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師父歸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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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枝反問道:“就這麽簡單?”
“因為我們是【珍愛生命係統】,我們的宗旨就是珍愛生命,如何活到角色自然死亡才是我們的最終目的。”
“每個界麵的魂寄體都會在宿主附身之前麵臨生命危險,在係統給予一定輔助後,宿主要改變他們的命運。除了這個主要任務之外,還會有一些支線任務,主係統會在一個空間界麵抽選一個宿主,阮阮就是那個幸運兒,所以阮阮才會認識我~”
l的聲音開始還帶了幾分嚴肅,到後麵就轉變成了阮枝熟悉的撒嬌尾音。
所以阮枝現在不僅要養好身體長命百歲,還要時刻提防來自蘇殷行等人的惡意。
阮枝沒有再說話,她想到某種可能性:“如果是魂寄體自身的原因呢,比如得了絕症?”
“如果在界麵中沒有任何手段可以痊愈的話,不屬於宿主的失誤。”l緩緩道。
那就是順其自然了,阮枝點點頭。
養病的日子顯得格外漫長,好在期間一直有l在耳邊絮絮叨叨地告訴她一些注意事項,好像也多了點趣味,至於淩虛之,一如既往的體貼又沉默,隻不過在阮枝看來有些過分小心了,好似她是一個嬌弱的瓷娃娃。
她看著麵前端著藥碗作勢要喂她的男人有些頭疼:“虛之,為師傷的不是手,而且為師身上的傷已好了大半。”
“師父的傷尚未好全,徒兒能做的絕不會累到師父。”淩虛之溫聲道,眼裏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阮枝有些無奈,淩虛之抿了抿唇,看著妥協了的阮枝,眼裏劃過一絲細微的笑意。
“過一段時間我要下山看看。”阮枝對在房間裏忙來忙去的淩虛之道。
淩虛之動作一頓,反射性地想起蘇殷行將刀子刺入阮枝胸口的畫麵,脫口道:“不行!”
隨即便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過於強硬,轉過身來軟了語氣:“不是弟子多嘴,師父現在身體尚未痊愈,又失了大半功力,齊蘭山上人煙稀少正是養病的絕佳去處,師父為了又要大費周折地下山呢?”
淩虛之看著阮枝的眼睛,言辭懇切道,阮枝輕搖頭:“此番去是為了還一個人情。”
“又是蘇家?”淩虛之立刻有了猜想。
“蘇家的人情蘇殷行已經討回去了,他與我再無幹係,這次我們要去皇宮一趟了。”
見阮枝提到蘇殷行時麵色平靜,淩虛之心裏一鬆,隻是聽到“皇宮”兩個字心中又升起些隱憂來,聯係到之前阮枝說過的話,淩虛之不由得眉心一跳,
“師父說要找的人,不會是當今天子吧?”
阮枝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眼底似卻帶著細碎的冰淩,冰冷澄澈。
在這三個月裏阮枝基本摸清了這個世界的時間線,再加上有淩虛之在外打探消息,阮枝安安靜靜地待在齊蘭山上就能將外界的動向盡收眼底。
雖然阮枝對蘇殷行不感興趣,但是在外麵帶進來的消息中還是不可避免地提到了他,許是報了仇的緣故,蘇殷行頹廢了一陣之後便開始集結勢力,因為蘇府已經被滅,所以蘇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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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蘇殷行的目的,大概是不甘心地想要找剩下的人報仇,雖說是原身才是事情的□□,但是天子以鐵血手段奪位,原因不可能僅僅是因為一個“太傅”。
在阮枝看來,“太傅”是個借口,隻不過為了掩飾天子的狼子野心的罷了。
阮枝垂下眼,如果不是原身的一時疏忽,或許蘇家不會這麽快覆滅,天子也不會將主意打到蘇家上來,之前的王朝統治遲早會被推翻,至於蘇家,不過是被新皇看中的一塊肥肉。
原身性子雖然有些寡淡,但蘇家的慘劇還是在她心裏生了根,她手上的人命數不勝數,卻終究死於自己的愧疚之心。
原身或許早就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從天子手下救下蘇家的獨子蘇殷行,任由蘇殷行殺了她。
見阮枝默認,淩虛之斂了眼簾:“師父若是有要事要進宮弟子不敢阻攔,隻是師父有傷在身,弟子請求師父帶上弟子,也好有個照應。”
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之前原身進入皇宮如入無人之境,現在放她一個人下去淩虛之的確放不下心。
阮枝思索一瞬便點了頭,畢竟她不是這個界麵的人,帶個熟門熟路的人在身邊會省心很多,淩虛之鬆了一口氣,端了藥碗下去就著手準備行李去了。
