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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尾工作對於能力出眾的太子殿下來說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過兩三天的時間就全部搞定,謝菇涼被太子殿下帶著順利地出了京城,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謝菇涼當然好奇啦,蹭到一邊正在看書的太子殿下的身邊道:“景曄知道我們走了嗎?”
太子殿下點點頭。目光還留在書頁上,一隻手卻準確地將她扯著他袖子的手握在掌心裏,一邊道:“自然是知道的。不然他又怎麽能放心?”
謝菇涼想想覺得也是。於是拋開這個問題又問道:“那你的那些人呢?”
這些日子以來,謝菇涼可算是見識到太子殿下到底有多麽厲害了,不說他當時隻是從皇宮裏撤走的內線就那麽多,就是朝堂上的也不少,官位最高的甚至都有兩品,雖然並沒有多麽大的實權,可是官階擺在那裏也不是用來看的。
更不要說下麵低品級的,謝菇涼估計太子殿下這一番大動作之後。景曄都要哭了。
不過再想想,景曄也應該會鬆了一口氣才是,相比每天被顧宸的眼線盯著,一次性損失人手什麽的其實都是小事。
而顧宸這個舉動其實也是在變相地和景曄劃清界限,表示以後再無瓜葛,不會念著兄弟之情,也不會與他為敵。
太子殿下聽了她的問題倒是有些好笑,不由抬頭點了點她的額頭道:“既然是我的屬下,我自然早就安排下去了,你整日煩心這些做什麽,咱們這是要去見嶽父了,你怎麽都不問我將嶽父安排在了哪裏?”
謝菇涼滿不在乎地說道:“你既然答應了我的事,我當然就不會煩惱啦,何況爹爹也那麽厲害。我才不用擔心呢。”
顧宸卻因為她語氣中的信賴微笑了起來,手上用力將她擁在身邊,道:“趁著這個時候多休息,因為時間比較緊,之後可能要加快趕路。”
他說的不假,之後的行程果然加快了很多。馬車順著寬闊的官道跑了兩天就轉到了捷徑上,而捷徑這玩意兒,自古就不好走,狹窄又顛簸。
還好謝菇涼有個天然人形軟墊,彈性好又溫暖,抱著都撒不開手。
小路走了兩三天之後,謝菇涼見到了一樣熟悉的東西,她低頭看著一碗黑漆漆的藥,湊近聞了聞,然後眼睛亮晶晶地說道:“五兩銀子一碗,咱們是要走水路了?”
太子殿下被她的話逗笑了,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道:“我怎麽不知道你這麽記仇?喝吧,喝一碗我給你十兩。”
想起往事,謝菇涼跟著噘嘴道:“我才不上當,當初你出五兩讓我喝了藥,調頭不僅把五兩銀子回了本,還從我這裏賺了那麽多回去,我就是記仇,所以你可別想再哄我。”
顧宸露出燦爛的笑容來,一邊笑一邊道:“傻姑娘,這藥是專門給暈船的人喝的,隻要在船上都會準備著,當初你就算不給我銀子,也自然會有下人熬好了給你送過去,隻是你既然每天都那麽自覺地給我銀子,我又為何不收?”
謝菇涼一愣,然後臉上頓時就燒起來了,她當初是多麽傻啊啊啊,不過兩人之間,女方永遠是對的,如果女方不對,參照前一條。
所以謝菇涼理直氣壯地一掐腰,仰頭對太子殿下忿忿道:“不是我傻,根本就是你太壞,明明是你告訴我的,我怕暈船難受,當然要聽話啊,我多麽實誠的姑娘啊,偏你這個壞蛋總是戲弄我!”
對上她威脅的目光,太子殿下忙忍住笑意,隻有一雙眼睛裏,愉悅的笑意濃得溢了出來:“你不知道那時候的你多麽討喜,我愛極了你憋屈得樣子,所以才喜歡逗弄你。”
謝菇涼又羞又氣,一張小臉慢慢漲紅了,不服道:“難道我現在就不討喜了嗎?!”
太子殿下見逗弄過頭了,忙哄道:“現在也很討喜,不過更多的是好看,我家的小姑娘,越來越美了,美得讓我移不開眼。”
這麽直白的讚美直接擊中謝菇涼的公主心,她通紅著耳根,不好意思地移開了目光,可是一張小臉上的笑意怎麽掩都掩不住,最後忍不住期期艾艾地又問了一句:“真,真的嗎?”
