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靳名珩,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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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凝久在床上躺了許久,靳名珩也沒有回來。張嫂每隔半個小時就找個由頭進來查看一次,看著她那個狀態也是十分擔心。

    中午飯照舊沒有吃,不是不想吃,而是吃不下,看得張嫂跟著一陣陣地心酸。

    “凝久啊,事情發生了,你就想開點。心理壓力別那麽大,這樣下去不行。”張嫂一直勸,真怕她這樣下去就垮了。

    她說什麽都點頭,可是就是不見有什麽起色,整個人消沉的很。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下午五點,張嫂已經開始在下麵忙碌晚飯。

    宋凝久看著外麵的殘陽若血,終於慢慢從床上爬起來,算起來有兩天沒有進食了,所以腳踩在地上都感覺軟綿綿的沒有力氣。

    不過她還是強撐著走進衛生間,手撐在盥洗台上看著鏡中的自己。頭發淩亂,眼窩和臉頰都深陷了下去,麵如枯槁,整個人仿佛比早上的狀態更差。

    想著現在的時間,靳名珩可能晚上會回來。手在臉上細細摩擦了一會兒,才開始自己洗漱,簡單地洗了個澡,換了套幹淨的家居服。將頭發理順,吹幹,然後弄了些化妝水,簡簡單單地化了個妝。

    每個動作細致而緩慢,她弄得很仔細,一邊弄一邊調整情緒。告訴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弄得清爽一點來麵對靳名珩,因為他們還有一個寶寶,靳名珩雖然對自己很失望,所以她應該還有希望。

    打了腮紅,臉色終於看上去也好了一點兒。雖然仍沒什麽精神,她試著衝著鏡子勉強笑了笑,然後出了房門,慢慢下了樓梯。

    整橦別墅裏,平時活動的就隻有她和張嫂,靳名珩隻有晚上下了班,或應酬完才會回來,所以隻要她不開電視,不開音響什麽的,裏麵總是特別安靜。

    宋凝久沒有去開那些,隻是坐在客廳裏,喊張嫂給她弄了杯奶喝著,隻為了儲存一點力氣。

    張嫂看到她將自己收拾了下,知道她是調整回來了,心裏也鬆了口氣。

    張嫂也不確定靳名珩晚上回不回來,不過還是多預備了些菜。而宋凝久很緩慢很緩慢地喝完了那杯牛奶,聽著張嫂在廚房忙碌的聲音。可是隨著時間越來越晚,外麵卻依舊沒有靳名珩回來的跡象。

    張嫂看著宋凝久真是怕她失望,其實結果,宋凝久早就料到,隻不過仍抱有奢望罷了。既然他不回來……宋凝久猶豫了下,然後拿起座機拔了靳名珩的電話。聽著那頭的鈴聲,手攥緊機身,其實她心裏十分緊張。

    可是鈴聲響了許久,卻隻聽到裏麵傳來冰冷而機械的女音:“對不起,你的撥打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他沒有接。

    其實也不意外,如果換成是她,怕是也不會再理會自己。咬唇,心裏有些委屈,可是她又有什麽資格委屈呢?靳名珩是真的生氣了吧?

    咬牙,放下那自尊什麽的重撥,聽著那頭重複的鈴聲。這次很快被掛斷,裏麵提示通話暫時無人接聽。這次無法再自欺欺人,騙自己說手機沒在他的身邊,是他真的不想再接自己的電話。

    可是她多希望聽聽他的聲音,哪怕隻是冷嘲熱諷也好,至少說明他還掛著自己,他眼裏還有她這個人。可是他卻毫不留情地掛斷了,是不是說明他對自己已經失望至極?

    “凝久?”張嫂看著她那個樣子,實在有些不忍心。

    宋凝久抓著電話的手終於慢慢鬆開,插回座裏,看著張嫂,唇角微挽了下,說:“沒事,張嫂,咱倆吃吧,我是真的餓了。”

    這話也不知道是安慰張嫂的還是自己的,隻是一轉身,眼裏的溫熱就溢出來。

    啪地一下,落在了手背上,她偷偷伸手抹掉,不願意讓人看到自己此時的狼狽。

    飯菜很豐盛,沒有靳名珩的餐桌上卻十分安靜。張嫂坐在她對麵,看著她一口一口將飯菜吃掉,始終也沒有抬頭,更不用說說話了。

    宋凝久仍然是沒有什麽胃口,可是她的心態已經調整好。她一下一下認真地咀嚼著嘴裏的食物,讓自己從心理上接受它們。因為她要活下去,她的寶寶需要營養。而靳名珩……她努力地安慰著告訴自己,他隻是暫時生氣而已,他遲早會回來。

