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宰相大人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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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剛說完,景歡神色突然一變,像是想起什麽一般,道:“她在這裏的時間內,所有人往外傳的消息全都給攔截下來!”

    林雲箏輕嗤一聲。慢聲道:“這還要你說麽我早吩咐下去了,雖然大部分學生都還沒資格進宮見過皇後,但是難保會畫像送回家裏。要是讓裏麵那位知道皇後女扮男裝在淩雲書院。隻怕書院都保不住了。”

    景歡蹙著眉頭,神情有些陰狠:“這幾日讓人看著他安插進來的那幾個人,務必不能讓消息走漏出去。”

    “我知道了,隻是,”林雲箏猶豫了一下道:“隻怕謝家那邊瞞不住,畢竟到現在我們都不知道是哪些人是用什麽辦法傳出消息的。”

    景歡思索了一會兒,突然微眯著眼笑了起來:“那這回倒真的是個好機會,謝易江可最是愛重她。知道她在書院之後必定會讓人看護著她。”

    林雲箏瞳孔微張,然後立刻反應了過來,也跟著微笑起來。

    既然想要看護謝皇後,那麽謝家安排進來的人不可避免地會暴露出來,也免得他們再費心費力地去揪出那些眼線了。

    隻是轉念一想,林雲箏又憂慮道:“可是謝家那位是你親自帶進來的,若是被謝家那個老狐狸知道了,不會責怪他家閨女,隻怕不會輕易放過你。”

    景歡輕嗤一聲,神色卻頗為倨傲:“且讓他來了便是,我又何曾怕過他,而且他知道之後,必然會勸著她回宮,倒是為我省事。”

    林雲箏張了張嘴沒再說話。心裏卻在想,如果真想省事又何必費盡心思帶著來她淩雲書院,直接拒絕不就行了,何況皇後是怎麽從那深宮裏神不知鬼不覺地出來的,林雲箏可不相信其中沒有這位王爺的手筆。

    隻不過見靖王似乎潛意識就不願意想這些問題,林雲箏自然也不會願意多嘴。說到底,他也是倚仗著靖王罷了,很多事情根本就不是他能置喙的。

    時間悄然而過,書院中響起清脆的敲擊的聲音,表示上午的課程結束,開飯的時間到啦——

    一群自持身份的學子們就算已經餓肚子了,卻還保持著優雅的姿態慢慢地踱著步子,謝碧疏可完全不管這些,一上午的時間她都要被憋死了,不僅僅要應付那麽多同學的各種試探,更重要的是她要找景歡算賬!

    可是衝出教室之後,她突然停下了腳步,抿著嘴唇沮喪地發現,她根本不知道要去哪裏找他。

    她的異狀當然不會被一眾“關心”她的學長忽略啦,見她垂頭喪氣地站在那裏,立刻就有人上前對她進行關愛式詢問:“蘭瑾學弟,可是不識飯堂在何處,不知師兄是否有幸為你引路?”

    謝小姑娘忙擺手拒絕了他的好意:“不必勞煩師兄,蓋因王爺早先說過下學之時會來尋我,我在此等候片刻便是,有勞師兄垂詢。”

    一聽這話眾位師兄立刻敗退。

    謝小姑娘的腦袋上卻冒了個燈泡來,上前一步道:“師兄且慢,王爺未曾前來,想來是被要事絆住,我欲前去尋他,卻不知他在何處,師兄若是知曉,懇請告知小弟。”

    原本還對她在等靖王的說法表示懷疑的師兄們立刻又信了三分,既然是要去找靖王了,想來不會是假的了,於是好心的師兄立刻指了路:“王爺此刻應該在書堂才是,那是眾位先生授課之前的準備之處。”