“當然是著的。”太子殿下給予了肯定回答,好像是為了增加說服力一般,低頭在她額頭上留下輕吻,然後笑道:“其實那個時候喜歡逗你,完全是因為你愛錢的樣子,就好像我小時候養過的一隻小鬆鼠,把自己喜歡的東西往窩裏收著,輕易不會示人,所以我總想著讓你破財。”
一說起以前她愛錢的性子,謝菇涼的臉又紅了,之前那是羞澀,這回卻是羞惱,想想她從第一次見麵就開始訛詐顧宸,感覺臉都已經丟盡了。
於是忍不住反駁道:“那時候我已經想著要出宮了,當然要想辦法多撈一點,有點財物在身邊才有儀仗,畢竟有錢能使鬼推磨呢,誰知道會不會突然發生什麽事?”
顧宸又一次笑了起來:“能發生什麽事?其實我當初在大覺寺聽說你要出宮的時候,倒是覺得你這想法簡直就是做夢,皇宮那裏是那麽好出的,就算你爹爹是宰相也不行,也正是因此,你想出宮的事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謝菇涼聽他這話立刻不樂意了,噘嘴道:“那你那個時候還說你要幫我,哼,果然是哄我的,虧我那個時候還想著會不會有一天你從天而降直接把我從那個籠子裏帶走了,幸好我那個時候不知道你的壞心眼,不然肯定失望極了。”
聽見她這麽沒羞沒躁地將曾經的幻想給說出來,顧宸好笑之餘,心裏也即使開心,畢竟她能這麽想也說明他在她心裏的重要程度嘛。
“我要是真的從天而降將你從宮裏帶走了,當然也會繼續照顧你啊,那你還需要那麽財迷地斂財做什麽,何況若是外出躲避,身上自然是帶著金銀比較好,你從我這裏拿走的碗碟把劍什麽的有什麽用?”
感覺再次受到會心一擊的謝菇涼完全惱羞成怒了:“你閉嘴你閉嘴,不準再說了!”
“好好好,我不說了!”太子殿下連連保證,末了卻又歎了口氣道:“傻姑娘,那個時候我送你物件,隻是為了提醒你而已,誰知道你竟然絲毫沒有察覺。”
不要說那個時候,就算是這個時候,謝菇涼也照樣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好不好,她仔細地回想了一下,最後還是挫敗地撐著下巴有氣無力地問太子殿下:“你要提醒我什麽,說給我聽聽吧。”
太子殿下語氣停了停,然後開口道:“你也知道,我剛來大桓的時候其實,還是挺討厭嶽父的,因為查出姨母因為嶽父的疏忽而難產,隻是那個時候還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姨母的親女,所以放在你身上的心思難免比較多。”
“後來知道你並不是姨母的女兒,所以自然也不再關注你,後來你進宮了,我恰好想對付太後和孫玫衣,所以就想著利用你,誰知道後來差點讓你失了性命,我也就放棄了。”
“誰知道你醒了之後就回了宰相府省親,還跑到大街上來遊玩,我當時本就對你有些歉意,加上接到消息,孫家買凶準備刺殺你,所以特意想了辦法遇到你。”
他的語氣帶著追憶和感慨,謝菇涼卻有些愣住了,她完全沒有想到過原主的消失不僅有孫玫衣和女主大大的手腳,竟然還有顧宸的原因在裏麵,她是不是該感謝顧宸,不然她又怎麽可能穿越時空的限製來到這裏和他相遇?
她對原主縱然是有歉疚的,可是也並不濃烈,原主的消失很大部分的原因還是後宮的傾軋,孫玫衣不服氣的挑釁,周靜慧想要上位的謀算,兩者遇到一起才導致她出事。
而顧宸實際上隻是在其中當了個推手而已,他縱然有利用她的念頭,可自始至終都沒想過要她的命,何況後來還因為對她的歉疚而特意救了她一命。
如此種種,謝菇涼當然也不會聖母地因為占了原主的身體的愧疚,就和顧宸反目,說到底謝菇涼也確實是個自私的人,可這也正是人性不是麽?
不過更讓謝菇涼意外的是,顧宸說當初是特意和她相遇的,謝菇涼忍不住問道:“難道那個賣身葬父的戲碼是你安排的,然後你自己又跑過去拆穿了,就為了引起我的注意?”
顧宸一愣,跟著似乎想起那時他橫豎都是二的樣子,輕咳了一聲道:“怎麽可能,要是我安排的,怎麽可能找個活人躺著,還有那個賣身的女子,根本就是煙花地裏打滾多年的人物了,我怎麽可能認識那種人。”
該表清白表的時候千萬要積極一點,太子殿下一臉嚴肅正經。
不過謝菇涼現在的心思一點沒有放在吃醋上,反而忍笑道:“當初那樣往人身上扔火的辦法你是怎麽想出來的?”
這些都是黑曆史好嗎,求別提。
太子殿下不回答,果斷地轉移話題:“說這麽多,你知道我要提醒你什麽了嗎?”
“咦?”謝菇涼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回來,苦著臉道:“不知道,你快說!”