    可他若不回來呢?心底一個小小的聲音提出質疑。

    不回來?不回來她就去努力追回來,她心裏暗暗地發誓,握著筷子的手都不自覺地攥緊了。雖然知道追靳名珩那個男人,怕是不會那麽容易……

    ——分隔線——

    夜很深,位於昕豐市某區,寸土寸金的地段的華庭公寓內。醉醺醺的男人在女人的攙扶下走出電梯,跌跌撞撞地往門口走去。

    “慕少,慕少你小心點。”女人一邊吃力地撐著他的身子,一邊嬌嗲嗲地說著。

    慕少雋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模樣有些醉態,癡癡地笑著,將臉埋在女人的肩窩裏。然後從兜裏摸出門卡,插入,隻聽哢地一聲,磁卡收回,抱著女人推門而入的同時,已經順勢將她壓在玄關處。

    唇落在她的脖頸,腳順勢地勾上門。女人手抱著他的脖子,而他的手開始在女人的身上肆意撫弄,流連,動作十分純熟。

    “唔……”女人嘴裏開始發出細碎的"shen yin"。

    男人卻沒什麽反應,隻用手去脫她的衣服。

    眼前視線很暗,看不清彼此的麵貌,隻尋求感官的刺激,來填滿靈魂的空虛,所以才會更加肆意,甚至還著那麽點瘋狂的意味。轉眼這寂靜的環境裏,隻看到兩條模糊的人影糾纏,淺淺難耐的吟哦從女人的嘴裏不斷發出來,喘息聲也越來越粗重,情勢有些一發不可收拾。

    這麽激情、火辣的一幕,如無意外,很快兩人便會從玄關戰到客廳。慕少雋作為男人,一定滿足而充實地渡過這樣一個夜晚。然而偏偏這時客廳裏突然傳來嗡嗡的震動聲,開始不是並沒有引起兩人的注意,接著手機的鈴聲也響起來,一下子就驚擾還在糾纏的兩人。

    慕少雋摸在女人胸前的動作突然停止,轉頭,看到茶幾上隨著機身旋轉,看到上麵折射出來的幽藍光線。而正是這微弱的光線,才讓他注意到沙發上模糊地坐著一個人影。

    “慕少。”女人像是受了驚嚇,緊張地揪住他的衣服,喊。

    慕少雋並沒有放開她,手在牆壁上摸索了下,然後隻聽啪地一聲,燈光乍泄。他下意識地眯了眯眼眸,也將臥在沙發裏的靳名珩迎入眼眸。

    “靠,你坐在這裏不出聲,鬧鬼啊。”慕少雋喊。

    被罵作鬼的靳名珩卻也隻是特淡定地抬看過來,賞了他一眼而已,又瞧了瞧縮在他身後,衣衫脫得差不多的女人,唇角勾了下,說:“我不是怕打擾了你的好事?”

    慕少雋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身後的女人,臉上倒沒有被撞破的尷尬,反而很從容淡定地轉身,幫女人整理了下被自己脫得差不多的衣服,那動作十分紳士貼心。然後在女人癡幻的眼神下,優雅地掏出皮夾,從裏麵拿了一張卡出來,塞到她的胸前,指尖還在那彈嫩上捏了捏,以示舍不得。

    一臉抱歉地說:“不好意思美女,你看我家裏有客人。”此時這拒客的模樣,已經沒了醉態。薄唇勾笑,那模樣除了沒靳名珩長得妖孽,絕對同樣可以迷倒無數女人。

    那女人當著他的麵,拿出"xiong zao"裏那遝錢。眼眸帶勾地看著他,指尖在他胸前打著轉兒,說:“有客人有什麽關糸嘛,他又不會防礙我們。”

    雖然她當著慕少雋的麵沒有好意思正麵瞧靳名珩,但是單憑他坐在那裏的那氣度,一個側影就可以迷倒任何女人了。更重要的是她今天好不容易釣到個凱子,又這麽極品,眼看就要成事了,實在不甘心這麽放棄。

