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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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手裏拿著簽字筆就那樣看著她,看著宋凝久在他的注視下,抖著手一顆顆解開自己上衣的扣子。隨著衣服落在腳邊,露出圓潤的肩頭,白皙纖細的手臂,黑色蕾絲紋胸包裹的嫩白嬌軟,以及不盈一握的腰肢。

    她不算高,可是骨骼纖細,比例勻稱。肌膚瑩白潤澤,臉上除卻淩然純潔的神情,模樣更像一個墮落天使。

    宋凝久暗暗地深呼吸,強撐著不準自己在他的注視下退縮,壓抑著心頭升起的恥辱感,說:“救我姐姐。”

    她沒有別的要求和選擇,她也清楚,靳名珩這麽做不過是要她的屈從。而此時此刻她能付出和換取的,也僅僅隻是這具身體而已。

    靳名珩啪地一聲將合同合上,扔在桌上,然後站起身來。他踩著輕緩的步子走過去,圍著她轉了一圈。那樣肆意的打量,讓宋凝久感覺自己就像廉價的貨物一樣被他挑剔。

    可是怎麽辦?

    她都快崩潰了又怎麽辦?她都必須忍著。

    最終他繞回她的麵前,突然伸手勾住她的腰身往自己身上一帶,身體相貼,卻感覺到她的身體僵硬。不滿意地皺眉,他說:“小久兒,你也不是第一次,應該知道如果要勉強,我不會費這麽大的功夫。”

    是的,他要勉強就會像上次強要她一樣,的確是不用這麽大費周章。

    可是他是不是太自大了?

    她是一個人,不是貨物,更不是屬於他的專屬品,為什麽他就能用這麽理所當然,主宰一切的口吻?因為他清楚他手中捏著她的軟肋嗎?

    室內的溫度並不算太低,可是她光裸的上半身,直至身體的每一處神經都感覺到冰冷,冰冷到感覺渾身都在發疼。

    他身上炙熱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熨燙著她,卻猶不能解寒。

    可是想到姐姐,想到報紙上看到那些買了人回去做"xi nu"隸的報道,她倒寧願自己承受這些。所以她白著臉,仍然做著豁出一切的準備。

    明明心裏已經做好的準備,身子仍然僵得像塊木頭似的。

    “摟住我。”他要求。

    宋凝久抬眸看著他,依照指令慢慢抬起蓮藕般的雙臂,勾住他的後頸。

    靳名珩看到她的模樣,忍住撫額的衝動,頭親密地抵住她的額頭,說:“吻我。”氣息吹拂在她的唇色上,帶起一絲繾綣的味道。

    宋凝久豐潤的唇色慢慢靠過去,一點點碰上他的薄唇,四片唇瓣相粘,她生澀地吻,學著他平時的樣子,伸出小舌去描繪他的唇形。

    靳名珩閉上眼睛,感覺到她柔軟的身體貼著自己,鼻翼唇齒間滿是她屬於她的清甜味道,第一次覺得親吻可是這麽美妙。可是該死的,就是因為美妙,他才漸漸把持不住,覺得她簡直就在折磨自己。

    他從來不是覺得自己是沒自製力的人,即便是她的第一次,盡管她帶著致命的吸引力,也是在他有意的計劃下發生的。

    這會兒卻顯得有些急躁,他漸漸不滿於她這種隔靴搔癢心的親吻,大手扣住她的後腦,舌探進她的嘴裏,就這樣掌握回了主動權。

    其實宋凝久是鬆了口氣的,不是她到了這個時候還不情願,而是對於她而言還是有些放不開,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他的手在她滑膩的肌膚上遊移時,吻也在持續,由她的唇落到耳際,然後是細白的脖頸,鎖骨,圓潤的肩頭,衣服如花瓣一般被剝落,身體掙脫最後的束縛。

