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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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萊客棧。
孫瑾等人剛吃完飯,便看到了熟人,而且對方很明顯是衝他們來的……
“小的張貴,見過夫人。”麵容清秀的年輕男子畢恭畢敬的向著孫瑾拱手作揖。
“哦,是你呀!”孫瑾眯著眼點了點頭。
“夫人還記得小的?”聽到她這話,年輕男子臉色微露詫異地抬頭看了她一眼。
“今年大年初一的時候,不就是你替你家主子送的新年禮物麽?”孫瑾神色淡然的用帕子拭了拭嘴角,接著道:“有話回房說吧,這下邊太吵了。”
“是!”張貴應聲,跟在她的身後上了樓。小心翼翼的視線時不時的偷瞟一眼孫瑾的背影,心中暗自驚奇:“為何她看到我竟然沒有一絲驚訝?難道早就料到了主子會派人過來找她嗎?”
一關上房門,孫瑾便直接開口道:“有什麽話就挑重點說,本夫人趕路累了,需要休息。”
張貴連忙點頭,回道:“主子知道您來了,心中很是高興,特意讓小的過來問問夫人,可有什麽需要幫忙打點的……”
“哦?”孫瑾有些意外的挑了一下眉梢,抬眼看向他道:“你家主子這次不是讓你帶銀票過來了麽,終於換方式了呀?有進步啊!”
聞言,張貴的嘴角不受控製的歪了一下。這孫夫人的嘴巴,還真是半點不給他家主子留麵子呀!隻不過她說的也沒有錯,自家主子除了會給錢之外,還真的不懂什麽討好女人的法子……
心裏小小的吐槽了一下自家主子,張貴便從懷裏摸出了一塊純金打造的精巧小牌子,雙手奉上遞給了孫瑾:“回夫人的話,這是豐歲銀號的尊貴客人身份牌,夫人若需銀兩,拿著這個身份牌過去豐歲銀號即可。”
金牌是圓形造型,大小僅有兩指寬,上邊有著極其明顯的’豐歲銀號’字樣。
聞言。孫瑾的嘴角不由得一抽,眼球微微往上一翻。特麽的,她決定收回剛才那句話!皇甫睿那廝壓根就是塊不懂浪漫不懂變通的木頭,半點進步都沒有!
“還有……”瞧見她一臉絲毫沒有隱藏的嫌棄之意,張貴隻得垂下眼簾,當做什麽也沒看見地接著道:“主子說他會盡快為夫人安排好進宮的身份,還請夫人這幾日稍安勿躁。”
“進宮?”聽到這兩字,孫瑾的眉頭不由得一蹙,但是隨即又放鬆了開來。好吧,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她進宮,呆在皇甫睿的眼皮子底下的確是最安全的選擇!
“知道了,回去告訴你家主子,本夫人安得很,一點兒都不躁,讓他自己悠著點,別夜裏失眠隔日上火了。”她才進京沒兩個時辰,皇甫睿那廝這麽急急忙忙地遣了人過來,究竟是誰比較需要稍安勿躁啊?
聽著孫瑾這番一本正經的話,張貴卻是忍不住的抿了抿嘴,莫名有種想笑的衝動。不為別的,實在是這位孫夫人說出來的話太有畫麵感了!
“小的記住了,一定將夫人的話帶回給主子,告辭!”拱了拱手,張貴忍著笑應道。
“嗯……對了,還有件事要跟你確認一下!”看著已經走到門口的張貴的背影,孫瑾忽然出聲喊住他道:“你家主子身邊,可有個叫申鵬的親信?”
“申鵬?”聽到這個名字,張貴的反應有些激烈:“夫人怎麽會知道他的?”
“前兒個本夫人剛到青鬆城,這個申鵬便找上了本夫人,說是替你家主子去接本夫人的,本夫人從未見過他,哪裏敢跟他走,於是就……”
孫瑾瞧著他那神色,似乎是真的知道這個申鵬,心裏正有些打鼓呢,就聽到張貴臉色憤然的開口了:“那個叛徒!肯定是受了忠武王的指使想要對夫人不利!好在夫人洪福,沒有上那個叛徒的當!”
聽到‘叛徒’兩字,孫瑾的一顆心瞬間落回了肚裏,挑了挑眉風輕雲淡的回了一句:“沒事,他已經長眠青鬆城了。”
“啊?”聽到她這話,原本還情緒激動的張貴不由得愣住了。‘長眠’的意思是……申鵬死了?
瞥了一眼他那呆怔的表情,孫瑾不耐的衝他擺了擺手道:“真的不必感謝本夫人替你家主子除去了叛徒一個,本夫人隻是為了擺脫麻煩順手而為,好了,事情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張貴無語地望了她一眼,強忍著嘴角的抽搐,連忙轉身離開了。
皇宮,太子東宮內。
已經換了一身裝束的張貴正規規矩矩的單膝跪在地上,向坐在書案後的皇甫睿稟報著自己這一行的‘工作情況’。
“她沒有再說別的什麽了麽?”臉色沉冷的皇甫睿顯然對他帶回來的消息不甚滿意,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堅硬的桌麵,眯著眼追問道。
“沒有了。”聞聲,張貴的頭垂得更低了,完全不敢拿眼角餘光去偷看他的臉色,就怕被凍成冰渣子!