阮枝現在的身體不適合擅用武功,所以兩人光是下山就花了好幾天,阮枝天生體寒感受不到寒冷,一襲單衣霎是輕鬆,淩虛之身著厚厚的棉服,身上還背行李,他不是蘇殷行,雖然身子比尋常人健壯些,但對抗齊蘭山上的寒意還是有些吃力。
等到終於到了山腳下,見淩虛之呼吸有些不勻,阮枝提議道:“不如我們先歇會兒?前麵有個茶館。”
淩虛之看了一眼尚早的天色,點了點頭。
阮枝以往下山會時不時地來此處歇腳,方圓幾裏就這一個小茶館,裏頭坐著的人魚龍混雜誰也不認得誰,所以也沒人猜到阮枝跟齊蘭山有關係,都隻當是從別處來的一個美貌的小娘子。
以往阮枝仗著實力強大從不屑於遮掩自己的容貌,現在的阮枝卻不得不考量幾分。
她相貌出眾,若是遇到仇家怕是有些不好脫身,於是在下山之後就戴了頂帷帽,白色的薄紗將她的麵容都遮掩住,她本想淩虛之也稍作遮掩的,隻是想想兩個人都遮遮掩掩的似乎更加引人注目便算了。
淩虛之似乎知道她的心思,拿著東西在臉上搗鼓了一番,阮枝微微睜大眼睛,眸子裏帶了些興味,易容完的淩虛之皮膚稍顯粗糙,五官輪廓都有細微的變化,微微弓著背身形便比之前稍矮一分,那雙眼睛也低垂著,整個人的氣勢陡然壓下幾分,較之前要低調許多。
對上阮枝的眼神,淩虛之似乎有些窘迫:“之前師父帶弟子下山時從未遮掩過樣貌,如今師父自有考量,弟子也不能給師父拖後腿。”
阮枝點點頭,此時正是辰時,茶館裏稀稀落落坐了十來個人,許是因為旅途疲憊,都安安靜靜的吃著茶,間或幾聲閑聊,阮枝兩人進來時有幾人抬頭,雖蒙著麵,但進來的女子一身白衫氣質出塵,便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淩虛之身子不經意間往旁邊移了一步,剛好遮住那幾人的視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線,幾個人無趣地轉過身去,又談天說地起來。
茶館雖小,但勝在幹淨,阮枝尋了個角落坐下,叫了一壺茶幾個早點,淩虛之擦了擦鬢邊的細汗,好在臉上那些東西都是特製的,沾了汗水也不見化開的跡象,這一靜下來,茶館裏的說話聲便顯得愈發清晰。
淩虛之剛放下行李,耳邊便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他手上動作一頓,不動聲色地放下手中的茶壺,視線微微朝一旁掃過去。
一旁的人絲毫沒有意識到異常,仍揮著手高談闊論:“要我說啊這姓蘇的做的沒錯,那魔女作惡多端,早就該有人收拾她了!”
“蘇殷行殺了那魔女,還召集了不少誌同道合之人,如今盤踞嶺南倒頗有些要抬頭的意思,不知上麵那位是什麽想法了。”旁邊稍穩重些的一個同伴接話道。
平常茶館魚龍混雜一些人說話甚是肆無忌憚,但那人在提到上麵那位是還是微微壓低了聲音,一桌幾人麵色微斂。
“不論上頭如何想的,我們這些個江湖客可管不著,橫豎牽連不到我們頭上來,隻是聽說蘇殷行在四處招攬人手,給的報酬頗為豐厚,不知他打的什麽念頭。”
開始說話的人嗤笑一聲,話裏卻帶了幾分試探的意味,旁邊的同伴一揮手,眉間帶了幾分不讚同之色,
“那蘇殷行再如何也不過是個官家子弟,他能懂什麽東西?之前蘇家被滅門,如今蘇殷行剛殺了阮魔女便大肆集結人手,我看他打的算盤可不簡單。當初滅門可是天家下的命令,到時候若是蘇家那小子跟天家對著幹,這一腳如何摻得?”
那人一驚:“不會吧,那小子有這麽大的膽子?”
同伴搖頭:“傳言那魔女當年救回蘇殷行後帶回齊蘭山上悉心照顧,蘇殷行認她做了師父,這十幾年過去那姓蘇的一直牢記滿門覆滅之恨,終究是對自己的師父下了手。”
“雖說當初都說是魔女自作自受,可涉及到天家的事情誰說得清楚?如今魔女死了,蘇殷行就算是報了一半仇,姓蘇的厚積薄發忍辱負重幹掉了自己的師父,自己一家人又都沒了,沒有後顧之憂,如今怕也是來勢洶洶。”
那漢子一想是這個道理,轉而又有些疑惑,
“不過我倒是有些不明白了,那魔女既是蘇家滅門慘案的推手,又怎會救回蘇殷行呢?當初上頭那架勢可不見得想留活口。”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魔女與蘇家的家主是舊識,蘇殷行估計早就認識她了!”同伴眯了眯眼,滿意地看著漢子一臉的驚訝之色。
“這,這你又是怎麽得知的?”
“哼哼,當初圍剿蘇家時消息還未傳出來就被封鎖,若不是我路子多,如何得知這些辛秘?”
同伴朝四處看了看,極為謹慎的樣子,淩虛之轉眼,端起茶做出飲茶的動作,便聽得那人壓低聲音道:“當初都說是那魔女的手筆,可得知真相的人早就死光了,事情是什麽樣子還不是上頭那位嘴一張的,又有誰膽敢去查探呢?”那人一臉諱莫如深,意味深長道,
“齊蘭山上的魔女與蘇家是舊識,她若是想害蘇家為何還要留個禍害在自己身邊,最後還將自己的性命搭了進去,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深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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