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0 這麽磨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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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還蒙蒙亮,就吹了起床哨。一陣忙活後,就各自坐在睡覺的地方等著排隊點名。從昨天晚上,就有幾個人在偷看我,還指指點點的。不知道他們是在看我穿戴的講究,還是怎麽的,眼神有點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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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一身可是說是真正的西裝革履,全是名牌。這是我和表姐準備去領結婚證的,既莊重又上檔次。這裏麵沒有一個是這樣的穿戴,所以,就顯得有點格格不入。
排隊點過名去以後,就是早餐。早餐還是跟以前一樣,就隻有粥,喝的快的就多喝一碗,慢的就少喝一碗。我就喝了一碗,就把塑料碗洗幹淨放在了窗台上。
在自由huó dòng的時間裏,就三三兩兩的人走到昨晚我打的那個家夥的跟前,不知道在嘰咕什麽。我看在眼裏,就找了個地方坐著。
後來我才知道,現在這個地方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仇富和仇官。我記得以前,進來個穿戴時尚的人,都會另眼相看。但現在不同了,隻要你是當官的進來,就認為你是個tān wū犯。因此,收始起這樣的人來毫不手軟。而這樣的**分子,別看在外麵的時候耀武揚威的,在這樣一群rén miàn前就沒有了一點骨氣。
當官的因為是tān wū受賄,過著和一般人不一樣的生活,就想出了多種多樣的辦法對他們進行精神上的淩辱和**上的折磨。聽說有個什麽科長,進來以後高人一等,不把別人放在眼裏,晚上就把他從被窩裏裏揪了出來。先是那些盜竊的,開始對他出手。每打他一下,就問一句:“你偷了多少?”
“我沒有偷過東西,都是別人心甘情願送的。”
誰傻呀,自己的錢送給你?這就是偷,甚至比偷還惡劣。於是就打。為了怕出動靜,就把被子捂在他的身上,然後,再把手或腳伸進被子裏去打。
這些盜竊犯,有的是因為好吃懶做,也有的是為生活所迫,想著麵前這個人,不用偷也不用搶,就有人願意往他的身上塞錢,那叫是鮮明的對比。所以,打起來是又狠又重。
沒有讓他有喘息的機會,就又有人上了,這是幾個qiáng jiān犯。問他qiáng jiān了幾個女人?他說沒有搞過qiáng jiān,都是自願的,有求職的大學生,也有社會上的女性。他們就說:“你特麽跟qiáng jiān一樣,甚至比qiáng jiān還惡劣!”說著,就又是一頓毒揍。
這個科長有權有錢,包養幾個女人很正常,但是作為qiáng jiān犯就不一樣了,沒有權也沒有錢,要解決生理問題,不這樣搞哪有別的辦法?於是,就格外的仇視,動起手來就更是沒輕沒重。
沒事的時候,就對這個人開庭取樂,讓他把和女人睡覺的經過說了一遍又一遍,每一個細節都不能落下。他講的詳細了,就獎勵他幾個耳光,講到又一個女人為他獻身的的時候,就獎勵他幾個拳頭。
聽說這個人判刑後,不但遍體鱗傷,還是瘸著腿出去的。
對於進來的一些經商的,他們同樣也不放過,但是仇視的力度小了不少。因為這種人的錢,也是通過勞動通過智慧掙來的,不像那些當官的是不勞而獲。但同樣也要被收拾一番,為什麽你能掙到錢,而我們還得冒著生命危險的又偷又搶?
我想跟身邊的人說說話,可是,並沒有人理我。有的還直接的躲到了一邊。我知道他們是害怕牢頭的淫威,於是,就想掏支煙抽。這個時候才忽然想起來,昨天下午進來的時候,煙被沒收了。
我低著頭的時候。就感到有人在向我靠近,而且,還是從幾個方向同時過來。都躲著我,就這幾個人向我靠近,這不是很明顯的要對我下手嗎?於是,我不抬頭,就等著有人動手的時候,看我不來個狠的,非把他的腿折斷不可。
就在這時,鐵門打開了,聽到一個聲音喊道:“萬元虎,提審!”