    “說得對,我就坐在這裏,你們可以選擇繼續,或轉戰到臥室去,我沒有意見。”靳名珩回答,頭都沒抬,隻是伸手拿過麵前的紅酒,又為自己斟了一杯。

    那悠然自得的模樣,完全就沒因為擾了人家的好事有半絲的罪惡感。

    慕少雋看到他那模樣真想罵,擦,誰辦事的時候被人這樣打斷還能繼續?再看看他手裏的酒,這家夥居然趁他不在,私自開了他的珍藏。

    那可是82年的拉菲,他都沒舍得喝呢?心裏那個氣。不過氣歸氣,他這種人就跟靳名珩一樣,不愧是一起混的,有時候明明氣得快炸了,卻偏偏還露出一副為難的模樣。

    隻見他眼眸淬笑,薄唇微勾,很真誠地看著女人說:“原本我是不介意的。”說到這裏,目光故意看了靳名珩一眼,說:“我隻怕他介意?”

    “他介意?”女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靳名珩,因為跟不上他的跳躍性思維,所以眸子滿是不解。

    “是啊,你別聽他嘴裏這麽說。不過你應該也聽說過吧,我們這個圈子裏的人…占有欲都強。”圈子兩字在他舌尖裏打了卷吐出來,總像帶了別樣的色彩。

    靳名珩聽了他這話,一下子就被剛喝進嘴裏的酒水給嗆了下,劇烈地咳嗽起來。

    慕少雋卻沒有看他,仍用那又無辜的眼睛真誠地瞧著眼前的女人。看著她的眼睛急速從自己與靳名珩身上掃過,那眸色從開始的迷惑不解漸漸轉為恍然,然後從恍然轉為震驚。

    “你們是gay?”出口質問時,已經變成憤怒。

    慕少雋不回答,隻是繼續用特真誠的眼眸瞧著她。

    女人憤怒過後,想到自己剛剛和他接吻,直覺得渾身起寒。掄起皮包朝他打過去,罵道:“神經病。”然後快速逃離這橦公寓。

    當然,慕少雋躲得急,並沒有被打到。隻看著關上的門板聳肩,朝著拿紙巾擦拭桌麵酒漬地靳名珩走過來。

    “擦,你也太浪費了吧。”慕少雋心疼地喊。

    “誰讓你沒事說自己是gay,還把我給帶上了,你是嫌我最近的名聲不夠臭是不是?”靳名珩抱怨。

    慕少雋坐過來,自己拿了空杯倒了杯酒,挑眉看著他,說:“已經會調侃了,恢複得不錯。”

    靳名珩沒回答,隻給麵子地勾了下唇,伸手與他的杯沿碰了下,然後輕啜了口。

    “不過,你既然調整好了,就趕緊回去。總泡在我的公寓裏算怎麽回事?”

    這幾天他大致也弄清楚了,人家宋凝久那天也不算是逃婚。畢竟死了個人,女人心理承受能力都差。靳名珩又較勁,非要隔天結婚。其實攤開來說能有什麽?當然了,他這是站在旁觀的角度大度地看問題。

    靳名珩聞言,喝酒的動作微頓。他看著慕少雋,不過並沒有打算與他討論這個問題,隻問:“你沒事才該滾回z城去,老在我的地盤上晃悠什麽。”

    慕少雋見他這樣,也知道有時候他越不願意提,其實才越在意。

    算了,不提就不掉吧,回道:“擦,你認清楚沒?這裏我的地盤,這房子房產證上寫得可是本少的名字。你總這麽神出鬼沒的,如天要真被你嚇得不舉誰負責?”

    “不舉?”靳名珩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某一處,唇角勾著那抹笑,總讓人感覺毛毛的。“我負責啊,你剛剛不是跟人家說了嘛,本少占有欲強,你就乖乖躺下做隻受好了。”

    慕少雋聞言,臉上顯出很認真的表情,仿佛是在思考這個可能性。半天才點頭:“這樣也好,反正咱倆都是沒人要的,倒可以湊作堆。”

    “擦,這話可就不對了。本少怎麽沒人要,不信咱去街上轉轉,隨便勾勾手指就有大把的女人。”靳名珩實在受不了他。感覺慕少雋自從被人毀婚之後,整個人就受了刺激,就連鬥個嘴這邏輯思緒都不一樣。

