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照顧好寶寶
字數:8796 加入書籤
“宋凝久,你別忘了你還懷著我的孩子,我擔心的是他而不是你。所以你最好把他給我照顧好了,不然我掐死你。”
那聲音極冷,如外麵冬季裏刮過的風,直直鑽進她的骨縫裏去似的。令宋凝久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靳名珩卻已經起身離開。她看著他的腳踩過落在地毯上的玫瑰,再抬起時,蒂、瓣分離,碎了一地的紅色,然後門口傳來彭地一聲。
滿室花香,留下一室沉寂……
——分隔線——
彼時,靳宅
靳遠雖然沒有打算參加靳名珩的婚禮,可是婚禮取消的時候卻是從任何人都早地得到消息。媒體更是以最快的速度堵在了門口,看不到靳家的主人,連買菜的傭人都會被圍堵,企圖找到任何蛛絲螞跡來獨家報道。
門口被多少盯著,到底有多熱鬧他們不是不知道,隻能大門緊閉著。靳遠已經不知給靳名珩打了多少次電話,想到他鬧出的這些話,胸口就壓著一股火氣。
可是那頭始終沒有接聽,甚至最後變成了關機狀態。他這股火氣一直都憋著,無處發泄。最後氣得抄起書桌的一隻青花瓷瓶,哐地一聲砸在地上。
傭人聽到動靜都嚇了一跳,所有人目光都紛紛落在書房門口,卻沒有敢進付出,隻是瞧著坐在客廳裏的唐媛。而她雙腿交疊,動作十分優雅地端著咖啡杯輕啜,那表情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般。
“太太。”於媽實在看不去,也摸不清這個家的詭異氣氛,所以請示。
唐媛抬眼瞧了她一眼,說:“回去做好自己的事。”
於媽聽到指使,那就是不讓管?馬上應了聲,與幾個傭人不動聲色地退了回去,假裝忙碌。
唐媛當然知道靳遠會生氣,他雖然沒有參加靳名珩的婚禮,也勒令不準別人參加,可是今天一天心神不定,心思怕是早就到了婚宴上。
從公司回來時整個臉色都十分難看,還沒進家門就在外麵遭到媒體的圍堵,得知靳名珩今天的婚禮沒有順利進行時,氣得差點吐血。
要這人也真是矛盾。
他反對靳名珩結婚,這會兒沒有結成,按理說他該高興。可是靳名珩的婚事這一年都在昕豐市鬧得沸沸揚揚,怕是對樂視環球的聲譽更不好。
靳遠生氣,唐媛卻覺得十分高興。在她看來,這鬧得越凶越好,最好影響到公司股票的跌輻,所有股東都會難才好,她倒要看看靳名珩到時怎麽收拾這個殘局。
想到這裏,她心情更好,喊:“於媽,再給我來杯咖啡。”
“是,太太。”於媽應著,連忙又從廚房裏出來。
這時有光影從窗子上掃過,接著傳來車子引擎入院的聲音,唐媛不由朝外看了眼。
“太太,是二少爺回來了。”管家稟報。
唐媛聞言,臉上馬上露出笑意。果然,在於媽送上第二杯咖啡來之前,外麵的房門被人打開,然後靳名璞的身影出現在門內。
“媽。”靳名璞走進來,後麵的管家幫他拎著行李。
“回來了。”唐媛迎上來。
“嗯。”靳名璞應著,抱了抱母親,然後坐到一邊的沙發上,目光掃了遍室內,問:“爸呢?”
