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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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孫瑾聽了皇甫睿的吩咐沒有出去亂跑,可是她不出去,不代表別人不找上門來啊!
太子東宮這麽多宮女奴才,誰知道哪個是哪個的眼線呢!
早膳過後不出一個時辰,那些個眼睛一直盯著東宮的人便知道了孫瑾這個‘瑾姑娘’的存在,並且紛紛打著給皇甫睿送壽禮的幌子來東宮一探究竟了!
“言貴妃駕到!”當孫瑾百無聊賴靠著軟榻昏昏欲睡的時候,一道異常亢奮而尖銳的唱報聲傳了進來,驚醒了孫瑾的瞌睡蟲。
“奴婢拜見娘娘!”以阿珍阿珠姐妹倆為首的東宮眾宮人紛紛下跪行禮。
聽著外頭如此聲勢浩大的見禮,身處內殿的孫瑾不由得眉頭一皺。她都這樣躲著了,麻煩還是找上了門,這個言貴妃分明就是明知皇甫睿不在,故意來找茬的啊!
不然她一個妃子,又怎麽敢到太子東宮裏來耀武揚威?
回想起剛才那聲吵醒自己的唱報聲,孫瑾便不由的撇了撇嘴。要說那個太監不是得了那什麽言貴妃的指使故意大聲喧嘩,打死她都不相信!
“內殿乃是太子殿下的寢殿,還請娘娘止步!”孫瑾還在神遊著,耳中卻接受到了阿珍的聲音。似乎是那什麽言貴妃想要闖入內殿,但是被阿珍阿珠給攔住了……
果然,緊接著一道慍怒的女聲響了起來:“大膽奴婢!竟然敢對本宮不敬,來人,給本宮掌嘴!”
那囂張而刻薄的聲音,就像是故意喊給孫瑾聽的一樣。孫瑾眉頭緊蹙,明知道對方是在用阿珍阿珠引自己出去,可是她就是做不到坐視不理!
聽到兩聲清脆的巴掌聲後,她不由得加快了腳下的步伐,三步並作兩步衝向了殿門口,嗬斥出聲:“住手!”
她這一聲突如其來的冷喝,倒是真的嚇住了那兩名正在扇著阿珍阿珠巴掌的宮女,紛紛停住了動作向著孫瑾望了過去。在瞧見她臉上毫不掩飾的殺意後,下意識的退到了一名頭上插滿金飾的華服女子身後。
“放肆!你這賤婢見到本宮不行禮也就罷了,竟然還敢出言訓斥本宮的人!看來這東宮沒有個女主人,你們這些奴才無人管教,一個個的都不知道規矩為何物了啊!”言貴妃等的就是孫瑾開口製止,她好借題發揮,眼見孫瑾按著她的計劃真的出來了,她的心裏是又喜又妒,馬上嗬斥出聲:“來人啊!給本宮好好教教這個賤婢宮裏的規矩,免得日後在人前出醜了,給太子殿下丟人!”
“是!”她帶來的幾個奴婢,都是做慣了仗勢欺人的事情的‘深宮老油條’,如今她正得皇帝寵愛,那幾個奴才自然是滿心想著要怎麽討好巴結她,唯她馬首是瞻。一聽見她的命令,便馬上衝向了孫瑾。
一個個滿臉惡氣,挽袖子的挽袖子,露指甲的露指甲,竟是打的要撓花孫瑾的臉的齷齪主意!
“藍墨,把這幾隻狗的爪子給我打折了!”一瞧她們這架勢,孫瑾馬上就看出了問題,不由得小臉一沉,冷喝出聲道。
“啊!”
“啊!”
“啊!”
三聲長短起伏的慘叫聲接連響起,聽得在場的人都忍不住的全身汗毛直豎,可是又忍不住的將視線投向了那三名惡奴。
這一看更加不得了,那三名惡奴的雙手竟然真的齊齊被折斷了,毫無生氣地耷拉在她們各自的手腕上,而包裹著手骨的皮肉卻還是完好的!
麵對藍墨這一招殘忍而狠絕的出手,一眾人等看向她的眼神都變了。尤其是之前接她過來與孫瑾相聚的那兩名東宮的宮女,兩張小臉上俱是煞白一片……
誰能想到,這麽一個活潑可愛的小妹妹,竟然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呀!
“你!你、你竟然敢在這東宮內縱奴行凶!本宮這就去稟告皇上,治你的罪!”言貴妃再怎麽囂張跋扈,也始終掩蓋不了她骨子裏與生俱來的卑微膽小,已然被孫瑾這一招回敬嚇得手足無措,連靈魂都在顫抖了!
“別用你那根不算漂亮的手指指著我,不然它很可能也會斷的喲!”孫瑾抬起眼簾,冷冷的直視著她,幽聲警告道。
聞言,言貴妃連忙收回了自己的手,藏進了廣袖之下。隻餘下一雙寫滿了驚恐的杏眼死死地瞪著孫瑾,心中後悔不已。早知道這個賤人身邊有個會武功的丫頭,她就向皇帝討要幾個侍衛過來了!
“怎麽?心裏很不服氣是不是?我給你機會啊,再去找幫手來啊!”孫瑾一邊伸手輕捏著藍墨的小臉蛋,一邊語氣慵懶的繼續開口刺激言貴妃道。聽得言貴妃心中不由一驚,自己的心思竟然被這個賤人給瞧破了?
“你且等著,不要以為本宮奈你不何,這宮裏就沒有人能製得住你了!”明顯有些底氣不足的言貴妃匆匆丟下這麽一句,便趕緊灰溜溜的帶著那幾個哀嚎不斷的惡奴離開了。
言貴妃等人一走,被打得兩頰紅腫的阿珍和阿珠便齊齊朝孫瑾磕了一個頭:“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快起來吧!此事因我而起,是我連累了你們……”孫瑾抬手虛扶了一下,隨即低頭看向緊挨著自己的小丫頭道:“藍墨,拿瓶消腫散瘀的藥膏給她們塗一下。”
“哦!”小丫頭雖然一臉的不舍,可還是從係在腰上的袋子裏摸出了一個白色的小瓷瓶,遞給了阿珠,還不忘提醒道:“這個藥膏很難得的,記得省著點用哦!”
