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尋找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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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亦澤抬起手來,想拍拍吉心的肩膀,安慰一下她,可是手臂抬起來了,卻不知道如何落下去,畢竟他和她也不過隻見了幾次麵而已。於是收回手,開口說:“走吧,我先帶你去我家。”

    吉心搖頭說:“不用了,你送我回我自己的家吧。”說完後忽然想起什麽來,猛地抬頭,看向李亦澤:“我爸爸現在在哪裏?為什麽家裏一個人都沒有?我爸爸呢?我爸爸呢!”說到最後已經是近乎咆哮了,就差就住李亦澤的領子追問了。

    李亦澤抬手按住吉心的肩膀,眼睛微紅,聲音有些哽咽:“吉心,袁伯伯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也很難過,請你節哀!”

    吉心猛地站起身,衝著李亦澤吼道:“節哀?節什麽哀!我到了現在連我爸爸的遺體在哪裏都不知道!你讓我節哀!我爸爸現在在哪裏?你倒是說啊!”

    李亦澤見吉心很是衝動,不想她當街出醜,也站起身來拉住她的胳膊說:“你爸爸是死在夜元閻的手上,你想知道你爸爸的遺體在哪裏隻能去問他。你還是跟我先回我家吧,事情怎樣解決,我們回去好好商量。”

    吉心使勁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喉頭酸澀,卻一滴淚也流不出來,她抬手使勁地揪住自己的頭發,她好恨,恨自己,為什麽這麽的笨,這麽的傻,當初夜元閻執意要讓她出去旅遊的時候,她就該多一個心眼的!如果她沒有去旅遊,如果她一直陪在爸爸的身邊,爸爸也不至於落到現在死了死了卻連遺體都找不到的田地啊!

    李亦澤不認見她如此的悲痛,他張開雙臂,抱住她,拉開她揪住自己的頭發的手,對她說:“要是難受就哭出來,要是心裏恨,就打我吧,不要這個樣子……”

    吉心再也忍不住了,趴在李亦澤的懷裏痛哭失聲:“我好恨啊,我好恨我自己,都怪我不好,我早就覺得他不對勁,我早就有些懷疑他的,我當時應該勸住爸爸的,都怪我……都怪我!”一麵說著一麵抬手扇自己的耳光,下手很重,一下子臉上就紅腫一片。

    李亦澤攥住她的手腕:“你這是幹什麽?自虐嗎?你這個樣子你爸爸就能活過來了?走吧,先跟我上車去。”說著半抱半拖地抱著吉心上了他的車子。啟動了車子朝著李家的城堡別墅開去。

    一路上相對無語,吉心心情糟透了,一句話都不想說,李亦澤專心開車,車子在李家門口的空地上停了下來,然後李亦澤下車來拉開吉心那一側的車門,扶著她下車來。而後兩人一起朝著李家別墅樓的大門走去。

    客廳裏麵李老先生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視上正在播新聞:“前段時間對整個商業領域造成巨大衝擊的歸元帝國,低調了好一段時間後,昨天突然做出了一個幾乎讓人震驚的舉動,吞並了財經界首屈一指的袁氏財團,袁氏的董事長昨夜經不住打擊病發身亡,下麵來看具體報道……”

    隨之電視畫麵切換到袁氏財團的畫麵,有現場采訪記者對著攝像機說:“大家看到了,我的背後呢就是財經界根基穩健的袁氏財團了,可是現在呢,這棟大廈裏麵的主人已經更換了,具體是什麽原因引起這場變故呢?剛剛我們現場采訪了幾個員工,大家眾口不一,有人說是財團的前總裁賣了這家財團,也有人說這隻是一次商業領域的資源整合……”

    吉心聽到這裏,腦袋一陣眩暈,險些站不穩,誰能知道這樣一則別人看來幹巴巴甚至不起眼的新聞,背後藏著當事人多少的心痛和心酸?

    歸元帝國?歸元帝國!吉心苦笑一聲,夜元閻和歸元帝國中間都有一個“元”字,別人當然不知道,既不是財團被賣了,也不是什麽商業領域的資源整合,根本就是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是衝著這一天來的,一口吃下整個袁氏,逼死了董事長,他就可以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人總是在受到沉痛刻骨的打擊之後才能變得清醒,明明從前有著那麽多揭穿他或者是看穿他的機會,全都因為心裏不該有的感情而蒙蔽了。而這一次錯誤的代價,大的讓她承受不住,唯一的一個親人的生命就這樣沒了!

