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愛蓮說、沙遜大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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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節次日中午,童牧抵滬,胡一亭親自打車到虹橋機場接機。
飛機沒有晚點,在9點準時抵達,童牧下機後便打給胡一亭手機,約定在一號出口處見。
站在出口處等了一會兒,胡一亭終於望見了童牧,遠遠地,兩人目光就深情交織。
“一大早就出門,累嗎?”
“才兩個小時,不累。”
胡一亭拎過童牧的行李箱:“先去酒店把東西放下來,我今天陪你逛逛浦海。”
“好呀,我剛拿到北都演唱會的分紅,有六萬多呢。”
“呀!小富婆你發啦!加上之前深圳和廣州那兩場,你光演唱會分紅就拿了十五萬多了吧?”
童牧掩口而笑:“咯咯咯,羨慕吧?公司這回給我辦的浦海演唱會定在浦海大舞台,是原來的浦海體育館,浦海本地人叫那裏萬體館,說能坐一萬人呢!咯咯咯,這回你這個小白臉是當定了,咯咯咯!”
“嗬嗬,瞧你樂的那樣,票賣的咋樣了?”
童牧摘下墨鏡,親昵地攬著胡一亭的胳膊。
“聽孔總監說賣的挺好的,八千二百張票眼下已經預售了八成出去,要是能全部售出,這一場的分紅就比我之前三場掙得還多。”
“幾號啊?我也去看,這麽大的場子,你就唱八首嗎?”
“四月十三號,你工作要不忙一定要來!
這樣大的演出八首歌不夠用,孔總監說他原本打算讓我唱二十首,又怕我年紀小嗓子撐不住,假唱的話又對不起觀眾,所以定下了唱十五首。”
“有哪些歌?”
“本來公司讓我唱第一張專輯外加一些港台流行,但孔總監說你寫的第二張專輯質量比公司選的港台歌曲高多了,所以打算把第二張專輯放進來。”
“哦。”
二人在出租車站排隊等到了車,上車後胡一亭吩咐司機去和平飯店。
“新專輯練得怎麽樣了?”
“孔總監說挺完美的,可以進棚了,但我還有點沒底,感覺再過半個月進棚最好,孔總監說那就依我。
等這次三八婦女節的歌迷見麵會開完以後,孔總監就陪我去深圳,和樂隊合練一兩個禮拜,爭取三月二十號之前進棚,最遲月底完成錄音,四月十三號演唱會前,把專輯做出來,第一批磁帶灌完後作為演唱會贈品送給入場觀眾。”
兩人在出租車上聊的火熱,匯報工作一般,把這些天分開後的各自事情互相傾訴。
到了酒店,胡一亭帶著童牧進了頂層的沙遜總統套房。
這裏曾是酒店締造者沙遜的個人寓所,擁有360度的景觀,可以俯瞰外灘周圍所有萬國建築,客廳內鋪著整張的巨幅紫花地毯,大的可以舉辦舞會,牆上用雕花胡桃木牆板從天花板一直包裹到地麵,乳白色的吊燈也依舊保持著上個世紀的格調。
“這兒好大!太漂亮了!到處都是陽台!胡一亭!你太奢侈了!”