“在書房生氣呢。
”唐媛回答,表情卻十分不在意。
靳名璞楞了下,問:“因為哥結婚的事?”他剛剛進步時,許多媒體圍著他的車,安保過來才幫他清開條路進來,聽著那些提問,也已經隱約知道了婚禮取消的事。
唐媛點頭。
靳名璞說:“我去看看。”說著欲起身,卻被唐媛拽住,她說:“不準去。”
“媽?”靳名璞意外地瞧著自己的母親。
靳遠有心血管方麵的疾病,所以他才有些擔心。
“靳名珩自己闖出來的禍,我們不要管。你有那心思,倒不如做好手裏的項目,讓你爸對你另眼相看。”唐媛說。
怎麽說也做了二十年夫妻,那模樣看起來有些絕情。可是憑什麽靳名珩惹了他,就讓自己的兒子去哄?萬一他心情不好,拿靳名璞撒氣怎麽辦?
“我知道了,媽。”靳名璞應。
其實父親偏心什麽的他心裏也有數,母親平時本就心裏不平衡,在父親與母親之間,他不願意傷害的還是母親。
唐媛點頭,又問:“這次去法國一切都順利吧?”
“嗯。”靳名璞點頭,不過目光有些閃爍,並沒有對上唐媛的眸子。
“也去看過靳名珠那個賤丫頭了吧?”看他這個樣子,唐媛就能猜出來。
“媽,你不要這樣罵她。”提到靳名珠,靳名璞還是維護的。
“好,媽可以不罵她,但是我還是提醒你。與其掛著她,不如多花些心思在那個李家小姐身上,這項目若是合作成功了,你在公司還有一席之地。若是談不成功,到時你和媽被趕出去,到時可沒有人可憐我們。”唐媛說。
靳名璞皺眉,每次一聽到母親說這些話,他就心煩的狠。幹脆起身,說:“我知道了,媽。”不給唐媛再說話的機會,又說:“我累了,先上去休息。”
“名璞。”唐媛喊,他卻已經上了樓。
這個兒子雖然不願意與靳名珩鬥,可是不管是公司或生活上的事,都還算聽她的。可是每次隻要提到靳名珠,提到讓他和自己介紹的女孩多接觸,他就是這樣反應。
想到靳名珠,這個死丫頭真是一點兒用都沒有。讓她把她弄到公司,真是枉廢了心機。
——分隔線——
靳名珩離開臥室後,宋凝久就縮在被子裏,維持著他離開時的姿勢,抱緊自己。房子很暖,可是她裹緊了被子還是很冷。
總感覺他那離去的腳步聲,一直像踩在她心上似的,明明已經隨著門板關閉而消失,整個心上卻像被壓了沉重的東西,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整個別墅都很靜,關了燈後的屋子,隻在清冷的月光照進來。她咬著唇,也不敢發出聲音。本以為他會憤然離去,將自己遺留在這裏,可是等了許久都沒有聽到車子引擎發動的聲音。
時間在靜謐中流逝,陷入昏暗的別墅像陰森的城堡,寂靜的連輕輕抽泣都像會驚擾了什麽。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再上來的時候,外麵似乎又響起了由遠及近的腳聲。
她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卻仍控製不住自己的緊張。屏著呼吸,聽著腳步一點點靠近,仿佛連心髒都忘記了跳動了一般,整個都縮成了一團。
可是隨著她心繃到了極致,腳步突然止了,然後仿佛是客臥的方向,傳來哢嚓一聲開門聲。腳步踩進去的聲音,然後門板關閉。
他所有的動作都沒有刻意很重,可是都被宋凝久敏感地放大,直到耳邊再次恢複死寂一般的安靜。
是啊,他沒有回來,沒有回到他們的臥室,回到她的身邊來,而是去了客臥。其實她在緊張和期待什麽?今天的婚禮因為她而取消,她辜負了一個男人對她許下的婚姻承諾,辜負了他們的愛情,讓他在外丟了麵子。
他肯定恨死了自己,恨不得將她殺了吧?又怎麽可能輕易原諒自己。唇角想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唇剛剛動了下,一滴淚卻已不受控製地落下來,砸在手背上留下一片水漬。
看著床上,地下散落的花枝,心就愈加的難受,胸口像被塞滿了棉花,每呼吸一下都疼的受不了,她咬著唇,卻不敢哭出聲音。
一夜未睡,天將亮時才撐不住。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隻迷迷糊糊地聽到動靜醒來,睜開眼睛才發現外麵的天已經亮了。
手摸在發痛的額頭,耳邊突然傳來一些隱隱約約的水聲。她動作微頓,目光落在浴室門口,感覺那聲音不是幻覺,是真實地從浴室裏傳出來的。
她幾乎是想都沒想便掀開被子跳下床,光著腳便著急地往浴室奔過去,直接推開虛掩的門。掀唇,嘴裏含著那句名珩還沒有出口,就看到了張嫂俯身在浴缸邊打掃的身影。
臉上的表情微僵,眸子裏閃過一絲失望。
張嫂聽到動靜轉頭,詫異地看到她站在門口,問:“凝久,你醒了?”