    “是啊是啊,你靳大少魅力無邊,可是那麽大把的女人裏有宋凝久嗎?”慕少雋看著他得意的樣子,毫不留情地戳了他的痛處。

    “滾,我就沒你這哥們,不提這名字會死啊。”靳名珩將酒杯擱下,整個人顯得不太淡定了。

    “我可以不提,可是你能不想才行。”慕少雋一語中地,其實也頗有些傷感。

    有些女人吧,你不知道她到底哪好,可是就是在不知不覺間入了眼,鑽了心,明知道她心根本就不在你這裏,也裝不下你,可就是放不下。

    有時候慕少雋也覺得,自己他媽的就是犯賤。

    也可能因為他們過去二十多年過得都太順,所以頭回栽在個女人身上,才會覺得不甘。那其實也未必是愛,隻是不甘心而已。

    慕少雋常常這樣安慰自己,起碼好過一點。

    靳名珩原本來他這裏是想找個清靜,沒想到又看到他這樣一副傷懷的死樣子。煩燥,幹脆起身,攪了人家的好事後,就這樣不厚道地走了。

    從慕少雋那裏出來,車子行駛在繁華的街道。漫無目的地轉了幾個小時,最終還是回到了別墅。因為昕豐雖大,他房產頗多,卻不願意一個人麵對寂寞。

    車子開進院子時已經是後半夜,將它停進車庫,拔了鑰匙下車。整個別墅裏的燈都關了,陷在一片黑暗裏。他也沒有開燈,直接就上了樓。

    宋凝久其實根本就沒有睡,所以他的車子一進院子就醒了。可是她深恐是自己太期待而產生的幻覺,所以一直都沒敢動,直到外麵傳來清晰的腳步聲,她整個心就已經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

    靳名珩的腳步停在客臥,已經推開門,卻下意識地看了眼主臥。想到白天張嫂說宋凝久不舒服的事,心裏還沒想明白,腳下已經抬步走了過去。

    在臥室門被打開的一瞬間,宋凝久的整顆心髒就像被按了開關一樣,驟然停止了跳動。她屏著呼吸,一動也不敢動,隻聽到有細碎的腳步聲走進來。

    靳名珩打開門,透過走廊上傳來的光線,隱約可見到床上裹著被子攏起的人形。因為他進來,宋凝久都沒有動,而且現在是淩晨兩點,他以為她已經熟睡。站在床頭,打開一側的床頭燈。

    她整張小臉都埋在床被間,頭發有些亂,模樣看上去自然沒有婚禮前好,甚至十分憔悴。伸手,指尖碰上她的臉頰,然後看到她的睫毛不受控製地顫了一下。

    沒睡?

    神色一沉,轉身便要離開。

    宋凝久感覺到他收回手,爭忙睜開眼,就看到他的背影。心裏一慌,著急地跳下床,由後抱住他腰。

    “靳名珩。”頭貼在他的背脊上,手勒得他有些緊,仿佛怕他跑掉。

    靳名珩麵色凜冽,動手,去拽她的手,說:“放開。”

    宋凝久搖頭。

    他的手勁很大,將她的手都弄痛了,她還是不肯鬆。可是她就是再執著,她的力氣也是抵不過他的,最終還是被他扳開。她身子被他拽得向後趔趄了兩步,這時候的宋凝久變得異常執著。

    快步跑過去,在他沒有拉開房門前,背倚上門板,擋住他的去路。

    “名珩,不要走。”她乞求。

    靳名珩瞧著她的樣子,頭發淩亂,身上的睡衣也淩亂,還光著腳。嘲弄地看著她問:“宋凝久,這樣有意思嗎?”

    他要跟她結婚時她不要,如今這又是想幹什麽?

    宋凝久感覺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冰冷又嘲諷,可是她不怕,她鼓起勇氣。上前主動去抱住他,他自然偏頭躲開,可是女人耍起無賴來,男人也是沒辦法的。

    更何況她懷著孕,他還怕傷了她,所以還是被她抱緊。當然,他的手仍拽著她的手臂,一臉的厭惡,冷斥道:“放開。”

    昨天,他是怎麽挽留她的?

    宋凝久到了這個時候,早就豁出去了。說什麽都不肯放開,兩人爭執間,眼見他又要拽開自己,手臂都快被他捏折了似的,真痛。

    可是她就是不放,情急之下,脫口而出:“靳名珩,我愛你。”她喊。

    平時很羞於啟齒的話,這時候很自然而然就吐出來,因為兩人拉扯,她喊完之後還微微地喘息著。

    靳名珩聞言,則身子一震。偏頭,對上她帶著滿是複雜,期待,又充滿情感的眸子,一時怔住。

    宋凝久趁機捧住她的頭,主動踮著腳去吻他。學著他以前的樣子,用自己的唇去含住他的唇。她的唇一直都軟軟的,身上帶著一種水果的清香,讓他著迷。

    可是此時他並沒有什麽動作,仍緊抿著唇任她吻著自己。兩人發生關糸那麽久了,她的吻還是生澀的。舌試探地在他的薄唇上砥舔,好似要進入他的嘴裏。又不得其法,所以更像調皮的孩子,一下又一下地拔弄,弄得他整個人都漸漸心癢。

