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駙馬:公主刮毒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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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夜的功夫,第二日雒妃就聽聞,軒轅冥離開了的消息。
對此她毫不意外,息芙也沒放在心上,她陪著莫心,一路捉了各種蟲子與五彩吃,臨到京城的時候,五彩斷的那條腿重新長了出來,又是活蹦亂跳的。
時隔數月,雒妃離京前往蜀南之時,正是盛夏,而今回來。卻已是初冬。
京城甚至紛紛揚揚下了第一場的小雪。
雒妃進城那天,天初晴,她沒像從前那樣急急往皇宮去,而是回了公主府,稍作休整,待第二日一早,才錦衣華服的坐上金輅車進宮。
煙波宮裏,太後昨晚就收到了消息,早早等著,不過卯時正,雒妃甫一踏進殿,座上的太後就急急衝她招手道,“蜜蜜,哀家的嬌嬌公主,快來與哀家好生瞧瞧,可是瘦了?”
雒妃笑著上前,她自來慣在天後麵前癡纏,“蜜蜜可真是惦記母後的緊。”
太後嗔怪地點了下她額頭。“你若惦記哀家,又怎會不聽皇帝聖旨,非要去沙場走一遭,哀家好端端的公主,哪裏受的住那樣的苦。”
說著,從來在人前威儀強勢的太後竟是紅了眼圈,她拉著雒妃的手,掰開手心,沒見繭子,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你自個說說,刀劍無眼,又是亂得很的沙場,你要有個萬一,叫母後與你皇兄如何是好?”太後是鐵了心不想讓雒妃再離京。
雒妃心裏清楚,她母後與兄長隻恨不得能嬌寵她一輩子,然而有些事,她既知前路,便不得不為之。
“蜜蜜明白,”她寬慰太後,“不光是母後與兄長想寵蜜蜜一輩子,蜜蜜也是想為母後兄長做點旁的事。”
她頓了頓,“目下朝堂兄長處境不易,好不容易收回朱雀軍,蜜蜜豈容他人覬覦,蜜蜜想做的還有很多,朱雀軍隻是第一步罷了。”
太後歎息一聲,她神色複雜地望著雒妃,如果可以,她隻願雒妃做一個嬌縱跋扈、安樂無憂的公主罷了,旁的爭權奪利,還有她和皇帝在。
但如今,她看著手段日漸穩重的雒妃,心裏就止不住的發酸,這要曆經怎樣的磨難,才將她從前嬌嬌公主磋磨成目下這樣。
雒妃沒多少感慨,畢竟她過的苦日子。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了,且與尋常百姓比起來,那根本就不算什麽。
她正色,將這一路發生的事一一與太後說了遍,特別在提到薊州鐵礦山以及白夜掌管朱雀軍這兩點。
太後擰眉,不無憂慮的道,“駙馬此人深不可測,不能輕易與之為敵,也不可妄圖控製於他,隻能利誘之,興許能好生周旋一二。”
聽聞這話,雒妃莫名就想起兩人之間有過的荒唐事來。不肖旁人提醒,她也是發覺了,但凡那種時候,與秦壽無論說甚,他都很是好說話,且也容易心軟。
太後沒注意雒妃的神色。她自顧自的道,“暗衛白夜,哀家卻是聽皇帝說起過,不過身為天家暗衛,總也比旁人可靠一些,他若是個能幹的。你提攜他一把也無礙。”
雒妃應了聲,她念及秦壽,忽而就沒了多餘的興致,她進城之前,曾收到解涼毓的書信。
說是秦壽已經順利拿下了薊州,那處有鐵礦山的地兒。他也讓人圍了起來,不許旁人隨意進出。
且已於昨日之前,回到了容州。
“蜜蜜?”太後說完話,才發現雒妃在走神,她神色一動,將身邊的宮娥屏退出去。整個殿裏隻餘母女兩人,她這才拉了拉她,“可與哀家說說,蜜蜜在想甚?”
雒妃這才發現殿中並無旁人,她皺著眉心,猶豫片刻才道,“母後,依你之見,兒臣與駙馬可有結果?”
聞言,太後一怔,緊接著幽幽寒芒從她眼底一閃而逝,不過她麵上並不顯,“哦?怎如此說?”
雒妃卻是回答不上來,她也不曉得要從何說起。
太後麵色稍柔,“可是這一路駙馬欺負哀家的公主了?還是他做了什麽讓你忌諱的?”
