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太後發怒,皇上作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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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鷺秋還未回宮嗎?”太後皺著眉頭看著伏在地上的太監,眸中滿是煩躁,森冷地問道。

    “回太後娘娘的話,據先前派出去的人來報,鷺秋姑姑已經在回宮的路上了。”小太監將身子伏的更低,恭敬地應道。

    “嗯,下去吧。”聽到他這般說,太後似是沒先前那般煩躁,語氣間更加柔和了些,吩咐道。

    “是,奴才告退。”小太監心中舒了一口氣,躬身爬了出去。他才不知鷺秋何時回宮,可他若是回太後鷺秋還未回宮,鐵定要去領罰,估摸著時間,鷺秋也該回來了,便索性撒了個謊。

    小太監出來後,立在殿外的宮人見他未被處罰有些驚訝,小太監得意地揚了揚頭,被寒風一吹,又快速地縮起了脖子。

    又過了一柱香的時間,見鷺秋還是沒有回來,小太監這才開始焦急起來,明明是寒冷的夜,小太監的腦門上卻不住地往下掉汗,看得周圍的宮人們覺得好生奇怪,可小太監卻是不敢將自己的恐慌說出來,擔心被他們笑話。

    就在太後正準備發作之時,鷺秋終於是急急忙忙地從宮外趕了回來,小太監這才真正鬆了口氣。

    鷺秋在外頭罩了件黑色的大鬥篷,顯得她越發地纖細嬌小,將鬥帽一戴,整個人便與黑夜融為了一體。

    鷺秋低著頭快步從外頭走了進來,徑直進了正殿。她行至太後跟前跪下,掀開了頭上寬大的鬥帽,露出了太後熟悉的那張臉。許是外頭太冷,鷺秋的雙頰被凍得發紅,嘴唇略微發紫,全身散發著寒氣,一靠近便覺著冷。

    太後等了她許久,如今她好容易回來了,也顧不得這麽多,向她身後望了望,沒見著宇文允,擰眉問道:“二殿下呢?”

    鷺秋麵上有些為難,聲音因為寒冷而有些顫抖,低頭答道:“二殿下,二殿下……奴婢該死,未能見到二殿下。”

    “怎麽回事?!”太後眸中有些怒意,揚聲問道。

    “回太後娘娘的話,奴婢到了允王府,在門前就被擋在了外頭,說是近些日子二殿下不見客。”鷺秋偷偷瞄著太後的臉色,小心地說道。

    “可說了是哀家讓你去的?”

    “奴婢說了,可管家說,王爺有命,不論何人……一概不見。”鷺秋縮著脖子小聲答道。

    “嘭”的一聲,太後重重地拍了桌子,怒氣上湧,隻覺得心口陣陣發堵:“放肆!他當真是反了!”

    “太後娘娘息怒。”鷺秋立即伏在地上,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太後長舒了一口氣,心情平複了些,隱忍著問道:“孫尚書的府邸你可是去了?”

    “回太後娘娘的話,奴婢去了。”說著,鷺秋見太後的眸中揚起一道希冀的光芒,突然有些不敢開口,可太後直直地盯著她,她還是小聲地將話都說了出來,“奴婢去了孫府,說是太後娘娘派奴婢前來求見孫尚書,可孫尚書卻說……說近來府裏事多,無暇待客。”

    “孽子!孽子啊!”太後倏地站起了身,將鷺秋一驚,可太後又因憤怒而站立不穩,她單手撐著桌子,胸口猛烈地上下起伏著,大口喘著氣,“這回孫尚書算是徹底與這個孽子翻臉了!”

    “太後娘娘息怒……”鷺秋趕緊上前給太後順氣,輕撫著她的背,小心翼翼地說道,“說不定,說不定二殿下有自己的打算。”

    “他能有什麽打算?”太後猛地轉過頭,憤怒地對鷺秋吼道,“這些年來,他哪一步不是哀家在幫他盤算著!”

    “是……奴婢失言……”鷺秋怯懦地低下了頭,又說道,“孫尚書許是在氣頭上,過兩日便好了,放著您這麽棵大樹不抱他還能抱誰呢?”

    聽了鷺秋這麽一說,太後麵上終是緩和了下來,聲音不同先前那麽激動,說道:“希望如此吧……”

    翌日早朝。

    文武百官述職完畢後,京門府衙的秦大人手執玉牒站了出來。

    他上奏皇上,說是昨日孫靳於醉紅樓前與齊王殿下發生爭執,提劍欲刺齊王未果,還於大庭廣眾之下當街辱罵聖上,如今已經被關押在京門府衙的地牢之內,想請示皇上該如何處置孫靳。

    宇文玨聽了,當即便黑了臉,隱隱地怒氣使得金鑾殿內的文武百官大氣都不敢出。孫寅本想站出來求情,可他剛有動作就被宇文玨充滿憤怒的雙眼一瞪,心想若是此時求情,怕是會火上澆油,於是隻能心中歎了口氣,又默默退了回去。

