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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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昏昏沉沉,淅瀝的雨水整晚都沒有間斷,從淩晨四點多肖兔便沒了睡意,獨自坐在窗台邊,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消瘦清淡的麵龐上沒有一點光澤,她看著窗外點點滴滴的惆悵,也看著樓下那小鐵門的入口處,也許,會有人來的。

    肖凱從門外買了早飯回家,見到了依然是這樣的情形。一個多月了,小兔天天將自己鎖在小房間裏,或是這麽呆滯,或是終日以淚洗麵,父女倆根本連話都沒說上幾句。

    “哐哐哐——!”

    破舊的門板被人不停的敲打著,沒等肖凱反應,門外的男人已經破門而入……

    裴捷沉著麵孔!

    他一踏進這破屋子,便是黴味熏天充斥在他的鼻息間,淩厲的目光匆匆的掃蕩起這間擁擠的屋子。地上,牆壁上四處都是惡心的汙漬,就連他的小兔,都是穿的破破爛爛!

    有些動作是情不自禁的……

    肖兔雙腳沾到地麵,匆匆忙忙的套上鞋子,沒有半點猶豫急急的朝著男人奔去。仿佛是到了這一刻,見到他真實的站在她麵前,她才有了一絲生命的氣息。

    “你來幹什麽?我女兒已經和你沒有關係了!”肖凱橫在兩人之間,說什麽都不能再讓這裴捷將他的女兒的搶走了,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了,如果這一次他再眼睜睜的看著女兒跟裴捷離去,那這分別可能就是一生一世了,“裴捷,你想怎麽樣?”

    麵對肖凱的質問,裴捷根本毫無理會,冰冷的黑眸睨了他一眼,猛地將人推開。他踱步,慢悠悠的走到那小兔子麵前。

    這小臉,叫他不忍心再多看一眼!消瘦,泛黃,那唇瓣更是幹裂而慘白。而那肚子好似是圓滾了不少,沒他在身邊,這些天她要是腿抽筋了不知道是怎麽熬過的,她瘦弱的肩頭隱約的顫抖著,好怕她就這麽倒下在他腳邊。

    “滾過來。”距離她一米之遠的時候,裴捷停下了腳步,修長的身軀憤然的挺立著,冷冷的,暗沉的吐出了那三個字。

    肖兔才想要邁出的步子,可笑的縮了回來,生輝的麵龐被哀默所取代,心涼了半截。她想流淚,眼中卻似幹竭的枯河流,已然是淌不出半滴淚了。

    他一個冷冽的眼神,就讓一個試圖撲進她懷裏的女人,嚇得不敢再挪動步子……

    他的語氣冷漠,甚至帶著揶揄!他就如此的看不起她嗎?料定了她隻是一隻離不開他的小狗?如今主人找上門了,她就該搖乞著尾巴乖乖的爬到他身邊?

    “真能耐?被我碰了幾下就打算野在外頭不回家了?你這身體就這麽嬌貴了?”裴捷當著肖凱的麵故意泄露了當日發生的事情,那深邃的眼底竟然有一些心疼。

    他擔心肖凱是否說了不該說的,也擔心他的小兔子是不是會對他有所誤會,一旦她離開了他的羽翼,他便如何都不能再安定了。

    “你這個混蛋!我不準你再侮辱我女兒!”肖凱從身後直接撲向了裴捷,這樣的舉動看著十足的狼狽,不僅沒有撼動他半分,他自己卻被裴捷狠狠的甩向牆角。

    捏握的拳頭,散發出駭人的咯吱聲,裴捷伸手拽扯住肖兔的細腕,深邃的目光看似憂心又看似震怒,他緊抿著唇將人往門外拖。

    知道她身體不便,他的步子並沒有很急促,隻是神色依然異樣的陰厲。

    走到門口的時候,肖兔的小手死死拽著門框,男人渾身的戾氣嚇著了她,也激怒了她。

    是誰在墓地上對她做出那種不堪的事情,又是誰眼睜睜的看著她跑出家門卻沒有任何的舉動。她離家一個多月了,一直到了現在,他終於是找上門了?

    是擔心她,還是在乎孩子?她心中泛起了悲涼的笑意。

    裴捷恨他們肖家,不管是否真像爸爸所說的那樣是因為錢的關係,她隻知道這恨很深,不然,他不會在她媽媽的墓跟前那樣狠心的蹂躪著她。

    如此說來,她有些明白了……

    “不走?肖兔,別再耍性子了,我忍不了你那麽多次!我都親自來接你了,少給我裝模作樣的!”是他的女人,懷著他的孩子,現在他更是放下了身段到了這破地方領她回家,她就算是有情緒,此刻也絕不應該和他對著幹了,“肖兔,我是怎麽對你的?你怎麽能有膽子回到他身邊?你忘記了嗎,當年是誰把你賣給我的?你是怎麽和我保證的?你和他已經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肖兔仰起慘白的臉龐,無神的眼眸突然煥發起了光彩,“不走。”

    淡淡的拒絕道他。

    她走到肖凱身邊,第一次……握住了爸爸蒼老的手掌。

    小手緊了幾分,怕自己又一次懦弱的對他妥協了,“我要和我爸爸回老家,我會一個人養大孩子的。”

    於是,男人笑了,幾分怒氣,幾分冷然,滿臉的鄙夷,滿眼的不削。老家?這小兔子怎麽可能離得了他的庇護?