    李亦澤扶著吉心不讓她倒下,而後衝著正在出神地看著電視新聞的李老爺子喊了一聲:“爸!換個頻道吧!”

    李老爺子這才回神,轉過頭來看到客廳入口處站著的李亦澤和吉心,忙換了個頻道,對吉心說:“吉心啊,你來了?事情已經這樣,你……還是節哀吧,生意場就跟戰場一樣的,總沒有一直打勝仗的時候……“

    “爸!你少說兩句!我先給吉心安排個房間去。”說著扶著吉心上了樓,給她安排了一個比較安靜的房間,房間裏麵衣櫃床鋪,電腦桌什麽一應俱全,還配有浴室和入戶陽台,站在陽台上能看到整個的李家城堡別墅的花園,看來李亦澤選定這個房間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李亦澤拖過電腦桌旁的椅子讓吉心坐了下來,對她說:“不要見外,就在這裏住下來吧。我爸爸和袁伯伯是幾十年的老朋友了,他不會說什麽的。外麵的事情有消息了我第一時間來告訴你。”

    吉心看向李亦澤,問他:“你爸爸也是在電視上看新聞才知道我家出了事,你是如何這麽早的就知道我家出事的?”就算是昨天晚上爸爸出事,可是媒體最快也能早上上班後才會發掘出這則新聞,可是今天早上七點左右的時候李亦澤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還給她的手機打了好幾通電話。

    可笑吧,人總是在大錯鑄成之後才學會聰明。往常很難辨別出來的漏洞,這個時候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李亦澤歎了口氣說:“是小逸,今天早上我還沒起床,就接到小逸打來的電話,隻說是夜元閻和袁粉一起,害死了你爸爸,而且還把屍體給帶走了。讓我快點告訴你一聲。我正要細問,那邊的電話就掛了。再打就打不通了。當時我還不敢相信,立刻起床開了車去你家看一下,門大開著,裏麵一個人都沒有。”

    “我還是不敢確定真的就出事了,於是又去了袁氏一趟,找了董事長秘書,也就是以前你爸爸的助理徐秘書,問了之後才知道,這兩天袁氏的高層幾乎是一夜之間全部換了人,公司的所有權,法人代表之類的也幾乎是也一夜之間全都轉移到了歸元帝國的名下。這樣的速度,讓人不得不佩服夜元閻。”李亦澤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從前李亦澤聽他爸爸說商場如戰場,一個掉以輕心一個小小的錯誤就有可能全軍覆沒,他還笑他爸爸膽小怕事,畏頭畏尾,思想陳舊,而今天從袁氏的事情看來,才算是被活生生地上了一課,商場根本就不是像戰場,商場比戰場還要殘酷,殺人於無形,還讓外人沒辦法說破。

    吉心聽了李亦澤的話後,雖然有些震驚,可是心中巨大悲痛之下已經在沒力氣出現別的什麽情緒了,其實細想起來也沒什麽好震驚的,她早就親眼撞破過夜元閻和袁粉的偷情,就在出去旅遊的前一天晚上還看到過他們兩人隱在夏天茂密的樹林裏談論事情。老天給過她兩次懷疑他的機會,都怪她太笨了,沒有抓住。

    心口像是一大塊石頭壓在那裏似得,沉悶無比,喘不上來氣,一陣陣的鈍痛,痛得呼吸一下都覺得吃力,整個人像是被釘住了似得,沒有表情,沒有呼吸,什麽都沒有,隻有心裏一道道的鈍痛。

    她早該想到的,袁粉早就懷了那樣的心思,嫉妒她這個袁家的親生女兒所得到的一切,吳媽是袁粉的親生母親,袁粉連她的親生母親都改害,還有什麽是她做不出來的?

    仿佛就是忽然之間,吉心感覺自己一下子就看清了所有人的真麵目。

    李亦澤見吉心的表情麻木,呆呆地看著一個地方,知道她心裏不好受,於是開口說:“趕了這麽遠路,先休息一下,我等下讓保姆給你送吃的來。”

    吉心轉動眼珠看向他,問:“小逸現在哪裏?你有沒有他的消息?”