    宋凝久的動作小心翼翼,她不會這樣討好,可是又帶著討好的氣息。她真的怕,怕自己做得不好,他會更嫌棄自己。而且他好高,以往都是他低著頭來主動吻她不覺得,現在她才知道他不願意時,她連吻他都帶著距離。

    她抑止著自己的心疼,全心全意地吻他。隻期望他能軟化一點點,讓她看到希望。他能深夜來看她,就說明他心裏還有自己不是嗎?

    她一直在給自己打氣,就在舌小心探進他的嘴裏,感覺到他牙關微啟時。下一刻卻被靳名珩無情地拽開,他已然回神,盯著她眸子也燃了火焰。

    她不知道她哪裏做錯了,隻是用無辜的眸子瞧著他,說:“對不起,名珩,對不起,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機會?”靳名珩看著她的模樣笑了,問:“我昨天不是給過了嗎?”

    昨天早上,他可是親自去醫院接得她,是她自己看到楚辭的靈車就跑掉了。、

    宋凝久聞言,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靳名珩看著她那個樣子卻並沒有心軟,他冷聲說:“宋凝久,沒有人會永遠為你等在那裏。”

    機會他給過了,是她不珍惜!

    那句像一顆錘子似的,直直砸在宋凝久的心上。她沒有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踩著步子大步離去。

    “名珩。”宋凝久追出門外,他卻已將客臥的門板關閉。

    彭地一聲!

    一道門板,將她完全隔絕在他的世界之外。

    ——分隔線——

    宋凝久這一夜自然沒有睡好,天不亮聽到張嫂在下麵忙,她便就洗漱了下,下樓去了。

    “凝久?”張嫂看到她出現時,還是有些意外。

    她知道昨晚靳名珩回來了,也聽到樓上隱約傳來兩人說話的聲音,隻是不知道情況。

    “張嫂,我和你一起做飯吧。”宋凝久對她笑了笑,走進來。

    張嫂有些意外地看著她,她雖然在笑,可是看得出來是強打精神。她懷孕後一直晚起,一方麵是靳名珩寵著,另一方麵則是孕吐實在太嚴重。

    明明身體不適,又何必硬撐?

    宋凝久卻裝作沒有看到她落在自己身上那擔憂的目光,說:“張嫂,我來煮粥好不好?”

    張嫂歎了口氣,點頭。

    其實早飯真沒什麽做的,就煮煮粥而已,那些包子,餃子這些主食都有人送來。頂多靳名珩想吃西餐時,就弄個麵包、培根,煎個雞蛋、火腿之類的,倒也簡單。

    宋凝久得到同意,讓張嫂忙別的,自己便開始淘米。她別的不會做,從元媽媽那裏學了煮粥,還是能煮好的。

    張嫂收拾了下客廳,回來還是決定烤個麵包。萬一靳名珩要吃西餐呢?平時他心情好,什麽都能遷就。如今這樣,怕是不好伺候。

    宋凝久弄好粥,就見麵包機裏的麵包也弄好了,切了片,自己挖了個心形,然後擱在油裏,將雞蛋打在裏麵,沒一會兒一個心形的雞蛋就成熟了。

    他喜歡的七分熟,裏麵的蛋心堪堪僵住,又不會太硬,出鍋,轉眼弄好兩個,樓梯間便傳來一陣腳步聲。

    隻見靳名珩已經換了外出的套裝,粉色條紋的襯衫,白色褲子,將本來挽在手肘間的西裝外套,隨意扔在沙發上。轉身往餐廳走,卻看到宋凝久站在那裏。

    頭發鬆鬆散散地綁在腦後,很認真地弄著什麽,唇角還浮著絲笑。

    笑?

