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四五章 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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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胃驚鸞,營養*,悲傷過度,精神壓力大,再加上她心底潛在的自殘傾向,何蔚藍就像是一個囚犯般,時時都要人照看著,無論她怎樣鬧,都不能改變什麽。

    陸承佑命令一下,他自己則像是空氣一樣憑空消失了。

    他們都知道,何蔚藍一方麵在悲痛於陸叔琴姨的逝世,另一方麵也心痛與陸承佑的欺騙。其實,按說騙,他們這裏的每一個人哪一個不是騙她說韓叔雪姨還活著,也沒見她這麽惱過誰。

    但是,陸承佑對於她又是多麽不同的存在,她又是說服了多少的心裏障礙才回到他身邊的,其中最重要的也是她對他的信任,可是一轉身,她又被他騙了,也許是為了她好。可也許不是,這是因人而異的,對於何蔚藍來講,隱瞞這樣一個事實,並不一定是為她好,或許,她會認為,他之所以隱瞞是因為他的私心,他不想再讓什麽事情成為他們之間的牽盼,因為他太了解她,知道她天生就是個喜歡一擔子挑罪的人。

    陸叔琴姨的死,她萬死難辭其咎!

    這一日,何蔚藍在庭院裏發呆,張媽端了一盤水果過來,她笑笑,招呼張媽坐下,張媽也笑笑,不客氣的坐下,拿起一個蘋果為她削。

    “看到小姐這樣,我心裏真高興。”

    何蔚藍笑笑不說話,看到托盤下麵墊著一張報紙,就隨手拿來看,臉色立即就變了,顫抖著報紙就掉了下來。

    “小姐,你怎麽了?”

    張媽趕緊放下蘋果,問了幾遍,見她不回答,便疑惑的看向報紙,心裏念叨:“剛才還好好的,怎麽說變就變了呢?”

    她拿起報紙一看,嚇了一跳,也明白了小姐異樣的原因,笑著解釋道:“小姐,您一定嚇了一跳吧?說句實話,我也嚇了一跳。看看,太血腥了,耳朵削掉了,眼睛挖去了,手腳都被砍了,這也太狠了,就算是喝高了賭博和人起了衝突,那也不能這樣不拿人命不當回事啊!這可是三條人命啊!”

    張媽兀自解釋著,沒注意到何蔚藍的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哎。這人還是安分的好,偷雞摸狗,坑蒙拐騙的事,最好還是不要做,說不定什麽時候事酒找到你頭上了,你看看這三個人,被人這樣整,哎,這世道,說不準啊!”

    何蔚藍已經聽不清張媽在講些什麽了,那三個男人的臉是她這輩子的噩夢,她曾經那麽迫切的急切的希望他們死掉,而如今他們真的死掉了,而且死得很慘,她的心裏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寒涼,當然不是為報紙上那五官不全的三具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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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半個月來,第一次她主動和陸承佑講話。

    “是不是你做的?”

    她開口就問,問得無容置疑,聲音卻顫抖得讓他想起蝴蝶撲扇的翅翼。

    “因為我曾經殺過人?所以你懷疑我?”

    他也問,相交於她的緊張,他倒是輕鬆很多,她能夠注意到這件事情,還能在第一時間來質問他,看來她恢複

    得不錯。

    何蔚藍不想和他玩這種小孩子玩的類似繞口令般的無聊對話,深深的吸一口氣,又道:“不要和我繞圈子,你

    隻說是或者不是。”

    “是。”

    他幹脆利落的回答,反而讓她有些不知所措,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她愣了下,道:“為什麽?”

    陸承佑冷笑一聲,那聲音就像地獄的陰風一樣,電話這一端的她都禁不住抖了一下。

    “因為他該死!還好他們沒有九族,否則我誅他們九族!”

    何蔚藍氣結,半天喊道:“陸承佑,你以為你是皇帝嗎?想要誰的命就要誰的命?”

    “我不是皇帝,但是隻要是傷了你的人,就都要死!”