太子殿下暗暗地鬆了一口氣,開始給她解釋:“那時候我發現你主動和我接觸,我想讓你堤防著我,離我遠一點,所以景曄送了你一個雞血石的鎮紙,我便送了你一個雞血石的把件,景曄送了你雞油黃,我也跟著送,還有去青州救災之前,景曄送了你祖母綠的吊墜,回京之後我便送了你同樣材料的珠串,我之所以這樣,就是為了告訴你,皇帝身邊,你的身邊,都有我的眼線。”
他說完了,謝菇涼也無語了,這特麽是不是太委婉了一點,她完全以為他是覺得她喜歡所以才送的好嗎,結果他現在告訴她,這是提醒,是警告,感覺新世界的大門又被推開了一扇呢……
兩人一路上說不完的話,換了水路之後順流而下,速度快了很多,頗有種“千裏江陵一日還”、“輕舟已過萬重山”的飛快。
等船靠邊停下之後,謝菇涼看看陌生的環境,不由問道:“這是到哪了?”
太子殿下嘴上責怪道:“你呀,還真是萬事不管。”可是眼裏卻是濃濃的柔和,給她解惑道:“這裏是潤州。”
潤州?
謝碧疏心裏一跳,再次回想起往日的種種,忍不住側頭看了他一眼。
正值初夏的時節,綠樹已成蔭,小荷方露角,迎麵而來的江風挾裹著水氣的微涼和陽光的溫暖,金烏灼璨,照耀在他俊逸的麵容之上,那越發堅韌的輪廓似乎被籠上了一層柔光。
謝碧疏抿住嘴,卻還是忍不住笑了,然後一眨眼,調皮地拉長聲音喚道:“相公——”
顧宸轉頭看著她亮晶晶的眸子,似乎那瀲灩的水色之上被陽光撒上了碎金,他含著柔和的眼神莞爾一笑,也跟著喚她:“娘子,小生這廂有禮。”
碼頭上早就備了車,兩人坐著車到一處臨水的精致別莊。
才剛一下車,就有個中年人從門口迎了上來,顯然是在門口久候多時的。
“主子,您可算是來了。”
太子殿下沒應聲,反而回神將謝菇涼從車上抱下來,讓她安穩地站好了,這才道:“出了什麽事?”
那中年人一邊跟著太子殿下往裏麵走一邊匆忙解釋道:“是老爺,老爺在此處住了不過三日便走了,小的實在是攔不住。”
顧宸皺了眉頭,問道:“可有告訴他夫人此次也跟著過來了?”
“小的按照主子的吩咐說了,可是老爺說,待夫人來了定然也要將夫人一並接過去,還說,還說主子和夫人並未成親,住在一處於理不合……”
他一邊說著一邊偷偷地撇著太子殿下的神情,見他並沒有惱怒而是一臉的哭笑不得,頓時將提得老高的小心髒給放了下來。
太子殿下當然哭笑不得,自家嶽父大人太壕,他完全沒有可以討好他的地方可是還必須去討好不然娶不到老婆可腫麽破?
一邊的謝菇涼從兩人的對話中也會過意來,知道那個管家模樣的中年人嘴裏所說的老爺應該就是自家男神老爹了。
這麽多天沒見,她確實有點想他了,於是謝菇涼張嘴就問道:“爹爹搬到哪裏去了?”
太子殿下立刻攥住她的手道:“咱們才剛到,現在去看望嶽父大人實在不妥,不如休整一番再去吧,你餓了麽?”
他這麽一說,謝菇涼立刻發現自己確實有點餓了,在江上好些天也吃不到什麽新鮮的東西,於是注意力順利地被轉移了。
太子殿下朝管家使了個眼色,然後拖著自家老婆去喂食了。
這一喂就開了個好頭,喂一頓也可以喂第二頓嘛,等謝菇涼滿足地安撫了自己的胃,已經是第二天快中午了,謝菇涼決定要去自家男神老爹那裏去蹭飯。
她完全是一副輕鬆自在的樣子,因為她知道,不管自家男神老爹嘴上怎麽討厭顧宸,其實心裏對他還是挺喜歡的,最起碼比景曄喜歡,而且隻要她喜歡了,男神老爹最終也不會阻攔她。
就像以前,他明知道她和景歡沒有結果,還是抗住景曄的壓力支持她,這樣濃烈的慈愛,謝碧疏永生都不會忘記。
不過嘛,作為另外一個當事人,太子殿下的心情就非常沉重了,嶽父大人不好惹,更沒辦法輕易搞定,而且他在自家嶽父的手上吃虧也不是一兩次了。
就說上一次被揍了一頓,之後還被強行和自家老婆分離,還有這一次,直接拂了自己的麵子搬出去。
太子殿下當然也知道自己嶽父沒有什麽惡意,正是因為承認自己,所以才會露出真性情,不然若是對著旁人,完全一副儒雅疏離的高冷範好麽。
而這個樣子的嶽父大人,就好像是要被搶走寶貝一樣鬧別扭,不然說老小孩呢,嶽父大人越來越像小孩了,所以他才隻能這麽哄著他,一點也不敢跟他硬碰硬。
就是這樣重不得輕不得,才更讓他頭疼。
再看看旁邊一副沒心沒肺的自家老婆,算了,反正搞定嶽父這事兒本來就是他的。
兩(顧)人(宸)帶著一大堆禮物上門了,果然太子殿下沒得到什麽好臉色,昔日威風八麵的宰相大人現在完全是閑適的狀態,穿著常服的他又是另一番風貌,可是這一點都不影響他對太子殿下的各種威懾。
當然在父控謝菇涼的眼中,男神老爹一直都是帥帥噠,不管是穿官方製服還是現在穿休閑服,男神穿什麽都好看!
