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口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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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寧嗚嗚的悲泣也感染了憐兒,她不由的想起自己的親娘,竟然同青寧一起抱頭痛哭起來。兩人正哭的不可開交,蔣玉杵也不知怎麽勸好,幹著急的時候金相突然來了。
蔣玉杵不知他怎麽會這時候來此,急忙跟青寧說:“師娘,金首領來了。”
青寧聽了這話放開了憐兒,母女才漸漸收住了情緒。青寧看著金相,氣不打一處來,臉色一沉,柳眉倒豎,杏眼圓睜,伸出手指直指金相,怒氣衝衝的質問:“金相,你幹得好事!”
“師妹,我做什麽了?我聽說憐兒要跳崖,這才著急忙慌的趕來。我什麽都不知道呀。”
青寧用手操起桌子上的一杯熱茶,對著金相的鼻子狠狠的砸了過去。青寧本不會武功,金相要避開這杯茶實在容易之極,但是他就是願意讓青寧在他身上撒氣,他定定的站著,鼻子被砸出了了血,熱氣騰騰的茶水,濺的滿頭滿臉都是,胸前也是狼狽不堪。金相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師妹,發生了什麽事?你為什麽衝我生這麽大的氣?”
“你還有臉說。憐兒是我的女兒,是我的。”青寧用手拍著胸脯,“你當初為什麽搶走她?為什麽?你好狠的心,我跟你師兄心都疼碎了,沒想到是你害了我們!你說話呀!”
金相上前來抓住青寧的手臂:“師妹,我怎會知道憐兒是你的女兒?我隻知道你孩子沒了。憐兒是風月樓的頭牌抱給我的。她說是憐兒是我的孩子,後來就自殺了。其他的事我一概不知呀。”
青寧頓時身子無力,哭著說:“是她,一定是她恨我。想要報複我,這才害了我的孩子,害了我夫妻二人。”
金相見青寧哭得傷心,說著:“師妹,別難過了。幸好憐兒在我哪裏沒有受過什麽委屈。何況老天有眼,你們終於團聚,你應該高興才是。”
青寧仍然是哭泣不止,欲要轉身去看憐兒。金相卻不肯放手,欲要張臂抱自己的小師妹。蔣玉杵當時就在旁邊,看情形不對,突然飛起一腳往金相腰眼上踢去:“你不許碰我師娘!”
金相急忙閃避一旁,臉色跟霜打了一樣很難看。
蔣玉杵知道自己不是金相對手,但是也決不允許金相染指自己的師娘。就在兩人僵持的時候,莫子和肖斂進來了。
青寧見了莫子,哭的更厲害了,撲在莫子懷裏要說憐兒的事,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莫子不住輕拍妻子的背心,柔聲安慰,“不哭了,我都知道了。”說話間語氣也哽咽了。莫子摟著妻子去瞧憐兒,這個看了十幾年的小女娃兒,原來竟然是自己的女兒,莫子曾千山萬水的尋找的自己的孩子,哪裏想到近在身邊。
莫子也是虎目含淚,伸手握住了憐兒的手,“孩子,爹爹終於找到你了。”
莫子的慈愛溫暖,讓憐兒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如山父愛,心中莫名的就覺得委屈,眼中水霧蒙蒙:“爹。”
聽了這一聲爹,莫子心中歡喜,不住點頭:“好好好,找到你就好了。”
青寧這時轉過頭來:“孩子,怎麽不叫娘?”
“娘。”
“哎!”青寧高興的將憐兒抱在胸前,緊緊摟著不肯鬆手。
那邊肖斂一進來就發現蔣玉杵和金相情形不對,是以站到蔣玉杵身邊,冷冷看著金相。
金相見青寧和莫子的恩愛模樣,那裏受得了,說了聲:“既然是你們的女兒,你們留著吧,算我白養了。師兄,師妹,告辭了。”
莫子正要留他問話,青寧抓著莫子說:“不是他,是風月樓的青寧!”
“是她?!”莫子也是吃驚。
“嗯,我原也以為是金相做的。剛才問他,他卻是一無所知。”
“若是風月樓的那人做的,也在情理之中。”莫子歎口氣,不再出聲。
憐兒回家,當然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優厚待遇。青寧將自己的*讓給憐兒,還日夜看護。吃的是最鮮的,青寧定要親自做。用得是最好的,青寧專門差人去定製。穿的是最新的,青寧一針一線的細心縫製。等過了幾日憐兒好的全了,青寧仍然要跟憐兒同屋,不舍得分開。莫子常日閉關倒也罷了,這邊蔣玉杵該不高興了,師娘天天這樣守著憐兒,自己哪裏有機會跟心上人親近。
趁著青寧又跟憐兒做飯去了,蔣玉杵跑到憐兒哪裏抱怨:“憐兒,你最近怎麽都不理我。”
“我哪裏有空,娘每天都要我陪。”
“你跟師娘說說,抽空也陪陪我呀。我都想死你了。”
“你我早已恩斷義絕,你想我做什麽?”
蔣玉杵懵了:“憐兒,這話從何說起?”
