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駙馬:你走可以,孩子不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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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蓋因息藏哭鬧不止,一行人不得不暫停下來。

    雒妃下來馬車,來回走著,十分有耐心地誘哄息藏,一邊的白夜似乎想上來幫襯,然一想到雒妃的不領情,遂也就作罷。

    且那是容王的孩子,還與容王長的非常相似,若不是看在雒妃的麵上,他並不見得有多喜歡。

    息藏哭的累了,他軟軟趴在雒妃肩頭,可憐兮兮地抽著嗝,偶爾嗚咽一聲,腦袋四處晃著,像是在找人一般。

    盡管孩子才一月餘,雒妃曉得他還不一定認得秦壽,但息藏的舉止,分明就是在尋秦壽那熟悉的嗓音和氣息。

    她心頭發酸,扶著孩子小腦袋,在他側臉親了口,低聲道。“藏兒乖,父王很快就會來的。”

    眼見孩子安靜,且時辰並不早,白夜上前道,“還要連夜趕路,不若公主將小主子與卑職抱著。”

    雒妃戒備地後退幾步,她死死地護著孩子。“離本宮遠遠的,本宮也不會將藏兒交給你。”

    白夜走近一步,他向雒妃伸手,“公主還有幾日才算出月子,該好生休息,一會卑職會去尋個生產過的婦人,小主人就交由下人帶著就可!”

    聽聞這話。雒妃勃然大怒,“休想!本宮的藏兒,天潢貴胄,豈是爾等能近身的?”

    白夜並不在此事上做糾纏,他伸手虛虛一引道,“公主,請上馬車,該繼續趕路了。”

    雒妃氣極反笑,自剛剛白夜起了要分開她與息藏的心思,她對他就再無半點心軟負罪。

    她經過他,擦肩而過之際,冷笑聲,“白夜,你對上駙馬。注定失敗!”

    這話入耳,身體的反應快過腦子,白夜迅疾出手,一把拉住雒妃手臂,力道大的讓雒妃痛呼出聲。

    就在這當,斜刺裏,勁風呼嘯襲來,白夜一揮袖,拉著雒妃轉了半圈,他初初站立的地兒九曲長槍嗖地插進地麵,末端還在嗡嗡作響。

    雒妃眸色一亮,她轉頭果然就見秦壽騎在高頭大馬上,遠遠而來。

    白夜的臉色十分難看,他腳步一側,將雒妃擋在身後,冷著眉目盯著由遠及近的秦壽。

    秦壽近了,雒妃能清晰看見他臉上的神色,當即起先的歡喜還來不及浮出水麵,就恍若碎冰消散沉了下去。

    秦壽一如既往的麵無表情,然而他眉心那一線丹朱色很是豔紅如血,煙色鳳眼之中,浮浮沉沉起仄人的戾氣,一身殺氣汩汩,森寒如冰。

    這模樣的秦壽,一下就讓雒妃憶起上輩子殺她之時的秦壽來,他那會已經九州盡在手中,一把火燒了金鑾大殿,爾後手執利劍指著她。

    如同此刻。一模一樣。

    雒妃心頭發寒,她不自覺抱緊息藏,唯有息藏身上暖暖的氣息讓她覺得有微末的真切。

    秦壽身後的一千騎兵烏拉上前,將白夜一行人團團圍住,秦壽猶如眾星拱月一般,他看都沒看雒妃一眼,目光徑直落在白夜身上。

    白夜鏗鏘拔劍。他握著劍的手暗自用力,腳尖一點,就擺出進攻的姿態。

    秦壽忽而低聲道,“所以,你還是要跟他走?”

    這話沒頭沒腦,但雒妃刹那渾身冰涼,猶如被人從頭到腳淋了桶冰水,她曉得他是在問她。

    她還沒想來要如何回答,秦壽就又道,“你要走可以,但休得將本王兒子帶走!”

    雒妃垂眸看著息藏,他這會睡著了,安靜又乖巧,很是可人。

    這當白夜插言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容王,爾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今日你又有何資格來怪罪公主頭上,況……”

    說到這,白夜頓了頓,沒誰能看到他鴉羽麵具下唇邊綻開的一抹古怪的笑意,“誰都曉得,小主子姓息,可不姓秦!”

    此話一落,在場所有人嘩然,就是秦壽麾下的騎兵都有麵帶詫異的。

    秦壽揚起緊繃的下巴,他微微勾起嘴角,冷笑一聲。“本王的事,於卿何幹?”

    說著他反射下馬,身邊的人雙手奉上軍中長戈,秦壽反手挽了個槍花,擺開架勢道,“本王早該殺了你!”

    白夜稍稍躬身,整個人猶如蓄勢待發的豹子一樣,“同樣的話,我也送給你!”

