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在劫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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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光衝天,鳴兵的怒罵聲不絕入耳,順利燒了鳴國糧草庫的敢勒正帶兵逃離,雲襲斂聲屏氣的跟在敢勒身後,想起剛才發生的事,心內仍是一陣激動,但隨之而來的卻是深深的恐慌,像是有什麽事要發生了。而正如雲襲所料,他們的行蹤被鳴兵發現了,卻是敢勒的一個兵出賣他,原因不過是敢勒礙了另一個將軍的眼。

    “叛徒!”敢勒的一個心腹怒不可遏的一刀砍向了這個叛徒,卻被對方輕而易舉的躲了過去,原來他一直都在隱藏實力。而趁著這個空隙,叛徒轉身就施展輕功,欲在鳴兵將這裏包圍前逃離出去,但沒等他躍起,就被後背的劇痛弄得停了下來。回頭一看,卻是持著一把小弩的雲襲,她搶在所有人之前,一箭射穿了這個叛徒的後心。背叛敢勒的人必須死,就是最後都逃不出去,也不能便宜叛徒。

    敢勒不再看叛徒一眼,一把扛起雲襲就往另一個逃生路線跑去,他的兵緊隨在後,甚至已經做好了斷後的準備。雲襲乖順的趴在敢勒的背上,沒有回頭看一眼,她怕自己會因為害怕恐懼而拖了敢勒的後腿,便隻能強迫自己忽略掉一切。

    忽的一聲慘叫響起,驚得雲襲猛吸了口氣,卻在即將喊出來的時候捂住了自己的嘴,狠狠地閉上了眼睛。敢勒卻回頭看了一眼,鳴兵追上來了,對待他們這些燒了糧草庫的敵人,鳴兵是沒有什麽仁慈的說法的。深吸了一口氣,為死去的弟兄默哀了一句,敢勒抱緊雲襲,腳下越發使力的往前方跑去,還能跟著他的兵,都緊隨在後。不能的,在鳴兵動手前就了斷了自己的性命,絕不淪為敵方俘虜。

    越是往前,敢勒就越是感到不安,手心也冒出了汗,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縈繞在他的心房,迫使他停下了動作。他一停,他的兵也停了下來,還不待反應,就見前方出現了一隊人馬,像是早就恭候在這裏的一般,卻是熙國兵,自己人。

    可無論是敢勒,還是他的兵,臉上都沒有一絲見著援兵的喜色,反而有種“天要絕我”的無奈。這隊熙國兵正是來接應那個叛徒的,明顯跟敢勒這隊人不是一路人,不趁著敢勒前後被困的時候殺了敢勒,都對不起老天創造的這個條件。

    就在兩方對峙僵持的時候,鳴國的追兵也到了,而在後來的這路熙兵打算頂救援之名行刺殺之實的時候,一直趴在敢勒背上的雲襲忽的抬頭,滿是驚喜的道:“老大,我們成功了,我們燒了鳴國雜種的糧草庫,總算沒給您老人家丟臉啦!”

    “……”四周都安靜了下來,鳴兵你看看我我望望你,為首的將領果斷分出最精英的一支小隊去對付後來的熙兵,剩下的人跟他圍剿這些放火的熙國狗賊。

    後來的這路熙兵想要渾水摸魚的算盤的是打不響了,隻得先專心應敵,殺出去再說。而因為少了一部分敵人的關係,敢勒他們的壓力就減少了不少,但一時半會還是沒法衝出去。且時間一拖延,後續的鳴兵也就有了充分的時間追上來,所以,他們的速度必須快,快不了的話,也要在大批鳴兵到來前尋一處隱蔽起來。

    雲襲從敢勒身上跳了下來,握著小弩,在敢勒的護持下,不時地放幾支冷箭,幹擾鳴兵的攻擊,甚至是奪走鳴兵的性命。鳴兵對這個老是放冷箭的熙兵是恨的咬牙切齒,但因為敢勒的維護,竟沒人能碰到雲襲一根汗毛,便隻能暫時放棄。

    敢勒的一個心腹一刀砍死麵前的鳴兵後,以身體為盾牌,對敢勒大喊“將軍快走”。敢勒咬咬牙,一把撈起雲襲,就從這個心腹破出來的口子衝了出去,他得活下去,活下去才對得起這些兵的付出。見敢勒逃了,敢勒的兵都是一聲大笑,握緊刀柄不要命的阻擋鳴兵的腳步,就是要他們全部死在這裏,也要在死之前給敢勒爭取更多的逃生時間,敢勒活了,他們的犧牲也就沒有白付,死也能瞑目了。

    見敢勒逃了,後來的熙兵神色都不好了,但他們一動,就被鳴兵堵得死死的,又不可能對這些鳴兵說他們是來殺敢勒的,就是說了,鳴兵也不可能放他們一馬。

    故這些人隻能憋憋屈屈的看著敢勒逃走,再被鳴兵的攻勢引走全部的注意力。有這些人“幫忙”,敢勒的兵就輕鬆多了,還真為敢勒爭取了更多的時間。但好景不長,鳴國援兵到了,無論是敢勒的兵,還是另一個熙國將軍的爪牙,都被鳴兵包圍了。敢勒的兵沒有丟他們將軍的臉,奮戰到了最後一刻,死而無憾。