    李亦澤搖頭:“我早上接到他的一通電話後就再聯係不上他,估計要麽是失蹤了,要麽也落到了夜元閻的手中。”

    吉心微不可聞地應了一聲,小逸坐著輪椅,行動不便,八成也落到了夜元閻的手中了。

    李亦澤開口安慰:“事情已經這樣,多想無益。你先安靜一下,等一下我讓你送吃的。”說完後走出了房間,帶上了房門。

    吉心也不想去想這些讓人悲痛的事情,也想找個地方窩起來,哭一場或者什麽都不理的放逐一下自己悲傷的內心,可是她不能,爸爸到了現在都還沒有入土為安,蛇蠍心腸的袁粉不顧念這些年袁家對她的養育之恩就罷了,臨終還倒打一耙,幫著外人來對付爸爸,袁逸又是個殘疾,能把他自己照顧好不出事就不錯了。

    這個時候若是自己再倒下,爸爸就真的要死不瞑目了。

    所以吉心不斷地給自己打氣,要振作,要堅強,哪怕是前麵是龍潭虎穴,也要闖它一闖!

    門外有人敲門,吉心以為是李亦澤,就說了一聲:“進來吧。”這裏是他家,她沒理由堵著人家不讓進。

    房門推開,進來的卻是一個保姆模樣的,端著兩盤小菜一碗米飯外加一杯牛奶。這才想起來剛剛李亦澤好像是說過要讓保姆給她送吃的。

    可是現在心裏堵得難受,哪有心情吃飯,可是不吃飯怎麽能保存體力和夜元閻去周旋?於是端起那杯牛奶來,喝了幾口。牛奶是最新鮮的鮮奶,帶著一股子腥氣,還沒有喝幾口就感覺胃裏一陣翻騰,放下杯子衝到浴室,趴在馬桶上一陣嘔吐。

    除了剛剛喝進去的幾口白色牛奶別的什麽也沒吐出來,因為已經一夜一天沒吃飯了,胃裏麵空空如也。

    保姆嚇壞了,以為自己哪裏沒有做好,忙來到吉心的身邊問:“你沒事吧?牛奶是今天新送來的,裏麵什麽都沒有啊,夫人和我家小姐喝了都沒事啊。”

    吉心吐完了打開水龍頭洗臉漱口,微涼的水拍到臉上的時候,腦子裏突然意識到什麽,自己的大姨媽好像推遲了大半個月了。難道說……懷孕了?她呆呆地看著浴室鏡中的自己,下意識的伸手按住小腹,苦笑起來,這算是什麽,他害死她的家人讓她家破人亡還不算,臨走還要在她體內留下個屈辱的證據?

    保姆在李家呆了有些年,年紀和李夫人差不多,看到吉心按在小腹上的手時恍然大悟,既然不是她送的牛奶有問題,那就沒事了。於是對吉心說:“姑娘,飯菜要趁熱吃,等一次我再來收拾,你吃完放那裏就好。”說完後走出了房間。

    吉心哪裏還有心情吃飯,她沮喪若泄了氣的娃娃一樣,在浴室光潔的印花瓷磚鋪就的地麵上蹲了下來。前些天剛剛說過的話尤回蕩在耳邊:“你說真要有了孩子,他像你多一點還是像我多一點。”

    “自然是像我多一點,真要是像你的話一對傻子,我怎麽辦?”他當時是這麽說的。

    吉心捂住嘴,卻還是忍不住哭出聲來,是啊,在他的眼裏,她就是個大傻子,他一定天天躲在背後看她的笑話吧!原來那些日子裏,她在他的眼裏根本就是和滑稽的小醜沒什麽兩樣。

    恨!好恨啊!可是可以恨誰?最可恨的還是自己吧。吉心擦眼淚的手屈起,將指關節伸到嘴裏,使勁的咬下去,似乎隻有肉體上鑽心的疼才能緩解心裏的痛楚。

    可是沒哭多久,她克製住了自己,她現在沒有痛哭的權利,爸爸的遺體還在夜元閻的手裏!

    於是她扶著洗盥台,洗了把臉,重新整理了頭發和衣裙後,走出了房間。她不能這樣子躲在李家,等著她做的事情還有好多!

    吉心走出房間下了樓,看到客廳裏麵李亦澤正在和李老爺子商量著什麽事情,似乎還有些爭執。

    李亦澤看到吉心下樓來,忙停住和李老爺子的談話,站起身來,朝著她的身邊走去,邊走邊說:“怎麽不在房間休息?現在已經快要下午五點了。想要做什麽,還是等明天吧。”

    “我想回家去看看。不用擔心我。”吉心說著朝門外走去。

    李亦澤跟了出來:“我還是陪著你吧,我知道你錢包裏麵沒有錢。你該不會走著回去吧?”