    她倒是心情很好,靳名珩不爽地想。

    宋凝久聽到腳步聲抬眼,不期然對上他幽寒的眸子,一個激靈,馬上回過神,盛了粥給他端上來。然後幫他拉開椅子,說:“飯馬上就好。”

    那站在一邊看著他,身上帶著田園風的綠圍群,模樣像個乖順的小媳婦似的。

    靳名珩看了他一眼,還是坐下來。毫不留情地推開那碗熱氣騰騰的粥,冷著聲音喊:“張嫂,給我換杯牛奶。”

    宋凝久看到他的動作,眼裏閃過失望。不過馬上就轉到廚房裏去了,打開冰箱,拿出他喝的牛奶,倒了一杯,然後擱進微波爐裏加熱。

    張嫂將店裏送來的燒餅,小籠包等等主食,加上鹹菜都一一擺上桌,並特意將宋凝久煎的雞蛋擱在他麵前。說:“靳少,慢用。”

    靳名珩瞧了眼那被煎得很有賣相的雞蛋,心形?張嫂自然不會這麽有創意,抬眼看著背對他的宋凝久,便知道又是她的傑作。

    叉子插入蛋黃內,裏麵有的蛋液剛剛凝固。七分熟,原來她用心時也可以做得這麽好,唇角露出微嘲。扔下叉子起身,走回客廳。

    宋凝久這邊牛奶還沒有熱好,就聽到叉子落在桌麵上的聲響,轉頭,就見靳名珩拎起自己扔在沙發上的外套,已經準備離去。

    “名珩。”她喊。

    他明明已經聽到,卻充耳不聞,踩著沉穩的步子離開。轉眼看了眼餐桌,白忙了,她做的東西,他一口都沒吃。失落湧上心頭,終於體會到心意被糟蹋的難過。

    張嫂看著她,無奈地歎了口氣。

    靳名珩驅車離開,眼前總是閃過她站在廚房裏,身上戴著圍群忙碌的模樣。曾經,他也有過那樣的夢想,夢想他們結婚後,她就像個稱職的小妻子,偶爾下廚,給他做些飯菜吃。

    可是他們的婚禮並沒有如期舉行,這又算什麽?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地握緊,手背上青筋畢露,顯示著他現在的怒意。

    大冬天的,伸手便按了電動按鈕,跑車的頂子慢慢吊起,冷風就這樣隨著車速從耳邊呼嘯而過,不斷往身上灌著,刮得臉頰生疼。

    頭發被吹得有些亂,發梢打在臉上,大大的墨鏡遮了大半張臉,誰也看不清他的眸色,隻露出緊抿的唇色。車子在早上剛剛進入高峰的擁擠街道上,如一般遊魚般穿行,引來許多人的注目。所以即便他隻是發泄,在外人眼中與耍酷都並沒有什麽區別。

    進入公司樓下停車場,一個帥氣的擺尾,吱地一聲,車子驟然頓停。車身在白色的格子裏絲毫不差,沒有半寸出格,不管是那動靜還是技術,引得許多剛下車的職員側目看過來。

    他下車,甩上車門,大步離去。

    許久,那些職員才合上張大的嘴巴,堅起大拇指,讚:“酷!”

    ——分隔線——

    靳名珩走後,宋凝久自己勉強吃了一點。雖然有些委屈,但也安慰自己不要氣餒。他昨天能回來,能去看臥室裏看看,不管是看她還是孩子,都已經很好了,最起碼她還有希望。

    吃完飯,自己補了眠,隻為了讓自己看起來能精神一些,再起床時已經是臨近中午了。下樓,意外聽到客廳裏傳來說話的聲音。

    “凝久醒了?”張嫂發現她,馬上站起來。接著宋凝久便看到坐到沙發上的人也站起來,竟然是元媽媽!

    “元媽媽。”她有些意外。

    “凝久。”元媽媽應。

    “你們聊一會兒,我去倒杯茶。”張嫂說著,便退出去了。

    “元媽媽,你怎麽會來?”宋凝久問,問完才突然想起來,上次靳名珩說他們結婚的時候會接元媽媽的,頓時表情變得十分尷尬。

    元媽媽抓著她的手拍了拍,說:“你們的事我聽說了,沒事,再挑個日子就是了。”她安慰。

    宋凝久點頭,這時候還能說什麽。

    “哦,我來呢就是來告辭的。靳少忙,我就不給他打電話了。”元媽媽又說。

    宋凝久原來想說讓她多住些日子,才發現自己沒有立場,更何況她與靳名珩鬧成這樣,也尷尬。

    “元媽媽理解你。可是靳少脾氣肯定也會生氣一陣子,你就牽就他一點。聽說早飯也沒有吃,那灶上我煲了湯,麻煩你中午給他送去好嗎?”