阿珠忍著臉頰上火辣辣的疼,勉強笑了一下:“好的,多謝藍墨妹妹。”說完,便趕緊拔開了瓶塞,將藥膏小心翼翼地抹上了阿珍的臉,然後才給自己塗上。
沒過多久,姐妹倆臉上的紅腫便消退了。兩人在驚喜之餘,心中對孫瑾的慷慨大方又多存了一份感激……
如此珍貴具有奇效的藥膏,就算是皇宮裏的妃嬪都難得一瓶,可是這位瑾姑娘卻隨手賞賜給了她們姐妹倆!
原本對孫瑾還有些忌憚的阿珍,此時心裏也是踏實了。明知言貴妃是在拿她們姐妹倆做餌引她現身,她還是挺身而出來救她們了,雖然手段有些殘忍……
但是在這後宮之中,本來最容不得的就是軟弱善良之輩。如果這位瑾姑娘是個謹守禮義規矩的,在這後宮之中根本就不可能站住腳!
經過剛才的那一幕,相信瑾姑娘對付敵人的狠絕手段很快就會傳播開來。屆時,那些個還想來東宮找茬的人就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夠不夠她折騰了!
“等會兒要是還有人來,你們不必阻攔,隻管放他們進去便是,我有的是辦法收拾他們。隻要他們敢來,我就敢收拾!”看著她們倆雖然消了腫卻還是留下了紅指印的小臉,孫瑾眉頭緊皺地吩咐道。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莫名的給人一種說服感!
阿珍阿珠對視了一眼,齊齊點頭應道:“奴婢記住了。”
看來這位瑾姑娘,是個比她們太子殿下還要狠絕厲害的角色啊!
她們在這宮中為婢四年多,見多了這深宮之中從主子到奴才各種勾心鬥角的陰謀算計……
突然有一個人不跟大家玩陰的了,而是直接果斷地將矛盾擺上了台麵來解決,肯定會打得不少習慣了算計的人措手不及,暫時不敢輕舉妄動了!
果然不出阿珍所料,打言貴妃慘敗而歸之後,就再也沒有找茬的人上門了。一直等到下午,才看到皇帝身邊的李公公甩著拂塵過來了,身後還跟著兩名抬著軟輦的小太監。
“咱家奉皇上之命前來接瑾姑娘前往禦花園參加太子殿下的壽宴,不知瑾姑娘何在啊?”李公公嘴上語氣淡然,可是一雙半眯著的眼睛卻是盯緊了內殿門口。
聞言,守在門口的阿珍阿珠姐妹倆不禁喜上眉梢。首先回過神來的阿珍連忙朝著李公公福了一福,應聲道:“李公公稍候,奴婢這就去請瑾姑娘出來!”
“姑娘,大喜事!”一進內殿,阿珍就忍不住歡呼出聲:“皇上派了身邊的李公公親自來接您過去禦花園參加太子殿下的壽宴了!”
“哦。”與她的歡喜相比,孫瑾的反應就太淡定了。仿佛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一般,緩緩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跟頭發,便緩步走出了內殿。
終於得見這位一早上的時間大名便傳遍皇宮的瑾姑娘,李公公的眼神從最開始的有點失望,到後邊的炯炯發亮,可見其也不是個以貌取人的……
孫瑾的樣貌,在這佳麗如雲的後宮實在稱不上傾國傾城,頂多算姿色上乘。但是她通身散發出來的那種從容不迫的氣質,卻是絕對的讓人眼前一亮,並且過目不忘!
“咱家見過瑾姑娘,皇上有請,瑾姑娘快些上輦吧!”向前迎了兩步,李公公笑臉吟吟地開口道。
“有勞李公公了。”孫瑾衝他淺淺一笑,微微頷首道,然後不急不迫地坐上了軟輦。
“瑾姑娘,這位小姑娘是……”正打算喊‘起’的時候,李公公的眼角餘光卻瞥見了跟在軟輦另一側的小丫頭藍墨,不禁疑惑出聲。
“李公公說的是藍墨嗎?她是我的貼身丫頭,自當跟隨我一同前去才是。”孫瑾一臉淡定的回道。藍墨聞言,連忙配合的衝著李公公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表示自己精神抖擻是個合格的貼身丫頭。
見狀,李公公的一張老嘴不由得微微一抽。這個叫藍墨的女娃娃看著頂多也就五六歲的樣子,還真是個貨真價實的貼身‘丫頭’啊!
盡管心中無語,但是已經修煉成人精的李公公麵上卻沒有做任何表情,聲音平穩的喊了一聲“起”,便帶著孫瑾趕往設宴的禦花園去了……
“咯咯咯……”孫瑾等人剛到禦花園邊緣,就聽到了一連串類似母雞下蛋時發出的亢奮叫聲。
觀察到孫瑾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的動作,李公公連忙出聲提醒道:“瑾姑娘,此處都是些份位低的妃嬪,平日裏都拘在各自的住處,沒見過什麽世麵,自然吵鬧了一些,姑娘莫要放在心上……皇上跟太子殿下他們還在前方。眼下估摸著是快開席了,請姑娘快些隨咱家過去吧!”
“嗯。”聽了他的解釋,孫瑾微微頷首應聲,跟在他的身後快步朝著前方趕去。
因為皇甫睿並沒有為孫瑾安排皇宮裏頭的裝束,所以當她一身民間女子的裝扮穿梭在眾席之間時,自然而然的就吸引了來自四麵八方的注意力……
“咦?那名女子看著麵生得很,是什麽來曆呀?竟然能讓李公公親自為她引路!”疑惑的女聲低低響起。
“她該不會就是傳說中太子殿下從宮外帶回來的那位瑾姑娘吧?”另一個稍顯遲疑的女聲緊接著回應道。
“不是吧?不是說那位瑾姑娘有著花容月貌,異樣體香嗎?可是剛才走過去的那名女子,我瞧她的姿色一般呀!”又一個八卦的聲音摻和了進來。
專心跟在李公公身後的孫瑾自然沒有料到,自己的到來已經在在座的眾人之間掀起了一股八卦熱潮。
大約走了一刻多鍾後,她才看見一身紫紅色太子朝服冷著臉端坐在皇帝左下首第一個位置的皇甫睿。皇甫睿自然也看到了她,還衝她微微挑了挑眉。
隻是孫瑾還沒來得及作出回應,就感覺到了兩道製止投向自己的帶著滿滿不悅與審視的目光!她下意識地扭頭回望了過去,才發現剛才那兩道視線的主人竟然是高高坐在龍椅上的皇帝!
