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0 這一趟很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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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床上,始終抱著表姐,當我實在是困極了的時候,就靠在了牆上,表姐怕我的腿堅持不住,就把我的腿掰開,臀部從我的兩腿之間坐在了床上。我沒有堅持不住,而是很樂意的抱著她,雖然都穿著衣服,可是,我們仍然很清晰的感受到對方的心跳,感受到了彼此的溫暖。
就這樣的姿勢,我們終於等到天亮。我用手撫摸了一下表姐的頭發,說道:“天亮了,我們該起床了。”
表姐苦澀的笑了一下:“我們睡覺了嗎,就是坐了一夜?”
“坐著你也睡得很香,我連動你一下都不敢。”
“這是因為有你在的緣故,在你的懷裏睡得還真是挺踏實的。”表姐把手從我的脖子上拿下來,然後活動了一下,說:“胳膊都有麻酥酥的感覺。”她穿上高筒的皮靴,說:“我去看看我爸和潘亮怎麽睡得。”說著,就出了門。’我也跟隨在後邊,進了姨父和潘亮的房間,他們早就起來了,表姐進門後,就在看著床。姨父說:“你看什麽?是不是這床根本就沒法睡覺?我們是把被褥都翻過來,然後衣服也沒脫,就這麽躺了一會兒。這旅館我看也快畢業了,以後誰還來住?”
潘亮就說:“他們也沒有打算讓人住第二次,又髒又臭的,不會有回頭客的。“說著,他還掀開讓我們看了一下。他又問表姐:“你們的房間是不是很幹淨?”
“幹淨,可幹淨了。我們是坐了一夜,真他奶奶那個腿的坑死人。我們快點走吧。”說完,我們就都出了房間,來到昨晚吃飯的大屋裏,老板說:“我們這裏有麵條,也有水餃,吃了飯再趕路吧。”
表姐就說:“我們不吃了,昨天晚上吃的那些到現在還一個勁的往外溢那。”
“是不是飯菜太香,你們吃撐了。”
表姐拉著長音說道;“是有點太香了,我們都吃撐了。”說著,我們就出了門。在火車站小廣場上,我們利用吃飯的時間,找到了一輛潘亮說的那種機動三輪車。我們說去達拉濱農場上墳。那人說農場的那片墓地他知道。每個月都有山南海北的人來上墳,聽說都是當年開發北大荒時犧牲的人。姨父對那人說:“那真是太好了,我們正愁找不到地方那。”
潘亮說:“我能找到地方,就在營部北邊的亂石崗上。當初的時候,我怕以後回來找不到他們的墳頭,還立了一塊墓碑。”
姨父說有墓碑那就好找。在三馬車司機的引導下,我們買了一些上墳用的紙和香,然後,就坐在三輪車上往墓地趕去,因為三輪車是用帆布搭了棚子的,表姐和姨父坐在最裏麵,我和潘亮坐外麵。雖然路上有冰凍也有碾軋實了的積雪,但是,三輪車走在上麵照樣是四平八穩的。
不到一個小時,我們就到了亂石崗的墓地。潘亮下車後,就四處的打量。他驚歎道:“又多了這麽多的新墳頭。”
她帶領我們一排一排的找去,因為有雪,很多墓碑上麵都被雪覆蓋了,我們隻好用手去擦掉。走在這樣一個滿是墳塋的地方,不由得讓人有一些肅穆,也從心裏產生了一種莊嚴。這就是人的最終歸宿。有的人被燒成骨灰以後,可能再也沒有人來看過,孤零零的在這裏經受著大自然的洗禮。麵對著這麽多的孤魂遊靈,讓人禁不住歎息良久。從而,也對人生更加的珍惜。
終於,潘亮在一坐墳頭前站下了。我們看到墓碑上寫著“慈父母潘永生、黑妮合葬之墓。”墳頭上看不到一點黃土,全被厚厚的白雪覆蓋著。我們佇立在這裏,各自默默地說著什麽。姨父把紙和香點燃,潘亮拿出了買來的水果和點心,放在墓碑前的雪地上,灰屑很快飄揚在了空中,插在墳前的高香也升起了嫋嫋的白煙。我和表姐就走到了一旁,隨便姨父和黑妮說什麽吧。潘亮也可能當著我們的麵不好意思。所以,我們就遠遠地離開了。