    而他就像在享受一頓饕餮盛宴,要將她身上的每一寸都嚐盡。

    隨著辦公桌上的文件被一揮而下,她的身子被放在冰涼的辦公桌麵上,盡管她的身子是冷的,還是令她不自覺地打了冷顫。

    “別緊張,不會疼。”他親吻著她,擠入她的腿間。

    掌心由她的下腹向下,指尖摩擦著她胯骨間的櫻桃紋身半晌,才往更深的地方探去。

    因為太過緊張,所以幹澀。

    他耐性極好的吻她,手在她身上肆意撩弄。可是還是像那天一樣,無論他怎麽做,她都是緊窒的,渾身繃緊而無法放鬆,令他也漸漸失去耐性。

    “小久兒,如果你一直是這樣的,本少也沒辦法了。”

    為什麽在女人身上一往不利的靳名珩,總是連她這樣一個生澀的女人都搞不定?

    她太烈性了麽?

    他不知,可是卻極不喜歡這種不被接受的感覺,尤其是她到了這個地步還不肯接受。

    “不要……”察覺到她抽身,她緊張地揪住他的衣服。

    雖然自己一絲不掛,而他卻仍這般衣冠楚楚的狀況令她很覺得羞恥。可是她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她不能退縮,她要救姐姐才行。

    靳名珩看著她望著自己的模樣,眼神中帶著乞求,那般楚楚可憐,仿佛是在挽留,乞求他留下。但是裏麵沒有情不自控的**,那般清醒,所以不是因為憐惜,而是那該死的交易。

    雖然這場交易是他精心設計來的,可是他仍是很不爽她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清醒,他要的是她的失控,全心全意為自己的失控。

    “我已經這樣了,你到底還想要什麽?”她問得委屈。

    如果要羞辱,她覺得她從自尊到身體都在這一刻被他碾得粉碎,那麽到底還想怎麽樣?

    靳名珩的雙手撐在她的身子兩側的桌麵間,身子壓來,卻不曾與她相碰,他說:“我要你濕,為我而濕,那才顯得有誠意。”

    宋凝久聞言臉色驟熱,即而轉為難看的青色。

    他!這個惡劣的男人,可不可以更無恥一點?

    沒有給她更多的思考時間,腰身驟緊,唇就被他啃咬住,他似乎特別喜歡吻她的唇,總是有一種令人眷戀的清甜。然後是耳朵,她試著讓自己放鬆,隨著他的吸吮,酥麻的感覺流遍全身,令她又顫栗起來。

    一夜的索求,令她明白他對性的要求到底有多高。不允許她緊張,不允許她不專心,不允許她壓抑,在最激情纏綿的時候,要聽到她忘情的喘息和叫聲。

    她反反複複的被調教,看著牆壁上的人影起伏,身體沉浮,到最後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天生就這樣**,不然為什麽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瘋狂糾纏的一夜,從他的臨時書房到酒店的臥室,他瘋狂失控的索取,已經許久沒有這般滋味。遵循最直接的感官刺激,人類最原始的**,身下這具女人的軀體,簡直就是為他量身打造。

    她最後是暈了過去,靳名珩才意識到自己多麽瘋狂。不需要刻意的花樣百出,隻是最正常的體位,居然可以令他失控到這個地步?

    他唇角帶著饜足的笑,有些疲憊地抱著她睡去。

    陽光透過薄薄的白紗窗簾照進來,清晰地映照著酒店的客房。淩亂的衣服由敞著的門一路散落到床邊,柔軟的被褥間則是兩人相擁的畫麵。

    靳名珩早一步比宋凝久醒來,眯眼看了看外麵的光線,便知時間已經不早,想起身,才發現懷中睡著的宋凝久,她似乎還睡得很熟。

    指尖順著額角將她粘在臉上的發絲拔開,露出整張精致白皙的臉蛋。她的睫毛很翹很長,如小扇子般眼瞼下投下一片陰影。鼻子挺俏,隻是眉宇間還是透著疲倦,想昨天也是累慘了她。

    想到昨晚的畫麵,他的身體竟還有些蠢蠢欲動的跡象。皺眉,眸子正落在她的唇上,唇色雖然因為有些缺水而幹澀,但是想到那個味道還是令他的眸色炙熱起來。

    這時睡夢中的宋凝久仍然渾然不知自己又被色魔盯上了,可能覺得是太缺水的緣故,嘴裏發出無意識的聲音,小舌還伸出來舔了舔唇。

    轟!

