢?”楊一鳴揚揚眉,笑著問。
大丁皺皺眉頭,大約是距離太近了,楊一鳴清楚地看到大丁的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他心裏一驚,不知道哪裏有刺激到了他。
大丁俯在楊一鳴的上方,一手撐著床一手慢慢地撫過楊一鳴的眉毛:“你……笑!”
“嗯?”楊一鳴疑惑地看著他,沒明白大丁想說什麽。
“你再笑一下。”大丁有點兒艱難地說,“像剛剛那樣笑。”
“呃……”楊一鳴敏銳地察覺出了問題,他動了動,“大丁,你……是不是……先起來。”
“不!”大丁狠狠地盯著楊一鳴,又往下壓了壓,“你再笑一次。”
“我笑是沒問題,”楊一鳴無奈地咧咧嘴角,“問題是笑完了之後呢?”
大丁咽一口吐沫,不吭聲。楊一鳴往下瞟瞟,他能清楚地感覺到大丁頂著他的那個部位越來越硬。
“大丁,真的,你先起來好嗎?”
大丁牢牢地看著他,低吼一聲俯下身去準確地貼上楊一鳴的唇。這基本不能算是一個吻,沒有任何過程,大丁用力捏住楊一鳴的下頜,力道之大讓楊一鳴痛不可當所以不由自主地張開了嘴。大丁的舌尖闖進去,壓住楊一鳴的舌用力吸吮。
楊一鳴覺得自己最多愣了兩秒,他收回手抵在大丁的肩膀,用力去推他。他以為大丁不會鬆手,所以用了十足十的力,可沒想到的是大丁在他發力的一瞬間就鬆開了手,等楊一鳴察覺時再收力已經來不及了,大丁被結結實實地推到了一邊。
他翻身跌在床上,仰躺在楊一鳴身邊,一隻手臂搭在眼睛上呼哧呼哧地喘息著。
“對不起。”大丁說,“楊一鳴,我很抱歉。”
楊一鳴瞬間就心軟了,他撐起身子看著大丁:“大丁,這沒……”
“對不起。”大丁遮著眼睛,下頜微微有些顫抖,似乎在極力忍耐著什麽,“我沒忍住,我的錯。”
楊一鳴扯扯嘴角,他不知道該說什麽,他不能說“沒關係沒關係,都是男人我理解”,這樣太傷人,他也不能說“沒關係沒關係,反正你倆一樣不如我們就來一炮”,這樣就不是傷人的問題了,簡直就是混蛋!
所以楊一鳴隻好苦笑一下說:“大丁,有些事情……”
“我跟他哪裏不一樣?”大丁輕聲說,“別扯那些我聽不懂的,說簡單點兒。”
“你想聽?”楊一鳴有點兒想不明白大丁的這種“自虐”心態從何而來。
“想,”大丁悶聲說,“我就是想不明白,所以你給我說說,說清楚點兒。”
“他……”楊一鳴索性也躺下去,望著天花板說,“其實一開始我就是單純覺得他很帥。”
“哼。”大丁冷笑一聲,“他哪裏帥?你就喜歡那種細皮嫩肉的,一點兒也不爺們兒。”
“是是是,你最爺們兒了。”楊一鳴笑著說,“你到底聽不聽?”
“你說。”
楊一鳴慢慢地回憶著,從八月到十一月,短短的四個月轉眼即過,但是有太多的畫麵撲麵而來讓他應接不暇。他覺得自己愛上丁子木真是一點兒也不奇怪。看,那個男孩多好!
“我接著說啊,”楊一鳴書,“他做的點心很好吃……非常細心,真的,我很少看到男孩子有那麽細心的。”
“婆婆媽媽……”大丁嘟囔一句,“天天讓鄭哥去找個女朋友的就是他,也不嫌煩。”
楊一鳴的大腦對這個“鄭哥”設了即時提醒功能,兩個字一入耳就緊張起來:“他跟鄭哥的交流多嗎?”
“多屁!”大丁淡淡地說,“鄭哥就是個事兒媽,要是丁子木沒什麽事兒他才不出來呢,倆人湊一塊雞毛蒜皮的煩死人,父子倆也沒那麽囉嗦的……你別轉移話題你接著說。”
楊一鳴想了想,說:“他很堅強,真的,他能活成現在這樣挺不容易的,我覺得但凡換一個都招架不住。”
“我很軟弱嗎?”