童牧一進門就嚇了一跳,站在裝修豪奢的大客廳裏攤著手感歎道。
胡一亭掏了張一百元塞給一路拎行李上來的服務生,示意他退下,笑道:“好是好,可一晚要九千八,本來我打算今天退房的,可你既然來了,我們就腐敗一下。”
服務生給胡一亭微微鞠躬,帶上門離開。
胡一亭拎著行李進了臥室,放下行李出來,見童牧站在陽台上,一臉驚喜地望著外灘黃浦江發癡。
胡一亭走到童牧身旁,撫著她的背。
“這兒景色不錯吧。”
童牧回過神,媚眼如絲地斜盱他一眼:“何止是不錯,太棒了!老公。”說完又把臉轉向浦江對岸,遠眺浦東正在建設中的陸家嘴。
聞著江麵撲來的氤氳水氣,童牧陶醉地閉上眼。
“胡一亭你太奢侈了,這樣下去我可養不起你了。”
“哈哈哈哈……”胡一亭爆發出一陣發自內心的爽朗笑聲。
童牧側首,微笑望著大笑中的胡一亭。
“老公,明天把房退了吧,咱們住一晚就夠了,這兒太豪華了,豪華的我都起雞皮疙瘩了,你說要咱們怎麽住才能把房錢住回來啊?這兒風景真好,我都想一整天呆屋裏不出去了,就坐在陽台上,看一天的江水,你看這水真混呀,江麵好大呀,這是黃浦江還是長江?胡一亭你看那條船,是遊輪吧?咱們乘遊輪好不好?你看江邊好多人,我猜他們是遊客,這裏是幾樓來著?胡一亭你看那人在衝我們招手……”
童牧純真的大眼睛閃閃發光,不停地說著。
胡一亭摟著她的腰,終於笑道:“待會我帶你去浦東,上東方明珠電視塔好不好,那兒可以買票上到高層俯瞰浦海,還能在旋轉餐廳吃自助餐。”
童牧興奮地像個孩子,點點頭,指著對岸聳立的東方明珠道:“是那個球裏麵嗎?那個能轉啊?你有相機嗎?咱們去拍照留念吧。”
“那個球不能轉,裏麵的地板能轉,相機我這兒沒有,要不一會兒我問公司同事借一個。”
童牧雙手合什地一拍,調皮地道:“不麻煩別人了,我還是在這兒買一個吧,旁邊不就是南京路嗎,那兒應該什麽都有的,我小時候跟我爸媽來過,我爸還帶我吃……奶油可樂……”
童牧一提到自己親生父母,心情就變了,眼神有些滯澀,胡一亭連忙抱著她:“我帶你去吃奶油可樂。”
“嗯……不知道味道還好不好。”童牧強行把自己從回憶裏拔出來,擠出笑容,在胡一亭鼻尖上吻了一下。
“我剛才就想說來著,你穿高跟鞋真好看,就是不方便親嘴,你看你都親到我鼻子上了。”
被摟住的童牧伏在胡一亭胸前,腦袋比他還高,彈性十足的渾圓胸乳壓著他的胸膛,挺著天鵝般的玉頸,仰首撲哧一笑:“這鞋跟9公分,不算高,還有12的呢,可我沒敢買。”
“你是故意氣我的吧?我陪你上街時候你不買,我一走你什麽都敢穿。”胡一亭雙手在童牧腋下輕輕一按。
童牧怕癢的很,“咯咯咯”地瘋笑著順著胡一亭胸膛往下滑,胡一亭不鬆手,將她攬入懷裏:“還敢不敢了?”
童牧吃吃嬌笑,顫抖著倒在胡一亭懷中:“不……敢了……別按那兒……老公我錯了……咯咯咯……饒了……啊咯咯咯……我……啊……咯咯咯……了我吧……”
胡一亭笑著移開手:“在機場我就覺得不對勁,你本來就比我高了,再穿個恨天高,還讓我怎麽親近啊?”