    靳名珩覺得下腹驟然一緊,想都沒想,直接托住她的唇壓上去。

    依舊是那個誘人的味道,每次親吻引得他不自覺地深吻,吸吮,恨不得將她整個人都吞下去。不知何時起有了這個念頭與衝動,總想一再品嚐她的美好。

    缺氧,終於令宋凝久睜開懵懂的眼睛。

    在意識到自己被輕薄時,她下意識的反抗,厲聲問:“靳名珩,你幹嘛?”

    靳名珩聞言笑了,他說:“昨晚幹了什麽,我自然還想幹什麽?”

    那樣明明漫不經心的模樣,聲音卻帶著別樣的魅惑,一下子就讓宋凝久漲紅了臉。昨晚,昨晚那些yin亂的畫麵,她連想都不敢再回想。

    “怎麽?小久兒你是不是也想回重溫一下?”明知她臉皮薄,他卻仍惡劣的故意逗她。

    宋凝久臉紅得都快滴出血來似的,她這次倒服軟,說:“求你,放過我。”

    她還有事求他,說什麽她都忍。可是他該做的都做了,能不能就在嘴巴上饒了她?

    這幾天見慣了她針鋒相對的模樣,猛然見她這麽乖,雖然是預期的效果,卻還是讓靳名珩感覺有些不適應。尤其是她那雙充滿懇求的眼睛望著他時,他竟有種自己什麽都會答應的衝動。

    皺眉,這邊他還沒理明白自己的心緒。宋凝久的目光望向窗外的天色時,啊地一聲叫著起來。

    “怎麽了?”靳名珩問。

    宋凝久轉頭看他,問:“什麽時間了?”問著起床,才發現自己與他在被單下是**相見的,臉上顯過一絲不自在,不過還是扯過他扔在床頭的浴袍披起來。

    靳名珩沒有回答,隻是看著她著了自己浴袍的模樣,真是順眼的緊。

    “靳少?”沒聽到回應,她轉頭看著他問。

    “你想說什麽?”靳名珩看著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問。

    宋凝久咬了咬唇,說:“昨晚,你答應我的事……”她昨晚……不就是為了救姐姐,而今天是拍賣的日子。

    “哦,救你姐姐嘛。”靳名珩說,然後挑眉看著她問:“可是你覺得你昨晚的表現令我滿意嗎?”

    宋凝久聞言臉色又紅起來,委屈、怒火都被暫時拋到一邊,他現在就是說真把她應召女郎了,她都不會說什麽。反正做都做了,這時候翻臉之前的努力不是白費了嗎?

    “靳少,我……”她已經盡力了,他還想怎麽樣?