“民女孫瑾,參見皇上。”孫瑾斂了斂心神,神色淡然的迎著高位上的皇帝那如刀似劍般的目光盈盈行禮道。
“平身,賜座!”皇帝眯著眼打量了她許久,見她始終不慌不亂,這才出聲道。
“是!”馬上有小太監抬來了椅子,擺到了皇甫睿的身側。
見此情景,心中對孫瑾的身份紛紛猜測不已的眾人瞬間看明白了,看來這個姿色一般的民間女子,就是那個傳說中被冷漠殘暴的太子殿下從宮外擄回來的瑾姑娘了!
“多謝皇上。”孫瑾不卑不亢的再次屈身福了一福,便款步走向了皇甫睿身側,優雅落座,神色間絲毫不見她對身側那位見者心生畏懼的冷麵太子有絲毫敬畏之意……
“為了等這頓飯,肯定餓肚子了吧?”在一眾人等驚掉下巴的表情中,皇甫睿主動偏頭湊向了孫瑾的耳邊,輕笑低語道:“待會兒可別隻顧著吃,這些個人裏邊,已經有不少人等著向你發難了呢!”
聞言,孫瑾不由得冷睨了他一眼,微微咬了咬牙,才低聲回道:“放心吧,我要是應付不來,就直接拉你出來頂上,反正你在他們的心裏就是個不能招惹的大惡魔,都能夜止嬰啼了,想必用起來效果會很不錯!”
皇甫睿無聲地歪了歪嘴角,視線從她的眼睛下移到了她的兩瓣柔軟紅唇上,喉結控製不住的上下滑動了兩下:“你這張嘴……”
不等皇甫睿湊近,孫瑾就毫不客氣地伸出手一把掐在了他的大腿上,警告出聲:“能別這麽色眯眯的嗎?沒看見那些人的下巴都快脫臼了麽?坐好點,拿出你冷麵太子的範兒來,我可不想今天宴會過後傳出什麽‘妖女迷惑太子,致其性情大變’的鬼話來!”
“撲哧……”聞言,皇甫睿忍不住的眯眼輕笑出聲,配上那張雌雄莫辨的俊臉,不知道俘獲了多少大臣千金和春心萌動的小宮女的芳心,而後看向孫瑾的視線中又不知道多了多少道羨慕嫉妒恨的複雜目光!
“真是個禍害!”察覺到這種明顯的氣氛改變後,孫瑾不禁咬牙,心中暗罵了一聲。
高位上的皇帝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皇甫睿與孫瑾之間的互動,淡聲吩咐站在一旁的李公公道:“李全福,傳令開席吧。”
“是。”李全福恭聲應道,便轉身朝著一側的方向高聲喊道:“皇上有令,開……席!”隨著他這一聲喊音落下,一排排著裝整齊步履輕盈的宮女便端著各式美味佳肴登場布菜了。
從出場到退下,幾百號人卻是井然有序,不慌不忙,竟然沒有出半點岔子,可想而知這些人有多重視……或者說,他們有多害怕惹惱皇甫睿這個‘殘暴冷血’的冷麵太子!
站在孫瑾身後的藍墨,不停地聳動著她的小鼻子貪婪的嗅著空氣中彌漫開來的各種菜香,然後小肚子很不合時宜的發出了一聲響亮的“咕嚕”聲,瞬間成為了全場焦點,就連皇帝都忍不住的側目望向了她。
“李全福,那個小女孩是誰家的千金?怎麽會由著她到處亂跑?”皇帝濃眉緊皺了一下,不悅地出聲問道。
“啟稟皇上,那個女孩兒是瑾姑娘的貼身丫鬟,說是她到哪就會跟到哪,奴才便隻得讓她跟著來了……”李全福一聽自家主子不高興了,後背不由得一涼,連忙出聲解釋道。
“哦?貼身丫頭麽?”皇帝眯了眯眼,視線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的轉向了右下首處的言貴妃。果然見言貴妃一臉的陰沉,眸光帶恨地瞪著孫瑾的方向,不知道是在瞪孫瑾還是在瞪站在她身後的那個小丫頭。
之前言貴妃哭哭啼啼的跑去上乾宮找自己求救,說是太子東宮裏有個囂張跋扈的賤婢不僅對她不敬,還出言威脅說要弄斷她的手……估計說的就是孫瑾身後那個小丫頭吧?
如果那個小丫頭真有這麽厲害的話,那身為主子的孫瑾,隻怕就更不簡單了。
想到這裏,皇帝下意識地端起了麵前的酒杯,正要舉杯飲下時,卻見麵前白影一花,手中一空,酒杯不翼而飛了!
皇帝連忙回過神來定睛一看,原來是剛才站在孫瑾身後的那個小丫頭從他手中搶走了酒杯,不禁皺眉沉聲問道:“小丫頭,你搶了朕的酒杯要做甚?”
藍墨衝他眨了眨眼,端著酒杯的小手瞬間鬆開,隻聽見‘哐當’一聲清脆的金屬響聲自地麵傳起……她竟然把皇帝的禦用酒杯當著皇帝的麵直接摔到了地上!
瞧見她這番舉動的皇帝,已然將她的行為視作了是對他威嚴的挑釁,正要開口發怒懲治她時,卻見藍墨身形又動了,而這回她的目標是皇帝麵前桌上的純銀酒壺!
這次她沒有摔酒壺,而是飛身來到了忠武王皇甫勤與趙蝶燕的桌案前,小手一身,又抓住了他們桌上的酒壺!
被一個小丫頭上躥下跳擾亂了宴會秩序,皇帝雖然震怒,但是畢竟經曆的事情不少,還是從她的行為中看出了些許端倪,隻得強忍著怒火追問道:“你這丫頭究竟要做什麽?”