“本宮知道了,你下去吧!”皇甫睿沉聲開口道,張貴猶如蒙獲了大赦一般,爬起來就趕緊落荒而逃了。下次主子再讓人去給孫夫人送銀票,打死他也不領這個活幹了!
張貴一退出,剛才還麵無表情的太子殿下瞬間像換了個人似的,咬著牙磨著齒,氣急敗壞的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死女人,我就不信了,分離了這麽久你就沒有一點點想我的!”
是夜,二更天的更聲剛剛敲過,便見一道仿如鬼魅一般飄逸的黑影掠過夜空,出現在了已然夜深人靜了的蓬萊客棧屋頂上,轉瞬又失去了蹤跡,隱入了黑暗當中。
沒過多久,孫瑾所在的房間的窗戶外便響起了一陣“悉悉率率”的細微響動,與孫瑾同床而睡的藍墨瞬間睜開了一雙夜視眼,爬起身朝著那個發出響動的窗戶望了過去!
當她看清那個正從撬開了的窗戶爬進來的人的麵容時,一張小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來……
“皇甫叔叔,你為什麽不走門呀?爬窗戶不累嗎?”小丫頭充滿好奇的聲音在黑漆漆的房間裏突然響起,讓本就做賊心虛的皇甫睿差點沒吐出一口老血!
他已經夠小心了,可是沒想到還是被人抓了個現行,而且還是被個小丫頭片子!
“什麽皇甫叔叔……藍墨你這才睡下多久,就開始夢遊了……”原本熟睡的孫瑾,此時也被藍墨的聲音吵醒了,迷迷糊糊的嘀咕出聲道:“趕緊躺下好好睡覺,不然打你小屁股!”
“不是啦主人,真的是皇甫叔叔來了,你看,他就在桌邊站著呢!”小丫頭一手指著動也不敢動立在桌邊的皇甫睿,一手輕輕推搡著孫瑾道。
聽到她這話,皇甫睿徹底無語了……這黑燈瞎火的,根本就是伸手不見五指,可是這個小丫頭居然看得見自己,簡直是見鬼了!
不過鬱悶歸鬱悶,他表麵上還是十分淡定地摸到了桌上的火折子,點燃了燭台上的蠟燭,這才開口:“你先出去,我有話要跟你主人說。”這話顯然是對藍墨說的,小丫頭歪了歪腦袋,似乎在思考要不要聽他的話。
而突然聽到他的聲音的孫瑾,反應就有些大了。誇張一點來說,就跟詐屍了一樣,猛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了身,脫口驚呼道:“臥槽!你這家夥真的來了?”
聞言皇甫睿的一張俊臉瞬間拉得老長,鼻底輕哼出一聲不悅來:“嗯?你就這麽不想見到我麽?”
剛剛被打斷了睡眠的孫瑾臉色也不是很好,她本來就有起床氣,如果打擾她睡覺的人不是皇甫睿,她早就發飆了!
正因為對方是皇甫睿,她才能在滿心不爽的情況下還能忍著氣揉著眼睛努力讓自己醒過神來,吐槽道:“是誰白天的時候還派了人過來叫我稍安勿躁麽?怎麽這會兒自己卻大半夜的跑來了呢?不怕被人發現啊?”
原本以為皇甫睿會繼續傲嬌發脾氣,卻不料這廝直接邁開了長腿來到了床前,話語十分直白地回道:“我想你了,睡不著覺,知道你住這兒,我就來了。”
“噗!”如此直白的情話,聽得從未談過戀愛的孫瑾一時接受不良,忍不住的噴了。
連著幹咳了幾聲,孫瑾扭頭看向正一臉探究的打量著她跟皇甫睿的藍墨道:“咳咳咳……藍墨,你先過去翎四的房間待一會兒,等主人把這人弄走了你再回來睡,好嗎?”
“真的嗎?”小丫頭猶豫的眨了眨眼,表示不太相信她這話。
人家皇甫叔叔來都來了,哪會那麽快走啊,她還是做好心理準備,跟翎四將就一晚吧!雖然翎四的懷抱沒有主人的柔軟舒服,但是也是挺暖和的,湊合一晚上還是可以的啦!
孫瑾完全不知道,小丫頭的心裏對眼下這情勢竟然看得比她要清楚得多,壓根就沒對今晚還能回來她身邊睡覺的事抱希望了!
目送著小丫頭離開了房間後,皇甫睿三步並作兩步便奔到了門邊,快速地將房門拴上了,這才又退回孫瑾床前。
“你這什麽眼神?想耍流氓啊?”對上皇甫睿那雙過於炙熱的目光,孫瑾不由得向床裏縮了縮,防備的話語脫口而出。
“跟自己的女人親熱也叫耍流氓嗎?”皇甫睿一臉黑沉,磨牙反問道。他隻是太久沒見她了,想抱她一下而已,怎麽就成耍流氓了啊?