“不,你也很強,但你讓我緊張。”楊一鳴側頭看看丁,咽下了後半句話。事實上,楊一鳴覺得大丁不但讓人緊張還讓人恐懼,他的勇往直前總是帶著絕望的色彩,不是你死我活就是玉石俱焚,大概因為他是丁子木最後的反抗吧。
大丁沉默下來,很久沒出聲,手臂依然搭在眼睛上。楊一鳴看著他的側臉,想那雙唇貼上自己時的觸感,想丁子木溫和的目光和帶著淡淡笑意的那一聲“楊老師”。
“操!”楊一鳴在心裏嘟囔一聲,覺得自己體內倒有一把火隱隱在燒……這事兒太他媽糟心了,楊一鳴心浮氣躁地又瞥了一眼大丁,琢磨怎麽才能自然而然地從床上爬起來去趟衛生間。
過了一會兒大丁忽然慢慢地說:“我讓你緊張?你害怕嗎?”
楊一鳴:“一開始會,但是現在好了。沒關係,我明白你為什麽會這樣,我並不介意。”
“但是這樣你不會喜歡上我。”
楊一鳴在心裏歎息一聲。
大丁又不說話了,半晌之後楊一鳴覺得自己的火快熄了,他清清嗓子說:“大丁。”
大丁毫無反應,楊一鳴側頭看看他發現他呼吸平靜綿長。
“操!”楊一鳴翻身坐起來,輕輕推推他,“大丁,大丁,大……走了?”
床上丁子木睡得很熟,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楊一鳴輕輕地把丁子木的手臂放下來,丁子木在睡夢中抿抿嘴角並沒有什麽反應。楊一鳴長久地凝視著他,心底最柔軟的一塊被深深刺痛了,這是一個幾乎從來沒有享受過愛的孩子,他最大的渴望就是能有人愛他。所以大丁會渴望自己,徐林會去找鄭哥。
在自己之前,誰會去愛丁子木呢?他會去找誰呢?
楊一鳴輕輕地撫摸了一下丁子木的頭發,悄聲問:“你給了自己一個像父親的兄長對嗎?鄭哥就是那個會愛你的人對嗎?以後……我取代他可以嗎?”
***
丁子木一覺睡到自然醒,他睜開眼睛後的第一反應是為什麽鬧鍾沒響,第二反應是我操要遲到了,等他從床上蹦起來時才赫然發現這竟然是楊一鳴的房間。
他驚慌失措地四麵打量一下,在旁邊的枕頭上發現了一張紙條:
丁子木,我去上班了,店裏已經幫你請過假了,你下午過去即可,不用著急。冰箱裏有我買的早點,你可以熱熱吃了,午飯自己去外麵吃吧,不許餓著。ps,我算是明白了,敢情昨天你不是幫我收拾床鋪,完全是在給你自己收拾的,半張床都被你占了。
丁子木的臉紅得不行,他怎麽也想不出來自己是怎麽半夜睡到楊一鳴的床上去的。而且看起來,昨晚楊一鳴是跟自己……在一張床上的!
丁子木捏著紙條在屋子裏團團轉了一圈,越走越焦躁,他一想到楊一鳴睡在自己身邊就按捺不住想要嚷嚷兩嗓子的衝動。最後,他實在忍不住到底還是放開喉嚨喊了兩句,喊完之後才想起來看看表,上午十點,還好,樓裏的大部分人應該已經去上班了,否則準要以為這裏發生凶殺案了。
丁子木衝進浴室飛速地洗漱完,草草吃過早飯就衝出了門,他覺得自己根本不能再在屋子裏待下去。隻要人在屋子裏,他就會忍不住去看楊一鳴的床,想象他們兩個人一起躺在上麵的畫麵。自己睡覺打不打呼嚕?不磨牙吧?睡姿還可以吧?應該沒有半夜打人的毛病吧……
我去!丁子木站住腳步,覺得自己真可笑。對於一個半夜夢遊摸上別人床的神經病來說,睡覺打不打打呼嚕磨不磨牙其實一點兒也不重要好嗎?重要的是自己到底為什麽會跑到別人的床上去!
丁子木掏出錢包,拿出楊一鳴寫的那張紙條又看了一遍,這裏的每個字他都會背,閉上眼睛就能在腦海裏浮現出筆跡來,可他仍然會對著“半張床”三個字臉紅心跳。丁子木定定神,小心的把紙條折好又放回錢包裏。
丁子木走進後廚時,袁樵正在店裏打雞蛋清,打蛋器發出嗡嗡嗡的聲音,他側側頭看到丁子木說:“木木,我覺得你才是真正的老板。”
“抱歉袁哥,”丁子木覺得自己都沒臉“不好意思”了。
袁樵揮揮手說:“算了,這年月誰有手藝誰是老大,我得供著你才行……唉,趕緊換衣服去,我快煩死了。”
丁子木換了衣服站在袁樵身邊問:“為什麽煩?”
