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等閑變卻故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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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走廊,秦賀嚴卻沒有放開鍾自在的意思。在任醫生麵前是演戲,她並沒有多想,這會兒卻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雖然有驚無險,可想起之前自己差點兒急得上火。鍾自在心裏的那股子邪火還是蹭蹭的往上冒,壓低了聲音問道:“你之前怎麽不接我電話?”

    秦賀嚴瞥了她一眼,見到了電梯口,將手鬆開來,懶洋洋的道:“你不知道嗎?看你急得跳腳也是一種樂趣。”

    鍾自在一噎,這才是秦賀嚴。就算是幫了忙,你也討不到什麽便宜。隻是,她不好過他應該熱烈的鼓掌才對,怎麽會幫她?

    鍾自在的腦子閃過這個念頭,狐疑的看了一眼秦賀嚴那俊美的側臉,終是將心裏的疑惑壓了下去。沒有問出口。

    就算是問了,秦賀嚴搭不搭理她是一回事。就算是搭理了,他嘴裏出來的話有幾分是真的?

    反正,她隻要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的幫忙就是了。

    下了樓。秦賀嚴不再理鍾自在,直接開了車走了。鍾自在想了想,本是打算給方穎打電話的,手機拿了出來,還是放回了包裏。

    這事,還是就此揭過的好。她這連檢查的單據之類的都沒有,要是問起來,她可沒辦法收場。如果回去問起,隻說任醫生隻讓她檢查就是了。任醫生既然已經答應幫忙,她也會自己給方穎打電話的。

    要是麵對別人,鍾自在隨口拈來幾句謊話那壓根就不是什麽事。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麵對方穎時她總是發怵。

    不知道為什麽,鍾自在總感覺方穎這天好像很怪。回去幾乎沒聽她怎麽說話,更別提笑了。

    已經請過假,鍾自在不用回超市。她也不願意那麽早回家,正想找個地方混一下午。紀大姐就打來電話,說是房子已經重新粉刷好了,讓她過去看。

    反正也沒什麽事,鍾自在應了下來,然後坐了車過去。到小區門口的時候紀大姐早等在哪兒了。看見鍾自在,她臉上的笑容深了一些。上前道:“本來前天就已經弄完了的,孩子她奶奶身體不舒服,就沒打電話讓鍾小姐過來。鍾小姐先看看,如果哪兒不行就重新弄。”

    “我也不太懂,隨便弄就好了。麻煩您了。”鍾自在笑笑,客氣的道。

    紀大姐挺認真的,一路說著重新粉刷的細節已經買的材料。鍾自在確實是不懂,聽得雲裏霧裏的。隻知道笑。

    她本是沒當成一回事,可打開屋子,卻定在了門口。屋子裏的裝修煥然一新,牆壁粉刷成了淺藍色,大大的客廳裏擺著淺色的布藝沙發,一旁的桌上擺著一個大魚缸,幾條紅色小鯉魚鋪著鵝卵石的缸內嬉戲。

    而客廳上,一束含苞欲放的百合插在玻璃瓶中。窗簾是拉開的,陽台上放了一張木桌兩個藤椅,角落裏擺放著一盆含羞草。溫和的斜陽灑落在地板上,安謐而美好。

    這是她曾經憧憬過的,場景。鍾自在呆呆的站著,不過還是很快就回過神來,衝著紀大姐笑笑,道:“您布置得真漂亮。我不住這邊,其實這些都用不著的。這樣,您算算,重新換這些東西多少錢,我給您。”

    聽見鍾自在說漂亮,紀大姐鬆了口氣,笑著道:“哪是我布置的,這些東西都是按照秦先生的要求布置的。”

    說到這兒,她多少有些不自在,“東西也都是秦先生送過來的,我們隻負責收拾好。鍾小姐你和秦先生都是好人,什麽都沒讓我們賠,真是謝謝你們了。”

