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八章 斷她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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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蘇芩的口氣中,隱約夾雜著幾分迫切,傅遙心中的某個念頭更加篤定。

    於是立即回絕說:“芩兒不必勉強,就安心留在府上修養吧。”

    蘇芩聞言,正欲說什麽,傅遙卻不給她這個機會。

    “成了,楚莘這傷需要靜心修養,大家都杵在這兒,楚莘也沒法安心,都散了吧。”

    許婆婆是看著傅遙長大的,隻要一個眼神,她就知道傅遙究竟是高興還是生氣。

    傅遙方才說的那句話,口氣聽來明顯有些生硬,像在與誰置氣似的。

    許婆婆曉得,傅遙性子向來和婉寬厚,從不會輕易動怒。

    眼下為何忽然就惱了?這是衝著誰?

    看樣子,到像是衝著蘇芩。

    可他們姑娘一直都把蘇芩當是親妹妹看待,怎麽會突然就惱了她?

    許婆婆隻覺得疑惑,但眼下這種情形,她也不方便發問,於是便張羅著眾人出去了。

    在將眾人都揮退以後,傅遙才與楚莘說:“先前人多不方便,眼下你可以告訴我,紅棗究竟是為何受驚了吧?”

    “回姑娘,紅棗是忽然就發了狂,奴婢也不知是因為什麽緣故。”

    “楚莘,你別騙我。”傅遙目光如炬,一瞬不瞬的盯著楚莘,“紅棗性子溫馴,又是訓練有素的軍馬,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發狂傷人。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因為芩兒?”

    一聽到蘇芩的名字,楚莘明顯一怔,趕忙應道:“姑娘就別追究了,索性我也沒有大礙。”

    見楚莘這架勢,是不打算與她說實話了。

    傅遙想著楚莘眼下剛受了傷,需要好好休養,她也不好繼續逼問下去。

    心想,即便楚莘不肯說,也會有其他人能幫她答疑解惑。

    於是,傅遙也沒再追問什麽,在好生囑咐了楚莘幾句之後,便告辭了。

    ……

    一從楚莘房裏出來,傅遙就直奔馬舍。

    沒有人比老楊更了解紅棗這匹馬,老楊一定知道,紅棗為何會突然發狂。

    可是先前,老楊似乎是有所顧忌,所以不肯與她道明實情。

    眼下,她一定要找老楊,將此事徹底問個清楚。

    見傅遙獨自一人找了過來,老楊明顯有些緊張。

    傅遙也沒含糊,立即追問老楊紅棗忽然受驚發狂的原因。

    一開始,老楊直搖頭,說他真的不清楚。

    但經不住傅遙的一再追問,漸漸的,老楊便鬆了口,求傅遙別為難他。

    傅遙不依,繼續逼問,老楊才說,是楚莘叫他別說的。

    如此,紅棗受驚傷人一事,還真是有不小的隱情。

    這樣一來,傅遙就更不肯走了,與老楊說:“楊伯若是不肯告訴我實情,我今兒就不走了。”

    老楊也是被傅遙逼的沒辦法,心裏想著,若能讓事情真相大白也好,於是便吐口說:“姑娘去瞧瞧紅棗的脖子。”

    傅遙聞言,立刻去到紅棗身邊。

    因為才受過一番驚嚇,紅棗明顯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但因為本性溫馴的緣故,紅棗並未對傅遙表現出任何敵意。

    當傅遙抬手撫摸它的時候,它雖然緊張,卻並不排斥。

    如此溫順乖巧的馬兒,竟然會突然發狂傷人,這其中必定是有莫大的冤屈。

    傅遙便又往前湊了湊,聽了老楊的話,仔細觀察紅棗的脖子。

    很快,她就在紅棗的脖子上發現了一點兒血跡。

    再仔細瞧下去,就見紅棗的脖子上,有一處傷。

    傷口統共就小米粒大小,即便仔細瞧,也很難發現。

    傅遙瞧著這傷,覺得應該是被什麽利器給紮傷的。

    比如,女子戴的發簪和珠花的柄尖。

    難道真的是……

    盡管傅遙心中早已有此猜想,可當這個猜想,得到幾乎確切的證實以後,傅遙心中還是頗為震動。

    蘇芩為何要刺傷紅棗,驚的紅棗發狂。

    難道,她是有意要害楚莘?

    可蘇芩與楚莘無冤無仇的,蘇芩有什麽理由這麽做。

    驀的,傅遙突然想起那天,蘇芩突然問她,在她心裏究竟是楚莘重要,還是她這個當妹妹的更要緊。

    傅遙記的很清楚,當她回答蘇芩,你們與我而言就如同我的左右手,一樣重要以後。

    蘇芩便抓著她的手說,“即便姐姐視我與楚莘為左右手,我也要當姐姐最重要的右手。”

    而眼下,蘇芩這是要斷了她的左手啊。

    若蘇芩真是為了這個緣故,要害楚莘,那這丫頭也太糊塗,太不可理喻了。

    不對。

    事情仿佛並沒有這麽簡單。

    傅遙記得,方才在楚莘房裏,當許婆婆提出重陽當日,究竟由誰頂替楚莘,隨侍去行宮的事後。

    她分明在蘇芩眼中看到了些許急不可耐。

    難道蘇芩是為了想取代楚莘,隨她去行宮,所以才……

    想到這兒,傅遙隻覺得周身發寒。

    盡管她能想到的這些動機,或許並非蘇芩要害楚莘的真正動機。

    但傅遙覺得,無論蘇芩是出於什麽樣的目的要害人,都太叫人寒心和驚懼了。

    可知就在方才,楚莘險些就慘死在馬蹄之下。

    蘇芩與楚莘之間,終究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

    難道一條人命在蘇芩眼中,就那般輕賤嗎?

    她難道就不知道,馬匹在受驚之後,便會失去控製。

    任誰都無法預料,一匹受驚的馬,究竟會做出何等瘋狂的舉動。

    遠了不說,就說太仆寺卿家的二姑娘孟如蘭,就是慘死於馬蹄之下的。

    蘇芩她明明知道這件事,她竟然還敢這麽做。

    這丫頭,是不是魔障了?

    不錯,這丫頭是瘋了!

    當時蘇芩自己也在馬上,難道她就不怕被甩下馬背嗎?

    她是在賭,拿自己的命去賭!

    可傅遙不明白,蘇芩究竟想賭贏什麽。

    這世上能有什麽,比自個的性命還重要。

    傅遙的思緒有些混亂,在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以後,她才又開始思考。

    傅遙思來想去,總覺得症結所在,就是重陽當日,行宮百駿園的那場宮宴。

    可叫她想不明白的是,蘇芩為何會對一場宮宴如此執著。

    執著到不惜去害人性命。

    倘若蘇芩明白告訴,說重陽當日想隨她去行宮,她必定會欣然答應。

    蘇芩何苦用如此極端又卑劣的手段來爭取。

    傅遙不明白,她完全想不通蘇芩心裏究竟在想什麽。

    她必須得立刻找蘇芩問問清楚。(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