“接了個婚禮的單子。”袁樵說,“要一個多層蛋糕,我不愛做那個。”
“幾號要?”丁子木拿過釘在牆上的訂貨單一頁頁翻,“我來做吧,那個東西其實挺省事兒的,好看就行不講究味道,反正其實也沒人吃。”
“華而不實。”袁樵不屑地撇撇嘴,“又沒格調又沒味道。”
丁子木輕輕笑一聲:“婚禮嘛,都希望熱熱鬧鬧高高興興的,一輩子就那麽一回。”
袁樵嗤笑一聲說:“傻小子,這年月哪兒還有‘一輩子一回’這碼子事兒?你沒聽現在婚慶公司攬生意都說‘一輩子的大事’?記住了,婚禮是大事,但不是僅此一回的事兒。”
“怎麽會?”丁子木拿過麵坯來一邊揉一邊說,“我覺得其實絕大部分人對待愛情還是慎重的。”
“對待愛情或許慎重,對待婚姻就未見得了。”袁樵丟下手裏的盆,“你也不看看現在的離婚率多高!”
丁子木的腦子有點兒轉不過來:“為什麽對待愛情慎重對待婚姻不慎重?”
“愛上一個人可能隻需要幾秒,可是婚姻是要過一輩子的。”袁樵瞅著定字母說,“怎麽著,小夥子開竅了?想談戀愛了?”
“我跟誰談啊。”丁子木苦笑一聲,“再說,也沒人看得上我。”
“我啊,”袁樵指指自己的鼻尖,“你跟前站這麽大一活人你看不見嗎?”
“呃?”丁子木愣了一下,手裏的動作停住了,“袁大哥您說什麽?”
“哈哈哈,”袁樵爆發出一陣笑聲,“小丁同學,瞧給你嚇的,你連敬語都用上了。”
丁子木試探著問:“您……開玩笑的?”
“趕緊做你的慕斯吧,都快斷貨了!”袁樵順手給了定字母一巴掌,拍拍手走了。
丁子木看看手裏的麵團,遲疑地想:做慕斯不用這個啊,再一想,不對,那個不是重點,重點是袁大哥到底是不是當真的!
那天一直到下班,他也沒有找到機會問袁樵那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不過按照袁樵三句半的說話風格,他覺得很有可能是在開玩笑。當然,這事兒他也不太在意,他現在最在意的是自己到底是怎麽半夜跑楊一鳴床上去的。
“你說呢?”楊一鳴麵對他的疑問反問道,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還盯在電視機上,今天周末,他想好好歇歇。
“我夢遊嗎?還是……誰回來了?”
“嗯。”楊一鳴點點頭,平靜輕鬆地說,“大丁回來了一趟,半夜摸進來把我嚇一跳。”
丁子木抿抿嘴角沒吭聲。
“不高興?”楊一鳴癱在沙發裏懶洋洋地瞥他一眼。
“不是,”丁子木搖搖頭,“其實挺想跟他談談的,但是他都不肯跟我照麵。”
“談什麽?”
“不知道,但是肯定要先謝謝他,然後……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能感覺到我很喜歡他。”
“嗯。”楊一鳴點點頭,“放心,他其實也挺喜歡你。”
丁子木歎息一聲,“那麽多年了,我其實就跟他說過一句話,都沒看清他長什麽樣。”
“這我可沒辦法,”楊一鳴聳聳肩,“我看他就你這樣,不過他說他自己長得挺爺們兒的。”
丁子木點點頭:“我雖然沒看太清楚,不過我覺得他挺帥的,看起特別……特別……爺們兒。”
楊一鳴哈哈地笑了:“你倆還挺逗。”
丁子木說:“是不是有點兒怪?我這樣不會有分裂……”
“你已經裂成四個人了還怎麽裂啊,”楊一鳴開玩笑地說,“等徐霖再大點兒你自己可以開一桌打麻將了。”
丁子木說:“我不會打麻將。”
楊一鳴順手把電視關了,扭過頭來看著丁子木說:“你真讓我驚訝。”
“為什麽?”
“這是我第一次拿這事兒跟你開玩笑,但是你的反應很平靜。”楊一鳴讚歎地說,“這說明你完全接受了現在的自己,並且已經有了足夠的勇氣去和那些人交流。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會見到他們的。”
丁子木有點兒驚訝,“剛剛您是故意這麽說的?”