“誰是你的女人啊?害不害臊呀?老娘跟你扯證……拜堂成親了嗎?”孫瑾兩眼一瞪,沒好氣的回道:“你睡不著就要老娘也跟著陪你沒得覺睡啊?世上哪有你這樣的人啊!”
無奈皇甫睿的臉皮甚厚,哪怕被她一通嫌棄了,也沒有摔門走人,反倒是眯了眯冷眸,就開始解起自己腰上的腰帶來了:“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到了一個好主意。既然我是想你想的睡不著覺,那不如咱們一塊兒睡吧!”
一見他那寬衣解帶的動作,孫瑾的一顆小心髒忍不住的砰砰亂跳了起來,兩眼圓瞪:“你來真的啊?”
某匪氣十足的太子殿下直接無視孫瑾那雙瞪得快冒火了的眼,掀被上床,大喇喇的躺在了她的身側:“你這是臉紅個什麽勁?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必要這麽大驚小怪的麽?”
“你什麽意思?成年人就可以亂來了嗎?我、我可告訴你,我是個很保守的女人,絕對不接受婚前滾床單!”聞言,孫瑾再也無法淡定了,心裏已經在盤算著,要不要吼兩嗓子讓翎一他們幾個進來,把這隻意圖占自己便宜的色狼扔出去……
“誰要跟你滾床單了?你想太多了吧?我就是想睡你邊上,跟你說說話而已!”皇甫睿的一張俊臉上倏地浮現出了兩朵紅雲,雖然他現在這個身子閱女無數了,可是他自個兒的靈魂還是個純純的處男呢!
而且以他冷傲的男人自尊而言,他怎麽可能會對孫瑾霸王硬上弓!這死女人,居然把他想得如此不堪!
“生氣了?”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氣,孫瑾忍不住的縮了縮脖子,眼神小心翼翼的掃過他的臉色,身子又往裏挪了挪,這才妥協道:“好啦,我信你就是了!趕緊睡吧,不然明天早上起不來趕不回宮裏,可別怨我!”
皇甫睿黑著臉瞪著她幽幽地揭穿道:“離我那麽遠還說信我,騙三歲小孩呢?”
聞言孫瑾不禁麵色一窘,耳尖又是一熱,結結巴巴的回道:“那、那辦法啊,我從來沒跟男人睡過一張床,我、我不習慣嘛!”
“你這意思是在暗示我,以後要多跟你睡一張床,好讓你習慣一點嗎?”難得瞧見她這幅嬌羞的小女兒姿態,剛才還信誓旦旦保證不亂來的皇甫睿頓時起了調戲之意。長臂一伸就直接穿過了她的頸後,讓她的頭枕上了自己的胳膊!
“喂喂喂!我警告你啊,你可別得寸進尺,否則老娘叫翎一他們過來把你從窗戶裏扔出去,看你還敢不敢亂來!”後頸一壓上皇甫睿的胳膊,孫瑾便感覺到了一抹帶著淡淡熏香的溫熱隔著薄薄的衣料傳了過來,一顆小心髒差點沒被刺激的蹦出嗓子眼!
感受到從孫瑾後頸處傳出的體溫,皇甫睿的心中也是一陣蕩漾隻不過嘴上卻是一副嫌棄的語氣:“這麽不解風情,怪不得以前沒男人要!”
聽了他這話,孫瑾氣得直咬牙。她這人什麽都好,就是有兩個禁忌不能提:一是她偷偷喜歡了八年的嚴方,二就是她當了三十年剩女沒人要的事情。這兩件事情,誰提她跟誰急!
雖然她現在已經不再原來的那個世界了,可是這種幾乎本能的條件反射卻是還沒有退化,直言回擊道:“好意思說我?你自己還不是一樣沒人要?”
“是是是,你至少還有我要,是我沒人要,我比你可憐……”見她較真了,皇甫睿馬上軟下語氣來妥協道:“孫瑾,我好不容易才躲過重重守衛從宮裏溜出來陪你,咱們就不能好好說說話,非得吵架才行嗎?”
“誰喜歡跟你吵?還不是你自己挑的事!”孫瑾沒好氣的丟給他一記白眼。再說了,她有藍墨陪著睡呢,誰要他來陪了?他來了她反而睡不踏實了呢!
“好好好,我錯了,我道歉……”某土匪太子嘴上服著軟,那隻被孫瑾枕在頭下的爪子卻已經悄悄攬上了人家的肩,另一隻爪子也伸了過去,直接就是將孫瑾給環住了!
等到孫瑾意識到自己已經陷入他的包圍圈的時候已經遲了,隻見他雙臂輕鬆一收,便將她帶入了自己的懷裏,一張小臉被他一手按著深埋進了他的胸膛裏!