宋凝久神色怔怔,目光掠過她從水裏撈出來的紅色花瓣,突然想起什麽。轉身便往回走,一直出了臥室,敲了敲客臥的門。
裏麵並沒有人應,她臉上閃過著急,直接推開,隻見床上空無一人,房間都已經被整理得十分幹淨。
走了?
心裏一慌,著急地又往樓下奔。
“凝久,凝久啊,你怎麽了?”張嫂見她瘋狂的模樣,真擔心她摔倒。她還懷著孕呢,如果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麽好?讓張嫂也緊張起來。
對於張嫂的喊聲,宋凝久根本就充耳不聞,一直跑到樓下。偌大的客廳,昨天所有關於婚禮的物件都已經搬空,恢複成原來的模樣,窗明幾淨,纖塵不染。
開放式廚房外麵的餐桌上,擺著張嫂今天準備的早餐,可是餐桌前、客廳的沙發上都沒有人。
“凝久,你到底了怎麽了?是要找什麽東西嗎?”張嫂緊張地追下來,就見她站在客廳裏,目光怔怔地盯著餐桌的位置,模樣看上去有些傷心。
“他呢?”宋凝久問。
他?
張嫂馬上會意過來,也知道她傷心的原因,回答:“靳少去公司了。”
去公司了?
她知道,所謂去公司,不過是張嫂安慰自己罷了。他走,她竟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
張嫂看了她這模樣,心裏也跟著難受。想想這兩個人相愛,原本好好的都要結婚了,竟鬧到這地步,怎麽又不令人遺憾?
“凝久啊,你先吃飯吧,靳少晚上就回來了。”張嫂安慰地勸。
宋凝久也不知聽到沒有,隻是心不在焉地點頭,然後轉身往回走。可是手扶上樓梯扶手,卻感覺像是瞬間被人抽空了力氣,腳像灌了鉛似的抬不起來。
“凝久,餓不餓?我去盛些粥給你端上來吧?”張嫂扶住她問。
宋凝久搖頭,整張臉一夜之間陷下去般,不止蒼白的沒有血色,甚至連一點兒精神氣都沒有。
“那你想吃什麽?我再去做點?”張嫂又問。
宋凝久搖頭。
她吃什麽?她現在什麽都吃不下去。
“就是再不舒服,你也要吃點啊,你昨天應該就沒吃東西吧?這身體怎麽受得了呢?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了孩子想想是不是?”張嫂繼續勸。
“靳少讓我照顧好你們,走時叮囑了,千萬要注意你的身體。”
孩子?
宋凝久聽到張嫂的話,下意識地摸住小腹。昨晚,靳名珩也說過,讓她好好照顧肚子裏的寶寶。他說:“宋凝久,你別忘了你還懷著我的孩子,我擔心的是他而不是你。所以你最好把他給我照顧好了,不然我掐死你。”
是不是寶寶好好的,他就會回來?