    鍾自在的笑容淡了下來,門也沒進,和紀大姐寒暄幾句就離開了。

    鍾自在無驚也無喜,甚至情緒都未有什麽波動。她摸不清秦謹的心思,也不想去摸清。

    到底還是沒地方可去,鍾自在回家的時候才五點多。隻有秦老爺子和林嫂在家。

    廚房裏正熱火朝天,菜比平常豐富了很多。鍾自在問了後才知道秦謹今天過來。不多的行李早放到了樓上。

    這頓飯明顯的比平常忙很多,鍾自在跟著林嫂學了那麽久也隻學會了一點兒皮毛。以往她都隻幫忙洗洗菜擇擇菜,今天忙起來了,林嫂安排她去守著燉的雞湯。

    這事其實是很簡單的事,因為林嫂都已經弄好了,隻要守著燉好關火就是了。

    見林嫂忙前忙後的,鍾自在主動的提出幫忙炒一些簡單的菜。於是林嫂就將最簡單的西紅柿炒雞蛋交給了她。

    秦老爺子都已經通知過了,所有人都必須在七點前到家。秦賀嚴今天倒是到得最早,到廚房裏看了一圈就回客廳當大爺去了。

    秦謹到得不早不晚,和方穎差不多同時進門。秦重銘是最後到的,臉上倒是看不出什麽情緒來。隻是和方穎之間一點兒交流也沒有。

    餐桌上很少有人說話,多是秦老爺子開口問秦謹和秦賀嚴,簡單的一問一答。

    鍾自在坐在秦賀嚴身邊,隻知道夾自己麵前的菜。秦賀嚴依舊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兒,偶爾會隨手往她的碗裏夾一點兒菜。

    秦謹的臉上並沒有什麽表情,隻是吃著西紅柿炒雞蛋的時候眉頭微微的皺了皺。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秦賀嚴也挾了一塊雞蛋。隻是他並沒有像秦謹一樣一聲不吭,雞蛋才到嘴裏他就吐了出來,皺著眉頭道:“這雞蛋的味兒怎麽怪怪的?”

    聽到他那麽說,方穎看了他一眼,然後也伸筷子去挾了小塊。饒是她修養極好,那雞蛋到了嘴裏也和秦賀嚴一樣吐了出來。

    正想要叫林嫂過來問問,就聽坐在桌尾的鍾自在弱弱的道:“雞蛋是我炒的。”

    她的臉漲得通紅,無意識的咬了咬下唇。聽到這話,一桌的人都看向了她。

    秦賀嚴故意的拉長了聲音哦哦了兩聲,而方穎則是什麽也沒說,隻是將那碟子的位置換到了後麵。秦謹則是保持著一貫的淡淡的表情,沒發表任何的意見。

    鍾自在尷尬得想挖個地洞鑽進去,暗暗的後悔不已,早知道就不逞哪個能了。

    秦老爺子打破了這尷尬,哈哈的笑了起來,道:“沒關係,慢慢學。廚藝貴在精,不急。”

    坐在他下首的秦重銘臉色不太好,冷哼了一聲,道:“秦家的媳婦都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果然是沒爹沒媽沒教養的。”

    這句話一出,稍微緩和了一點兒的氣氛一下子將至了冰點。鍾自在埋著頭,下意識的握緊了筷子。坐在她旁邊的秦賀嚴並沒有任何舉動,顯然是不打算插手。

    秦謹的眼中閃過了一抹戾氣。

    這話說得太重了,坐在上首的秦老爺子正要嗬斥秦重銘,秦謹手中的筷子哢嚓一聲斷成了兩節。

    麵對眾人的目光,他麵不改色,隨手將斷筷丟在桌上,對著廚房的方向道:“阿姨,麻煩給我換一雙筷子。”

