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論如何給駙馬種草(八)(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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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花踏進明珠院時,蔣尋珠正倚在窗前翻著話本,她手裏雖翻著話本,心裏卻一直在思索謝舟之事。

    從承露山莊回來好幾日,謝舟一直未曾來明珠院找過她。

    她垂眼看了看手上的傷,手上的傷口已結了痂,她雖是公主,但公主與駙馬和離是大事,若無正當理由,也未必能輕易脫身。

    不知以這事為由頭休了謝舟如何?

    紅花腳步一滯,她家公主委實美得天怒人怨。

    愣了好一會兒,紅花才回過神來,她道:“公主,奴婢剛聽見一個消息,衛素她失蹤了。”

    “失蹤了?”

    蔣尋珠並未放在心上,衛素沒了穿越者的光環,還能翻出什麽水花來?

    “駙馬病了好幾日了。”紅花忽幽幽地道。

    “紅花,你有話直說便是。”

    “公主您手上的傷……駙馬他傷了您,為何您還替他遮掩?若是駙馬真心敬您也就罷了,可奴婢覺著駙馬定是為著衛素失蹤一事太過傷心,這才鬱積於心,久而成病。”

    紅花這丫頭……謝舟本性涼薄,可不是會為衛素傷心的人,至於生病,又淋雨又舞劍,還頂著一頭綠草,想不生病也是件難事。

    蔣尋珠柔聲道:“紅花,你要知曉,不是不報,隻是本公主覺著時候還未到而已。”

    這荷葉雞,總是要一口一口吃才有趣的。

    紅花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公主這般說,總是有她的思量在的。

    “還有旁的事麽?”

    “傅家造反一案,奴婢倒是找到了些證據。”

    蔣尋珠抬眉,紅花這丫頭雖心思跳脫,但辦事卻很妥帖,她道:“什麽證據?”

    “傅家有一個仇家——上一任皇商錢家,巧得很,錢家家主有一好友,那好友生平最擅長之事便是模仿他人筆跡。”

    “本公主記得,因著一封傅將軍親筆寫的信,陛下這才定了罪。”

    “錢家為何害傅家?”

    “奪愛之恨,聽聞錢家家主與傅將軍的夫人本是青梅竹馬,錢家家主也一直癡戀傅夫人,可惜傅夫人最後嫁給了傅將軍。”

    “隻有奪愛之恨?”

    紅花道:“傅將軍曾彈劾過錢家家主的伯父,錢家也因此失去了皇商的地位。公主請看奴婢找到的證據。”

    接過紅花手裏的信,蔣尋珠看了一眼,隨後笑道:“紅花,回頭賞你一年的月銀。”

    見公主扔下話本匆忙往外而去,紅花連忙道:“公主,您去哪兒?”

    “去宮裏,紅花你不必跟著。”

    一踏進上元宮中,蔣尋珠便發覺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神情冷峻的蔣臻正用著晚膳,蔣尋珠不由地想,哪怕是蔣臻的摯愛之人,想必也很難從蔣臻身上看到除了冷漠外的表情。

    他夾起一塊山藥,道:“榮華,你突然進宮,可是有急事?”

    “榮華這次來,有兩件事,一是傅家謀一案,一是榮華要休夫。”

    言罷,蔣尋珠便遞上了紅花呈給她的信。

    蔣臻看完信,道:“傅家一事朕會著大臣重查,不過,榮華,你果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真要休了駙馬?”

    蔣尋珠點點頭,伸出手,給蔣臻看她手上的傷,她道:“陛下,因著傅琅一事,駙馬一直對本公主心懷嫉恨,那日在承露山莊,更是不顧及夫妻之情,出手傷人。”

    “□□華瞧著並不大傷心?”

    “既是怨偶,倒不如一別兩寬,還請陛下成全。”

    “榮華所求,朕哪一次沒有答應過?”

    這便是答應了,蔣尋珠道:“隻是,榮華休夫一事,可否先不公之於眾?駙馬病重,榮華想著等他好一些再告訴他。”

    “榮華與朕是親姐弟,朕怎麽會不依著你呢?”言罷,蔣臻便吩咐了侍衛幾句。

    親姐弟?蔣尋珠可不傻。

    她正要告退之際,卻聽蔣臻道:“天色不早了,更深露重,榮華今晚便在宮中留宿罷。”

    帝王臉上的神情很是認真,仿佛不容她推拒。

    “那榮華便多謝陛下好意。”

    梳洗後,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蔣尋珠卻並無睡意。

    房中那燃著的香有使人昏睡之用,若不是宋司命送她一顆解毒丸,她隻怕已中了招,蔣尋珠可不會天真地覺著,這香是宮娥的一時疏忽。

    這宮裏,有人算計著她,但她卻不知那人究竟在算計她什麽。

    果不其然,一盞茶後,她聽見了一陣腳步聲。

    一道目光忽粘在身上,蔣尋珠不禁冷笑,這蔣臻難不成還為她備了什麽意外之喜?

    在那雙冰涼的手觸到蔣尋珠的衣衫時,她忽睜開眼,眉目如春地道:“你是誰?”