    但是她當著他的麵喊肖凱爸爸!更是牢牢的握著那窩囊廢的手!這樣的舉動絕對是徹徹底底的將他逼惱了!

    裴捷扳住肖兔的下顎,怒眸中燃燒著烈焰,陰駭的嗓音竄入了她的耳畔,“你再敢叫一遍?越來越不知好歹了,跟我回家!”

    肖兔連連往後撤步,當她的後背撞擊在牆壁,當她退無可退的時候,他的大手猛地將她拽進自己的懷中,她的腦袋緊緊的埋沒在他寬闊的肩頭。

    她使勁推了推他,可他的手掌鷙悍的揉搓著她的發頂,似乎是在狠心懲罰著她。她屏住了呼吸,那濃烈的男人氣味,會擾亂了她的心。

    她掙紮著,仰起了臉,勇敢的與他對視,“我不要跟你走!”

    “不走也得走!”他霸道地在她耳邊開口,“肖兔,你好像忘記了,我現在是你丈夫,我不同意,你還想帶著我的孩子到那裏去?!”

    “憑什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憑什麽你想怎麽對我就怎麽對我?我為什麽要聽你的話?我要走……我就是不要跟你回家!”說完,兩隻小手用力地想將他推開。

    她以為,他該心疼了。

    她離家一個多月了,這麽久沒有見到這個男人,如今他既然找上了門,他一定是想她,一定舍不得她一個人流落在外了。

    可是當他踏進門,他的冷漠和強製,他自以為是的舉動,徹底將她的希望粉碎了。嫁了他,懷了他的孩子,那又如何?他依然是看不起她,依然覺得她必須是一條唯命是從的小狗。

    另外,便是她爸爸的那番話語。對於這父親,她沒有任何的情感,就算她答應和他回婁煩也不過是為了暫且躲避這裏的渾濁,隻是他如此斬釘截鐵的控訴著裴捷,她不得不相信。

    肖凱緩了幾口氣,終於再也忍不下,怒火衝衝的拖著裴捷的後腰,“我讓你放開我女兒!我們父女倆會離開這裏,我會給我女兒找個安穩的人家,你裴大總裁就高抬貴手放過我們一碼,行不行?我們真的惹不起你!”

    這是唱的哪一出!?

    裴捷冷眼看著跟前這摟抱在一起的父女,一拳頭狠命的砸向肖凱的左臉,他的女兒早就是他的人了,裏裏外外都是他的人了!可是那肖凱竟然還打算給她找個人家?如今,他想將小兔子搶走?這世界上沒有這麽便宜的事情!

    “肖凱,你要是再敢招惹我的女人,你知道下場的!”

    將肖兔拉扯到了自己身後,裴捷揚起拳頭,對著肖凱瘦弱的身軀狠狠的揮舞著拳頭……

    “別打了!”當男人拳頭又將落下之時,她趕緊雙手握住他的手腕。

    可她立刻被男人粗魯的推開!

    拳頭不間斷的砸在肖凱的腹部,“還想帶著你女兒離開,嗯?你知道不知道這隻兔子都被我裴捷啃遍了?你還想帶著她去哪裏?這種女人你以為誰還能要她!我能娶她,你們肖家就該上香拜佛了!你還妄想把她許給別的男人,是不是?!”

    肖凱被連連不斷的拳頭擊打了,根本說不出話語……

    裴捷那殘酷話語,使得肖兔不禁顫了顫身子,她最厭惡從他嘴裏聽到那些惡心的話語。曾經,她不覺得在爸爸麵前承認她的裴捷的關係會是多麽不堪的事情。但是現在,她覺得自己惡心透了!

    妄想搶走他的小兔子,隻能怪這窩囊廢自尋死路了!他真要是派人暗地裏做了這肖凱,簡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這麽一條破命,有誰會費心追查?留他活口,也隻看在小兔子的份上而已。

    他緊握著的拳頭微微的泛紅,而她的爸爸已經癱倒在地上無法直起身子,看著狼藉一片的小屋子,她淡漠的抿了抿嘴角,幽幽的走到爸爸身邊。

    “你打夠了沒有!除了打人,除了強迫,你還能怎麽樣?沒見過你這麽惡毒的男人!”肖兔眼眶泛著殷紅,撕咬著自己的唇瓣,她緩緩的將視線對上滿臉淤青的肖凱,“不許你再侮辱我,我會和……和爸爸回老家,我不要再待在你這樣的男人身邊!”