    秦重銘的臉色你能看極了,卻並沒有敢說說話。這頓飯吃得是沉鬱至極,隻有秦賀嚴沒有受到影響,幸災樂禍看了秦重銘幾眼。

    這大宅子裏,人人都是演技派。待到坐到沙發上喝茶時,又恢複了和樂融融的模樣。要不是垃圾桶裏丟了著斷筷,剛才的事就像沒發生過一樣。

    任醫生大概是給方穎打過電話了,她什麽也沒問鍾自在就上樓了。鍾自在是在廚房裏幫完忙才上樓的,進了房間,她並沒有開燈,在黑暗中站了好一會兒才去浴室洗漱。

    第二天是周六,秦賀嚴不知道去哪兒,早早的就出了門。秦重銘和秦謹也沒在,家裏就隻剩下秦老爺子和方穎。

    因為昨晚秦重銘的話,鍾自在這早上看林嫂煮粥做小菜時很用心,拿了一支筆時不時的記著些小竅門。

    那家偵探社挺早的,九點多就給鍾自在發了地址,說是回來了,讓鍾自在直接過去。

    鍾自在沒有急著去,和林嫂一起蔣菜買了她才過去。發來的地址挺遠的,公交車需要轉兩次才到。鍾自在最開始是想打車的,最後還是坐了公交車。

    其實包括上班,她都大可以讓秦家的司機送的。隻是她習慣一個人,就連在鍾家的時候,她也很少開車或是叫司機。

    周末的人很多,車上並沒有位置,鍾自在一路都是站著的。轉車之後那邊稍微偏僻些有了位置,後來見一個抱著孩子的女子上了車,她主動讓了。

    到地兒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她按照那人發的位置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所謂的偵探社。這行實興的估計都是空手套白狼,所謂的辦公地點是一棟老式樓的二樓,樓下是網吧,從狹窄的樓道上去,才是所謂的偵探社。

    樓上倒是像模像樣的有辦公桌椅,桌上還放了一個不知道什麽型號的數碼相機。一個看起來像是才睡醒的中年男人正站在書架旁翻著書。

    聽到腳步聲,他回過頭打招呼:“鍾小姐是吧?請先坐一下。”

    鍾自在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他翻了那書一會兒,然後將書放回了書架上,才走到辦公桌後坐下。

    鍾自在這才看清這人的全貌,相貌很平常,屬於那種扔到人海也找不著的那種。沒精打采的,看起來和網站上介紹的精英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他也不看鍾自在,邊拉開抽屜裏翻著什麽邊道:“我們偵探社的價格比其他的要稍微高些,雇主的信息絕對保密。不會半途而廢,再難也會給你一個交代。”

    說著,他將一份答應好的合約拿了出來,推到鍾自在的麵前,道:“這是保密協議,你可以看看。”

    “很久以前的事情能查嗎?”鍾自在沒有去翻那協議,先問道。

    “能。”中年男子點點頭,道:“隻是時間久了價錢也要相對的高一些,而且,隻能是盡量查,有沒有結果我不敢保證。畢竟時間長了,線索也容易斷掉。”

    鍾自在嗯了一聲,從背包裏拿出了一份資料來遞給那中年男子。估計是很少見到那麽爽快的客人,中年男子隨意的看了看那資料,然後問道:“你覺得是人為?”

    “不知道,所以請您查。”鍾自在的語氣平靜,沒有任何的情緒。

    那中年男人將那資料認真的看了一遍,然後敲了敲桌子道:“這起車禍我知道,當時的時候鬧得滿城風雨。不過小姐,我要提醒你一句,從山莊到車禍的事發現場的距離有足足五公裏,如果真是刹車動了手腳,完全有機會避免。當然,也不排除刹車到了車禍地點才失靈。二十幾年了,要找線索很難了。不過我最近沒事接下了,隻是能盡量的幫你查一下。你叫我韓叔就行,有線索我會主動聯係你。”

    他倒是挺爽快的,三言兩語就將事情定了下來。大概是猜到了鍾自在的身份,臨走時他又道:“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是意外事故,但這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調查清的,急也沒用。”