    那人的手僵在空中,借著泠泠的月光,蔣尋珠可以看見,一張金麵具遮住了臉,但從衣著體形來看,這人是男子。

    她正想用法力去窺探這人的麵容,隨後猛地想起,她在這些位麵至多能用七次法力,早前的澄溪紙和玉華池滅燈,她已用了兩次法力。

    這還有兩個多月,這法力得用到要緊處才是,蔣尋珠按下了用法力窺探這琴之真容的心思。

    他笑著脫下外衫,在床邊坐下,道:“奴名琴之,琴瑟在禦的琴,徐徐圖之的之,春夜衾寒,陛下特賜我來為公主暖床。”

    琴瑟在禦,徐徐圖之?這名字倒是別有深意,蔣尋珠不由地彎起嘴角。

    幾分涼氣襲來,侵入肌膚,蔣尋珠動作輕柔地拉起滑落的衣衫,她似笑非笑地看著琴之。

    “既是為本公主暖床,為何不露出真容來?對著一張冷冰冰的金麵具,本公主可下不去手。”

    “琴之自知麵目醜陋,而公主金閨玉質,琴之不忍汙了公主的眼。”

    “既不忍汙了本公主的眼,又以何為本公主暖床?”

    “公主今晚一試,便知琴之的好處了。”

    “你有什麽好處?”

    “琴之甚善房/中術。”他的聲音如月色,在無聲處撩人。

    房/中術?蔣尋珠意味深長地一笑,她眼下還摸不清這蔣臻的心思,不過,兵來將擋便是。

    蔣尋珠仍在揣測這琴之的心思,一具身子忽然倒了過來,將她壓在身下,蔣尋珠擰了擰眉頭。

    翻身將琴之壓在身下,蔣尋珠柔聲道:“按理,應是本宮在上你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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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便有勞公主了。”琴之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黑眸中還有幾分惑人的清冷。

    蔣尋珠忽想起,宋司命曾說過,女子以含淚蹙眉又故作堅強時,最為動人,男子則以浴後榻上捧書細讀時,容止最盛。

    可這琴之,舉手投足間撥動人心,倒像是一個在風月場裏,勾人無數的風流公子。

    這種人,可沒有謝舟和傅琅好對付。

    “琴之,有人可告訴過你,你這雙眼很好看?”

    她用一隻手撐著身子,另一隻手從琴之的衣衫上拂過,她發覺,在她的手觸到他的心口之時,手下的身子顫了顫。

    看來,這風流公子隻是一隻紙老虎罷了,蔣尋珠不由地彎起嘴角。

    “公主……”

    見琴之終於壓抑不住,蔣尋珠不由地嬌笑了一聲,她輕輕地撫上琴之的金麵具,金麵具在夜裏泛著幽光,冰冷卻華麗。

    她道:“美人當如玉溫潤,這金麵具卻太過陰涼。”

    言罷,蔣尋珠便鬆開琴之,躺在一旁。

    那擾亂他心神的手忽然抽離,琴之猶在餘韻之中。

    好一會兒,他才用手支起身子,他的身上衣衫淩亂,卻別有風情。

    他伸出手,如玉般的手最後落在蔣尋珠柔軟的腰肢上。

    她的腰肢似手中琴弦,這琴弦會奏出怎樣的樂曲?全在他掌握之中,金麵具下的臉上湧起幾分笑意。

    他撥弄著琴弦,緩聲道:“若是公主累了,不妨由琴之代勞。”

    望著琴之翻湧著波濤的眼眸,蔣尋珠佯裝歎道:“可惜,這金麵具委實太煞風景了些。”

    “若公主介意,那琴之取下麵具再侍候公主便是。”

    “不過,為免公主不喜……琴之先放下帳幔。”

    言罷,琴之便起身放下了床邊的帳幔,眼前忽陷入一片漆黑,蔣尋珠卻聽見一陣急促的呼吸聲。

    “公主,這下您可滿意?”一雙手從背後環住了她的腰,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後,蔣尋珠發覺,琴之的呼吸越發不穩了。

    蔣尋珠轉過身,用手按住琴之的唇,另一隻手撫摸著他的臉,她清冷的聲音如珠玉墜地。

    “本公主從不以色事人。”

    聞言,琴之愣了一會兒,他湊近蔣尋珠的頸,嗬氣如蘭道:“公主既不以色事人,那琴之以色事公主便是。”

    想以色事她,也得看她願不願意,蔣尋珠捉住琴之那隻不安生的手。

    她笑道:“巧的是,本公主最近看了幾本醫書,從脈象上看,琴之你久病初愈,腎陽虧虛,該安心養身,多進補一些山藥類的食材才是。”

    琴之愣了愣,他想,所幸帳幔中有如黑夜,不然蔣尋珠一定能看見他臉上的驚慌。

    這琴之總算是安生了,蔣尋珠摸索著到床前,和衣躺下,閉上眼,很快便沉入了夢鄉。

    琴之卻愣了許久,他記得分明,從前的榮華公主隻是一個不善醫術的木美人,而如今的榮華公主,卻是惑人於一舉手一抬足中。

    他彎起嘴角,無聲地笑了笑。

    幽暗中,琴之神色複雜地躺在蔣尋珠身旁,有火焚身,甘泉在旁,他卻不得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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