藍墨還是沒有出聲回答,身形一晃,突然停在了安賢王皇甫禮與花無憂的桌案前,一張萌噠噠的小臉上才露出燦爛的笑容來。小手一伸,便捏住了花無憂的下巴,任對方如何掙紮也沒有鬆手,然後舉起了其中一壺酒對著花無憂的嘴!
“不!不要!”麵色慘白的花無憂此時已經沒有了半點王妃的風範,活脫脫就是個患了失心瘋隻會大喊大叫的瘋婆子,然而,即便她掙紮得連下巴都脫臼了,也還是沒能躲開藍墨灌入她喉中的酒水……
給她喂完了酒水,小丫頭便隨手將手中的酒壺丟到了地上,然後頭也不回的回到了孫瑾的身後,還一臉看好戲的表情衝著高位上的皇帝眨了眨眼。
緊接著,令人大跌眼鏡的一幕發生了……
安賢王妃花無憂,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哆嗦著手從自己的袖中摸出了一個小瓷瓶,倒出了一顆藥丸迅速的喂進了自己的嘴裏!
事到此處,如果皇帝還猜不到緣由,那他就真是白在那個位置上呆了那麽久了。隻見他臉色鐵青的深吸了兩口氣,目光如冰地瞪視了一眼一臉呆怔神情的皇甫禮,冷喝出聲道:“來人!立刻將安賢王妃拿下,關入天牢等候審訊!”
“是!”聽令而來的禦林軍迅速地來到了皇甫禮與花無憂的桌案前,直接架走了還在不停向皇甫禮出聲求救的花無憂。
目送著花無憂被禦林軍帶遠,皇甫禮費了好大的勁才從這場突變中回過神來,心中一片死灰……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整個宴會現場陷入了死寂。
隻有皇甫睿和孫瑾這一桌還在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仿佛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撲通”一聲,素來以儒雅超俗形象示人的皇甫禮在眾目睽睽之下朝著高位上的皇帝跪了下去,正要開口為自己辯解時,身後卻傳來了忠武王皇甫勤失望而憤怒的質問聲。
“三哥,這件事是你指使的對不對?”皇甫禮一邊直直的瞪著皇甫禮的背影,一手握緊了身邊小臉發白手心冰冷的趙蝶燕的小手。
如果不是剛才那個小丫頭將他們桌上的酒壺搶走了,也許他就喝下了趙蝶燕親自斟給他的那杯毒酒,毒發身亡了!
想到這裏,他的視線忍不住的轉向了皇甫睿身邊的孫瑾,不知為何,他的心裏有種直覺,剛才那個丫頭的行為根本就是這個瑾姑娘指使的!
察覺到皇甫禮投來的目光,孫瑾微微抬起眼簾,與之對視了一眼,眸底一片淡然平靜。
藍墨的行為的確是她教的,但是發現他們酒中有毒的可不是她,而是藍墨自己!
這丫頭一向對那些個毒藥的味道十分敏感,隻不過是之前來的時候經過了皇甫勤他們那一桌,她就嗅出了他們桌上的酒水有問題,然後偷偷告訴了孫瑾。
考慮到皇甫勤身邊的趙蝶燕是趙煦唯一的妹妹,孫瑾不得不管下這樁閑事,救她一命。
同時,為了讓一直派人暗殺自己的皇甫禮還有早在汕城便結了怨的花無憂栽個大跟頭,她就讓藍墨去摔了皇帝的酒杯,搶了他的酒壺,故意把事情鬧大,實際上,皇帝的酒水裏並沒有被下毒!
不過,現在皇帝壺裏的酒跟皇甫勤他們桌上的酒都被藍墨給摔在了地上。就算事後皇帝起疑心,命人查探虛實,以藍墨的本事,要將皇甫勤他們那個酒壺裏的毒混進皇帝的禦用酒壺裏根本不是難事!
皇甫勤的質問一出口,高位上的皇帝的臉色瞬間又下沉了幾分。皇甫禮一見這情形,微微張開的嘴又再次閉上了。他知道,自己此時不管說什麽都沒有用了,就算自己巧舌如簧,也絕對抹平不了皇帝心中對於自己的猜忌了,還不如什麽都不說!
正當他打定了主意沉默是金的時候,一直沒有表態的皇甫睿此時卻是兩指一鬆,甩下了手中酒杯,神態慵懶地站起身,而後意味不明的吐出了三個字“沒意思”,便伸手拖住孫瑾離席而去了……
好好的壽宴被人攪了局,他甩袖而去自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他沒讓宴會見血已經是給麵子大有忍讓了,自然不會有人敢對他的離去有任何意見了。就連高位上的皇帝心裏也是這麽想的,可想而知皇甫睿平日裏給人的印象有多恐怖!
“咱們就這麽走了,真的沒問題嗎?”一直到走出了禦花園,孫瑾才小聲開口問道。
“放心吧,咱們離開就是他們想看到的,我要是不走,才是真的不符合我這個‘喜怒無常’的太子殿下的行為作風呢!”皇甫睿拽緊了她的手,勾著嘴角笑道:“還沒吃飽吧?走,咱們回東宮繼續去!”
“……”孫瑾無語的瞪了他一眼,心頭卻是喜滋滋的。看來剛才的宴會上這廝一直注意著自己呢,不然怎麽會知道她沒吃飽!
禦花園中。
隨著皇甫睿這個宴會的主角的離去,一場原本熱鬧豐盛的午宴瞬間變成了眾人提心吊膽惶惶不安的‘煎熬大會’。
而無聲跪在地上的皇甫禮,此時已然成為了全場視線的焦點……
看著他那一臉無辜的表情,皇帝隻覺得心裏堵得慌,額頭兩邊的太陽穴都快要被氣的爆炸了!
他一向知道皇甫禮是個心機深沉的,當初皇甫睿表現得平庸無能,他還曾動過改立這個野心勃勃的第三子為儲君,可是卻沒想到,這個混賬東西竟然已經膽大包天到了對他這個父皇下毒的地步!
咬了咬牙,皇帝冷聲低吼出聲:“來人!送安賢王回府,從即日起禁足三個月以示懲戒!”