    謝小菇涼秒懂,教室辦公室嘛,助教在那裏是應該的。謝小菇涼謝了師兄之後,立刻屁顛顛地奔著目的地去了。

    於是還在辦公室各種冒壞水的靖王殿下突然察覺了有人靠近之後,一抬頭就發現門口冒出個小腦袋來,然後眼見著小腦袋的主人大搖大擺地走進來往他對麵一坐,仰著下巴氣呼呼地質問道:“景歡,你怎麽沒告訴我你根本不用再上課。”

    景歡盯著她圓鼓鼓肉呼呼地雙頰,手指動了動,好懸沒忍住伸手戳上去,聞言好笑道:“誰說我不用上課了,你不是還在講堂裏見著我了,隻不過我比你還要辛苦,你是坐著的,我卻是站著的。”

    謝小菇涼想要反駁,可是他說的挺有道理,好像無言以對的樣子,她撓撓臉頰,想了想道:“我餓了,我們先去吃飯。”

    這話題跳躍的有點大,景歡愣了一愣,有些訕訕地試探道:“就這樣?你不生氣了?”

    謝菇涼一邊扯著他的袖子往外拽一邊嚴肅認真地說道:“我太餓了要用膳,用完午膳才有力氣接著生氣。”

    靖王殿下立刻一本正經地拒絕了她:“那我怎麽能讓你去用膳?我不能讓你生氣,你坐著,我自己去用膳就可以了。”

    謝菇涼忙死皮賴臉地拽著他的袖子:“我錯了。”

    靖王殿下終於有機會捏了一把她的肉頰:“乖——”

    兩人一起往外走,可是越走路越陌生,謝菇涼警惕地抓著他的袖子:“這不是去飯堂的路啊,昨天林雲箏帶我去飯堂明明沒有這麽遠。”

    靖王殿下掛著一臉“你真不識貨”的炫耀表情道:“我這是帶你去先生們的飯堂用膳,當然如果你想去普通的,我也可以先送你過去。”

    當然不想,謝菇涼立刻死死地抓住他的袖子,一臉的拒絕,能夠去教師食堂吃好的,她才不會白癡到再去學生食堂呢:“景歡你真是好人。”請看我真誠的眼神。

    靖王殿下鄙視地瞥了她一眼,卻任由她把他的袖子攥得皺巴巴的。

    教室專用飯堂裏人很少,因為大部分老學究都自持身份,到了飯點都是有專門的書童助教之類的直接打包給送過去的,當然,沒人敢讓靖王這個助教送外賣。

    兩人愉快地吃了一頓飯,當然啦,吃什麽不是重點,重點是跟誰一起吃,雖然不知道靖王殿下的心情如何,總之謝姑娘的心情還是十分高興的。

    吃完之後謝菇涼十分矯情地說她吃撐了,所以帶來過來吃飯的罪魁禍首靖王殿下必須對此負責——要陪她散步消食。

    靖王殿下十分鄙視地看了一眼剛才還在胡吃海塞的皇後涼涼,張嘴想要表示反抗,可惜一看到她掐著腰鼓著臉做出一副威脅的樣子,立刻笑場了。

    謝小菇涼氣得直跳腳:“不準笑,你給我正經點,我在生氣!”

    靖王殿下一邊笑一邊直擺手:“我沒笑我隻是冷得發抖。”

    抬頭看看天上的大太陽,謝小菇涼磨著牙恨不得撲上去咬死他,正暗戳戳地考慮著可行性和成功率的時候,一轉眼卻發現不遠處的樹下站著一個人。

    謝碧疏嚇了一跳,忍不住輕輕的“咦”了一聲:“景歡,有人。”

    靖王殿下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臉上還殘留的沒有收斂幹淨的笑意頓時消失了,他恭敬地彎腰拱手,朝那人行了一禮:“莫叔。”

    樹蔭下的人朝他們慢慢地走近,謝碧疏好奇地打量著他,這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滿頭的銀絲,下頷的胡須也同樣雪白,雖然拄著一根拐杖,可是身姿依然筆直,反而顯得那拐杖是被他拎在手上一般。

    他聽見景歡的稱呼,含笑著朝他點點頭,視線直接落在謝碧疏的身上道:“這位就是得到淩雲親自教導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聲音卻似乎被卡在喉嚨裏一般,瞳孔微微收縮,視線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久久都沒有移開,好一會兒才轉頭看向景歡,麵色比之剛才嚴肅了很多。

    他慢慢地開口,聲音有些嘶啞,語氣卻含著勸誡和歎息:“昭兒,那不是他的錯!”