    其實更怕的是他反悔吧,這個人的行事做風都是令人捉摸不透。

    “喊我名珩。”他突然風馬不相及地來了一句。

    宋凝久的心思還在宋一瞬的事情上,所以一時不能會意,隻用迷惘的眼睛看著他。

    他光著上半身躺在床上等待,肩頭還帶著激情時她留在上麵的指甲印。而她披著他的睡袍坐在床頭,滿臉為難地瞧著他。

    “難道一個名字,比昨晚的事還令你為難?”他問。

    “名…珩,求你。”她唇抖了半天才喊出來。

    是啊,連昨晚那樣艱難都過來了,還有什麽是她不能做到的。

    靳名珩仿佛這才滿意,點了點頭。

    宋凝久這才鬆了口氣,唇角扯出一抹笑來,連眼睛仿佛都有了神采、情緒變化的這麽多,真是奇異的女孩。

    宋凝久現在隻滿心想著姐姐很快可以平安,暫時忘了自己付了什麽樣的代價,所以歡喜著。她得到保證,下床去準備洗漱。

    腳剛剛落地而已,就軟得一下子跌在地上。幸好床下鋪了地毯,所以並沒有傷著。

    靳名珩也跟著笑起來,隻是唇角的弧度帶了些許無奈。起身下床,身上僅著了一條內褲就走過來,將她從地上抱起,直接給送進了衛生間。

    他一向風騷慣了,自然是沒有覺得有如何不妥。宋凝久的臉頰貼著他的胸膛,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敲擊耳膜,還是感覺怪怪的。

    幸好,他也看出她的疲倦,所以並沒有多做糾纏。各自洗梳完畢,然後用餐。

    “靳少……”姐姐的事,她始終記掛著,心心念念。

    雖然有了他的保證,可是沒有親眼看到姐姐脫離危險,她總是也不能安心。

    “吃飯。”靳名珩皺眉,很不喜歡她這樣全副心神都落在別人身上的感覺。

    現在他是她的主宰,宋凝久自然不敢反抗,雖然沒有胃口,還是勉強吃了一些。

    靳名珩與她也不是第一次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平時卻也沒太在意這些,這會兒卻覺得她的吃得太少。

    “我真的飽了。”她能咽下那些已經是不容易。

    靳名珩倒沒說什麽,依舊吃自己的。抬頭看了看表,說:“時間尚早,你再去睡一會兒。”

    宋凝久聽話地回房,靳名珩則讓人把飯菜收了,回書房去處理昨晚被打斷的公事。

    宋凝久知道靳名珩在等拍賣會開始的時間,身體也疲乏的很,隻不過心裏有事,仍然睡不著罷了。時間挨到了晚上,因為他看起來似乎很忙,弄到時間差不多才吩咐助理去準備,兩人草草吃了些東西便上路了。

    原本他不想讓宋凝久去的,可是她卻堅持。沒有辦法,便也帶著她去了。

    依舊是那橦巍峨的建築,霓虹燦爛中它的樓身卻是黑的,更加突顯神秘。停車場內卻已經是名車雲集,來來往往的男人、女人們,進出都要經過盤查。

    靳名珩與平時相反的穿衣風格,著了套深色的休閑裝,大大的墨鏡遮住大半張臉。即便這樣看上去低調許多,仍不難看出他的出色,外形依舊那樣輕易惹人注目。

    給她準備的也是同款的休閑服,頭發都塞在壓低的鴨舌帽裏,讓人辨不清男女,站在他身邊,其實更像個未成年的男孩子。

    兩人在門口被攔下,助理送上昨天接待他們的人給的請貼,然後才被恭敬地請進去。這次他們被帶到二樓,很大的一個廳,類似於酒吧迪廳那種。

    裏麵已經聚集了很多的人,男人、女人,各種膚色,高矮胖瘦,各種形態。他們有的在玩弄男人,有的在玩弄女人,有的腿上甚至坐著孩子。

    一個個醜陋、惡心的嘴臉都毫不掩飾,仿佛這就是最墮落的盛宴。身後又都跟著人,與別人相隔開,偶爾聽到寒暄聲,卻極少。

    他們被引到角落裏的一桌,侍者送上酒,說:“兩人請稍等,拍賣馬上開始。”便已經離去。

    她盡管這次心裏已經有所準備,在聽到拍賣兩個字時,心還是急跳了一下。

    靳名珩的手突然伸過來,抓住她的手。如果沒有他的溫度,她不會發現自己的手是冰冷的。涼到靳名珩也皺眉,問:“很冷?”