童牧滿臉紅暈地倒在胡一亭懷裏,微微喘息著嬌笑道:“是孔總監讓我買的,他讓我多買幾雙高跟鞋,從現在起輪著穿,適應一下,別等開演唱會的時候在台上出洋相,你知道我不愛穿這東西,比穿舞鞋還難受,跳芭蕾也不會一直踮著腳呀,穿這個就得一直這麽踮著,難受死了。”
胡一亭壞笑著將童牧扛在肩上,進了客廳放在沙發上,脫下她腳上這雙紅色高跟鞋,隔著玻璃絲襪揉著眼前這雙已經緊繃足弓的秀美玉足。
童牧躺在長長的沙發上,從臉一直紅到脖根,雙手捂著臉,仰著脖子笑道:“你幹嘛呀。”
“我幫你按摩一下。”
“咯咯,別捏,癢,咯咯,我早上就穿了,腳都捂臭了,快別捏了,咯咯,癢啊……”
胡一亭越捏越覺得上癮,索性親吻起來。
“啊……臭的……胡一亭你死相……啊……別舔……咯咯咯……胡一亭你真變態,舔我臭腳……啊……啊……癢死了……別舔了……”
胡一亭喘著粗氣趴上童牧身子:“一點都不臭,比臭豆腐還香,我就愛聞你身上的味兒,越聞越上火。”
童牧咯咯笑著,雙手捂著臉:“你變態,別吻我。”
胡一亭拉開童牧的手就吻,兩人支支吾吾地吻了十來分鍾後,胡一亭的手也已經鑽進童牧的毛衣,揉了半天了。
童牧滿臉潮紅,飛快地喘息著:“別呀……小壞蛋……說好了帶我喝奶油可樂的……”
“你想讓我急死啊,我想你都想瘋了。”
童牧媚眼如絲地柔聲道:“你就隻想我這個啊。”
“我想把你背著到處跑,把你成天帶在身邊,可能嗎?”
童牧胸前毛衣下波瀾起伏,被胡一亭雙手攪得天翻地覆,她顫抖著道:“別在這兒,去臥室吧。”
胡一亭誌得意滿地抱起童牧,快步走進臥室,套房的臥室用黑色印度紫檀木鑲板整個兒地包裹著,地板、牆壁、天花板全都是黑色的木頭,隻有柔軟的大床上鋪著雪白的埃及長絨棉床單和枕頭。
關上房門,兩人在床上纏綿翻滾,胡一亭足足折騰了近兩個小時才覺得筋疲力盡。
童牧喘息了好半天,終於撐起身,見胡一亭撐著腦袋,正躺著欣賞自己的身體。
“好看嗎?”
“世上最好看的就是我老婆。”
童牧嗔怪道:“這下你滿意了吧,別看了,起來,說好帶我出去玩的,不許耍賴。”
胡一亭重新振作精神,起身穿衣服:“這不怨我,誰叫你腳兒那麽香,聞得我把持不住了。”
童牧咬著下唇忍住笑,輕聲羞澀道:“討厭。”說完飛速地套著衣服,最後開始穿那雙肉色短絲襪,穿完後嗔怪道:“都怪你,襪子現在還是濕的。”
胡一亭笑的發抖:“你就不能換一雙啊,那雙留給我作紀念。”
童牧恨恨地扯下襪子,往胡一亭臉上扔去:“臭死你,小變態。”
說完打開行李箱,找雙新的短絲襪,一邊穿一邊道:“老公你怎麽有這個嗜好啊?我的腳不臭嗎?”
胡一亭認真道:“我就喜歡你水嫩嫩的腳,凝脂一樣卻帶著充盈的血色,一顆顆腳趾頭圓潤飽滿的樣子像玉蓮,看了就想親,特有味道,當時根本聞不到臭,隻覺得聞起來特別興奮,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病,不過聽說女性的腳汗裏有一種荷爾蒙,能讓一些男性聞了就感覺興奮,就像自然界發情期的雌性動物的尿液,會讓路過的雄性動物產生衝動並開始在領地內尋找這隻雌性尋求交配一樣,據說大熊貓在發情期也是這樣的,公熊貓到處找母熊貓標記的尿液去聞。”
童牧紅著臉,有些驚訝卻又深情地看著胡一亭,不再說話。
兩人出了房間,童牧拎起皮包攬著胡一亭出了房間,腳下依舊穿著那雙紅色高跟鞋。
胡一亭在電梯中道:“老婆你餓了吧?要不我們先在樓下餐廳墊墊,在再去南京路買相機?”