站在遠處,我們看到姨父和潘亮跪在了雪地上,真得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不過看到他們那麽虔誠那麽的動情,我和表姐的心裏是滿滿的感動,甚至還有流淚的欲望。
後來,潘亮磕了幾個頭站了起來,隻見他用手扒開積雪,找到黃土,用手往墳頭上撒著。這就是上墳,一定要見到新土。
完事以後,姨父和潘亮就走了過來,看到他們的臉上有淚痕,知道他們還陷在悲痛之中,我們也沒有和他們說話。到了三輪車跟前的時候,姨父就說:“去農場走一遭看看吧,這一回去,怕是就不可能再回來了。”
我們又上了三輪車,往農場駐地開去。這裏還真是跟姨父描述的一樣。到了營地的時候,大街小巷就根本沒有一個人。現在雖說是中午,也有圓圓的太陽,可是,還是都各自窩在家裏,守著老婆孩子熱炕頭,過著這漫長的冬季。
在潘亮的家前麵,姨父讓三輪車夫停下了。我們誰也沒有下來,就坐車上看了一會兒,殘垣斷壁上,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雪,已經看不到原來的模樣,潘亮有些哽咽:“家裏沒人了,咱們走吧。”
我們就讓三輪車往回開去。到了火車站的時候,剛剛中午。一問說是一點有去哈爾濱的火車,我們就趕緊的買票上了車。姨父說還沒有好好的吃頓飯。表姐就說:“直接去餐車,我們一邊旅行,一邊吃飯,豈不是兩不耽誤?再說,餐車上的飯菜比外麵的飯店衛生多了。姨父就說:“餐車上是衛生,可是,價格比下麵要貴一半還多。”
“貴點無所謂,吃著舒心就好。”
直接到餐廳後,可能是已經過了飯點的原因,餐車上已經沒有旅客在吃飯,我們就問了一下,服務員說想吃什麽盡管說,他們什麽時候都可以做。於是,就炒了四個青菜,又買了一瓶白酒,我們就喝了起來。
在火車上喝酒,真得是別有一番情趣。既能沉得住氣,還不誤行程。表姐看我們喝得有滋有味的,說:“我也來點。以前出差的時候,見好多人在火車上喝酒的,有的什麽也不吃,就那麽對著瓶子嘴,不時地啃上一口。
我就給表姐倒了半杯,她嚐了一口,說道:“這不還是辣的麽?”
我說:“不辣那叫酒麽?”
我們趕的時間都很及時,晚上十點鍾也有飛青島的航班。買上票以後,我們就在候機大廳裏等著。姨父說:“我們這一趟真是太順利了,這飛機和火車,就跟等著我們一樣。”
表姐就說:“知道我們不容易,所以就給我們提前預備好了。如果我媽在的話,她會說這是上帝的安排,是她祈禱的結果。”
回到青島的時候,也是一個黎明。出了機場表姐就後悔的不行,說知道這麽順利,還不如開車過來放在停車場那,能花多少錢,起碼方便。我就說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還是趕緊的打個車吧。
從飛機場回來的時候,正好路過翠竹園小區。潘亮就在這裏下了車,我們回到姨媽家的時候,姨媽剛剛起床,姨父隨身帶著鑰匙,開門進屋後,她驚愕的問:“你們怎麽回來了?是不是那邊大雪把火車道也封了,你們沒到地方就回來了?”
姨父說:“還真不是這樣,我們不但到了地方,也祭奠了潘亮爸爸媽媽。”
表姐不管這些,說:“你們說話吧,我睡覺去了,困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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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時也覺的困得不行,就回臥室了。隻聽到姨父和姨媽在說著話,一會高一會低的,不過,很快我就進入了夢鄉,什麽話也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