    任性,是要付出的代價的。也許在今天,當她對著他道出了這樣的話語,這男人便再也不會在她身上駐足片刻,也許他當真就此扔下她不管了。裴捷這樣的男人,是不會容許她這般無理的指責著他的,何況,是當著她的爸爸的麵前。

    關於裴捷和她父母的那些恩恩怨怨,她不想再繼續糾纏,也已經沒有必要了,她想,她寧願是糊塗地活著。在他的心中,她隻是一隻被他啃遍玩透了的傻兔子,那麽還有什麽可糾纏的?

    她絕不可能再繼續待在這男人身邊,兔子急了,是會咬人的。她的心很疼,原來當痛楚滲透到心肺的時候真的會連呼吸都提不起力氣來。

    “肖兔,你今天要是不跟我走,你這輩子都別滾回來!”裴捷冷冷的眯起黑眸,在肖凱的麵前,她絕對不該這般對他說話,“自從你懷了孩子,敢明著和我鬧脾氣了是不是?我告訴你,我從來都不缺女人給我生孩子!”

    他怒瞪著她。這女人,犯了大錯!

    許久沒有得到回應,男人終於還是轉身離開了……

    當他踏出那間小旅館,隻覺得周遭都安靜了,全世界都鴉雀無聲了,他隻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一聲強過一聲,連綿不絕地回蕩在他的耳邊。

    是在呼痛!

    當天晚上,就在他離開不久之後,殘破的小房間發出了陣陣痛苦的嘶叫,而鮮血,很快落滿了一地。他走出那門口,她痛苦的蜷縮在地板上。

    慌張,驚恐,救護車……

    在手術室門口,肖凱緊緊的抓著女兒的雙手不肯鬆開,一旦鬆了,可能就是一輩子的離別。他的雙手沾滿著血跡,這情形,和當時小柔離開他的時候如出一轍。

    當肖兔被推進了手術室,肖凱也已暈厥在門口……

    夢裏,她見到男人溫柔的牽起她的小手,他的灼熱的呼吸一絲絲的浸透在她的臉龐,他擁著她的腰肢,纏綿的吻,掠奪盡了她僅有的空氣。

    她仰著柔和的笑臉,當她伸手碰上他的時候,一切都破了,隻剩下昏沉沉的黑暗。

    她睜開眼睛,白色,熟悉的白色,熟悉的味道。是醫院,像是死亡和幻滅的腳步,幽幽的向她逼近,可是她沒有辦法後退,隻能任由痛苦潮水將她吞沒了。

    她下意識的摸著自己的腹部!

    “我的寶寶呢?我的寶寶呢!”她一動,渾身的肌肉都在撕裂,恍惚的看著自己一身的病服裝,她模糊的回憶著在進醫院之前發生的一切。

    隻記得那男人狠心的離開了,隻記得自己當時不能再呼吸,疼痛吞噬了她,她漸漸失去了知覺,癱軟在地麵上……

    “小兔……我可憐的女兒!沒事了,都過去了。”肖凱趕緊將女兒安撫在床上,“放心,孩子很好,沒有任何問題。是個女兒,和你一樣漂亮,多幾天就能看到她了。”

    女兒。

    肖兔的心不知是什麽東西重重的擱疼了。

    終究,還是生了個女兒。

    她在失落,她是怕那個男人會失落……

    當時的情況肖凱已不忍再想起,女兒昏睡了整整三天,如今,她睜開了眼睛,他已是感激上蒼了。至少沒有和她媽那樣,扔下一切就那麽走了。

    不忍將孩子的真相告知女兒,他隻得說孩子在接受檢查,這是醫院的規定,得過幾日才能帶來給她看,甚至請求的護士切莫將真相告訴她。

    要不然,他的這可憐的女兒勢必會歇斯底裏,勢必會隻求一死的……

    可實則,孩子從出生的那一刻起,便被送入了加護病房,至今,情況絲毫沒有好轉,甚至,是愈加的惡化了。能不能熬過這幾天,都是未知數,才剛到人世就得遭著苦難,他們肖家倒是造了什麽孽!報應,全都遭在了他的女兒和外孫身上。

    他明白,事情不可能就這麽一直瞞著她,若是那孩子真的沒能挺過……

    那是不能想象的噩耗!

    在女兒清醒之前,他隔著厚厚的玻璃,看過那孩子一眼,隻比手掌大上那麽一點。

    奄奄一息,當真是奄奄一息啊!