    他一字一句,說得殘忍狠厲,字字句句清清淅淅的傳到她耳裏。

    何蔚藍劇烈的喘息著,又是憤怒又是生氣,她真是有病竟然會想起來打這通電話。

    “陸承佑,你有病,你殘忍沒人性,你冷血無情,你才是最該死的那個!”

    她吼完,啪的一聲掛斷電話,留下陸承佑怔怔望著手機,好久,唇角微微一勾,橘黃色的燈光正打在他的臉

    上,俊美如斯,殘忍如暗夜裏的魔鬼。

    陌笙來了幾次,越來越發現何蔚藍有些不對勁,以前她從不看報紙的,現在呢,沒事就找報紙翻,也不仔細

    看,一般都是大致的翻一遍放下,一副鬆一口氣的模樣,然後她就去撿那報紙看看,就是平常的報紙,沒什麽特別

    的啊!她心想,可能她也是心煩氣躁無事做,也就沒再放在心上,依舊有說有笑的。

    就這樣一個月過去了,何蔚藍明顯好了很多,家裏人很高興,但是唯一不解的是,她對陸承佑的態度還是冷冰

    冰的,甚至比之前更壞,陸承佑回來過幾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放心不下她,想回來看看,誰知她要麽避而不

    見,要麽當他是隱形人,還有一次,也不知道為了什麽,兩人又在房間裏吵了起來,氣得陸承佑摔門就走了,這一

    走,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下人就算再喜歡她,但是也覺得她做得太過分了,就在背後嚼起了舌根子,不過被杜遠發

    現後,立即就給製止了,並且威脅道:“你們這樣說,是在為少爺叫屈,但是若是被少爺聽到了,趕你們走的一定

    是少爺,到時候你們再想小姐求情嗎?”

    雖然多少有些不願意,但為了自己的飯碗,個個還是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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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日,正逢星期天,一大早,聞鬱歆帶著杜牧晟過來,何蔚藍很奇怪杜宴楓沒來,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過來

    了。

    “楓哥哥怎麽沒有一起過來?”

    何蔚藍接著撒歡跑過來得杜牧晟,仰頭問聞鬱歆,後者疲憊的撫撫額頭,癱坐在沙發上。

    “他說忙,一天到晚忙到頭,有時候還夜不歸宿,誰知道在忙些什麽。把悅兒扔給我一個人,累死我了。”

    何蔚藍笑笑,“可能是工作上的事情,聞姐,你若是嫌累的話,我來幫你照顧牧晟也行。”

    聞鬱歆搖搖頭,“那怎麽行,你身體剛恢複,還要照顧爺爺,就夠累的了。若是讓佑知道我讓你照顧牧晟,他

    不定怎麽折騰我家那口子呢!”

    聞鬱歆隻是隨口說,一回頭發現何蔚藍的臉色不對,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忙笑著自己幫自己打圓場:“看

    我,心裏煩了就知道瞎嘮叨。唉,陌笙,你也來了。”

    聞鬱歆也顧不得累起身去幫陌笙拿東西,笑道:“買了那麽多東西,爺爺見到一定很高興,走,我們一起去看

    爺爺。”

    說著將她拉著往二樓走。

    陌笙覺得她有些熱情過了透,回頭看看何蔚藍,後者隻是朝她笑笑。

    不一會兩人下來了,張媽已經準備好了早餐,她們坐過去,陌笙見茶幾上擺放著報紙便隨手拿來,一邊啃著三

    明治,一邊有滋有味地看著。忽然,一條新聞將她整個人都鎮住了,不知道怎麽回事就大叫了出來。

    “祁雨露上吊自殺了?!”

    “什麽?”

    何蔚藍差點被牛奶嗆到。

    聞鬱歆也同樣抬起疑惑震驚的眼睛。

    “你們自己看。”

    陌笙點點報紙上那條巨幅新聞。

    何蔚藍一把奪過報紙。

    “報紙上說,她看到自己的酒保男朋友和別的女人開房間,情急之下,就動手打了那個女人,不料昔日恩愛有

    加的酒保男朋友卻視她為仇人,不僅惡言惡語,還出手打她,她一時承受不住,就跑到夜店買醉瘋狂,誰知遇人不

    淑,被人給輪/殲了,還拍了視頻,要挾她,還把她之前做過的壞事都抖了出來,還說什麽要讓她去坐牢。她承受不住壓力,不想連累祁董事長,就想不開自殺了!”