    吉心忍了一下,她知道她現在是真的一無所有了,沒有任何的立場拒絕李亦澤的好意,隻能對他說了聲:“謝謝。”

    李亦澤走帶他停在門前花園中臨時停車位上的車子旁,拉開車門讓吉心坐了進去,然後自己上車,啟動了車子,一麵開著車子離開大門,一麵問吉心:“你是想回哪個家?你爸爸的那個老宅還是你自己的家?”

    吉心麻木沒有一絲表情的回答:“我自己的家。”對於她此刻的心情來說,她一點都不想回那個家,那裏是她所有屈辱和錯誤的見證,她現在之所以還要回那裏,完全是為了找夜元閻。

    幾乎是一夜之間,所有的事情都變得麵目全非,家裏出事,夜元閻也消失不見,手機丟了不能打他的電話。整個迎瑞市那麽大,現在想要找他,還真不知道要從何找起。

    夏季臨近傍晚的陽光將建築物在地上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車子在這座嶄新的花園別墅的門外停了下來。之所以沒有將車子開到裏麵去,因為花園別墅的大門緊緊地鎖著。吉心推開車門下車來,踩著地上別墅小樓被斜陽拉出來的長長的影子,走到大門前,推了一下,門鎖得結結實實,推不開。

    大門的旁邊有門鈴,她抬起手在門鈴上按了又按,等了足足幾分鍾,門裏麵安安靜靜,沒有保姆來開門,什麽都沒有,聽上去比墓地還要寂靜。多麽的可笑,自己的家,自己居然進不去!這是當初爸爸一手置辦下來給她結婚用的,可是現在她卻被鎖在了大門外。

    車子裏麵李亦澤看吉心站在大門前遲遲不動,於是也下車來,走到她的身邊。

    吉心看了一眼身邊站著的李亦澤,苦笑了一下,緩緩開口:“以前出門的時候都是和他一起,車子還沒有靠近大門就自動開了,我一直以為這道門不需要鑰匙的。有時候就算被攔在了門外,按一下門鈴,保姆就會開門。知道現在我才知道,原來這道門,也不是想進就能進的……”

    李亦澤攬住她的肩膀,在她的肩頭拍了拍:“別想那麽多,說不定門鎖早被他們換掉了,你就是帶著鑰匙說不定也不去。走吧。我明天幫你想想辦法,看怎麽打開這道門。”

    他們,說的就是夜元閻和袁粉了,吉心聽到他們兩個字的時候,心裏又是一陣鈍痛。可是這些痛都變得不甚重要,重要的是盡快找到夜元閻,向他要回爸爸的遺體。

    此時此刻進不去門,不走還能怎樣?吉心隻得重新回到車裏。李亦澤啟動車子,問她:“現在還想去哪裏?”

    吉心想了一下說:“去公司吧,去一趟財團大廈。”這座別墅裏麵想來他也不會再出現,既然他從一開始就是衝著爸爸的公司來的,那就去公司找他。

    李亦澤沒有說話,很是順從地開著車子朝著財團大廈開去。

    吉心看著車窗外的景物,這一路的景物她都熟悉,因為從前她坐著他的車子,和他一起去上班,這條路不知道走了幾個來回了。那個時候多無憂無慮,那個時候傻嗬嗬的,以為真的可以和他過一輩子。那個時候越是開心,現在看來就越是諷刺!

    車子一路來到袁氏財團所在的大廈。在大廈周邊的臨時停車位上停下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大廈裏麵陸續的有高級白領從裏麵走出來,下班回家。

    吉心推開車門下車來,仰頭看了一眼這座昔日裏很是氣派的大廈,大廈最上麵從前很是耀眼的“袁氏”兩個字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同樣字體的“歸元”兩個字。如此的迅速的變動,難怪連李亦澤都要歎服夜元閻的魄力。

    李亦澤鎖了車子,來到吉心的身邊站定,安慰她:“走吧,進裏麵看看去,再遲估計人家就下班了。”

    吉心收回視線,心裏不由回想起小逸生日那天,看到的爸爸落寞淒涼的背影,隻是那個時候爸爸一定不知道他拚了一輩子的心血,這麽大一家公司,竟然這樣子不費吹灰之力的就被人吃掉了。假如他知道的話,他會怎麽想?