    他的話說的莫名其妙,景歡卻完全理解了,神色平靜地回答道:“莫叔,我知道。”

    “那你又為什麽……”莫叔的視線從謝碧疏身上一掃而過,在發現謝碧疏對景歡無意識的依賴之後更顯焦躁:“你不能這麽做,你趕緊送她回去!”

    “莫叔!”景歡打斷他的話,認真地看著他:“莫叔,我已經不小了,我心裏有數。”

    莫叔怔怔地看了他好一會兒才移開目光,歎了口氣道:“莫叔老了,管不了你了,很多事你隻能自己斟酌,莫叔隻想告訴你,有的事過去就讓它過去吧,明明不是你的錯,你又何必一直如此介懷?昭兒,你活的太累了。”

    景歡聞言許久都沒有說話,眉間卻滿是堅定,連一絲軟弱都沒有,就那麽直直地回視著莫叔。

    莫叔歎了口氣,轉頭看向謝碧疏道:“既然是淩雲親自教導的弟子,那就代替他好好看看這書院吧,畢竟他從來都沒有來過,你看過了,去告訴他,也算了結他的心願了。”

    他沉吟了一會兒,見謝碧疏一臉的茫然,他一怔,這才想起來什麽,道:“淩雲就是當今宰相謝易江的字,這個書院就是用他的字命名的,也算是……”

    也算是,對他的補償和,致歉。

    可是最後的話,莫叔動了動嘴唇,看著一臉恍然之色的謝碧疏,最終還是沒說出來。

    最後看了景歡一眼,他再次歎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留下謝碧疏一肚子的疑問,她扯了扯還站在原地的景歡,好奇地問道:“景歡,他是誰啊?他為什麽叫你昭兒啊,是你乳名麽?”

    景歡回過神來,眼神卻有些迷蒙,聲音低啞而懷念:“他啊,他原是淩雲書院創辦人的貼身書童,在創辦人離世之後,就一直留在書院裏。”

    淩雲書院的創辦人,就是那個和先皇賭氣才創辦了書院,還跑到隔壁的大覺寺給人家整容的那個逗比老頭兒?謝碧疏撓了撓肥頰:“可是創辦淩雲書院的人他不是爹爹的先生嗎,剛才……嗯,剛才那個莫叔還說書院是用爹爹的字命名的,那爹爹為什麽從來都沒有過來看過呢?”

    “他為什麽不過來我又怎麽知道呢?”景歡的話脫口而出,說完了才發現語氣略譏諷,看了一眼謝碧疏驚愕的眼神,他緩了緩情緒掩飾一般道:“可能是害怕觸景生情吧,畢竟,宰相大人的發妻就是他先生的長女。”

    突如其來的消息讓謝碧疏有些懵,她怎麽從來都不知道這回事兒,這個發妻到底是從哪裏冒出啦的,她怎麽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家男神爹爹是二婚啊,她一直以為就憑自家老爹這種智商高到正無窮的高富帥是不可能被感情所牽累的,畢竟他對宰相夫人雖然尊重卻也平淡。

    可是現在有人告訴他,男神老爹居然因為害怕觸景傷情而對某個地方從未踏足,偶像崩塌的感覺……

    但腦殘粉謝碧疏覺得,為愛神傷的男神老爹更加接地氣有魅力啊有木有!

    八卦之心頓時熊熊燃燒!