“對,我想探探你的底。”楊一鳴把手掌攤開在丁子木跟前,“其實我超級緊張,你看我一手心的汗。”
丁子木低頭看著楊一鳴的手,楊一鳴的手一看就是坐辦公室的人的手,挺白淨,指尖有薄薄的繭,那是常年寫字敲鍵盤留下的。不像自己的手,粗糙黝黑。
丁子木仿佛受到蠱惑一樣伸出手去握住楊一鳴的手,在觸碰的一瞬間,那種溫熱的感覺刺醒了丁子木,他飛快地翻轉手腕握住楊一鳴的手,另一隻手從茶幾上的紙巾盒裏抽出一張紙巾,然後低頭擦拭楊一鳴的掌心。
楊一鳴的手抖了一下,從他的角度能看到丁子木微微下垂的眼瞼,他第一次發現丁子木的睫毛挺密,雖然不長但是密密的一圈,可能就是因為這樣,丁子木的眼睛顯得特別大特別有神……楊一鳴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兒蒙圈,思緒東飄西飛薅都薅不住。
唯一剩下的感覺就是——丁子木的手很暖,在這個沒有暖氣的冬天,握著他的手非常舒服。
一掌心的汗能有多難擦?丁子木心裏直打鼓,他想要不要把楊一鳴的手翻過來擦擦手背?房間裏很靜,靜得讓人心慌。丁子木決定再放縱自己一下,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手上,他要用所有的精力去記住這個感覺,就想上次一樣,把這種觸感牢牢鎖進大腦深處的一個安全角落,永遠不會丟失,如果有一天自己忘了,也可以去那個角落把它找回來。
他忽然很害怕。
“楊老師,”丁子木鬆開手,惶惶抬起眼問,“如果我沒好,我會不會……忘記很多事情?”
楊一鳴收回手掌,下意識地摩挲了一下手指,那上麵還有丁子木掌心的溫度。“你……什麽意思?”楊一鳴深吸口氣,問道。
“我怕……我怕我忘記。”
“忘記什麽?”楊一鳴搖搖頭,“不會的,你現在很好,你會慢慢好起來的,你不會再失憶了。如果你不記得了,我會幫你記得的,放心吧。”
丁子木定定地看著楊一鳴,幾秒之後他猝然起身,倉皇地丟下一句“我去睡覺”然後就衝進了臥室。
楊一鳴看著他的背影,皺了皺眉,他心裏有個疑問慢慢升起。
***
丁子木跑回臥室給羅颺打電話。
今天周末,羅颺竟然在家:“木木,你怎麽了?”
“羅颺,”丁子木急切地說,“我要你幫我一個忙。”
“說。”
“你……能不能幫我記得一件事,我……我很喜歡楊老師。”
“啊?”羅颺懵了,“你……什麽意思?你想幹什麽?楊老師呢?”
“我沒事,我什麽都不想做。”丁子木說,“但是我怕我以後會忘記他,真的,羅颺我忽然特別害怕。就想我忘記了小時候的事兒一樣,我特別怕我會有一天因為太喜歡而忘掉他。”
“太喜歡怎麽會忘掉?哎,不是,木木你先說你小時候是什麽意思?你忘什麽了?”羅颺一連串的問題問出來。
“你別管那個,總之如果有一天我忘記了,你一定要告訴我有個人叫楊一鳴,我很愛他,好嗎羅颺?”丁子木說,“求你幫我記得,我怕我會忘記,我怕我會一輩子錯過他。”
“好好好,”羅颺安撫地說,“你先別激動,我幫你記得,有個叫楊一鳴的,是個老師,大你7歲,是個不入流的心理谘詢師,你很愛他。”
丁子木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沉默了一會兒說:“我真的喜歡他。”
“追啊。”羅颺鼓勵地說,“你不是說要努力讓他也喜歡上你嗎?”
“我……我不會追,”大概是羅颺承諾了他,丁子木這會兒冷靜下來了,他小聲說,“我不會追人,就……隻能對他好。”
“唉,你啊,”羅颺說,“傻精傻精的。”
“什麽叫‘傻精’?”
“就是看起來很傻,但其實特別精,一眼能看到問題本質的那種。你知道愛一個人的最高境界是什麽嗎?就是‘對他好’,好一天兩天,一年兩年,好著好著就一輩子了。相信我,這世界上沒幾個人能做到。”
“他會喜歡我嗎?”
“不知道,”羅颺停了一下說,“不過木木我跟你說實話,我一直覺得楊一鳴……啊,楊老師其實……對你也挺有意思的。”
“嗯?什麽意思?”
“你記不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追人不是用玫瑰?”
“記得,你說對人好,照顧人衣食住行,時時刻刻都在意對方處處為對方……”丁子木說著說著停住了。
“我就是這個意思,”羅颺說,“我覺得楊老師對你好過頭了,好的吧……好的吧……有點兒居心不良!”
丁子木覺得自己的心狂跳起來,以至於他不得不站起來溜達了兩圈:“你確定嗎?”
“靠!我怎麽確定?”羅颺好笑地說,“他又不是對我好。”
“我……”丁子木說了半句又咽了回去,他想了想對羅颺說,“反正不管怎麽樣,我還是這樣。如果他喜歡,那算我撈著了,不喜歡……不喜歡我也不遺憾了。”
羅颺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笑著說:“丁子木,我一定要去感謝一下楊老師,真的,現在的你簡直太帥了,我的男神!”(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