“是!”又是一隊禦林軍湧了上來,直接將跪在地上的皇甫禮團團圍住了!
不過,皇甫禮倒也沒有因此而情緒失控。而是將渾身的悲傷與無奈之意通過他的麵部表情與肢體動作展現得淋漓盡致,試圖以此博得皇帝那顆冷硬的心軟一下。
然而,皇帝心中的那塊柔軟之地,早已經被藍墨搶走的那壺‘毒酒’給冰封了,此時對他的這種刻意做作的行為隻感覺到反感不已,恨不得他能馬上從自己麵前消失,眼不見為淨!
一直到被禦林軍圍擁著走出了禦花園,皇甫禮也沒有聽到皇帝開口再說點什麽,右眼皮不禁狠狠地跳了兩下,看來自己這次是被花無憂那個蠢女人連累得被皇帝厭棄得很了啊!
想到花無憂,他低垂的眼簾下,那雙寒氣直冒的眸子裏瞬間被殺氣占滿……
之前自己看她還有點腦子多少有幾分用處,所以才暫時忍下了她婚前失貞的事情,留著她的賤命,卻不想竟然給自己留下了一個天大的禍患!
這些年他苦心經營的‘賢王’形象,今日之後必然將轟然倒塌。多年經營功虧一簣,叫他心中怎能不氣不恨!
東宮內。
皇甫睿跟孫瑾已經吃上了熱騰騰的第二頓飯。
吃貨藍墨此時幾乎將自己的臉完全埋進了自己麵前的碗中,“吧唧吧唧”的咀嚼聲不絕於耳。好在殿內的宮女都已經被皇甫睿趕了出去,不然肯定會嚇壞不少膽兒小的人!
“你說,皇帝老頭會怎麽處置皇甫禮?”孫瑾無語地看了她一眼,扭頭看向坐在身側的皇甫睿,慢悠悠的低歎道:“忤逆犯上,毒害皇帝,這個罪名可是一點兒都不輕呀!”
“嗯?”皇甫睿眯了眯眼,搖頭道:“可是老頭兒不會因為那個花無憂投毒的事情就廢掉皇甫禮的,頂多關個禁閉禁個幾個月的足。”
孫瑾愕然瞪眼:“不是吧!怎麽看他也不像那種心慈手軟的人呀!”
然而,她的話才剛出口,就見一名青衣小太監出現在了殿門口,急聲喚道:“太子殿下,奴才回來了!”
皇甫睿放下了碗筷,抬眼望了過去,幽聲問道:“說吧,皇上是怎麽處置安賢王的?”
小太監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的臉色,支支吾吾地回道:“回殿下的話,皇上隻是罰了安賢王三個月的禁閉,便離席擺駕上乾宮了……”
早就料到會是這麽一個結果的皇甫睿神情冷淡的點了點頭:“哦,本宮知道了,你下去吧!”
見他並沒有不高興,小太監不由得心中大鬆一口氣,連忙躬身作揖應道:“是,奴才告退。”
小太監一走,孫瑾便一臉不爽的皺起了眉頭,嘀咕出聲:“敢情老娘折騰死了那麽多腦細胞,一點作用都沒起到?”
“恰恰相反,老頭兒這麽做不過是不想逼的狗急跳牆而已,皇甫禮這麽些年在暗地裏搞的那些個小動作你以為他真的半點不知情麽?”說到這個,皇甫睿不由得又眯了眯眼,沉聲道:“甚至我都在懷疑,四年前我這個身體的前主被假皇後毒害一事他都是知曉的!”
聞言孫瑾忍不住的驚呼出聲:“啊?這麽狠!明知道有人毒害自己的兒子,他竟然還能忍得住不出手阻止?”
皇甫睿勾唇冷笑道:“兒子?他最不缺的就是兒子了。後宮裏大大小小加起來少說也有十幾個,而且都不是他在乎的女人生的,你覺得他會在乎麽?”
“不是他在乎的女人生的……”孫瑾的眼睛瞬間亮了亮,一臉好奇的追問道:“什麽意思?有八卦?”
皇甫睿薄唇一勾,露出一抹壞笑來:“想知道嗎?”
已然被吊起了胃口的孫瑾忙聲催促道:“廢話,別吊人胃口了,快點說!”
她越是催得緊,皇甫睿就越是慢吞吞:“唔,這可是皇家秘辛,你想知道的話,總得付出點代價吧?”
至此孫瑾要是還看不出他的意圖,那她就是傻子了,不禁俏臉一沉,低喝出聲:“滾一邊去!還有小朋友在呢,你也好意思!”
“哦?是嗎?”皇甫睿眯著眼看了她一會兒,便轉頭看向了還在與桌上的肉菜奮戰的藍墨,誘惑出聲道:“小丫頭,還沒吃過禦膳房做的雞腿吧?想吃的話,就出去找守在門口的那兩個姐姐……”
話未說完,便見眼前白影一閃。剛剛還坐在他跟孫瑾對麵的藍墨,此時已經去無蹤了!
“好了,現在這裏沒有小朋友了,咱們可以繼續剛才的話題了。”皇甫睿笑得一臉得意地咧了咧嘴道。
“繼續你妹!想要跟老娘滾床單,先娶了老娘再說!”對於他這個‘人前冷漠人後發騷’的德性,孫瑾已經無力吐槽了,直接用最粗暴的態度表示了拒絕。
“嗯?我怎麽記得,你之前不是這麽說的呢……”皇甫睿一手托腮,正要翻舊賬,卻被孫瑾沒好氣的打斷了:“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沒聽說過女人是世上最善變的動物麽?”
大錦國。
皇宮,禦書房內。
一身黃袍的赫連成德陰沉著臉坐在書案後,冷冷地瞪著跪在自己前方地上的兩名鬢角斑白的大臣,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出聲喝問道:“你們這是在找死嗎?”
兩名老臣再次磕了一個響頭,齊聲回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然立後一事,臣等必須冒死相諫,還請皇上三思!”
聞言赫連成德臉色一黑,眸底盛滿怒意,拍案而起:“朕如果不三思呢?你們想怎麽樣?”