我就從鋪上起來,拍打著屁股出來了。在門口,我還回頭看了那幾個人一眼,心說:等著吧,看我回來怎麽對付你們。
看守的民警把我帶進了一個小型會見室,一進門。我就看到了趙總和王瀟。他們是托關係進來看我的。帶來了好多吃的,我看了一眼,就對趙總說:“先給我一隻煙抽吧。”
趙總就掏出一盒放在我的麵前:“使勁抽。但是不能帶進去,惹事。”
這個我清楚,不但違反監規,讓別人看見我抽煙,也是嫉妒的不行,弄不巧誰也抽不成,還要被懲罰。點著一支煙抽著,我問:“趙總、王總,現在還在預審階段,是不準探視的,你們是怎麽進來的?”
“暫時沒有能力把你撈出去,但是進來看看你還是能辦到的。王總一個勁的給我打diàn huà,說看看你,是對你最大的安慰。”趙總說道。
王總笑著說:“真是不好意思,兄弟們沒有能力救你出去,看看你還是應該的。”
我開始吃東西,邊吃邊說:“我已經是這裏的常客了,能適應得了。就是不知道結果如何。隻要進到這裏麵的,都會被判刑的。我隻希望自己能少判幾年。本來是春節要結婚的,看來是要推遲了。”
趙總說:“你放心,春節一定不能耽誤你和小宋結婚的。我的那位朋友說了,過些日子等領導班子穩定了,他會想辦法的。”
我知道這是趙總安慰我,如果能行,我會進來呀?既然進來了,再出去就不那麽簡單了。
趙總出去了,說是要跟看守的民警說說,對我給予一點照顧。這時,王總就對我說:“看來,大陸的掃黃風暴很猛烈啊。”
我說:“一陣一陣的。倒黴的就被掃了,有的就是做的再嚴重,就是掃不到。沒法說,自己也確實有問題,不能怨天尤人,自己安慰自己吧。”
我把他們帶來的東西吃了個差不多,說:“帶來的太多了,真是吃不下了。三天不吃飯,也餓不著了。”把手擦了一下,就又點燃了一支煙抽著。
後來趙總回來了,他說他已經跟看守的民警溝通好了,要給我換一個人少的號,還說那裏麵不受欺負。我倒無所謂,在這樣的大號裏,整天不是打就是鬥的,還能打發時間那。但是趙總的人情也不能不領,說不定還是花錢打點的那。於是,我就說:“好呀,謝謝你趙總。”
他們走了以後,就讓我回到原來的號裏拿了被子和飯碗,讓我進了一個隻有三個人的號裏麵。
我進來一看,原來是讓我來看一個死刑犯。他麵如土色,不說也不笑,帶著戒具,一點也不能行動。我和另一個人看著他,不能讓他自殺,更不能讓他跑掉。
這一切都不可能,因為他麵臨著行刑,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沒命了,哪有那些想法。就是自殺,沒人幫他也做不到。
他是因為shā rén被判的死刑,說是他老婆與人通奸,被撞了個正著,一怒之下,把那個人給殺了。我對他懷有深深的同情,就開導他:“事已至此,也不要多想了。不過你也是條漢子,我挺佩服你的。”
我還勸他多吃飯,把身體養好,不能去了另一個世界的時候,皮包著骨頭被欺負。他真的聽了我的話,當我把飯遞在他手裏的時候,就大口的吃了起來。我就又對他說:“那是每個人都要去的歸宿,隻不過你去的比我們早一些。早去早利索,省了這世上的煩惱。”
在天快要黑的時候,鐵門開了,有民警喊我:“萬元虎,收拾一下回家吧。”
忽然,那個死刑犯對我說:“你是個好人,你出去以後,去取件東西。就送給你了,不然也就永不見天日了。”他示意我挨近他,告訴了我一個地址:“你一定記住,就在那個河塘的柳樹下麵。”
外麵的民警又在喊:“回家也這麽磨蹭。快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