    宋凝久知道這是元媽媽在給她找機會,便點了點頭。

    “你們有空回鎮子裏多住住,這城市裏事太多,容易煩燥。”元媽媽說著起身。

    宋凝久看著她的背景,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問:“元媽媽,名珩的母親為什麽會葬在那個古鎮裏?”

    據她所知,靳家雖然人丁不旺,可是卻是昕豐市傳襲了三代的豪門,根本就不存在什麽老家一說,母親也是有錢人家的女兒,怎麽會選那樣一個古鎮?

    看靳名珩第一次帶她去的情況,他對那裏很了解,而且那個鎮上許多人也都認識他。元媽媽看了看她,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隻道:“靳少也是苦孩子,你以後好好待他。”

    元媽媽別的也沒說,隻與宋凝久聊了幾句便離開了。宋凝久喊家裏的司機,親自將她送回古鎮。

    張嫂將廚房裏煲的湯盛進保溫杯子裏,然後交給宋凝久。她便抱著那湯,打車去了靳名珩的公司。從路口下來,遠遠就可以看到樂視環球的大樓。

    這樣的建築,已經成為昕豐市標誌性的建築。

    走到樂視環球樓下,卻突然就又怯了步。她看了新聞,知道自己沒參加婚禮,給他造成了很多困擾。如今去,會不會引來更多不好的流言?

    注意到有媒體記者還守在門口,她雖然急於挽回他,卻也不想弄想成拙。猶豫了下,還是決定走開。重回返回路口攔出租車,這時一輛黑色的賓士卻停在她的身邊。

    吱地一聲,想不引起她的注意都難。

    她目光露出詫異,看著車子的後座的車窗玻璃緩緩下降,露靳遠的臉。可是他卻並沒有說話,反而是助理下車,對她客氣地說:“宋小姐,我們董事長想找你談談。”

    說是談,可是隨著他的話音剛落,已經幫她拉開後座的車門,似乎並沒有拒絕的餘地。

    這場景有真點像八點檔的肥皂劇,十分狗血。

    “宋小姐,賞臉喝杯咖啡?”見她不動,靳遠隻好開口。

    宋凝久點頭,抬步上了車。

    車子從樂視環球的樓下繞過,過了兩個路口拐彎,找了間高爾夫球會館才停下來。這家會館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私人俱樂部,專門招待他們的會員。

    自然,這會員僅限有身份,有錢,有地位的人。怎麽說呢,現在這個現會,不管錢、權都應該沾一樣,才能讓人高看一眼。

    宋凝久沒有什麽研究,隻是他們一進門,別著經理胸牌的人馬上就過來親自來招待。

    “靳董。”那人十分恭敬。

    “靳先生今天不打球,隻想到咖啡廳坐坐。”靳遠連回答都沒有,隻有他的助理在幫忙代他回答。

    “好的,我們安排。”經理聽了,馬上給身邊的人使眼色。

    引他上去的同時,供人休息的咖啡廳已經被清理幹淨,所以他們上去後,沒有看到任何人。經理引他們上去後,便已經在助理的暗示下離開。

    既然是會員製,會員也是挑的有足夠資產和身份的人,年費不菲,環境自然更是不錯。窗外,可以看到一望無跡的露天高爾夫球場。

    要知道這樣繁華的商業圈,在這樣寸土金的地方建這個一個千頃的球場,也足以說明了人家的實力。當然,她沒有心思去想這些,隻是安靜地站在那裏等指示。

    靳遠坐下後,宋凝久便坐到他的對麵,將手裏的煲湯順手擱在桌上。

    靳遠瞧了一眼,問:“給名珩的?”聲音淡淡,倒像個長輩關心的模樣。

    宋凝久點頭,她自然明白,靳遠予她,絕對不是個長輩那麽簡單,也知道他瞧不上自己。尤其經過這件事之後,怕是更瞧不上自己。

    “宋小姐既然沒有跟名珩結婚,又為什麽還要回來呢?”靳遠問。

    當然,他說這話並不是不明白,而是帶了責備的意思。仿佛她做了決定,就該斷得幹淨。

    “靳伯父,對不起。”首先,她要為自己的行為給樂視環球造成的影響而道歉。“但是伯父,我並沒有想過要離開他,所以並沒有什麽回來一說。”

    她沒有舉行婚禮,隻是想多要一些時間。當然,這個連靳名珩都不能理解,她更不期望別人也能理解。

    “那你覺得名珩還能接受你?”依他對靳名珩的了解,他那個兒子那樣驕傲,他又怎麽可能接受自己被一個女人拋棄?