    她一雙眼睛亮得驚人,用力抓住景歡的手臂追問道:“我一直都沒問呢,爹爹的老師叫什麽啊,爹爹的發妻又叫什麽?她怎麽……呃,怎麽不在了?”

    雖然覺得對於一個人的去世應該表示默哀,但是那個女子和她完全沒關係,實在生不出什麽難過的感覺,何況如果不是因為她去世了,恐怕現在都沒有自己了。

    景歡看了她一眼,居然也沒有回避,慢慢地回答道:“老爺子姓白,至於名諱你也不必知曉了,是前朝有名的大儒,宰相是謝氏一門嫡長子,有幸師從白老,為白老首徒,後因文采出眾,引得白老以嫡長女下嫁。

    白老早年醉心學問,中年娶妻,老年得女,自然對掌珠百般嬌寵,能得他將心頭之寶下嫁,可見宰相之才。兩人原就是天生一對,成親之後琴瑟和鳴,後前朝腐朽,宰相投筆從戎,謝白氏毫無怨言,隻是紛亂之中,謝白氏難產而亡,一屍兩命。”

    他的語氣淡淡,一路平鋪直敘,可是謝碧疏卻從中聽出驚心動魄來,她不由暗暗歎息,難怪男神老爹對宰相夫人十分平淡,因為他心中一直記著那個白氏。

    也難怪男神老爹會對她這般縱容寵溺,大概是因為他把對那個無法出生的孩子的感情都寄托在她身上了吧。

    可憐的男神老爹。

    腦殘粉謝菇涼完全沒有什麽作為替身的感覺,因為男神老爹對她的好都是真實的,又為什麽要為一些過去的事情而生氣呢,根本不值得,而且說起來她其實不過是個遊魂而已。

    謝碧疏歎了口氣:“爹爹好可憐啊,我以後要對他更好,更好,更更好!”

    靖王殿下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了她一眼,道:“他有什麽好,一個連自己妻子都護不住的人,嗬……”語氣中滿是不屑和輕蔑。

    父控立刻蹦了起來,掐著腰氣鼓鼓道:“還說呢,要不是因為跟著你家老爹打仗,我爹爹至於護不住她嗎,你家老爹三請四請的,爹爹心係百姓,當然會答應!要我說,你家老爹才不好!”

    靖王殿下一噎,然後扭過頭趕蒼蠅一般揮揮手道:“你快住嘴吧,被人聽到我救不了你!”

    “我就不!你們一家都不是好人,你爹是,你哥是,你娘是,你也是!”

    靖王殿下不高興了:“他們三個確實不是好人,可我呢,你用膳之前還說過我是好人的!你說話的時候腦子離家出走了嗎?”

    謝小菇涼被氣壞了,伸腳狠狠地在他腳上重重地碾了一下,然後也不等他反應,兔子一樣竄遠了,然後等她回過神來發現,她居然迷,路,了!

    謝菇涼噘著嘴沒頭蒼蠅一樣轉了一圈,想想剛才自己的行為直接捂臉,她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幼稚啊,她明明是個成年人可是進了這個未成年的皮囊所以連心智都受到影響了?

    或者說,影響心智降低智商的,不是這個皮囊,而是因為,麵對的是他,因為,那無法抑製的感情。

    還真的……謝菇涼揉了揉肉呼呼的臉,原來不僅女主有光環,路人景歡也有,而且這個光環還是自己親手給景歡套上的。

    光環效果:靠近景歡三步之內,智商降低99%,光環作用對象(僅作用於):謝碧疏,光環持續時間:永久。

    真是自己挖坑自己跳,謝菇涼垂頭喪氣地站在原地發呆,身後跟著的兩人終於忍不住上前道:“見過姑娘。”係低吉圾。

    謝碧疏嚇了一跳,挺清楚他們的話之後立刻戒備地後退了一步:“你們是誰?”