“那臣等隻能死諫,以求皇上回心轉意了!”兩名老臣哆嗦著抬起頭望了一眼他那滿麵怒容的樣子,心頭一橫,便蹣跚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拄著拐杖一左一右地朝著兩旁的金色大柱各自奔去!
見狀,赫連成德垂在袖中的一雙拳頭早已經握得咯吱作響了,卻隻能妥協出聲:“夠了!朕答應迎娶那鄭玲瓏,但是朕有條件,必須立大皇子為太子!”
那兩名剛剛還要撞柱子以死相諫的老臣,在聽到他這番吼聲之後,臉上都控製不住的露出了得意之色,隻是嘴上依舊恭敬應聲道:“皇上聖明!”
赫連成德又不是瞎子,怎麽會看不出他們臉上的得意,當即便沉下了臉,怒吼出聲:“滾!都給朕滾出去!”
那兩名老臣早已經狡猾成精,自然是見好就收了,連忙應聲退去:“臣等告退!”
等到他們退去,一腔怒火無處發泄的赫連成德長臂一掃,便將桌上的筆墨紙硯通通掀翻在了地上,“嘩啦”聲不絕於耳。
曾經他以為,當他坐上了現在這個位置,他便可以隨心所欲不受人操控限製了,可是現在看來,他的這個想法當真可笑之極!
從他登上這個位置到現在,不過短短月餘時間,就已經嚐到了身為帝王的那種被動跟無奈……
他想將後位留給公孫瑾,可是同時也不想失了群臣的歸攏之心。正如魏延當初說的那樣,他想要穩住朝堂,不迎娶那右相之女,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將朝中文武掌握在手!
太子東宮內。
今日的赫連玉樹沒有穿太子朝服,而是一身月牙白便袍。就在半個月前,身穿太子朝服的他在去禦書房的途中碰上了魏延之後,他就沒有再穿那身衣服了。
當時魏延隻是對他輕聲說了一句“大殿下如今地位不明,還是低調行事為妙”,便頭也不回地離去了。但是他卻是聽得明白,魏延是在提醒他,不要成為赫連成德用來與朝中眾臣鬥法的一枚棋子!
“主子,不出您所料,皇上剛才已經答應了付大人與秦國公,擇日迎娶右相之女鄭玲瓏了!”前去禦書房打探消息的魅十三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恭聲稟報道。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赫連玉樹臉色平靜地點了點頭,朝他揮了一下手道。他那個渣爹的秉性,他早就摸透了,所以他一點都不意外他那個渣爹的選擇!
“是!”魅十三見他神色如常,便安心退下了。在奉他為主的這一個月時間裏,他的處變不驚以及謀算城府,已經讓他們這幾個暗衛見識到了什麽叫少年老成,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他們這位小主子將來的成就,絕對會在他父皇赫連成德之上!
“魅九,去右相府查探一下,那位鄭家大小姐是個什麽態度,可願給本宮當後娘……”說到最後一句時,赫連玉樹的唇角微微上翹,勾出了一抹嘲諷的冷笑。
雖然魅九沒有回應,但是赫連玉樹卻敏銳的捕捉到了一抹衣袂劃破空氣的輕微響動,知道魅九已經出去了。
對於自己的這項異於常人的本事,他從未對身邊的人提起半句,更加不敢輕易向他們詢問此事了。
對於魅九魅十三等人,他的心裏始終還是存有芥蒂的。畢竟他們都是赫連承德一手培養出來的暗衛,自己成為他們的主子才不過月餘,如果赫連承德想要重新起用他們幾人,介時誰知道他們還會不會繼續跟隨自己一個小娃娃?
不得不說,‘遺傳’這個東西有時候真的就是這麽奇妙。就算赫連玉樹不是在赫連承德身邊長大的,可是這個多疑的性子卻是像足了赫連承德!
右相府。
鄭家大小姐閨房門內。
一名身著粉色襦裙五官精致膚若凝脂的少女此時正倚靠在軟榻上看著手中書卷,突然一隻暗箭從窗戶的方向射了過來,直直的的釘在了她身側的牆壁上,而且上邊還釘著一張紙條!
麵對這支突如其來的暗箭,粉裙少女先是一驚。在看到那張紙條後,一雙眸光瀲灩的鳳眸不禁微微眯起,玉手一伸,便將那支釘著紙條的暗箭拔了下來……
鄭玲瓏柳眉微蹙地看完了紙條上的內容,轉頭對守在門外的丫頭問道:“茯苓,現在什麽時辰了?爹爹可有回府?”
門外,一個不慌不忙的女聲應聲回道:“回小姐的話,老爺剛剛回來了,不過去了書房,一起的好像還有付大人與秦老國公。”
聞言,鄭玲瓏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兩瓣柔軟的朱唇輕輕一抿,柔聲吩咐道:“嗯,我知道了。你過去注意著點,要是付大人與秦老國公走了,便馬上過來通知我,我有事情要與爹爹說。”
“是,奴婢這就過去。”門外,茯苓應聲離開。
“爹爹真是老糊塗了,咱們鄭家已經到了如今這個地位,遲早會成為新帝欲除之而後快的眼中釘肉中刺!這個時候爹爹不想著急流勇退,居然還在謀算新帝的皇後之位,這簡直就是在掀新帝的逆鱗啊!”
如果自己真的成為了皇後,那麽他們鄭家必然也就離滅門不遠了!
與鄭玲瓏的憂心忡忡不同的是,鄭相的書房內,此時卻是滿屋的笑聲……
“哈哈哈,今日真是辛苦二位了,待得玲瓏那丫頭披上鳳袍,定要叫她好好的叩謝二位老友的幫忙才行呐!”一襲深青色便袍加身的鄭相一手捋著自己下巴上的胡須一邊哈哈大笑道。
“呃……鄭相啊,這事兒玲瓏丫頭還不知道吧?”付大人與秦國公對視了一眼,這才小心翼翼試探道。
“自然還不知道,萬一要是皇上不答應,我卻跟那丫頭說了,那我這個做爹的豈不是言而無信了?”鄭相搖頭道。
“那就好,那就好,還有件事兒,也得跟鄭相通個氣兒。”秦國公搓了搓手,這才一臉不好意思的開口道:“就是現在住在東宮裏的那位大皇子,皇上說,要將他立為太子……”
“什麽?”鄭相的一張笑臉瞬間沉了下去。太子,那可是一國儲君,曆來隻有皇後所出的嫡子,才有資格成為太子,赫連成德答應了娶玲瓏卻要立一個身份不明的小子為太子,這不是明擺著打他的臉嗎?
