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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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憐兒整日悶悶不樂,憋著一口氣沒有發泄出來。

    心影問她:“姑娘,玉杵少爺又惹你生氣了?”

    憐兒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那你這是怎麽了?一下午沒有說話了。”

    “心影,我心裏好亂,好煩,不知道該怎麽辦。”

    心影沉默一陣,終於還是說出來了,“老爺那邊來話了,要讓你盡快弄到五行運化之法的心譜。”

    憐兒聽了一下子歪倒在椅子上:“我真的要給金相嗎?給了他,我以後再也沒臉見玉杵了。”

    “姑娘,你的心思我懂。可是你要是不給他,他一定馬上揭穿你,到時候你怎麽跟玉杵少爺解釋?青寧夫人和莫老爺一定討厭你到極點,絕不會讓你和少爺在一起。”

    “是啊,”憐兒淚汪汪的說:“到時候玉杵隻怕不會選擇我。”

    “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著急,學那個心譜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先拖著慢慢學。或許事情會有轉機也不一定。”

    “轉機?要是金相死了就好了。他死了我就真的是莫憐了。”

    “你給玉杵少爺說呀,讓他幫你。”

    “一來他打不過金相,二來……”憐兒停住不吭氣。

    “二來金相畢竟是你爹,你便是忍心見他死,卻不忍心自己動手害他對不對?姑娘,你現在騎虎難下,不要太心軟。不然受苦的還是你自己。”

    主仆二人正說著蔣玉杵就來了。原來蔣玉杵是叫莫憐去後山一去練功,說要教他五行運化之法。肖斂也在後山練功,莫憐一來,蔣玉杵先指點了肖斂,又開始教莫憐聯係五行運化的入門心法。

    “憐兒,你現在也是學五行運化之法實在是非常勉強,你學著玩一玩就算了。千萬不要逞強。”

    “好,我懂的。”

    蔣玉杵便開始教授莫憐,不僅教的仔細,陪練之際更是小心,生怕莫憐練錯了路子,傷了經脈。“天地蘊陰陽,萬物分五行,所謂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天之數,一,生水,地之數,六,成之。……五行相生相克,陰極為陽,陽極為陰,個中轉換,是以寒極生熱……”

    蔣玉杵隻注意莫憐的氣息運化轉換是否合適,完全沒有注意到旁邊的肖斂也聽到了他教授的心法。

    日子一天天過去,莫憐學習的進展十分緩慢,蔣玉杵也不著急,樂得慢慢教。倒是肖斂已經練完了《天地唯我》,開始練《玄宗九式》了。肖斂不分日夜的練功,除了問蔣玉杵武功的事情,其餘一概不關心,話說的十分少。莫憐看在眼裏,心裏越發別扭。肖斂越是勤謹,越是不理她,她心裏驚訝之餘,卻是越來越煩躁。

    這天心影又來問莫憐要五行運化的心譜,莫憐正沒好氣的時候。拿了紙筆就給默寫了心法的入門要義,寫著寫著莫憐突然心中一動,在寫道寒順心脈而下,沉入神闕時,不動聲色的改了幾個字,便成了寒氣順心包經而寫,沉入神闕。莫憐寫好了就交給心影去辦。心影見莫憐不甚高興,不免又多嘴:“姑娘,你最近不是都跟玉杵少爺天天在一起麽?我看他也沒惹你生氣,你怎麽了又?”

    莫憐將手中娟子狠狠扔到*上:“肖斂為什麽對蘭謹一那麽好?蘭謹一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我活生生一個人在他麵前,他看都不看一眼。”

    心影聽到莫憐說的話,大感詫異:“姑娘,他是玉杵少爺的師弟,你要他看你做什麽!”

    “誰稀罕他看了。我是奇怪他怎麽就不看!”莫憐撅著嘴,氣不平“玉杵怎麽不能像他對蘭謹一那樣對我?”說完莫憐眼睛都紅了。

    心影歎口氣:“你有沒有讓玉杵少爺幫你殺老爺?你不是說金相一死,一切責任都可推到他身上,你也不用這樣痛苦。”

    “我問過他,為什麽爹爹不殺金相。他說是因為爹爹和娘都顧念當年同門學藝的情分。而且金相癡戀娘,一生未娶,已然淒涼,爹和娘都不忍心殺他。”

    “婦人之仁,終有一天害人害已。”心影很不讚同:“玉杵少爺也是這樣想的麽?”

    “他當然是聽爹娘的話。”莫憐攥了攥拳頭:“他這樣說了,就知道要殺金相實在不易,你說我該怎麽辦?”

    “心影也不知道,過段時間再看看。”

    心影說完就去送心譜去了。

    心影剛走,蔣玉杵又巴巴的來陪莫憐了。“憐兒,你怎麽不出門?天天悶屋裏幹什麽?跟我出去玩呀?”

    “你就知道玩,除了陪你師弟練功,你就是玩。沒有別的事可以做麽?”

    蔣玉杵不知莫憐怎麽了,最近脾氣越來越大,心情總是說變就變。蔣玉杵想來想去也沒覺得自己怎麽惹她了,千萬分的小心,結果還是被罵。還好蔣玉杵臉皮厚,為了喜歡的人,也不覺得有什麽,過去拉了莫憐的小手放到嘴邊吻了一下:“好好的,又怎麽了嘛?”