    “姑娘莫怕,屬下是相爺的人。”

    謝碧疏依然警惕地問道:“信物呢?”

    開口的人眼中閃過一抹笑意,隨即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小小的竹筒遞給她,將竹筒上刻著花紋的那一麵正對著她。

    謝碧疏雙眸一閃,這個祥雲狀的花紋男神老爹曾經特意讓她認過,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接過竹筒,然後將裏麵卷起來的紙條抽出來展開。

    上麵是熟悉的鐵畫銀鉤:萬事小心。字上蓋著鮮紅的印章,同樣是祥雲形狀的。

    謝碧疏鬆了一口氣,這個印章是男神老爹私印中的私印,從未輕易示人,記憶中隻是有一次原主好奇問了一次,男神老爹才提過一次。

    她盯著祥雲形狀的印章看了一會兒,心裏默默地歎了口氣,今天之前她不明白這是什麽,但是現在她哪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為什麽莫叔在提到淩雲的時候她有些莫名奇妙,因為大桓眾所周知,男神老爹的字是“千帆”,結果突然有一天有人說他的字其實是“淩雲”,誰會相信?

    而現在謝碧疏也知道,那個白氏的去世想來對男神老爹的打擊實在太大了,不然不可能連字都給改了,字這種東西在古代很大程度上比名還要重要,可男神老爹說改就該了,太任性了,也,太心酸了。

    謝碧疏將紙條收進荷包裏,疑惑地打量了一下眼前兩人,道:“爹爹竟然沒讓我回宮?”

    “主子說,既然姑娘已經出來了,就玩幾天再回去就是,”他頓了一下又道:“京裏這些日子有些亂,姑娘不回去也好。”

    謝碧疏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道:“書院裏沒什麽危險,你們兩人也不必一直跟著我,不然該讓別人發現了就不好了,再說就這麽大的地方,我就算出什麽事你們也很快就能趕到,都放心吧。”

    兩人對視了一眼,最終應了下來,給謝菇涼指了路,這才離開。

    而景歡這邊,很快就收到了消息,酷霸拽的靖王殿下將手中的紙條直接扔進熏爐裏,唇邊勾起莫名的笑意,眉宇之間卻滿是複雜的煩悶。

    而京城裏這幾天確實有些亂,或者說,很亂。

    為什麽?因為宰相大人發!飆!了!

    事情源於那天太後趁著皇帝上朝的時候往長華宮扔了懿旨,讓皇帝陛下一怒之下直接把孫氏所有參政的成員全都罰回家閉門思過。

    大臣都覺得皇帝陛下實在太在乎皇後涼涼了,為了她居然把腦子給氣壞了,就這麽不管不顧地把天給捅了。

    可是聰明如謝易江怎麽可能不知道皇帝陛下的意思呢,他才不會真以為皇帝陛下為了自家寶兒才這麽做呢,自家寶兒隻是一個借口,一個導火索,皇帝這麽做,完全是因為他被孫氏逼得再也忍不下去了,他爆發了。

    可是小皇帝也知道他自己的能力不夠,所以拖上自家寶兒,就是想要自己給他處理,把孫家給幹掉。

    那天他請求廢後,所有人聽在耳裏的都是廢後的意思,可是事實上,他和皇帝陛下的對話卻是這個意思:

    宰相大人:讓我幫你對付孫家也可以,你先廢後!

    小皇帝:你先把孫家幹趴再說!

    這特麽和空手套白狼有什麽區別,讓謝易江憋屈的是,他還必須讓小皇帝套,畢竟他的布置還沒有完全,想要把自家寶兒完整地撈出來可不是簡單的事,他才不想自家寶兒出來之後沒辦法站在陽光下,他還要給自家寶兒招贅個好女婿呢好不好?

    於是他隻能對小皇帝妥協,那他憋著的滿腔怒火怎麽辦呢,當然是對著孫家發作。

    於是孫家倒黴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