我靠!
被壓迫得需要大口吸氣才能保證肺部供氧的孫瑾心中又羞又怒,仿佛有千萬頭草泥馬在奔騰呼嘯著……說好的隻是躺著聊天不動手動腳呢?男人的話果然不能信啊!
而某男還在竊竊自喜,心中極其幼稚地想著:“按著她的腦袋聞了這麽久,應該能被我的男人味征服了吧?”
心中正這麽想著的時候,忽然,胸口一陣鑽心的刺痛傳入了大腦:“啊!你這該死的女人是屬狗的嗎?”這個死女人,居然咬了他!
趁著皇甫睿吃痛鬆開了按著她腦袋的手,迅速退出他的懷抱的孫瑾這才重新呼吸到足夠量的新鮮空氣,好不容易緩過氣來磨著牙回道:“我呸!你都要捂死我了,我隻是咬你一口算輕的了!”
“什麽?”麵對她的指控,皇甫睿的腦後頓時掛下無數黑線來。難道剛才他的力度沒掌控好,按過頭了?
瞥見他一臉的懊惱與窘迫,孫瑾哪裏還看不明白這貨最初的心思是什麽,連連搖著頭毫不客氣地鄙夷道:“我活了這麽久,就沒見過比你還笨手笨腳的男人!知不知道什麽叫輕手輕腳溫柔以待啊?老娘是你喜歡的人,不是你的仇人好不好!不懂溫柔浪漫就不要瞎折騰嘛,搞不好真的會出人命的!”
要不是她急中生智張口咬了他一口,她剛剛就真的被他給悶死了!這種憋屈的死法,她光是想想就覺得丟人!
心思被拆穿的皇甫睿被她這麽一通不留情麵的嫌棄弄得是自尊心大大的受挫,心裏早已經將那個為他出謀劃策的奴才給先千刀萬剮了好幾遍,這才含糊地哼哼了兩聲,撇嘴道:“你們女人還真是難伺候,男人不給你們浪漫的時候你們就抱怨,給你們浪漫了呢,又嫌棄,我是真不知道要怎麽做了!”
對於他那所謂的‘浪漫’,孫瑾一臉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表示無法承受:“你還是算了吧!我看明白了,你就是個不懂浪漫的木頭樁子,往後還是別瞎折騰了,你真實的是什麽樣就什麽樣吧,我認命了還不成嗎?”
“這可是你說的啊!”聞言皇甫睿眯了眯眼,薄唇一勾便將嘴湊了上去:“我現在想親你,快給我親一下!”
麵對這頭一得到特赦就露出土匪嘴臉的色狼,孫瑾費了好大的勁才忍住心中想一腳將他踹下床的衝動,翻了翻白眼。倒不是她矯情,而是這丫的太直白了,一點兒都不像是成年人談戀愛,倒像是小孩子在過家家!
皇甫睿焦躁地抿了抿唇,急聲吐槽道:“你看你看,又對我翻白眼了!明明是你要我別裝溫柔浪漫的,現在又來嫌棄我真實的樣子……”
“你閉嘴啦!”孫瑾被他的吐槽激的腦門一熱,雙眼一閉便將兩瓣柔軟的櫻唇主動送了上去,堵住了他那張羅嗦的嘴。
隻是,這場纏吻她開了個頭,卻沒能占據主導地位,最終以發出嗚咽的哀求聲,她才得以從土匪太子口中脫身!
一吻結束,兩人都是大喘籲籲。
某得寸進尺的土匪太子,身體更是本能的往孫瑾身邊蹭了蹭!
嚇得孫瑾渾身的肌肉都繃得緊緊的,一動也不敢動,就怕自己的反抗會引得身邊這隻餓狼色性大發,一個失控吃了自己!
“放心,我不會這麽不明不白就要了你,答應你的事情,我會做到……”察覺出她的害怕與防備,皇甫睿幽幽的輕歎了一聲,光潔的下巴輕輕的摩擦著她的腦門,聲音沉啞地道:“時候不早了,睡吧!”
“嗯。”聽了他這話,孫瑾那顆忐忑的心竟莫名的安靜了下來。腦袋在他懷裏拱了拱,尋了個舒服的位置便迅速閉上了眼……
連著大半個月的奔波顛沛,她是真的累了,困了,沒一會兒便傳出了勻稱而綿長的呼吸聲,可見她睡得有多沉……
隔壁房間內,隻穿著一身雪白裏衣裏褲的藍墨盤著腿坐在原本屬於翎三翎四的床上,雙手撐著自己的下巴,幽幽自語道:“都這麽久了主人還不叫我回去,肯定是跟皇甫叔叔一起睡了……可是翎四為什麽不肯跟我一起睡呢?難道他不喜歡我了嗎?”
而此時,某隻心情鬱悶的翎四正坐在客棧屋頂上吹著冷風,心中淚牛滿麵……他究竟還要等多少年,才能等到藍墨丫頭長大成人啊?