    鍾自在客客氣氣的道了謝,然後下了樓。她的手機是靜音的,到了公交車站拿出來一看,手機上已經有三個未接來電了,有一個是鍾琪打來的,有兩個是唐果果的。

    鍾自在沒有管鍾琪,打給了唐果果。唐果果很快就接了電話,說讓鍾自在直接去世貿那邊,陪她逛街。

    鍾自在打車過去的時候她已經到了,打扮得很亮眼,完全看不出是要離婚的女人。

    一看見鍾自在,她就忍不住的抱怨道:“都快閑得發黴了,我準備出去找份工作。”

    一個人無所事事的總要胡思亂想,確實可以找份工作。隻是,她和林晨冬的事沒處理好,也不知道有沒有心思上班。

    鍾自在想起超市裏肖嵐回頭的那一眼,心裏悶沉悶沉的,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你和林晨冬談得怎麽樣了?”

    唐果果挽著鍾自在的手微微的僵了僵,隨即哼了一聲道:“能不能別提這讓人膈應的事,走,我上次看了幾個包,你陪我看看去。”

    鍾自在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低頭應了一句好。唐果果今天明顯是出來大掃蕩的,一路殺到樓上,鍾自在跟個小跟班似的手裏已經擰了不少東西。

    女人逛起街來都是瘋狂的,唐果果更甚,就沒休息一下,最後還是鍾自在受不了,拉住了她有氣無力的道:“大姐,能不能先休息一下啊?”

    唐果果回頭看了手上擰滿東西的鍾自在一眼,收住了腳步,歉疚的道:“對不起啊,我們先去樓下的咖啡廳坐坐。”

    買了東西,唐果果的心情大好,剛在咖啡廳坐下,又道:“你確定什麽都不買?”

    鍾自在搖搖頭,伸手揉了揉又酸又疼的手腕。唐果果點了咖啡,這才焉焉的道:“其實也挺沒勁的,我以為花他的錢心裏就暢快了,但也隻有那一會兒。”

    鍾自在瞥了她一眼,道:“他的錢?你們還沒離婚,是共同財產好不好?他的錢也是你的錢。”

    唐果果正經八百的點頭,道:“所以待會兒你看中什麽千萬別客氣,別便宜那三兒了。”

    唐果果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咖啡上來,她拿著勺子攪拌了一會兒,這才嗤笑了一聲,道:“林晨冬找我了,說是除了離婚我想怎麽都可以。我說讓他去死,他讓我別賭氣。我哪裏是賭氣呀,我是打心底兒的希望他去死,看著惡心人。”

    鍾自在的心裏咯噔一聲,看向了唐果果,道:“他是什麽時候找的你?”

    “前兩天吧。我將離婚協議給他,他馬上就撕掉了。”唐果果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麽情緒。

    “我昨天在超市看見他和那女人了。”鍾自在沉默了一下,開口道。

    唐果果捏著勺子的指節有些泛白,眼眶微紅,忽的又笑笑,一字一句的道:“有時候,我真想將他捏死在過去的某一時刻。那樣,現在至少不會大失所望。隻要想到陪一個渣睡了那麽多年,我都惡心我自己了。”

    她說得再決絕,那麽多年的感情,也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微微的頓了頓,她又接著道:“他想耗我就陪他耗著唄,那麽多年都耗了,反正也無所謂了。隻是阿在……我真不甘心,最難的時候我和他共吃一碗方便麵,地下室裏陰冷,一到冬天他就將我的腳抱在懷裏捂著……那麽那麽多艱難的時候都過了,到最後,竟然敗給了一個初戀。共患難容易,共富貴就那麽難麽?”

    唐果果的眼睛紅紅的,忽的自嘲的笑笑,道:“果然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得到了,都是狗屎!”