    許是因為他們展現出了一個士兵該有的氣節,鳴兵收斂他們屍體的時候也多了幾分尊重。但對那些沒什麽氣節的俘虜就沒好臉色了,呼呼喝喝的將人綁起來,用一根繩子像是牽牛一般的牽著走。淪為俘虜的這些熙兵會有什麽下場,他們心裏都清楚,但便是清楚,在能活的時候,他們都不想放棄,多活一點是一點。

    本以為早就逃出了鳴兵陣營回到熙兵陣營的敢勒此刻卻昏迷不醒,原來他在逃出包圍圈的時候被鳴兵抹了毒的暗器傷著了,強撐著跑了一段路,到底是沒能撐住。雲襲心內焦急,卻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因為她知道現在慌亂的話,她愛的人很可能就沒辦法活著了,所以她咬破了舌尖,用劇痛來保持頭腦的清醒。

    拖著敢勒躲到了一個略微隱蔽的山洞後,雲襲解下敢勒腰上係著的錦囊,拿出裏麵的保命丸,給敢勒強喂了下去。這保命丸是敢家世代專有的救命靈藥,但因所需藥材繁雜,製作工序雜多,每代就隻有一顆,幸好還有這一顆,不然雲襲真不知自己該怎麽辦。見敢勒吃了藥後體溫正常了不少,雲襲微鬆了口氣,借著月色摸了出去,尋找可能會有的藥材及一些用來做偽裝的枝葉,擋住山洞的入口。

    做完了這些,雲襲已是筋疲力盡,靠在敢勒身邊,半眯著眼,不敢睡,怕一個不慎就落入了鳴兵的手中。不知過了多久,雲襲忽然聽到一聲異動,小心翼翼的爬起身,仔細一聽,是人的腳步聲,不知是敵是友。情況未明的時候,雲襲不能輕舉妄動,但腳步聲卻越來越近,就快到達山洞處了。看了一眼仍在昏睡的敢勒,雲襲咬咬牙,握著小弩就走了出去,她不知等待她的是什麽,但她不害怕。

    如果是來救敢勒的熙兵,自然一切都好,如果是想要敢勒命的熙兵或鳴兵,她就要為敢勒引開這些人,萬死也不悔。雲襲爬出了山洞,在腳步聲越來越近的時候,往另一個方向射了一箭,然後借著樹木的遮蔽,盡可能的遠離了山洞。

    “別再往前了!”不多時,雲襲又射了一箭,警告那些聽見動靜追過來的鳴兵。可惜沒人把雲襲當回事,她實在是太弱小了,便是手上拿著武器,也無法得這些鳴兵半點慎重。雲襲算計了下剩下的箭矢,正打算拚了這一把,就裝作體力不支,被這些鳴兵俘虜,以引走這些鳴兵的注意力的時候,忽然聽見一聲慘叫,抬頭去看,卻是敢勒一刀殺死了一個鳴兵,正朝她趕來,看樣子似乎已無大礙。

    但雲襲知道敢勒這是在強撐,暗恨他不懂取舍,卻又想著這樣也好,同生共死吧。敢勒殺了這些鳴兵一個措手不及,順利的擋在了雲襲麵前,握緊刀柄,回頭看了一眼,道:“雲襲,今夜過後,若生我娶你,若死我陪你,你可願意?”

    “我願意!”雲襲點頭,不過一死,她怕什麽,她怕的隻是無法走進敢勒心裏,現在終於得到了敢勒的承諾,她還有什麽可遺憾的?敢勒回過頭,掃了一眼這些鳴兵,深吸一口氣,握緊刀柄,他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但無論如何,敢家的榮光都不能敗落在他手上。便是死,他也要以敢家曆代英豪的方式死去。

    又一場廝殺開始了,敢勒如神魔附體一般,萬夫難擋,壓製得鳴兵毫無招架之力,但再神勇,敢勒也隻有一個人,還要顧著雲襲,便不可避免的漸落下風。

    雲襲背靠著大樹,謹慎又小心的射出箭矢,真該慶幸她小時候也跟著敢梨習武了,不然現在真的隻能看著敢勒獨自煎熬,而一點忙都幫不上。可惜,箭矢是有限的,雲襲很快就隻剩下了最後一支箭,就在她猶豫著是留給自己還是給敵人的時候,忽然聽得一聲驚呼,抬眼去看,卻是敢勒被一鳴兵的刀鋒劃破了前襟,被迫露出了胸膛。雲襲睜大了眼睛,她看到了什麽,敢勒,敢勒竟然是女兒身?

    不,不是敢勒,這……雲襲顫著聲道:“你是敢梨,你是敢梨,對不對?”

    “我……”敢勒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握著刀柄,卻是不知自己該說什麽了。

    “這就是你不肯娶我的原因嗎?”雲襲也捂住了胸口,心一瞬間疼得裂開了。

    敢勒掃了一眼麵露詫異的鳴兵,輕呼一口氣,道:“沒錯,就是這個原因!”(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