    那孩子沒哭過一聲,渾身都是血紅,纏著好幾條輸液管。

    看了這小外孫一眼,他便再也沒有勇氣來那到加護病房了。倘若不是醫生說她尚有呼吸,他當真這孩子就那麽夭折了,他看不見任何生命的跡象,那麽脆弱的嬰兒,隻要稍加用力的一碰,也許就那般停止了。

    但他忽略了一個母親對於親骨肉的思念之情。這血脈相連的情感,不是任何人能夠理解的。

    睜開了眼睛,肖兔的情緒一直沒能穩定下來,摸著自己平平的小腹,她如何都不能踏實!

    必定是出事了,孩子必定是出了問題,否則,她為何哀求了那麽久,可那些護士一個個的,都麵麵相覷,用那些可笑的借口搪塞著她!

    “我想見我的寶寶,我要見我的女兒!為什麽你們到現在都不讓我看她?她怎麽了?她是不是得什麽病了……誰告訴我她到底是出什麽事了?”朦朧的淚眼不停的在病房裏轉悠,肖兔的情緒異常不穩定,一醒來,便泛紅了雙眼,她的心猛烈的跳躍不止,沒有親眼見到女兒,她總覺得事情不同尋常。好似是活生生的被人切割了自己的血肉,看著那鮮血無止盡的流淌,可是她束手無策。

    肖兔怔怔的睜著眼睛,淚水簌簌的往下落,打濕了她單薄的衣裳。動完手術,卻是這般的消耗了元氣,不論肖凱如何的解釋,可她一個字都聽不進。

    哭喊著,隻覺胸口作痛,她大口的喘氣,冷汗自額上冒出,牙齒咬緊下唇,她痛苦地閉上雙眼,又立馬睜開眼睛,真希望這一切隻是她的噩夢而已。

    她之前每天都清楚的掐算著日子,算著孩子大概是在哪一天出生,可是如今,才八個月!八個月,這已然是的的確確的早產了。

    被護士按在病床上,肖兔的淚水依舊絡繹不絕的流出,指甲整個的陷入了掌心之中,尖銳的痛楚毫無預警的貫穿了她的胸口,一直蔓延到深處,她控製不知驀地尖叫出聲,發泄著心中的痛恨,身子順著床的邊緣翻滾而下,撞落在地麵。

    麵頰煞白,她嘶啞著聲音,一聲聲的質問著邊上的護士,“你們把我的小卯藏哪裏!?你們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為什麽到現在都不讓看看她?你們怎麽可以這樣……”

    “小卯……把小卯還給我……我的寶寶……嗚……”

    見到女兒失狂的摸樣,肖凱的心猶如刀絞!

    肖凱上前抱緊住女兒,痛聲的安慰著她,“小兔,爸爸和你說了,孩子在接受護理,過幾天你就能看到她了,你才醒過來別再激動了!”

    最後,在藥物的作用下,肖兔才漸漸的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她的眼角依然沾著淚水,很痛,痛到了五髒六腑,痛不可言。

    心髒又一次被強行的撕裂了,可是這一次,她醒來之後,依然沒有見到他。如同那一次流產,他也沒有守護在她身邊!

    這醫院,這病房,這冰冷的空氣,都讓她感到透徹的疼!每一絲呼吸都滲著血腥的味道,這讓她的揪緊的如何都不能鬆懈。

    在肖兔昏睡的時候,玉嫂悄然來到了醫院。

    孩子早產了,聽肖先生說,要是再晚一步,可能母女都不保了。 △≧△≧,

    多麽的可怕!玉嫂搖頭歎氣,一切,都得怨大少爺!擦著淚水,玉嫂靜靜的看著閉緊雙目的肖兔。

    肖先生也是沒辦法,所以隻好打電話找上她這老太婆,幸好當初他來家裏哀求要見小兔一眼之時,她留下過一個家中給他以備萬一。小兔這孩子剛生完,必須要有人在旁照料著,可是他一個粗漢自然是不懂調理這方麵的事情。她出門的大少爺正在書房裏待著,可是她沒有告訴他,她出門是來這裏照顧小兔這孩子的,以免又遭他嗬斥了。

    總之,她必須先到了醫院,將情況弄清楚,也好向大少爺回報。本就不是大事,可大少爺為何就非得執拗成這樣?誰都知道,隻要大少爺說句好話,小兔能有什麽脾氣?

    趁著肖兔還沒醒來,玉嫂走到走道上,含著淚水拿起電話,“大少爺,生了……已經生下了……”

    那點那頭瞬間沉寂了,隻聽得見粗重的喘息聲,很久,才傳出他冷冷的嗓音,“男孩還是女孩。”

    “是……是個漂亮的女娃娃!和大少爺您長得可像了!”玉嫂強顏歡笑的高呼著,是男是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孩子如今是裴家唯一的血脈,大少爺就算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也該消消氣了。

    孩子生命已是危在旦夕,沒等她將這重要的話說完,回應她的隻剩下話筒中無限的忙音……(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