翌日。
當孫瑾醒來的時候,身側的位置已經冷了。莫名的,她的心裏竟然升起了一絲空落之感,手不由自主的拂過皇甫睿昨晚躺過的位置。
這會兒那廝應該已經回到皇宮上完了早朝了吧?不知道他今晚……呀呸呸!她居然還想著他今晚再來?真是被那廝給帶的不知羞了!
抬手摸著自己羞得發燙的臉蛋,孫瑾狠狠地在心裏鄙視了自己一番。要是讓那廝知道了自己這個想法,還不知道怎麽看她呢!
畢竟她昨兒個晚上可是放出了話的,說自己是個保守的女人,絕對不接受婚前滾床單……
這才被那廝摟著睡了一晚上,就變了想法,那廝知道了肯定會得意死!
皇宮,太子東宮內。
剛剛下朝回來,還未來得及換身衣服的皇甫睿嘴上哼著愉悅的小曲兒,手中豔紅的朱砂筆迅速而果斷地在一道攤開了的奏折上寫下了‘準奏’兩個字,然後又攤開了另外一本奏折。
如此速度下來,沒過半個時辰就差不多將皇帝布置給他的‘課堂作業’批閱完了!
瞧見他這般難得一見的好臉色好心情,在殿內伺候著的宮人們都忍不住的齊齊鬆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自家主子為何心情這麽好,但是隻要他心情好,他們的小命就能安全幾分,這對他們而言絕對是天大的好事!
然而,他們心底的慶幸還沒完,就見他們這位剛才還眉眼含笑的主子突然地冷下來了臉來,一雙目光銳利的眸子死死地盯住了眼前的一份奏折,而後一把掀飛了出去:“這個多管閑事的老混蛋,看來是活的不耐煩了啊!”
聽見這番內容的宮人們紛紛心懷惴惴地垂下了頭,恨不得自己此刻是個聾子瞎子,什麽都沒聽見什麽都沒看見!
然而,他們越想隱身做透明人,他們的主子卻偏偏不讓他們如願。
皇甫睿陰沉著一張臉冷聲開口道:“來人!端好這些奏折,跟本宮去禦書房!”
“這……”眾宮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沒有一個敢站出去應聲的。太子殿下這是擺明了要去禦書房跟皇上吵架呀,他們哪兒敢跟去!
“怎麽?都聾了嗎?”皇甫睿冷眸一掃,視線過處,一眾宮人紛紛跪趴在地,連連磕頭求饒:“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啊!”
望著跪了一地的宮人,皇甫睿不禁歪了歪嘴角,皺眉道:“罷了!一群沒用的無膽鼠輩,讓尚餘進來吧!”
得令,一眾宮人總算是再度鬆了一口氣,離得殿門口最近的宮人慌忙爬起,去請尚餘了。
尚餘依舊是一身黑色勁裝,就連樣式都跟他之前穿的沒有什麽不同,如果是粗心一點的人,會以為他長年累月穿著同一件衣服!
他的神情他的聲音,就跟他身上的黑色一般沉冷,哪怕說話的對象是他的主子,也不見他有絲毫溫柔:“屬下見過主子。”
“端上這些奏折,跟本宮走一趟禦書房吧!”皇甫睿垂眸瞥了一眼桌案上那堆已經批閱好的奏折,冷聲開口道。
“是!”冷酷而幹脆的應答聲響起,滿殿的宮人徹底放下了心來。還好有尚統領在,不然今兒個他們這些人裏就要出一個死鬼了!
“主子……地上這一本呢?”尚餘將奏折裝入托盤後,經過那本上邊還蓋著個鮮明的腳印的奏折時,忍不住低聲問了一句,然後就看到皇甫睿不悅的眯起了眼。
“端好你手裏的跟本宮走就是,問這麽多做什麽!”甩下這麽一句,皇甫睿便頭也不回地朝殿門口走去。
尚餘頗覺無辜地眨了眨眼,又掃了一眼地上的奏折,當他看清那最後的落款名字時,眸底一抹幸災樂禍迅速閃過:看來主子這是要對朝中那幾個倚老賣老的老東西動刀子了呀,好期待!
唔!不對,不對!他這態度很不端正呀!這本被自家主子扔在地上踩的奏折,可是他的親祖父,堂堂兩朝元老啊……
不過現在貌似跟他已經沒什麽關係了,他三年前就已經被掃地出門,族譜除名了,跟尚老丞相已經沒有絲毫關係啦!