雒妃搖頭,“都說不上。”
她在太後腳邊的褥子上坐下,頭枕在她膝蓋上,一副依戀的小女兒作態。“駙馬竟然是心悅兒臣的,可是目下兒臣並不太稀罕,但大殷之勢,還非的駙馬才可解,是以兒臣不知該如何做才好。”
太後手撫上雒妃發髻,眉目慈愛。眼底更是有世事沉澱後的睿智,“那公主告訴哀家,可是還想與駙馬做夫妻?”
雒妃摳著太後裙裾上的國色牡丹,神色茫然,“蜜蜜不知道……”
太後歎息一聲,“既如此,那便一切順其自然,時間總會給你想要的答案。”
她口吻稍斂,理智而有條不紊的分析道,“哀家倒是覺得有兩條路,一則你若能狠下心,因著駙馬的心悅,平衡好了,利用駙馬之手來達成自己想做的事,未嚐不可。”
太後說這話的時候,麵容冷肅地看著雒妃,但凡她有一點的皺眉,她也就不說了。
“二來。他若與你真心,你若想,也是可以試著接受的,哀家隻願日後他能護你安定不流離便可。”
她作為過來人,太明白男女之情的那點,且她從前選擇的第一條路,打從心底來說,她是不想雒妃也如她一般。
雒妃認真想了想,她也沒同太後明說,隻點頭應道,“蜜蜜曉得了。”
兩母女又談論起其他,沒幾句話的功夫,雒妃就開懷起來,待皇帝息潮生下朝過來,三人還一起用了膳,血脈親情,其樂融融。
雒妃回到公主府的時候,已經是暮色四合,她進門初初解下披風,首陽攏著手快步迎了上來。
她朝雒妃屈膝行禮,“公主,有信鴿從容州過來。”
說著,她從袖子裏摸出張折疊的小小信箋,雒妃接過,借著回廊下六角侍女宮燈的微光,眯眼細瞧——
“吾妻蜜,雲州南營一別,念念不忘,不知公主猶記否?”
雒妃倏地就想起南營那荒唐的一晚上來,她冷笑一聲。隨手揉了信箋,扔進宮燈中,燒的一幹二淨。
“給本宮將兵、戶兩部的大小官員名冊送上來。”她不想將多餘的心思花在秦壽身上,便將解涼毓提過的事擺上案頭。
哪知第二日,她看了一夜的名冊,還沒從這些錯綜複雜的關係裏理出所以然來,她就又收到了秦壽的第二封信箋。
這一次秦壽沒說啥,就隻一句話,“戶部尚書有一外室子。”
雒妃當即讓人去查,果然查到戶部尚書的外室子,那名年約十七八的外室子,因著生母被戶部尚書原配嫡妻殘害至死。故而對戶部尚書一家懷恨在心。
但偏生,就在不久之前,戶部尚書府中唯一的嫡子驚馬街坊鬧市,從馬上摔了下來,從此昏迷不醒,形同活死人。
外室子幾乎一夜之間就讓戶部尚書稀罕起來,尚書還將人接入府中,一應此時用度比照嫡出,這幾日,還在琢磨著要將外室子寄養在嫡妻名下,扶正為嫡子。
戶部尚書夫人自然是不應的,如今整個尚書府正鬧騰的厲害。
雒妃不覺世間事會有這般的巧合。她想對戶部尚書下手,就出現尚書嫡子被廢,外室子入府的風波。 △≧△≧
她倒覺得這手段,頗有幾分秦壽的作風。
他不明說,她也權當不曉得,該如何對付戶部尚書還就如何做。
她借了聖人身邊的暗衛。借著外室子的便利,插手尚書府,不過堪堪才半月,戶部尚書便被聖人削去官爵。
整個戶部,待換上了聖人自個的心腹後,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皇帝這是要清肅朝政。
下麵的大小官員還來不及相護,雒妃先一步動手,拿著聖人的聖旨,雷厲風行的將一應不會被籠絡的,該抓的抓,該殺的殺。
一時間,整個京城,但凡是身在朝堂的,人人自危,不敢私下裏結黨不說,就是同僚之間多說幾句話,都顯得顧忌。
雒妃可是不管這些,在她看來,這些都是大殷毒瘤,隻用藥草敷敷,根本治標不治本,是以得需要動刀子,將壞死的腐肉一並刮了,雖痛是暫時的,可至少會痊愈。(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