    宋凝久搖頭。

    沒有再給他們繼續交談的機會,台上已經傳來主持人的聲音,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

    簡短幽默的幾句話,拍賣就開始了。人們聽到哄笑,仿佛就像是普通的買賣一樣輕鬆而愉快,卻令她窒息的喘不上氣來。別說今天被拍賣的有她的親人,即便姐姐不在,她想她也沒有勇氣坦然麵對這些。

    人性,果然醜惡。

    首先被拍賣的是男孩子,據主持介紹,隻有十五歲,看上去很瘦小,但是眉目清秀。尤其是那雙可憐楚楚的眼睛,茫然而畏懼地看著台下的人,就像一隻無辜的麋鹿。

    起價是一百萬,最後卻被叫價到一千萬,被一個虎背熊腰,背上帶著紋身的中年男人買走。

    當他像隻小雞一樣被拎下台的時候,宋凝久揪著自己胸口的衣領,不敢去猜想他的命運會如何。但是來到這裏的人,應該沒有人會花這麽多錢去做一件善事吧?她已經不會這麽天真。

    接下來是幾個男人和女人,都是昨天他們看過的,最高叫價也到一千萬,都陸陸續續被買走,卻始終不見宋一瞬。

    “一千萬買了個女人,這些人是不是瘋了?”隔壁桌有人在咕噥,引得好多人都側目過來。

    他的同伴趕緊捂住他的嘴,說:“你小聲點,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土包子。”

    同伴目光掃了掃四周,見大家注意力都回到台上,才小聲說:“一千萬算什麽,聽說今天重頭戲是拍賣個東方尤物,好多人都提前看上了,就等著今天出手呢。”

    “可是花這麽多錢,買回去就睡個覺?”那男人還是不上道,大概並不是個寬裕的人,或者是個守財奴,表示並不能理解。

    同伴卻一副你很單純的眼神看著他,曖昧地說:“可是幹很多事,比如在別的女人那裏不能幹的,這個隨時隨地可以幹……”不止是曖昧,甚至那笑都很下流。

    “你是說"xi nu"隸?”男人又問。

    宋凝久聽到這三個字時,簡直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時台上又傳來一陣背景音樂,主持人特有的嗓音透過麥克擴散到場內,說:“各位,今晚的重頭戲來了。”

    眾人終於停止了交談,暫時收起了漫不經心或玩樂的心態,將目光聚集到台上。

    “接下來拍賣的最後一件商品。”隨著主持人的聲音,台下的燈光一下子暗下來,光線聚集到台上的出口。

    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被兩個大漢拖出來,直接扔到了台上。其實也不算扔,隻是鬆開了手,女人的身子就無力地滑到地上。

    她身上穿的是件透明的火紅色"qi qu nei yi",除了三點被極少的紅色布料勉強包裹,其它地方都是網狀的絲襪。身材自不必說,白皙的皮膚若隱若現讓人一覽無遺。

    這些還不夠,她癱軟的身體仿佛特別貪戀台子上冰涼的感覺,身子如蛇一般扭動著。那副模樣極盡惑人的媚態,吸引全部男人的眼球,甚至可以聽到咽口水的模樣。

    主持人抓起她散亂的頭發,露出一張與宋凝久一樣的臉。不,甚至更美。全場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連每個毛孔都照得清晰,麵色潮紅,眼波迷離,卻魅惑如絲,美得那樣驚心動魄。

    宋凝久差點站起來,還是靳名珩及時壓住了她的肩頭。

    “姐姐,她…她怎麽會……”她不能接受地問,甚至不明白為什麽。

    “被下了藥了而已,坐下。”靳名珩看得分明,隻錮著她,防止她做出什麽事來。

    下藥?也就是說姐姐是神誌不清的?