    “靳伯父,我並沒有拋棄他。”宋凝久申明。

    靳遠擺手,仿佛並沒有與她爭論這個問題的願望,因為那些對於他來說都不重要。他說:“宋小姐,我們談個條件如何?”

    宋凝久咬著唇,不明白他要談什麽。

    “聽說你爸做牢後,你姑姑與媽媽一直住在宋家的舊樓裏,你媽媽的身體還一直很不好。”

    宋凝久沒說話。

    靳遠故意歎了口氣,又問:“恕我直言,你是不是很久都沒有去牢裏看過你爸了?”

    “什麽意思?”他這話,弄得宋凝久一陣緊張。

    靳遠看著她,說:“其實你爸的身體最近也不太好,你應該知道監獄裏的條件很差。還有你的姐姐,從小也沒受過這麽多苦,怕是更受不了這個罪。”這話已經漸漸露出端倪,宋凝久看著他,沒有再問。

    “宋小姐離開名珩,這些問題我來幫你解決可好?”他問,表情那樣風清雲淡,一點都沒有麵對靳名珩的暴躁。與她說話的表情,看上去就像個慈祥的長輩對晚輩的關懷,可內容卻是那樣令人心寒。

    宋凝久放在腿上的手心冒著汗,在褲子上暗暗擦了擦,說:“靳伯父,我敬重你是長輩。”而且是靳名珩的父親,她並不想說出什麽難聽的話來。

    靳遠沒說話,他低眸輕啜了口咖啡,顯然在等她說下去。

    宋凝久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唇角露出抹笑來,說:“謝謝靳伯父的好意。隻是我爸他和姐姐犯了罪,他們伏法是應該的,不敢勞您操心。”

    救爸爸和姐姐,的確是很誘人的條件,可是她已經傷了靳名珩一次,絕不可能再有第二次。她的感情,不是也不可以交換,那是侮辱!

    她站起身,便要走,因為無法再談下去。

    “宋家的女兒真是無情。”靳遠突然吐出這一句,令她停了動作。

    靳遠放下手裏的咖啡杯,看著他說:“宋小姐,你太單純了。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麽多公正,他們在牢裏,會發生什麽你怎麽會知道?據我所知,你姐姐還一直都在名珩的保護下。如今他現在都不見得原諒你,你說他還會管你姐姐嗎?”

    宋凝久看著他,垂在身側的手攥緊。從來都沒想到,有一天她會被人威脅,而那個人會是靳名珩的父親。

    卑鄙!

    可是她罵不出來。

    宋小姐,最好考慮一下我的條件。“靳遠一點也不在意他在這個女人眼裏是什麽樣子,他隻想讓這個女人離自己兒子遠一點。他的兒子靳名珩,即便再不待見自己,他都希望給他鋪一條康莊大道。

    他應該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聯姻,穩固自己在公司的地位。而不是找這樣一個對他毫無幫助,還拖後腿的女人。

    ”靳伯父,我還懷著名珩的孩子。“他們靳家為什麽可以這樣無情?

    靳遠聞言,眉心一動,這時樓下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靳少。“守在樓梯口的靳遠助理,看到他出現,馬上上前來阻攔。 -婚色:紈絝少東霸寵妻

    ”滾開。“靳名珩根本就不將他放在眼裏,闖過來的同時,他帶來的人也將助理按住。

    三步並作兩步地上了樓,就見自己的父親坐在窗邊喝著咖啡,而宋凝久則站在桌邊。他目光上下打量過宋凝久,確定她沒事,上前,抓起她的手便走。

    ”靳名珩,你給我站住!“靳遠冷斥。

    靳名珩聞言站住,他轉頭,看著靳遠說:”你以後有什麽事衝著我來。這個女人是我的,怎麽教訓都是我的事,最好不要插手。“

    ”你的?你是嫌在她身上栽的跟頭還小?“靳遠明明愛他的,可是每次麵對自己的兒子對自己的態度,他都控製不住。

    靳名珩麵對父親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卻笑了:”爸,如果你是指公司股票的事,大可不必借此大做文章。公司的營運,哪年股票不會有幾個漲幅?難道沒有我結婚這件事,他就不會因為別的事波動?“

    ”與其在這裏幹涉我的私事,不如回去查查你的好太太,到底是怎麽借風推波助瀾的?搞清楚這件事到底是誰該為公司的損失買單。“惹煩了,他一樣會被捅出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