她眼睛裏升起希冀,也恢複了點神采,馬上往餐桌走,說:“張嫂,我要吃飯。”
張嫂見她這樣,也很高興。馬上跟過去,幫她盛了碗粥,然後將提前準備的燒餅,小籠包都端上來。她喜歡中餐,而靳名珩最近一直在牽就她。
宋凝久用調羹攪著粥,吹得稍涼一點,就著急地收進嘴裏。其實她好久沒有喝水,也沒有進食,嘴裏更是一點味道都沒有。可是她強迫自己吃,不過因為餓,而是因為他讓她照顧好寶寶。
可是她越心急事情往往事與願違,剛剛喝了碗粥,筷子夾了隻小籠包放進嘴裏,咀嚼。小籠包不是張嫂做的,每天昕豐市有名的早餐店準時往家裏送,可是她今天已經感覺不到唇齒留香。
“嘔——”嘴裏的食物還沒完全咽進去,惡心的感覺便泛上來。她放下筷子便往衛生間奔,趴在馬桶上幹嘔了一陣,剛剛好不容易勉強吃進去的東西,又全吐了出來。
“凝久,先喝口水吧。”張嫂看她這樣,也是覺得受罪。
宋凝久用水漱了口,使了全身的力氣才站起來,手摸著肚子,默默地念,寶寶,媽媽會再吃,一定不會讓你餓著。這般想著走出去,喊:“張嫂,麻煩你再給碗粥。”
“好。”張嫂應著,馬上又盛了碗給她。
這次隻吃了半碗,便又奔進了洗手間裏。
她嘴裏真的沒有味道,吃什麽都像嚼蠟似的,可是就是反胃。如此折騰了三次,張嫂實在看不下去,直接就把餐桌上的東西收了。
她說:“凝久,你別再折騰自己了。不舒服就去躺會,等能吃下去時再吃。”
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頭發亂糟糟的,眼窩深陷,像鬼一樣。雙手握著,指尖都掐進自己的血肉裏,覺得自己真是沒用。
沒有勇氣和靳名珩結婚,沒有能力挽留住他,就連他讓自己照顧孩子,她連飯都吃不下……
宋凝久最後還是被張嫂勸回樓上休息去了,說是休息,可是眼睛楞楞地睜著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看得張嫂十分擔心。
下樓,偷偷給靳名珩打了個電話,報告:“靳少,凝久醒了。”
靳名珩神色微怔,目光示意正在匯報的助理暫停,然後:“嗯”了一聲。聲音淡淡,並讓人聽不出情緒,隻等著張嫂繼續匯報。
“她身體好像不舒服,根本吃不下東西,你…要不要回來看看?”張嫂小心翼翼地問。
她看得出來,宋凝久是想見靳名珩的。
可是等了半晌,仍沒有聽到回應,然後話筒裏便傳來忙音,讓張嫂的心也跟著沉下去。 [ban^fusheng]. 首發
昨天,靳名珩婚禮取消的事已經傳遍整個昕豐市。因為有人拍到靳名珩身著新郎禮服離開自己的家門,所以有人猜測婚禮取消的原因是新娘逃婚。
靳名珩如今是處在被人同情、憐憫的地位,不知情的以為他被宋家女兒玩了兩次。知情的人則猜測,這宋凝久是不是在為自己家裏的報仇?
接下來就有媒體做了分析,分析上次靳名珩與宋一瞬的婚事,完全是靳名珩一手策劃,舉證說明靳名珩最後得利。所以就更加印證了宋凝久這次毀婚,純屬報複。甚至還有傳言,說靳名珩被宋家小女兒騙,公司的諸多機密文件被泄露,樂視環球將麵臨很大的危機等等。
外麵媒體長槍短炮地守候著,弄得整個公司的氣氛都緊張起來。
靳名珩發生了這麽大的事,第二天仍能照常來上班。可是誰也沒料到,首先最不給麵子的便是靳遠,大早上就親自闖進了他的辦公室,將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當然,事情還沒有完,不到中午股東便過來為股價跌落的事發難,如今全齊聚在靳名珩的辦公室裏。
“靳少,這次的事你一定要給我們個交待。”(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