    話音方落,兩人同時動了,長劍和長戈碰撞到一起,就發出鐺的尖利聲響,以及火花四濺。

    雒妃眯著眸子看了會,一時片刻。兩人根本分不出勝負。

    她略一思量,幾步到斜插地下的九曲長槍麵前,伸手用力拔出九曲,就那樣單手抱著息藏,一隻手拖著九曲,緩緩步入秦壽與白夜的戰局之中。

    長劍與長戈再次一觸即發,秦壽抬腳,腳尖出其不意地踹向白夜胸口,白夜並不回擋,他將手中長劍一拋,反手接住,拚著硬挨秦壽一腳,手中長劍逆向一劃,嗤啦一聲,就在秦壽手背留下道傷口。

    兩人各有負傷,後又不約而同的快速後退。

    約莫有兩丈開外的距離,白夜腳尖一跺,猛地站定,他正盯著秦壽,不防雒妃走上前來,且他肩頭一重。一側目,就見著秦壽那柄九曲長槍槍尖正抵著他在。

    他麵色一變,就見雒妃從後頭走上前來,她單手擒著九曲,一隻手還抱著孩子。

    九曲本身頗有重量,雒妃單手拿著很是勉強,幾乎能見她手一直在發抖。

    “公主……”白夜眼底有受傷地喊了聲。

    “閉嘴!”雒妃嬌喝道,她臉上有決絕,眉目也是狠厲一片,“本宮與你說過,本宮與駙馬之事,本宮自會處理,你若還是侍衛,又哪有資格過問本宮之事。”

    她硬著心腸繼續道。“當初你在本宮這裏,選擇了權勢地位,不甘於區區暗衛,那便是與本宮再無幹係,身為朝廷重臣,敢於過問本宮,就是以下犯上!”

    她拿著九曲抵在白夜肩頭,卻是步步往秦壽的方向後退。

    走的近了,秦壽大步上前,他一把搶過九曲,低頭對雒妃冷笑一聲,“既然公主也是如此作想,本王如公主所願!”

    他話音未完,手腕翻轉。九曲長槍的紅纓甩出耀眼的弧度,鋒銳槍尖刺向白夜。

    雒妃眼瞳驟然緊縮,她想也不想大喝一聲阻攔道,“不要!”

    “噗嗤”輕響,在雒妃尖利的聲音中,九曲槍擊輕輕鬆鬆刺進白夜肩甲,刹那鮮血飛濺,猩紅一片。

    秦壽側目,他垂著眼,似在看身邊的雒妃又似沒有在看她,爾後他嘴角緩緩勾起嘲弄的彎度。

    他五指一鬆,再一抽,九曲再次回到他手裏,白夜肩甲出已經鮮血淋漓。

    這樣的傷,讓白夜眉頭都不曾皺一下,他隻目不轉睛地看著雒妃。

    秦壽單手提著九曲,從雒妃懷裏抱過熟睡的息藏,翻身上馬,冷然道,“他是死是活,本王都如了公主的心意。”

    他語調一歇。以一種更為低沉的嗓音自曬道,“倘使公主這輩子還想跟著他走,本王,成全!”

    “但孩子,本王絕不會給公主!”

    雒妃讓這傷人的話砸得頭暈眼花,她心頭又是惱羞成怒,又是有被冤枉的委屈。

    且秦壽這作派,分明就和從前不一樣,沒有孩子之前,就是寧可殺了她重新來過,也絕不成全她與白夜,可今時,有了息藏,他倒能成全了!

    她此刻覺得心寒,仿佛她之於秦壽,就隻有那麽一個生孩子的作用。

    她仰頭朝他吼道,“秦九州,那是本宮生的兒子,與你毫無關係!”

    秦壽冷笑一聲,他斜睨著她,“至少藏兒跟著本王。也好過有一個不知廉恥的母親來的好!”

    雒妃氣的渾身發抖,她從來不曉得,在秦壽心裏他竟是這樣看待她的。

    “秦九州,你混蛋!”她動了動唇,其他的話卻是一句都說不出來。

    秦壽漠然地看著她眼圈泛出瑩潤水光,還倔強的不肯低頭的公主,他薄唇一啟就道,“息宓,就因著公主的身份,憑甚全天下的人都要慣著寵著你,你想要的不想要的,凡是都等著人送到你麵前,除卻這些,你比本王這混蛋能好到哪裏去?”

    雒妃視野有模糊。她努力睜大著眸子,不想在秦壽麵前有半點的示弱,她還勾起嘴角同樣譏誚道,“秦九州,這可是你親口說的!”

    秦壽彎腰低頭,湊近雒妃,“是。這是本王親口說的,你又當如何?” ,

    雒妃咬牙,她揮手啪的一耳光扇在秦壽臉上,並惡狠狠地道,“秦九州,本宮定叫你有後悔的一日!”

    秦壽叫那一耳光打的有片刻怔忡,他舌尖抵了抵那側麵頰,同樣低聲帶戾氣的道,“本王等著!”

    這當,顧侍衛與首陽等人適才到,首陽見雒妃紅著的眼眶,好似哭過的模樣,心頭大驚,“公主,不怕不怕。”

    身邊的紺香等人趕緊拿了薄披風與雒妃係上,爾後半擁著她上金輅車。

    上到車裏,雒妃目光一掃,觸及一直看著她的白夜,她抿了抿唇道,“大將軍白夜以下犯上,暫且押入天牢,以待候審。”

    話落,她也不想再在此處,揮手便當先回京。

    場中自有侍衛上前押著白夜,路過秦壽之際,秦壽在馬上輕笑了聲。(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