    鍾自在無從安慰,幹澀的道:“也許是還沒遇到對的人。”

    唐果果笑了起來,大概是覺得氣氛太壓抑,促狹的道:“那等對的那個人到的時候,你一定要幫我狠狠的揍他一頓,誰讓他不早點兒出現讓我受了那麽多苦。”

    鍾自在其實挺想笑的,但卻一點兒也笑不出來。剛勉強的擠出一個笑容,目光看向門口時,卻僵住了。

    “怎麽了?”唐果果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鍾自在剛想搖頭,卻見肖嵐邁著優雅的小碎步,朝著她們的方向走來。一看,就知道是衝她們來的。

    鍾自在不說說話,唐果果也抬起頭,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肖嵐已經走了過來,看了鍾自在一眼,紅著眼眶道:“果果,我想和你單獨談談……我和晨冬,不是你想的那樣。”

    昨天都還是勝利者的姿態,今天這又是在唱哪一出?這女人可真是夠要臉的,居然還主動找上門了。

    鍾自在警惕了起來,唐果果卻看了她一眼,道:“你不是要去上洗手間嗎?”

    當初如飛蛾撲火,現在卻是這樣的境地。那麽好強的唐果果怎麽會想她看到這些。鍾自在的心裏酸澀難擋,握了握她的手,起身去了洗手間。

    唐果果知道她擔心,低低的說了句我沒事,待到鍾自在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這才回過頭來看著肖嵐,淡淡的一笑,一臉天真無辜的道:“肖小姐說什麽我不懂?你們怎樣?”

    肖嵐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楚楚可憐的咬了咬下唇,道:“果果,我知道你很生我氣,我和晨冬是在一起過,但那都過去了……”

    “肖小姐,美人計這一招你留到林晨冬麵前再使。我告訴,我不是生你氣,我是想給你兩耳光子!我真是瞎了眼,才將一條落水狗往家裏領,還特傻逼的給當成了姐妹。不過我也謝謝你替我揭開了渣男的真麵目,我現在還年輕,要是再過十年變成了黃臉婆再發現,那我可真是欲哭無淚了。隻是肖小姐要小心了,你是第一個,但肯定不是最後一個。”

    唐果果的嘴角帶著冷笑,微微的頓了頓,道:“肖小姐如果是來惡心我的,恭喜你,你得逞了。現在請你哪兒來的哪兒回吧。”

    肖嵐的臉色蒼白,手指握成一團,也不理唐果果的譏諷,咬著唇小聲的道:“那你和晨冬什麽時候離婚?”

    “肖小姐這話問錯人了,這話你得去問林晨冬才對。”唐果果撇開臉,冷冷的道。  banfu-(.*)sheng. com 先結婚,再算賬

    肖嵐像是鼓起了勇氣一般,白著一張臉看向了唐果果,輕聲的道:“我懷孕了,是晨冬的。”

    孩子一直是唐果果和林晨冬的心頭病,同居的時候因為什麽都不懂唐果果流過一個孩子,後來就一直沒有再懷上。檢查沒毛病,藥也吃了不少,可就是懷不上。

    唐果果的臉色難看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冷笑著道:“那你的意思是要我替你通知林晨冬嗎?行,等著。”

    唐果果麵無表情的拿出了手機,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憤怒得在顫抖。林晨冬的電話很快就撥通接了起來,她開了免提,看了肖嵐一眼,冷笑著一字一頓的道:“林晨冬,你的三兒懷孕了讓我通知你,恭喜了。”

    肖嵐一臉的慌亂,弱弱的道:“果果果果,我不是這意思……我隻是想請你原諒我和晨冬。對不起對不起,我給你下跪磕頭好不好?果果……”

    電話還沒掛斷,肖嵐的表演可謂是真實到了極點。唐果果氣得臉都變成了豬肝色,咬牙一字一句的道:“那給我磕啊,你他媽的不磕你就不是人養的!”低匠諷劃。

    “果果,孩子是無辜的,你別為難肖嵐。有什麽事等我過來再說。”電話那端傳來了林晨冬暗啞而急切的聲音,大概是動作換亂了,他的聲音才剛落下,就有杯子被打翻的清脆的破碎聲傳過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