    不敢再往下想。吉心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悲傷,抬腳朝大廈裏麵走去。

    守門的保安知道吉心的身份,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站在原地,任她走了進去。

    進了電梯,直接按了總裁辦公室所在的樓層。電梯平穩地扶搖直上,再次打開門來的時候,眼前出現的景物如此的熟悉,前後不過才相隔幾天而已。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什麽變化。不管是會議室還是秘書部,都還是老樣子,甚至於裏麵工作的人都還是老樣子。

    視線移到總裁辦公室的門上,門虛掩著,證明裏麵的人還沒有下班。終於還是在這裏找到他了!吉心忍不住加快腳步,朝著那扇虛掩著的門走了過去,砰的一聲推開門,滿心以為會看到他架著長腿慵懶的坐在辦公桌後麵的樣子,不成想眼睛真實看到的,坐在辦公桌後麵卻是一個陌生男人。

    一身中規中矩很是得體的黑色西裝,趴在辦公桌上,手邊放著高高的一疊文件,正在電腦上麵翻查著什麽。男人相貌普通,一看就知道不是他!

    吉心闖入的同時,辦公桌後麵的男人從一大堆的工作裏麵抬起頭來,皺了下眉頭:“這位小姐,請問你有事嗎?”

    吉心愣在原地,為什麽不是他?為什麽不是他!他到底去了哪裏!

    李亦澤將呆在原地的吉心護到身後,賠笑解釋:“對不住,對不住,她是來找這裏的前總裁的,沒想到已經換了人。”

    辦公桌後麵的男人臉上的表情略微緩和了一下:“你們要找閻少?閻少是不會搭理這個辦公室裏的事情的。你們還是別處找吧。”

    這位新上任的財團的執行總裁是宋文昊一手挑出來的,在歸元帝國裏麵呆過一段時間,平日子聽宋文昊提起過閻少,知道閻少其人很是傳奇,基本上不過問歸元商業帝國中的運營狀況,可是卻能將整個商業王國管得井井有條。

    閻少乃是整個歸元帝國的董事長,又如何會過問歸元旗下這個財團公司的日常工作呢,有的是人替他做事替他解決麻煩。因此這位新總裁才會這麽開口。

    吉心聽了這位新總裁的話後,心裏的希望再次落空,夜元閻不會來這裏,又回去哪裏?自己到底要什麽時候才能要回來爸爸的遺體?

    李亦澤感覺出來吉心的絕望,他扶了一把她的身體,將她帶出了這間辦公室:“走吧,回家去吧,明天我幫你打聽到他的下落了再帶你去找他。”

    吉心沒有辦法,她還想去夜總會裏麵找他,畢竟她第一次見到他就是在那家夜總會裏麵,可是顯然那個夜總會裏麵的水不會幹淨,貿然前往,萬一找不到夜元閻反倒連累了李亦澤就不好了。

    這個時候的吉心仿佛一夜之間就長大了,懂得做事前好好盤桓利弊了。人呐,每一次的成長,都是伴著一次劇烈的疼痛的。

    電梯緩緩落下,吉心看著電梯裏麵跳動的數字,不由想起了爸爸那天說過的話:從前總覺得做錯了事還有挽回的餘地,總以為還有很多的時間,卻不知道,有時候一轉身,就是一輩子的訣別……  [ban^fusheng]. 首發

    從前媽媽對於爸爸來說,就是這麽一轉身,就永別了。而現在,爸爸對於自己來說,也是這樣一轉身,就不見了。曆史,存在著驚人相識的一幕。老天為什麽就專愛挑著她們一家人狠狠作弄呢?

    電梯在一樓停了下來,一路往外走去,所有的一切人和事都是老樣子,就連門口站著的保安她都記得清楚,當初自己剛剛知道自己的身世,來這裏找爸爸,就是那個保安攔著自己死活不讓進的。

    為什麽這裏所有的所有都沒有變,而爸爸卻不在了呢!

    吉心緊緊地咬著嘴唇,迫使自己不要哭出來,可是心裏真的是好痛,痛得無法呼吸,爸爸一輩子的心血都在這裏,可是現在,爸爸走了,這家財團易主了,這個財團中現在和袁家沒有了一分錢的關係!

    出了大廳,回到臨時車位上,上了車。

    “還想去哪裏?”李亦澤估計也想起了他的袁伯伯生前的事情,語氣中染上了濃濃的悲痛。

    吉心痛到麻木,淡淡地開口:“我想去一趟藥店。”也許她需要買一個驗孕棒……(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