    “我覺得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受不了那個酒保男朋友背叛了她,聽說她之前還壞過他的孩子呢,但不知怎的就流

    掉了。”

    聞鬱歆看了看何蔚藍一眼,歎息道。

    “她那種女人,哪懂什麽真愛啊!我看就是不想坐牢,不想丟麵子。看這照片拍的,估計是警察還未到,記者

    就跑了進去,拍成這樣,還能放出來,看來祁董事長對這個女兒也是心灰意冷啊!”

    陌笙喝了一口橙汁,表達心裏的看法。

    死了?!自殺了?!

    她忽然感到一陣窒息似的冰冷,陸承佑上次說,隻要是傷她的人都要死。

    然後,祁雨露就自殺了!

    她忽然站起來,推開椅子,跑了出去,兩人被她嚇了一跳,追上去。

    “藍藍,你怎麽了?”

    “我出去一趟,你們不用等我了。”

    還沒等陌笙說什麽,她已經掙開跑了出去,兩人見狀,對視一眼,走回屋裏。陌笙又拿起那份報紙,想起之前

    何蔚藍總是沒事翻報紙,心下一驚,難道她早前就已經預示到什麽了嗎?

    聞鬱歆這邊已經給杜宴楓撥通電話了,“喂,楓,藍藍不知道怎麽回事跑出去了,我和陌笙攔不住她,怎麽

    辦?會不會出事?”

    杜宴楓安慰了她幾句,讓她說說藍藍離開前發生了什麽事,她就把看報紙的事情說出來,那頭沉吟片刻

    道?:“你不用擔心,我出去找找。”

    杜宴楓掛斷電話,看向陸承佑,後者正低頭看著文件,神情眉目都舒展開來,看樣子心情不錯。杜宴楓想了一

    會兒,道:“佑,藍藍過來了,她看到了今天早上的報紙,或許,她把祁雨露的死懷疑到你頭上了。”

    陸承佑頭都沒有抬,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像是早就猜到他說的事情,接著指著文件上的一處問:“確定這點

    沒問題?真的不會惹上官司?”

    杜宴楓抬頭詭異的看了他一眼,道:“什麽時候你還害怕這個了?”

    陸承佑笑了,“不是害怕,隻是多事之秋,還是少出點風頭為好。”說完又掀了幾頁,才將它合上,滿意的笑

    道:“很好,就當是我送給他的五十歲賀禮吧!”

    杜宴楓麵上有些遲疑,但總歸也沒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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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蔚藍一口氣來到陸承佑的辦公室,在門外大口的喘著氣,等了一會兒,才抬手敲門。

    “進來!”

    何蔚藍進去,他正坐在辦公桌的後麵,沒有一絲驚訝的樣子,顯然是已經預料到她會來,她也不多話,徑自走

    到他麵前,冷冷的問:“是你?”

    她並沒就事情挑得很開,她相信他一定知道她在說什麽。陸承佑盯著她的臉,同樣的是麵無表情,看了一會

    兒,他站起來,為自己倒了一杯酒,走到窗前喝了起來。

    “在你眼裏我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既然你能在第一時間想到我,那我說什麽你也不會相信的,反正你早

    就將我定位了。”

    他沒有惱,也沒有生氣,隻是淡淡的說著,用著他那平常在正常不過的疏離口吻,一時間何蔚藍不知道該如何

    接話,想了想自己也是太心急了,事情給她的衝擊太大了,她幾乎都沒有用腦子思考,就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就像他說,她來隻是要他親口承認她心裏認定的事實而已。

    陸承佑見她不說話,為了泡了一杯紅茶,又過去將暖氣開得大些。

    何蔚藍接過茶,熱乎乎的溫暖著她冰涼的手,她看他坐到辦公桌前,疲憊的揉揉額角,一個多月,他幾乎都沒怎麽回家,吃得肯定不會多好,臉明顯的瘦了一圈,休息也不好,眼圈下麵還依稀可見淡淡的青色,她心口一緊,話就脫口而出了。

    “真的和你沒有關係嗎?”