“鄭相稍安勿躁,不過是個六歲的小娃娃,就算被立為太子也不會對咱們構成威脅。而且玲瓏才貌雙全,隻要是個男人都會忍不住的為她傾心,皇上也是個正常男人……所以咱們要做的,就是先把玲瓏扶上後位,然後再生個小皇子就行了!”
付大人的話雖然說得含糊,但是跟他打了幾十年交道的鄭相卻是聽得明白,仔細一想,付大人這話說得很在理。太子這個位置雖然是鐵打不動的,但是那個位置上的人,卻是可以隨時更換的,隻要他們有足夠的耐心等!
這樣一想,鄭相的一雙老眼不由得眯了起來……
看來,皇帝打給他們的這一巴掌,他們明麵上必須心悅臣服地受著,不能表現出任何異議了。否則皇帝肯定會借機發難,讓他家女兒當不成皇後!
“我知道該怎麽做了,明日早朝時,我會主動提出請皇上冊立太子一事!”想要有所得就得先有所舍,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有了他這句話,付大人與秦國公這才雙雙鬆了一口氣,點頭拱手道:“時候不早了,咱們也該告辭了。此事你可千萬守緊了口風,別讓玲瓏知道,畢竟那丫頭心氣兒高得很,必然不願意給人當後母,萬一要是鬧起來,傳到皇上耳朵裏,這事兒就更不好辦了!”
提起鄭玲瓏,鄭相的臉上便不自覺的流露出了自豪之色,十分自信的回道:“二位老友放心吧!玲瓏那丫頭雖然心氣傲了點,但是卻不是個胡鬧的。為了咱們鄭相一派的前途,我相信她會知道如何取舍的!”
付大人與秦國公聞言,齊齊頷首道:“這倒也是,那咱們就先走了,明日早朝再見了。”說完,兩人便拄著拐杖慢悠悠的走出了書房。
目送著他們二人的身影離去,一直等在書房不遠處的走廊上的茯苓馬上轉身朝著鄭玲瓏的院子飛奔而去……
“小姐!小姐,付大人和秦國公走了!”一進院門,茯苓便連忙出聲喊道。
“好,我這就過去!”屋內,鄭玲瓏應聲而出。看得出來她一直在等著茯苓的消息,所以才能反應如此迅速!
第221章跟我有什麽關係
皇宮,太子東宮內。
“啟稟主子,那位鄭家小姐倒是個極其聰慧的,不僅沒有因為知道了鄭相在為她謀奪皇後之位而歡喜,反而急匆匆的去找鄭相勸阻去了。”一身黑衣的魅九單膝跪地向赫連玉樹稟報出聲。
“哦?”赫連玉樹冷眸一眯,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上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來:“想辦法將這個消息透給父皇派出去的那些人知道吧,記得做得自然點!”
“是!”一瞧見他嘴角的那抹淺笑,魅九就忍不住的後背一陣發涼。看來自家主子算計起親爹來,也是相當的不遺餘力啊!
“既然你要將我推到那風口浪尖去承受來自各方的謀算,那就不要怪我不念父子恩情,助你尋得賢內助了!”空蕩蕩的大殿內,赫連玉樹的聲音冷冷的回蕩開來。
他向來信奉娘親說的那句話,什麽樣的爹娘生什麽樣的兒女,那位鄭家小姐絕對不可能是個無欲無求的,最有可能的就是,這個聰慧的女人猜到了魅九藏在暗處,所以才故意自言自語的說出了那番話來蒙蔽他!
果不其然,此時的鄭相書房內,鄭玲瓏一改之前在自己房中的那番憂慮著急模樣,十分淡然的將手中的紙條遞給了鄭相:“此事女兒已經知曉,爹爹就不要再瞞著女兒了。”
看完那張紙條裏的內容鄭相一臉緊張地看向她追問道:“你可有猜到這是什麽人幹的?”
鄭玲瓏搖了搖頭,柳眉微蹙的回道:“女兒不知,不過,定然是宮中之人,否則對方不可能這麽快就知道皇上與秦國公付大人在禦書房討論的事情!”並且那人肯定身份不低,才能收買在禦書房當值的奴才!
隻是如今赫連成德登基稱帝,宮中勢力已然被重新洗牌了一番。她一個對宮中情況並不十分了解的閨閣女子,即便是再聰慧,也無法一下子推斷出給她送紙條的人是誰來……
“莫非……宮中還有前太子的人?”鄭相不禁沉吟了一聲,暗自嘀咕道:“可是會是誰呢?既然能躲過新帝的洗牌,想來一定是隱藏得很深了!”
如果能聯係上那個人的話,自家女兒入宮之後倒是可以省了不少麻煩!
“此事還是等女兒入了宮再說吧,他若真想攀上咱們鄭相府,定然會主動聯係女兒……當務之急,還是立刻加強一下相府的防衛要緊。女兒總覺得,皇上不會那麽輕易的讓女兒順利入宮的!”鄭玲瓏默默聽完他的話,眉頭微蹙地回道。
“嗯,你提醒的是,咱們可不能掉以輕心了!”鄭相連忙點頭應道。
赫連成德的狠絕,那可是出了名的。這樁婚事本就是他們強求來的,如果赫連成德根本不想迎娶玲瓏,勢必會派人來毀壞玲瓏的名節,讓她失去入宮的資格!
而皇宮的禦書房內,赫連成德此時也在聽著派出去的人打聽回來的消息。
“哦?那鄭家小姐真的不想入宮麽?”赫連成德對於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還是持懷疑態度的。畢竟,鄭相府的人,壓根就沒有一個簡單的,何況鄭玲瓏還如此得鄭相看重,就更加不可小覷了!
這樣一個不簡單的女子,會是個無欲無求的人嗎?一國之母的位置,她真的沒有動心嗎?什麽時候開始,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竟然變得如此沒有吸引力了?