如此一想,尚餘冷硬的嘴角不由得扯出了一個弧度,端著托盤大步追了出去……
禦書房內。
一身明黃龍袍加身的皇帝微微挑眉看著正在給自己行禮的皇甫睿,一雙布滿魚尾紋的眼睛瞬也不瞬的盯著他。
其實從下了早朝他將那本奏折混在拿給皇甫睿批閱的奏折裏開始,他就料到了皇甫睿會來找自己,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
然而,皇甫睿來了卻半句不提尚丞相的那本奏折,他便也不好主動開口,免得這小子將一腔怒火轉向自己……
“這些奏折兒臣已經批閱好了,還請父皇過目。”皇甫睿麵色淡然的開口道,同時遞了一個眼神給旁邊端著奏折的尚餘。尚餘會意,上前將手中托盤轉交給了迎上前來的李公公,便又退下了。
“哦?全部都批閱了嗎?”皇帝麵露幾分驚訝之色地望了皇甫睿一眼,隨即便低下頭翻看托盤裏的奏折去了。然而,叫他失望的是,這個托盤裏根本沒有尚丞相上書的那道奏請皇甫睿迎娶太子妃的奏折!
斂了斂心神,皇帝很快便明白了過來。肯定是皇甫睿故意丟掉了那一本,假裝沒看見,以此來想蒙混過關!
眯了眯眼,皇帝心中衡量再三,終於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尚丞相的折子呢?怎的不在這裏邊?”
對上他質問的目光,皇甫睿麵不改色心不喘的回道:“哦?今兒個還有尚丞相的折子麽?兒臣並未見過啊!父皇交給兒臣的奏折,全在這兒了,兒臣發誓,絕對沒有偷懶,暗藏大臣的奏折!”
嗯,他的確是沒有暗藏,而是光明正大的扔在了地上踩了幾個腳印而已。估計等他回去的時候,那本慘遭他嫌棄的奏折已經被東宮裏那些個人精似的奴才們丟進火爐裏燒掉了!
“罷了,沒看見就算了,朕有些乏了,你退下吧!”皇帝抬手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無奈的閉了閉眼道。
皇甫睿拱了拱手,卻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薄唇輕啟道:“父皇這就累了麽?可是兒臣還有事情要與父皇說,這件事情很重要,事關我皇族的子嗣血脈,還請父皇稍加忍耐一下,兒臣盡量言簡意賅。”
“什麽?”聽到‘子嗣血脈’四個字,皇帝的太陽穴跳動的更厲害了。下意識的便覺得,這小子這麽一本正經的來跟他說一件事,肯定不會是什麽好事情!
“兒臣覺得父皇還是先屏退左右比較好。”看到他煩躁中夾雜著幾許好奇的神色,皇甫睿反倒不急著說了,故意賣起了關子。
“你們都下去吧!”皇帝依言,並退了禦書房中的一眾奴才宮人,關上了殿門。
“現在可以說了吧?”胃口已經被高高吊起的皇帝有些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什麽事情事關皇室子嗣血脈啊?”
“不瞞父皇說,兒臣已經有了兒子了……”皇甫睿的話尚未說完,就聽得皇帝失控地咆哮了一聲:“你說什麽?”
對上皇帝那雙時而驚訝時而歡喜時而又憤怒的眸子,皇甫睿十分淡定地重複道:“兒臣已經有兒子了,您的皇長孫虛歲已經有六歲了!”
“六歲了?”皇帝又是一驚,一種被蒙在鼓裏當傻瓜耍了的恥辱感湧上心頭,隨即咆哮出聲:“你這混賬,竟然瞞了朕這麽多年?”
皇甫睿薄唇一抿,很是無奈的攤了攤手回道:“要不是父皇您唆使尚丞相逼兒臣娶太子妃,兒臣還想再多瞞幾年,等一切塵埃落定了再讓大家直到他的存在呢!”
聽著他這番話裏有話的回答,皇帝氣的嘴巴一歪,沉聲質問道:“你什麽意思?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謀害朕的皇長孫?”
皇甫睿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幽聲回道:“父皇別忘了,有人膽子大的連母後都敢下手,小樹不過是個小孩子,他們有什麽不敢的?”
一提到這個,皇帝就噤聲了。這幾年來,對他們母子倆,自己的確是疏於關心了……
心中生出了幾許愧疚的皇帝抿了抿嘴,轉移話題問道:“那孩子叫小樹?怎麽取了個這麽難聽的名字?他母親是什麽人?可是大家閨秀?母族勢力如何?”
聽著他這一連串的疑問,皇甫睿隻是置之一笑,搖了搖頭道:“父皇覺得,有了您的前車之鑒在這兒,兒臣還會找一個家世顯赫,母族強盛的女子嗎?”
“所以那個女人隻是個平民女子嗎?”皇帝不悅的蹙起了眉頭,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還是因為惱怒皇甫睿竟然找了個普通平凡的女人生孩子。
“倒也不平凡,說起來父皇應該也有印象的。”皇甫睿說著,徑直走到一張椅子旁,瀟灑落座。
“哦?那你倒是說來聽聽啊!”皇帝沉著張悶悶不樂的臉催促道。自己最看重的兒子竟然背著自己娶妻生子了,作為父親,他又怎麽可能高興的起來!
“不知道父皇對大錦國的公孫家族可還有印象?”皇甫睿的問題才問出口,就見皇帝眯起了眼,麵露狐疑的反問道:“你是說大錦國新皇帝的嶽家?”