還有讓謝菇涼有些疑惑的是,她看到宰相夫人也坐在一邊,目光一直落在男神老爹身上,裏麵含著毫不掩飾的情意,她那麽淡淡地笑著,比往日垂頭斂目的樣子更加溫和。
謝菇涼也是隻愣了一下,然後立刻喚了一聲“娘親”。
宰相夫人應了一聲,下意識地看了看謝易江,見他神色絲毫未變,眸中的笑意甚至濃了些,這才鬆了一口氣,回頭道:“多久都沒見著你了,這麽瘦了這麽多?”
母女兩人難得的親近,謝易江朝宰相夫人示意了一下,宰相夫人十分有眼色地帶著謝菇涼進了後院,留下太子殿下一個人對上謝宰相。係央協弟。
再然後,太子殿下又被揍了,還不敢還手……
起因隻是太子殿下的一句話,他說他過兩天要帶謝菇涼回大曦,然後緊跟著,謝宰相的拳頭就到了。
討論結束。
因為這次謝宰相不小心打到太子殿下的臉,當然也不排除太子殿下特意讓他打到臉的可能,反正謝菇涼也發現之後挺心疼的。
再跟著關於謝菇涼暫時回不回大曦的議題也順理成章地再次被提出來進行討論。
謝宰相的意思當然是:兩人還沒結婚,女方憑毛要住到男方去,搞得好像我家寶兒少了你嫁不出去一樣,上次被你搶過去住了那麽久還沒找你算賬了,現在又來了,絕對不行,要怪就隻能怪之前你怎麽沒有直接冊封我家寶兒,你活該!
太子殿下立刻表示了反駁,將當初在邊關兩人就已經拜過堂的事拿出來說話。
謝宰相:呸,沒有父母之命,也沒有媒妁之言,三書六聘什麽都沒有,光是擺個堂有個毛用,誰承認啊?!
太子殿下沒辦法了,隻能一個勁地給旁邊忍笑的自家老婆使眼色,可惜沒心沒肺的謝菇涼看戲看得真歡呢,笑得差點坐都坐不穩。
太子殿下無奈之下隻能開始擺事實講道理。
比如說京城裏的那位萬一不肯放過謝菇涼追過來怎麽辦?
比如回大曦之後很快他就要登基,之後就要開始皇後的冊封大典以及大婚之類的事情,謝菇涼要是不在,禮服的尺寸都沒放量,而且之後謝菇涼是皇後,要掌管後宮的,所以大曦皇宮裏的很多規矩也要開始提前學起來,免得以後手忙腳亂的。
前一點謝宰相倒是不放在心上,要說京城是皇帝的地盤,那江南這一帶可就是謝易江的地盤,他帶著謝菇涼往這一窩,就算是小皇帝親自來了也奈何不了他。
不過聽到第二點,謝宰相倒是開始妥協了,雖然嘴上還要說著類似“我家寶兒那麽聰明一說就懂一學就會根本不用提前”,但是心裏卻還是因此動搖了。
太子殿下見狀連忙趁勝追擊,最後好不容易讓自家嶽父大人鬆了口,不過代價就是,兩個人來,一個人走,因為自家嶽父大人要求在回大曦之前的這兩天,留下謝菇涼小住。
送走了太子殿下,謝易江將謝菇涼帶進了書房,然後將書架最頂端的一個匣子拿下來遞給她:“這些你都好生收著,都是爹爹平日裏給你攢著的小玩意兒。”
謝碧疏本來還真以為是小玩具什麽的,結果打開一看,厚厚的一疊各種契約文書,房契地契田契應有盡有。
厚厚的一疊分成了兩份,一份是大桓境內的,大多分布在潤州和青州境內,各種糧店布店藥店還有莊子,還有另外一疊薄了許多的,竟然是在曦京的。
而且這些契約文書上的墨色還都很新,顯然是剛剛立了沒多久的。
謝碧疏看著看著,鼻子一酸,眼圈也跟著紅了起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