想到這裏,赫連成德的腦海中莫名的蹦出了孫瑾的音容來。那個該死的女人,可不就是死活不願成為他的皇後麽!
“來人,磨墨!”他拿公孫瑾那個狡猾的女人沒辦法,這已經是他心中隱而不宣的恥辱了。要是還製不住鄭玲瓏一個閨閣女子,那他身為男人身為天子的尊嚴何在?
當天下午,一道蓋有皇帝印璽的皇後聘書便由赫連成德身邊的太監總管親自送到了鄭相府,令得鄭相一派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開始起了疑心……
該不會皇帝一開始就打算迎娶鄭玲瓏為後,隻是故意等著他們主動提出來吧?
不過,不管赫連成德心中打算如何,他們的目的總算達到了,鄭玲瓏入宮為後,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十日後,大錦國皇帝向右相之女下了皇後聘書,隻待三年國孝期滿,便正式迎娶其為後的事情便傳到了雲國皇甫睿的案頭上。
“要不要看看?”皇甫睿長臂一伸,將手中密函遞向了一旁軟榻上的孫瑾,挑眉道:“赫連成德定下皇後人選了。”
聞言孫瑾不由得睨了他一眼,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回道:“這個跟我有什麽關係?不看!”
皇甫睿勾唇笑道:“跟你是沒有什麽關係,但是跟小樹很有關係。”
孫瑾不解地皺眉:“什麽意思?”
“他要立小樹為太子。”
“什麽?臥槽!這人怎麽這麽卑鄙無恥下流下賤啊?”聽到這事兒,孫瑾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前些天皇甫睿才跟她說了要好好栽培小樹,以後要將雲國交給小樹來繼承,然後他們倆就可以當甩手掌櫃過他們的逍遙日子去……
可是特麽的,現在卻得知赫連成德那個渣男要立小樹為太子,這不是明擺著在跟她搶兒子的歸屬權麽!
小包子是她帶大的,憑什麽留在那個渣男身邊,更何況,那個渣男很快就會迎娶新皇後,生他的新兒子,她家小樹很快就會變成被渣爹後母迫害的小可憐……
孫瑾越想越覺得心慌蛋疼,忍不住的追問出聲道:“有沒有辦法阻止?”
問完,不等皇甫睿回答,又緊接著埋怨出聲道:“都是你幹的好事,要不是你慫恿小樹去跟那個渣男學什麽帝王之術,我們母子倆又怎麽會兩地分離?”
“咳……我這也是為了小樹的將來考慮啊!他的資質這麽好,又正是學習東西的好時候,就這樣把他拘在咱們身邊呆著,豈不是浪費了他的時間?”何況,這事是赫連玉樹自願的,他不過是開口提了下建議而已,主動權不在他好不好!
這個死女人,一旦扯到她那便宜兒子的事情上就拎不清了,偏心眼也偏的太嚴重了!
“哼!要是我兒子被留在大錦回不來了,看我怎麽跟你算賬!作為補償利息,今晚我睡床你睡塌,就這麽定了!”孫瑾板著張小臉站起身來,氣呼呼地丟下這麽一句便頭也不回的出去了,留下皇甫睿在後邊使勁地拉長臉,吃悶醋!
看來他得趕緊加快‘奪心行動’的步伐才行,現在他在孫瑾的心裏始終都不是最重要的那一個,這對於男人自尊心旺盛的他而言,簡直是個不可接受的沉重打擊啊!
“看你笑得一臉淫蕩,在想什麽呢?”心中正yy著將孫瑾撲倒吃幹抹淨的某男,完全沒有注意到被他意淫的對象去而複返了,而且還抓到了他走神發呆的樣子!
“你、你不是出去了嗎?怎麽又回來了!”猛然從白日夢中醒來的皇甫睿狠咽了一口口水,他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還惦記著前幾日摟著她睡的時候做的那個令人*蝕骨的春夢的!
“你那五弟跟弟媳婦來了,現在正在外頭等著你的召見呢!”孫瑾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咬牙回道。
死色胚,這些天來他是越發的色性暴露了,居然連大白天的都在胡思亂想。看來自己要是再不采取點什麽措施,隻怕哪天睡夢中就會被他給霸王硬上弓了!
“讓他們進來吧!”一聽是皇甫勤來了,皇甫睿便快速的收斂了心神,冷聲冷臉地對著殿外喊道。
“是!”隨著這聲應答響起,沒過多久就見宮女阿珍領著一身緋色錦袍的皇甫勤與亮紅宮裝的趙蝶燕先後相差一步之距地進殿來了。
“臣弟,臣妾參見太子殿下!”夫妻倆雙雙向著坐在書案後的皇甫睿恭敬行禮。
“免禮,隨意坐吧!”皇甫睿虛抬了一下手臂,不冷不淡的回應道。
“多謝太子殿下。”夫妻倆相鄰入座後,皇甫勤才開口說明了他跟趙蝶燕的來意:“上次太子皇兄的壽宴上,多虧了瑾姑娘的貼身丫頭出手相救,臣弟與王妃才得以保全性命,今日是來登門道謝的,希望太子皇兄不會嫌棄我們此行太過唐突了。”
“哦!”皇甫睿微挑了一下眉頭,轉而看向孫瑾道:“人家是來向你道謝的,還是你來接待吧!”
一聽他這怪怪的語氣,趙蝶燕心中就不由得一緊,連忙起身行禮道:“不敢當!隻是臣妾心中有個小疑惑,想要請問一下瑾姑娘,不知姑娘可否移步?”
“什麽疑惑還要避開本宮來問?”聞言皇甫睿不禁眯起了眼來,冷聲質問皇甫勤道:“五弟,你確定你們是來向瑾兒道謝的,不是來挑不離間的嗎?”
“臣妾不敢!臣妾隻是覺得瑾姑娘與臣妾未出嫁時遇見的一位朋友十分相像,想問問她們是不是姐妹,或者……血親之類的!”
對上皇甫睿那雙寒氣瘮人的眸子,趙蝶燕不得不硬生生的將原本想問孫瑾是不是‘當初出現在鄴城的那位孫夫人’的話改成了此番含蓄模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