皇甫睿點了點頭,意有所指的繼續道:“看來父皇對大錦的事情還是挺關注的啊!”
“廢話!這麽大的事情,朕能充耳不聞嗎?”鄰國的皇帝換了人,是敵是友尚不明確,他要是還不管不問的話,那他也該退位讓賢了!
“哦……”皇甫睿點了點頭,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
“別跟朕賣關子了,趕緊說,你看上的那個女人跟公孫家族有什麽關係!”皇帝老眼一瞪,再次催促道。
“她叫公孫瑾,不叫‘那個女人’。”皇甫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梁,一本正經的糾正道。
“公孫瑾?朕怎麽聽著有些耳熟呢?”皇帝不由得眉頭一皺,下意識的脫口嘀咕道。
“嗯,父皇好記性,赫連承德的前王妃就叫公孫瑾。”皇甫睿慵懶的眨了一下眼,點頭出聲道。
“什麽?是她?”皇帝先是一驚,隨即疑惑出聲道:“她不是六年前就已經死了嗎?”
皇甫睿一臉淡定的回道:“不過是詐死而已,父皇何必這麽吃驚。”
“你什麽意思?你是說,她的詐死跟你有關?”皇帝直直的瞪著這個自己目前最看好的兒子,突然發現自己根本看不透他了!
“若非赫連承德發現了兒臣跟瑾兒的事,他又怎麽會突然休妻再娶呢!”皇甫睿麵不紅心不喘的瞎編著回道:“可是,即便是休妻了,心思狠毒的赫連承德也不想放過瑾兒,幾次三番想要置瑾兒於死地。於是兒臣便與瑾兒策劃了詐死一事,既讓赫連承德消了氣,瑾兒也能從此永遠擺脫他的明謀暗算,安安心心的跟兒臣在一起了!”
“你、你!”皇帝抬著一隻手顫抖的指著皇甫睿的鼻子,已經被他這番話氣的隻能吹胡子瞪眼,說不出話來了!
“父皇是不是覺得兒臣很有父皇年輕時候的風範啊?連喜歡的女人類型都一樣,都喜歡有婦之夫啊……”皇甫睿一臉淡定,直接無視他那抖得跟抽筋似的手,繼續開口道。
“混賬!”聽到他那最後一句時,皇帝的臉色瞬間下沉,變臉真的是比翻書還要快!
“父皇不願承認也罷,反正今兒個兒臣是來跟父皇坦白的。”見他動怒,皇甫睿一臉無奈的聳了聳肩,唇角勾著一抹意味不明笑容,聲音沉緩而堅定地道:“您不用再費心思指使朝中大臣逼兒臣迎娶什麽太子妃了,兒臣心目中的太子妃人選,從始至終隻有一個,那就是瑾兒!”
皇帝氣得直接一巴掌排在了麵前的龍案上,怒聲咆哮道:“放肆!她一介棄婦,如何擔當得起我雲國太子妃未來一國之母的尊榮?更何況那赫連承德如今已經登基稱帝,若是讓他知道公孫瑾不僅沒有死,還成為了我雲國的太子妃,後果會如何你可有想過?”
皇甫睿好笑的搖了搖頭,隨即冷下了臉一本正經地開口道:“父皇以為,兒臣不立瑾兒為妃,那赫連承德便不會與雲國惡交為敵麽?那您還真是太小瞧了他的野心了,等著看吧,過不了兩年,這天下就要不太平了!”
對於他的這番話,皇帝的反應並不明確,眯著眼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道:“哦?你何以如此肯定那赫連承德是個野心大的?是那個公孫瑾告訴你的嗎?”
聽著他那陰陽怪氣的發問,皇甫睿也不氣惱,語氣淡然的回道:“父皇不喜歡瑾兒,那是因為父皇還未見過她,等您見過了,就會發現她真的是個很好的女子了。”
聞言,皇帝連連冷笑了兩聲:“你究竟是打哪兒來的這種自信,這麽肯定朕見到了她會改變態度?”
皇甫睿神色淡然的攤了攤手:“不改變也沒什麽關係,反正兒臣隻是知會父皇一聲,希望父皇不要再做無用之功了而已!”
“你!”皇帝習慣性的怒目瞪向他,卻被他直接無視了。
“兒臣告退。”敷衍的朝皇帝拱了拱手,未等他有所反應,皇甫睿便已經轉身大步向著門口走去了。
“嘩啦!”眼看著皇甫睿就那麽頭也不回的走了,回過神來的皇帝氣的一把將桌上的那一托盤奏折掃到了地上,摔了個滿地開花。
然而,走到了門口的皇甫睿聽到這聲響動僅僅是腳步停頓了一下,便接著跨過了門檻,揚長而去……
蓬萊客棧。
吃過早飯後,孫瑾便打發了翎一出去打聽這雲國京城裏有什麽好玩的好吃的,而後窩在房裏一邊悠哉悠哉的吃著皇甫睿讓張貴從皇宮裏帶出來的禦製糕點雲桂糕一邊等著翎一回來。
“夫人,翎一回來了!”守在門口的翎二的聲音很狗腿地傳進了屋裏,緊接著便是他推門而入的聲音:“哇!頭兒,你真是太夠意思了,出去一趟也不忘給我買個酒,真是太感謝了啊!”