    宋凝久震驚過後,眼眶都紅的。她的姐姐,那個驕傲又善良的女孩,居然這樣被毫無尊嚴的對待。她此刻的心是痛得,痛得心如刀割。

    而她的痛是靳名珩無法理解的,他隻知道在這個世界黑暗的一角,被拍賣的人走到這一步,就再也沒有姓名,沒有國籍,更不會有學曆,尊嚴,隻能淪寵物。

    而他們如果要救,硬搶是不可能的,隻有通過他們的給予的那條路——買下來。錢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是這個方法既保險又安全,所以他絕不會讓宋凝久在這裏出紕漏。

    宋凝久顯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她接下來才會慢慢安靜下來。盡管心裏焦灼的厲害,但是要救姐姐她就隻能忍耐。

    與他們距離很遠的另一邊,一桌上也坐了三個男人,其中一個男人目光落在台上的宋一瞬身上,已經有熊熊火焰在燃燒,更恨不得挖在場所有人的眼睛。

    “卓少,你的女人果然很夠味啊,看得我都有點心癢。”坐在他身邊的男人偏偏還刺激他。

    卓越擱在沙發椅上的手慢慢收緊,指尖曲了曲,又緩緩放開,沉著聲音問:“你想怎麽樣?”

    男人聞言笑,他說:“那要看這個女人在你心裏究竟有多大的份量了。”

    卓越冷冽的眸子看著他,墨深如海,卻是隱忍。

    拍賣開始,底價是五百萬,每次加價一百萬。即便如此,叫價聲仍然此起彼伏。眼前叫價被拍到一千八百萬,猶沒有停止的意思。宋凝久看著依舊悠閑品酒的靳名珩,眼睛裏塗滿焦急的色彩。

    “小久兒,我如果真的出二千萬,會不會虧得太大了?”他目光直直投過來,昏暗的光線帶著一種如霧似水的朦朧。

    宋凝久盡管對金錢沒有概念,但是這個數目是夠唬人的。她也明白,靳名珩說這句的意思,隻是在問她是不是值四千萬?

    宋凝久知道自己不值,就是台上的姐姐,她也覺得不值。並非貶低他們自己,而是對於人性的心寒,這些所謂富有的人居然可以為了一時興趣,甚至於私欲,這般……但是她要救姐姐,這是必須的。

    “靳名珩,我求你。”她知道她的自尊不值什麽錢,可是除了付出這些,她不知道她還能怎麽做。

    靳名珩看著她,她在自己麵前總是倔強的,甚至是淩然的。他在她麵前,完全沒有在別的女人麵前的優越感,雖然他不知道她的這種感覺從何而來,卻也覺得她那氣勢與生俱來。

    說起來,她還是第一次這般示弱。

    靳名珩並沒有落井下石,他的目的達到了,就是要她屈從,且覺得交易是她占了便宜,所以應該虧欠。目光落在一邊一直叫價的某人身上,微微頷首,那頭便喊了二千萬。

    此時的宋凝久才看明白,他為了不引人注目,喊價都是交給別人的。

    二千萬買一個女人,簡直就是笑話。可是這裏的人卻仿佛都習以為常,有的人在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有的人卻隻是在觀戰,這個女人到底會落到誰手上,以什麽價位成交。

    “二千萬一次,二千萬兩次,二千萬……”主持人具有煽動力的聲音並未完全揚起,就已經被人截斷:“三千萬。”