憐兒冷臉看著蔣玉杵:“你還裝!”
蔣玉杵急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你說出來,好讓我明白呀。”
憐兒兩行清淚流了出來。心影看不過去,才將那天蔣玉杵打傷憐兒,憐兒傷心難過才去跳崖的事說了出來。
蔣玉杵道:“怪不得你要輕生。我還一直奇怪這事,都沒顧得上問你。可是那天我沒有傷你呀。”蔣玉杵忙又給憐兒解釋,說自己被金相打傷,回來閉關三天天,被師娘管著,沒得機會給憐兒遞消息。
憐兒止住哭,看著蔣玉杵:“你沒有騙我。”
“我發誓,我要是騙你,我就不得……”
憐兒急忙掩了蔣玉杵的嘴:“誰要你發誓了。”
蔣玉杵見憐兒心軟,又開始恢複了本性,輕輕吻了吻憐兒覆在自己嘴上的小手。
憐兒臉一紅,忙將手甩開,“沒一點正經,輕浮跳脫的,娘也不管你。”
“嘿嘿,師娘自己也是調皮搗蛋的性格。她不跟我起哄就好了,才不會管我呢。現在你是她的親女兒,她巴不得你馬上嫁給我才好呢。”
“你再胡說八道,小心挨嘴巴子。”
“你打好了,打壞了也是你心疼。”蔣玉杵厚著臉皮伸著脖子要去挨到。
憐兒和蔣玉杵正瘋的時候,青寧回來了。兩人忙收斂了形色,規矩起來。
蔣玉杵想起憐兒說被另一個蔣玉杵打傷的事,便問師娘是怎麽回事。
青寧早就將這事忘了,這時蔣玉杵問起,才想起來這事對這兩孩子來說十分重要。心裏好生後悔,忙給憐兒解釋:“當時是我想的注意,要讓你對玉杵死心。打傷你的人也不是玉杵,是我請人假扮的。你從頭到尾沒見過他正臉,應該知道我所言非虛。”
“可是那人聲音聽起來和玉杵一模一樣。”憐兒仍有疑問。
“那人深諳口技之道。要不如何能取信於你。隻是娘沒想到,你性子這麽烈,差點害了你的性命。娘現在想起來都後怕。娘早就後悔了,你千萬別怪娘,也不要跟玉杵生分了。不然我這心就更不好受了。”
“娘,你說什麽呢?”憐兒臉色緋紅,不好意思起來。
青寧本想笑話女兒害羞一事。突然覺得不知憐兒性子怎樣,萬一自己一時高興胡說,害的她生氣了就不好了。一想到這個,青寧也就笑笑不再說話。
蔣玉杵美了一陣,突然又問:“師娘,你說那擅長口技之人是誰?怎麽從沒聽說你認識這樣一個人。”
“你不認識他,也別問了。這事不許跟你師父師弟說。免得大家都知道你們兩個為了對方要死要活的。”
其實那天是因為青寧見蔣玉杵被金相所傷,惱怒之下,叫了金相過來要罵他。金相歡天喜地的來了,心想快二十年了,師妹今日突然找我,怎能不快活呢。哪裏知道青寧見到金相就是一頓好罵。金相見師妹不開心,自己也不想憐兒真心愛上蔣玉杵,就跟青寧設了個計,要讓憐兒死心。而那個假扮蔣玉杵,擅長口技之人,正是金相。青寧事後已然後悔,又不願莫子知道,所以交待蔣玉杵和憐兒不要告訴別人知道,自然是怕莫子猜到善口技之人是金相。
那憐兒聽了青寧說自己和蔣玉杵為了對方要死要活的,臉上發燒,低著頭不說話。
青寧看了憐兒模樣,心道:“哎,說好不亂說話的,這下憐兒不知是不是生氣了。”
蔣玉杵卻渾然不覺:“師娘,你跟師父還不是一樣。”
“小東西,編排起師父師娘來了。看我回去告訴你師父,讓他好好罰你練功。”
蔣玉杵作害怕狀:“師娘,你說的我好怕哦。你回去跟師父說,‘師兄,玉杵笑話我跟你好的蜜裏調油,為了對方死都願意,你幫我好好教訓他一下。’然後師父說‘寧妹,不要生氣,我一定替你好好管教他。看他以後還沒大沒小的。’”
蔣玉杵模仿青寧和莫子說話,一會兒聲音嬌柔,撒嬌賣萌,一會兒嗓子渾厚,姿態雄偉,端的惟妙惟肖,特別是學青寧時候眼睛轉來轉去的靈動,學的十分到位,好像並不是學的,而是天生如此這般。
青寧看蔣玉杵學自己和師哥,笑的岔氣,指著蔣玉杵:“你個死孩子,學師父師娘說話,越來越沒大沒小了。哎喲,笑得我肚子疼啦。”
憐兒再旁邊看著忍不住也笑出了聲:“玉杵活脫脫是娘的翻版,哪裏是學的,我看他本性就是如此。”
青寧笑了:“這孩子還真是性子像我,要不是這樣,你爹爹也不會收他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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