聞言,踏門而入的翎一扯了扯冷硬的嘴角,沉聲回道:“……你想多了,這不是買給你的。”
翎二一聽他這話,不由得瞪眼道:“啊?不是給我買的?怎麽會!頭兒你就別逗我了,咱們這幾個人裏,除了我喜歡喝酒之外,其他人好像沒這個嗜好吧?”
翎一冷睨了他一眼,薄唇輕起,一句話便徹底打消了翎二心底對他手中那壇酒的覬覦:“這是給夫人買的。”
“呃!”果然,一聽說這酒是買給孫瑾的,翎二便馬上收回了一雙巴在翎一胳膊上的手,陪著笑臉道:“嗬嗬嗬,既然是給夫人買的,那就趕緊給夫人拿過去吧!”
他雖然愛酒如命,但是跟自己的主子搶,他還沒有這個膽子,畢竟現在這個主子一點都不好惹,一個不好,他損失的可就不僅僅是一壇好酒了!
見翎二終於舍得鬆開自己了,翎一點了點頭,徑直走向了愜意地躺在軟榻上的孫瑾。揭開手中食盒的盒蓋,每端出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他才出聲介紹一下:“夫人,這是鴻運大酒樓的招牌名菜‘醉美人’還有名酒‘君子醉’,這是福來酒樓賣得最好的玲瓏餃,還有這個,一品香的七寶珍珠雞……”
坐在一旁的藍墨一聽見‘雞’字便馬上向著那道菜看了過去,小巧的鼻子用力地嗅了嗅,而後一臉陶醉的直咽著口水感歎道:“哇!好香!”
而聽完翎一報出那三個酒樓的名號的翎二,嘴裏流著口水的同時,也忍不住的驚呼出聲:“短短兩個時辰跑遍了雲國京城最有名的三家酒樓,還買回來了他們的招牌菜,而且還是新鮮熱騰的……天哪頭兒!你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翎一回過頭去,一臉認真的想了又想,認真回道:“夫人曾經說過,我的腿比你長。”
“噗!”聽到翎一這個回答,原本正喝著茶水漱口的孫瑾一個沒忍住就笑噴了,而翎二很不幸的在遭受了翎一的言語打擊後,又被孫瑾噴了一身水!
他的嘴角扯了又扯,卻愣是說不出話來,真是風水輪流轉啊,平日裏都是他毒舌別人,今兒個也嚐到了被人毒舌的滋味兒了!
接收到來自翎二的幽怨小眼神,孫瑾這才收斂了一點臉上的歡笑,幹咳一聲道:“好了,別委屈了,翎一的腿本來就比你長嘛!別撅嘴了,賞你一杯君子醉總可以了吧?”
某隻前一秒還一臉苦大仇深的酒鬼頓時兩眼一亮有了活力,趁機討價還價道:“一杯哪夠,我要兩杯!”
“行,兩杯就兩杯!”孫瑾爽快地答應道:“翎一你給他倒吧!” 棄妃逍遙之帶著包子種田:
“是!”翎一應聲,一掌拍開了泥封的壇蓋。瞬間,一股清幽香甜的味道從酒壇口發散了出來,即便藍墨是個不喜歡喝酒的,也忍不住的聳動小鼻子嗅了嗅,可見其味道誘人!
“好酒!”孫瑾與翎二不約而同的低呼出聲:“滿上!”酒鬼麵目瞬間暴露無遺。
翎一依言替二人各自倒了酒,卻在孫瑾端起酒杯時忽然出聲道:“夫人且慢飲酒,翎一須得提醒夫人一句,夫人若是喝了這‘君子醉’,就不能吃那道‘醉美人’了。”
“呃?為什麽?”孫瑾不滿的追問出聲。好酒自然需要好菜配送,為什麽翎一卻不讓她二者同享呢?
“雖然它們的名字裏都有一個‘醉’字,且滋味上佳,然而女子若是同時實用,便會、便會……”說到此處,翎一卻硬生生的卡殼了,並且一張俊臉也忍不住的漲得通紅。
一見他臉紅,孫瑾就瞬間秒懂了,點了點頭道:“好吧,那就下次再吃好了。”聞言翎一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朝孫瑾拱了拱手便拖著兩杯酒已下肚還在回味著的翎二出去了。
這一整天,孫瑾都沒有離開過蓬萊客棧半步,就連午飯晚飯都是在房中吃的,雖然覺得憋悶不已,但是為了自己的小命安全著想,她也隻能早早的洗了睡了。然而,就在她躺下後沒多久,那個昨夜被皇甫睿撬開過的窗戶又開始有了響動!(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