“嗯,有點餓。”童牧一臉認真地想了想,隨即附耳小聲道:“你不餓吧?吃了我半天的腳。”
童牧說罷,沒等胡一亭反應過來,就把頭埋在他胸膛裏笑的不能自已。
胡一亭恨得牙癢癢,隻能苦笑著一言不發。
童牧這次笑起來就停不了。
“咯咯咯……笑死我了……咯咯咯……哎呦,笑的我肚子疼了……哎呦不能再笑了……咯咯咯咯……哎呦,老公我肚子笑疼了,大熊貓你餓麽,咯咯咯咯……我還有雙襪子也給你吃咯咯咯……笑死我了……哎呦……要死了……要笑死了咯咯咯咯……”
胡一亭擔心道:“老婆你沒事吧?別笑了,笑的這麽狠,怪慎的慌,笑岔了氣怎麽辦?”說著在她背上由上到下的撫摩著
電梯到了一樓,童牧這才收住笑,表情古怪,渾身發軟的攬著胡一亭進了大堂。
胡一亭苦笑道:“美人玉蓮也就是開胃菜,填不飽肚子啊,老婆你真不打算先吃點再去逛街嗎?中國最好的廚師基本都在五星級飯店裏,和平飯店的主廚以前可是為常凱申燒菜的祝其林,還有楊元興、馮雲亨這些國內名廚,我這幾天吃的很高興呢。”
童牧一手摩挲著小腹,一手挽著胡一亭,點點頭:“那就在這兒吃點吧?這兩天你吃什麽好吃的了?”
“紅燒禿肺,紅燒劃水,蟹粉魚翅,糟缽頭,這些都不錯,挺下飯的。”
“那一回去東方明珠就吃不下自助餐了,我不要。”
胡一亭哭笑不得:“那怎麽辦?”
“南京路不是有很多賣吃的嗎,咱們隨便買點,一邊逛一邊吃就好了。”
胡一亭由著童牧的性子,兩人從飯店西門出去,上了滇池路,胡一亭記得前兩天看見這路西邊有家浦海進出口公司下屬銷售門市部,是一家專賣進口照相機的精品店。
童牧望著滇池路上的中國銀行道:“這樓是銀行啊?我還以為也是飯店呢。”
“嗯,先有的和平飯店,後來才建了中國銀行,這樓原本是德國總商會,當初四大家族裏宋家的中國銀行想要在這樓基礎上建34層,倚著沙遜的和平飯店的13層,把沙遜的和平飯店給徹底壓下去,結果沙遜提出不許中國銀行高度超過和平飯店的塔尖,官司從南京打到倫敦,沙遜又通過租界,把中國銀行的開工執照給卡住了,饒是宋子文權勢熏天,最後也不得不跪了,隻能把建設高度修改成低於和平飯店60公分。”
“老公你知道的好多!”童牧笑著摟住胡一亭道。
“常凱申和宋美齡的訂婚儀式也在和平飯店,這裏還住過蕭伯納、馬歇爾、卓別林、司徒雷登這樣的一些名人,總之曆史味道很足。92年世界飯店組織把和平飯店列為世界著名飯店名錄,咱們中國可就僅此一家入選。浦海的五星級酒店雖然多不勝數,可若按曆史排號,也就那麽三四家可以比肩和平飯店。”
童牧吐了吐舌頭:“怪不得那麽貴,那個沙遜是幹什麽的?這麽凶,中國人在中國土地上蓋樓,還得聽他的?”
“一個猶太鴉片販子,兼賣軍火,還在浦海投資房地產,沙遜家族祖上就是發動鴉片戰爭並逼迫清政府簽訂中英南京條約割讓香港的大衛沙遜,香港匯豐銀行的創始人。”
童牧吐了吐舌頭:“原來是個大壞蛋。”
胡一亭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尖:“曆史雖然有反複,但還是向前的,你看現如今這沙遜大廈不就被收歸咱們中國自己所有了嗎?這樣的滄桑巨變,沙遜當初怎麽也想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