    與宋凝久他們隔著遠距離的另一桌傳來個男人的聲音,喊聲果決,帶著一種誓在必得的味道。

    本來喊到兩千萬就已經叫人覺得很不可思議,這人一加碼就直接多加了一千萬,眾人的目光自然都落在這位出手闊綽的人男人身上。

    光線依舊是暗的,隻看到個勁瘦的男人剪影一般坐在那裏。他沒有看任何人,隻望著台上的宋一瞬,仿佛目光能透過這層層昏暗,看到躺在台上的宋一瞬的每一個細微變化。

    而台上的宋一瞬在聽到這個聲音時,身體卻抖了一下。目光恐懼地望著喊價的方向,可惜男子背著光,並不能讓人看清他的麵貌。

    “靳名珩?”現場一片寂靜,宋凝久急了。

    三千萬,她看著靳名珩蹙起眉,她知道這並不是個小數目。而靳名珩如果想救姐姐,就必須拿出更多的錢,她其實也很擔心他會拿不出來,更害怕姐姐會落到別的人手上。

    “小久兒,四千萬,買你一輩子如何?”他突然半認真半開玩笑地看著她問。

    此時的宋凝久哪有心情開玩笑,隻是看著他那雙的眼睛,想知道他究竟拿不拿得出來,因為他安排的人也已經在看著他,請求指示了。

    可是她什麽都看不到,隻看到他淬笑的眸子中映著自己焦急的臉,他卻不見半分著急和緊張,就像台上的宋一瞬不管下場如何,都不關他的事一般,隻專注地看著她。

    有那麽種天荒地老的錯覺,可惜此時的宋凝久無法與他一樣保持這樣慵懶的**狀態。

    “靳名珩……”她喃喃喊他,自己也不明白此時自己嗓音裏吐出他的名字,到底包含了什麽。是懇求,還是別的什麽。

    靳名珩聽到自己的名字卻笑了,隻是笑得依舊令人看不透罷了,卻轉頭向他安排的人示意。

    “四千萬。”靳名珩的人這時喊出價來,話音未落,就突然聽到彭的一聲槍響。

    本來熱情高漲的會場,一下子就混亂起來。

    宋凝久親眼看到子彈反射出的光落在宋一瞬待的位置,那一瞬間,她的心就像也被那顆子彈射穿了一般。然而奇跡卻在千鈞一發時發生,宋一瞬的身子被抱著在台上打了滾。

    子彈射在她原本待的位置,在台上留下一點黑洞。

    男人將她護在懷裏,身手俐落地又躲過了一槍。接下來台上的燈光被一一打掉,現場陷入一片黑暗,宋一瞬也順勢被抱住她的男人帶著混入混亂的人群裏。

    “姐姐!”她看到有人將姐姐帶走,著急地便要往那邊追過去,手卻被靳名珩拽住。

    “冷靜一點。”他說,並將宋凝久護在懷裏。

    黑暗中,兩人的肌膚相貼,可以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溫度。周圍都是失控場麵裏的尖叫聲,人們驚慌不已,她的頭被他的手扣在胸前,耳朵貼著左胸的位置,所以可以聽到他一下下有力的心跳。

    不知道為什麽,那刻的他,這個惡劣的男人,竟也能讓她產生一種安心以及莫名的依賴。

    人群還在混亂地亂竄,會館的人在努力維持秩序,可是剛剛都還在享受的人們都已經陷入惶恐。有人在怕死的發抖,有人大聲咒罵,甚至還有女人、孩子的哭聲,不知誰在咆哮,可是都被死亡的氣息壓迫著,誰又會聽誰的呢?

    彭!

    隨著燈光重新亮起,一聲槍響起,震得人群立即沉寂下來。

    “都不要動,不然別怪我的槍子不長眼睛。”會館裏的人威脅著,連大門口都被堵上了,阻止任何人出入,仿佛是要找出趁機逃掉的宋一瞬。

    人群在短暫了沉寂過後,出現細微的騷動,同時死亡的氣息仿佛更沉的壓過來。

    宋凝久在靳名珩身邊卻沒有別的心思,眼睛急切地在人群中搜巡著姐姐的身影,可是就是沒有。這樣的情景並沒有維持多久,外麵很快就傳來警笛聲。

    “是警察,是警察!”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場麵立即變得更加慌亂起來,就連靳名珩都下意識拉低了她的帽沿。