    陸承佑沒有即刻回答,她等得心焦,見他支著頭一動不動,就在她要放棄的時候,他抬起頭,望著她,他們之間隔著一段距離,清晨的陽光正好打在她的臉上,她的臉是瑩白色的,因為緊張的等待而屏息,使得兩腮有著淡淡的紅暈,明媚的眼睛盯著他,帶著急切。

    “如果我要殺她,在我知道車禍真相的那一刻,她就沒命了。”

    陸承佑說得很輕,語氣依然透著難掩的憤怒。

    何蔚藍看不透的那雙眼睛,太深沉,太悠遠,像是一口千年的深井,又像是一個不見底的深淵,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的話,不過這個時候,他這樣告訴她,她緊繃的心弦還是略微放鬆了一些,放鬆之後,就是一股腦的來,由身到心的累。

    陸承佑卻在這個時候忽然說:“別看她表麵風光,其實,她何止一次想過自殺。”

    何蔚藍愣住,陸承佑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文件給她,“你看看這些,或許就會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了。”

    她看著他,他也看著她,她從那雙黑眸裏看到了自己的臉,很難看,然後她顫抖著,去接那份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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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三個月前祁雨露忽然對期貨著迷,便像貓聞到了腥味一股腦的鑽了進去,結果手氣不好,將自己的所有財產賠進去了,她不但不吸取教訓,反而變本加厲,偷偷背著祁總,拿出了手裏僅有的百分之十的股份當抵押繼續去賭,也活該她倒黴,正趕上股票的低迷期,又輸了。祁氏百分之十的股票落入他人手中,直到一個月後,祁歐諾個才發現,即使是再怎麽*祁雨露,也免不了一場雷霆大怒。唐家大公子祁紹榮原本對他們母女懷恨在心,雖然平日裏溫文有禮,其實心機深沉難測,在這個時候,卻指出祁雨露的母親行為不端,在外**,還拿出照片,視頻,並有她母親為那男人購買的車子,房子等的各種發票為據,她母親見瞞不過隻好承認,祁總氣得差點背過氣,雖然他最終沒有遺棄她們母女,但情景和被皇帝打入冷宮的妃子沒什麽區別,祁雨露一時間無法忍受突來的轉變,找祁總哭鬧過幾回,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祁總也生了惻隱之心,但是祁雨露也隻是老實了幾天,便私自挪用公款又去炒期貨,期間還坑蒙拐騙那些市民,若不是祁總出麵,事情都可以鬧到法庭上了。這次後,祁總對這個女兒心灰意冷,可能是遭受了的打擊太大,祁雨露脾又迷上了海洛因,自己沒錢,便陪男人睡覺,隻為一包海洛因。酒保男友屢次勸說不行,還經常被罵得狗血淋頭,終究再深的感情也淡了,直到一個星期前,她那些陪男人睡覺的片段被有心人士拍下了,以此來威脅,她無臉回家,但是想到了男友,卻發現男友已經另結新歡,以後的事情就和報紙上刊登得八九不離十了。

    何蔚藍看完,好半天回不了神,閉上眼睛都還可以想起那個一身後紅衣裙的美豔女子,那麽驕傲,那麽高貴,沒想到下場卻這麽淒涼。

    她忽然想起來什麽,又拿起來看了一遍問:“祁小姐將手裏的股票抵押給誰了?” ,

    陸承佑搖搖頭,隨即抬手看看時間,道:“該吃午餐了,我陪你下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下去。”

    何蔚藍將文件丟給他,想了想道:“對不起,誤會你了。”

    陸承佑笑笑,那笑意暈開在眼裏,像是雲霞在天際散開,漂亮極了。

    “那就陪我吃飯吧!”

    何蔚藍瞪他一眼:“我們還在冷戰。”

    說完,轉身走進電梯。(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