    “不要你管!”莫憐將手抽出來,轉過身不理人。

    蔣玉杵又忙轉過去,扶著莫憐肩膀,“別不高興了,我帶你去個地方,你一定會開心得。”

    “不去。”

    “上次你說想去勾欄裏看看,不如我們今天去吧?怎麽樣?要不要去?”

    “你說真的?”莫憐睜大眼看著蔣玉杵。

    “當然,之前可是答應過你的。”

    “可是爹娘知道了怎麽說?”

    “不用告訴他們,我們早點回來,他們就以為我們去練功了。”

    “可是你師弟。”

    “我們帶他一起去。”

    “耽誤他練功,他怎麽會去?”

    “我有辦法,我們就說下山去見識一番,學些江湖知識,不然以後下山豈不是什麽都不懂,那樣就完全沒有辦法照顧謹一了。”

    “行的通嗎?”莫憐皺著眉頭,覺得不太可能。

    “跟我走。”蔣玉杵拉著莫憐就去找肖斂了。

    果然肖斂不肯下山,莫憐心中冷哼一聲。那蔣玉杵就拉出蘭謹一來說事,誰知肖斂果然想了一下就同意了。蔣玉杵大喜,肖斂麵無表情,莫憐卻是感覺別扭,不明所以。

    三人為了方便,將莫憐扮作男子,一行三個背著莫子青寧下山去了。到了山下,買了馬匹,要去成都府上最好的*風月樓。三個騎著高頭大馬,讓人莫可無視的男人,一個身著黑衣俊朗冰冷,一個一襲青衫幹淨溫暖,還有一個個子小一些的白衣飄飄秀美異常。大街上的來往行人見了都不免多看幾眼,熟識的人都竊竊私語,不知這樣三個極品男人從哪裏來,怎的以前從未見過。

    肖斂見路上的女子,不論大小,都悄悄的抬眼偷瞄自己,心中覺得自己跟被參觀一般,很不舒服。從懷裏取出師父的夜叉麵具戴在了臉上。那夜叉凶神惡煞,怒目呲牙,做吃人狀,嚇得離肖斂最近的一個女子驚呼一聲,捂著嘴急忙跑了。

    蔣玉杵看了哈哈大笑。莫憐也是搖頭無語,回頭一瞥,看見路邊一個相貌平平的姑娘呆呆望著蔣玉杵,一臉癡像。莫憐頓時不樂意了,將手中長劍,連著劍鞘用力往那個不相識的姑娘身上戳去,嬌叱一聲:“看什麽看!”那個女子一看就是不會武功之人,哪裏受得住莫憐的這一戳,痛的哎喲一聲,回過神來,痛苦的蹲在地上。

    蔣玉杵見了,不知莫憐怎麽突然對一個陌生女子下手,急忙跳下馬,去看那女子傷的怎樣。那女子本來痛的要死,這時候見蔣玉杵來了自己身邊,還伸手相扶,近在咫尺,真是魂飛天外,忘乎所以,

    “姑娘,你這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那個女子哪裏還會說話,隻傻傻的看著蔣玉杵罷了。

    莫憐更是無名火起,急了:“玉杵,你走不走?不走我們走了?”

    蔣玉杵見那女子站著好像並無大礙,從懷裏掏了點碎銀子給她放在手裏:“跟我一起的這位姑娘不是故意傷你的,你不要見怪,要是傷著呢,去買些藥吃。”

    莫憐見蔣玉杵給那女子錢,臉上難看,心中怒極:“蔣玉杵,誰讓你給這個醜八怪錢!”說著就要用劍將那女子手中的錢打掉在地。蔣玉杵一把抓住莫憐的劍,翻身上了莫憐的馬,將怒氣衝衝的人緊緊摟在懷裏,柔聲說:“好了好了,不要跟一個不認識的人較真了。”

    莫憐還沒消氣,掙紮著不要蔣玉杵抱。蔣玉杵低頭在她耳邊說:“你再亂動,我就要在大街上親你了。”

    莫憐當即嚇得不敢再動,可是心有不甘,沉著臉不開心。

    蔣玉杵輕輕笑了,雙腿用力一夾馬肚,那馬撒歡的跑了。肖斂隻得簽了師兄的馬,趕緊跟上。隻留下那陌生女子緊緊握著手中的碎銀子,望著蔣玉杵遠去的身影發呆。突然刷的一聲破空聲響,跟著聽見一個響亮的鞭子重重打在人的身上。一個中年壯漢,手執長鞭,給了那個陌生女子一鞭。痛的那女子尖叫一聲,淚花亂轉,卻不敢哭出聲。那壯漢狠狠的說:“還不快走,那樣的人是給你看的麽?看回去不打死你。”陌生女子跟著壯漢走了,路上的人才慢慢散去。

    三人在街上過於招搖,加上起了一點小衝突,那雲水客棧的樓上,幾個武林中人看到了三人,低聲交談幾句,匆匆放下飯錢,各自分開,其中兩個人偷偷跟著肖斂三人一起朝風月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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