    因為這些都是平時所謂的名流人士吧,在人前都一副偽善的麵孔,很怕自己身敗名裂。

    外麵傳來的動靜很大,甚至有交火的聲音,明顯是發生了衝突。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半個小時左右,外麵終於安靜下來。警方通過擴音器向會館內的人喊話,稱會館的負責人已經束手就擒,讓他們將裏麵的人全放出來。

    現場自然是混亂的,頭目被抓後,會館內的小頭頭仍然在穩定自己的人,做垂死掙紮。不過人力還是稍嫌不足,被潛伏在內部的警方人員成功製服。

    會館的門被打開,一排警車就停在外麵,車子的前燈大開,狙擊手隨時待命,會館內的人被一一押走。留在會館的客人們則被留在裏麵,等待盤查。

    宋凝久無法理清一切是怎麽發生的,她也不知道這件事究竟與帶走姐姐的人是不是有關糸,隻是擔心姐姐的安危罷了,不知道她是不是還混在這些人群裏,或者已經逃脫?

    可是究竟是誰帶走她的呢?

    會是卓越嗎?

    想到那個偽裝成司機的可怕男人,她無法安慰自己說姐姐落在他手裏會比在這裏拍賣強多少。

    靳名珩這時反而顯得十分冷靜下來,沉著地坐在座位上等待,帶來的保鏢將兩人圍在中間,形成特殊的保護範圍。外麵的警察操著外語嚷嚷著進來,要求分成男女兩隊,手抱頭蹲在牆邊進行檢查。

    開始人們是不配合的,但是在外國警察蠻橫的催促下漸漸分開。

    “喂,你們磨蹭什麽?趕緊分開。”端著槍杆的警員衝他們嚷嚷。

    靳名珩微微頷首,保鏢們才聽話地散開。他卻站在那裏,仿佛感覺到宋凝久的緊張,手搭在她瘦小的肩膀上,讓她貼著自己。宋凝久也下意識地攥住他的衣服,那是她不自覺的緊張。

    “別怕。”他安慰。

    宋凝久聞言抬目,與他那雙淬笑的迷人眼眸相對。似乎任何時候,他都是這樣慵懶而氣定神閑。

    “分開,分開,聽到沒有。”警方的頭目見警員催了半晌也沒成效,也不耐煩地過來催促。

    靳名珩笑了笑,慢慢拉下遮在臉上的太陽鏡。那警長楞楞地看著他勾起弧度的臉,那樣子有點錯愕,但馬上回過神來,走上前低聲問:“靳少,你怎麽在這兒?”

    靳名珩攬著宋凝久的肩頭的手又緊了緊,將她往自己身前帶了帶,說:“未婚妻貪玩想見識一下,能不能行個方便?”

    那警長看了宋凝久一眼,隻遠遠看著像個男孩,經靳名珩一提,仔細瞧著倒真是個女的。

    “跟我來。”警長將他們帶到隊伍的最後後麵,向警員交待了兩句,才繼續執行公務去了。

    要出示身份證,簽證,搜身檢查等等,然後分批被送往警局,再辦理保釋等等,這一夜大概整個城市都在動蕩,也忙翻了警局的人。

    靳名珩與宋凝久從警局出來的時候,天色已見魚肚白,好多人都坐車準備離開。宋凝久卻心不在焉,心心念念地擔心著姐姐。

    兩人正往停在路邊的車走過去,突然有個人莽莽撞撞地從門口跑口來,差點就撞到宋凝久。跟在後麵的保鏢還算機警,將她隔開。

    “靳少!靳少!救我。”帶著嘶啞的女人聲音,滿是焦急發喊著靳名珩。

    牽著宋凝久手的靳名珩聞言轉頭,就見一個穿著男人衣服的影子,用勁全力掙脫了保鏢的束縛。雖然看起來有些瘦弱,可是嬌小的身子很靈活,脫開保鏢後便不顧一切地朝著靳名珩奔過來。

    掙紮的過程中頭上的帽子掉落,露出一頭烏黑青絲,以及一張精致絕美的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