    沉默半晌,宇文玨終是開口發話了,說道孫靳暫時收押,三日後由皇上親審,隨後便宣布退朝,起身拂袖而去。

    乾坤殿。

    宇文玨下了早朝便回了乾坤殿,其他想要去禦書房議事的官員一律不見,不少人都猜測皇上是正在氣頭上,讓孫寅的心更加是空落落的,七上八下。

    宇文玨回到乾坤殿後,便在書房頗有心情地練字,嘴角含笑,提筆輕快有力,肆意書寫,似是心情極好。

    “皇上這是遇著什麽喜事了,這般高興?”蘇韻兒見宇文玨少有這般表現,奇怪地問道。

    宇文玨聞聲揚頭,見是蘇韻兒來了,終是忍不住展顏一笑,好不爽朗:“你來了……”

    蘇韻兒見他這副模樣更是奇怪,翹著臉看著他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麽。宇文玨方才見她進來就覺著有哪裏奇怪,盯著她半晌才發現蘇韻兒將額頭上的紗布給拆了,露出了褐色的血痂。

    “怎就將紗布給拆了?”宇文玨突然擰眉走上前,極其靠近蘇韻兒,伸手將她額前的碎發給撩開了些,仔細觀察道。

    蘇韻兒感受到宇文玨噴灑在她額頭上的鼻息,隻覺得酥**癢,他這般靠近還真是有些不適應,麵上倏地一紅,向後退了一步不著痕跡地躲了開,答道:“傷口已經愈合了,都是入冬了傷口愈合的慢,不然早些時候便要將紗布給拆了。”

    宇文玨見先前看她的傷口也好了大半,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嗯……如此甚好。”

    “皇上還未告訴奴婢今個兒遇著什麽開心事了呢!”蘇韻兒仰頭一笑,轉移話題說道。

    宇文玨想起來這才笑著將孫靳入獄一事告訴了她,卻是沒說這事是他一手安排的。

    蘇韻兒聽了有些驚訝,又有些好奇地挑眉問道:“皇上為何不今日親審,非要在三日之後?”

    宇文玨一笑,看著她額間褐色的血痂,卻是不想告訴她,有一半的原因是因孫靳直接造成了蘇韻兒受傷,上回孫靳在慎刑司內第二日便被放了出去,如今想好好讓他吃吃苦頭。而另一半的原因是,他給孫寅三天的時間考慮,讓他好好想想,他到底該如何抉擇……

    “沒什麽,不過是想讓他吃吃苦頭,磨磨他的意誌罷了。”宇文玨隨意地答道,看起來恰有其事。

    “原來如此……”蘇韻兒認真地點點頭。若是關了三日再審,孫靳的意誌可就不同如今這般堅強了。

    “來,你坐著……”宇文玨突然起身,拉了把椅子放在案前,伸手扶蘇韻兒坐下。

    蘇韻兒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知他要做些什麽,但還是坐在了椅子上,仰頭看著宇文玨問道:“皇上怎麽了?”

    宇文玨笑著起身,對著她神秘地一笑,又走到桌案前,取出畫紙邊鋪開邊說道:“坐著便是,一會兒就知道了。”

    宇文玨準備了一會兒,執起筆沾了沾墨,抬手便對著她做起畫來。今日他心情大好,方才見蘇韻兒這俏皮可人的模樣,突然覺著手癢,想將她此刻的模樣給畫下來。

    蘇韻兒見他開始畫她,當即有些緊張,手忙腳亂地換了好幾個姿勢才最終定下來,麵上有些僵硬。

    “嗬嗬嗬……”宇文玨見蘇韻兒這般慌張,忍不住笑了起來,眸中滿是寵溺,輕聲說道,“莫要緊張,一會兒就好。”

    “是……”蘇韻兒有些緊張地應了一聲,兩手放在雙膝之上,攢得緊緊的。她還從未這樣當過“模特”,宇文玨突然這般認真地畫她,心裏說不出的緊張,可又十分好奇,想看看在這個沒有照相機的時代,宇文玨能將她畫成什麽樣子。

    “唉……”宇文玨見蘇韻兒緊張成這副模樣,無奈地歎了口氣,擱下毛筆,起身走到蘇韻兒的身前,彎身將蘇韻兒攢成拳頭的小手給展了開來,溫聲說道,“莫要如此緊張……”

    蘇韻兒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如此的緊張,麵上有些羞赧,生硬地將手掌伸展開來放在腿上,眸中帶著些羞怯,眼簾微展,悄悄地瞄了他一眼,見他正明目含笑地望著自己,趕忙別開了眼睛,紅著臉說道:“是……”

    宇文玨見她坐好了身子,便又回到案前,認真地給她作起畫來。

    宇文玨畫得很專注也很認真,每一次下筆前,他都經過了一番思考,下筆時才那般精準獨到。他時不時的抬頭,細細觀察和打量蘇韻兒,讓蘇韻兒覺得好不自在,麵上有些發燙,總是不自覺地將頭撇向一邊。

    “轉過頭來。”

    “是……”(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