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第二四六章撕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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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清童的聲音很輕,音律有些飄搖,神色也很平靜,可譚指月卻在霎那之間臉色刷白如抹了白灰,全不複放在的慍怒和憤慨,而是……驚慌。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
她死死地盯著她:
不可能!不可能!她怎麽可能知道?
她跟她之前從沒見過,她怎麽會知道她的曾經!
如她所言,煉獄般的曾經。
譚指月逼視著她的眼睛,忽然覺得這女孩兒對她來說有種讓人害怕的氣勢,讓她心胸裏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感,但她最終還是憑借自己超強的耐力抑製住了心頭的那源源不斷的驚慌。
她一定是故意的!對!她想要搶走自己的一切!所以她才用這種話來嚇自己!
她已經不是年少時候的那個未經人事的孩子,沒有人能認出她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又怎麽會知道自己?
她一定是在嚇自己!
譚指月收斂住自己澎湃洶湧的心思,蒼白的臉上想要如水般的平靜,可結果有些讓人難為情,“錢清童,你口不擇言到底什麽意思?什麽煉獄,什麽方法,你給我說清楚!”
錢清童不得不承認自己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但是,眼前這個曆經過所有最壞的與最好的事情的女人卻有著比尋常人更為厲害的忍耐力,但她再厲害又如何?
誰說人定勝天?她一個人,永遠幹不過自己這塊天的!
她的笑容極其純正,如果不是剛才說了那樣的話,譚指月這個女人也定要被她那無辜的笑容欺騙過去。
“不懂我什麽意思?要像我一樣隱藏真相一樣隱藏過往,譚小姐似乎比我更辛苦呢。無論我有沒有告訴爺爺他們真相,但我至少沒有騙時行長,我問心無愧,可譚小姐的真相似乎更能要人命。”
從來沒有看過錢清童的譚指月此時看到一抹冷笑掛在這女孩兒揚起的嫣紅唇角上。
錢清童前傾,目光從她脖子上的玉蘭之目上滑到她臉頰之上,眼神中流露的那種漠視一切的平靜安寧此時讓人分外恐懼,也讓譚指月心驚。
她修長的手指劃過譚指月的臉頰,卻沒有觸碰到那吹彈可破的肌膚之上:“要隱藏就要天衣無縫,可譚小姐雖是個聰明人,但在這一點上做的很不好。”
她的話像是在無形之中剝離著譚指月的皮,讓她感到一股心驚肉跳的感覺!
“如果譚小姐對我好一點,那我什麽意思都沒有。可如果你再對我如剛才那樣不敬,時兆桓一旦醒來,我難保不會為了報答他救命之恩,而將譚小姐這張美豔的的麵皮撕下去!”
她的手掌在譚指月蒼白的臉蛋前猛地往下一扯,像是在撕爛什麽掩飾真相的麵具一般,力道無窮。而譚指月一瞬間隻覺得自己的臉皮被她用手狠狠撕去,渾身血液倏地倒流,直通腦門,似是要衝出去。
錢清童的話和剛才的動作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她再回過神來時,剛才那個要動手撕下“麵皮”的女人已經轉身,像是個沒事人兒一樣大步生風地離開了。
逼視著她離去的窈窕背影,譚指月忽然覺得整個人的內髒連帶著魂都被人挖空了,猛地倒在椅子上,眼神中盡染森寒冷意。
“錢清童……你……你好……”
從來沒用過這樣的神態和語氣在人前說話,錢清童對譚指月說完那一席話,恍惚之間察覺到自己的陌生。她不知該折往何處,便朝外麵出去,就當散心。
“老太婆,你剛剛的樣子好嚇人啊。”
“我是故意的。”她已然恢複自平日裏的自然模樣,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靜,“時兆桓為我受的傷,這是我和他的事。譚指月這女人倒是膽子忒大,竟然敢扇本上仙一耳光,我又不是善財童子,才不會白吃這虧,所以得給她點懲罰。”
寶寶恍然大悟,“那你剛剛說的煉獄是什麽?是真地還是嚇她的?”
錢清童隨即駐足,半晌後,回身看著躺在半走廊裏座椅上的美麗女人,半眯著眼睛審視著她許久,清細的聲音忽而壓低了一層。
“我不喜歡看人的命,更不想看她的。那天我隨口開玩笑騙她說臉上有道印記,她當時的反應太過了,我沒注意。但她剛剛扇了我那一耳光的時候,我想起來了,所以我把她前半生看了。”
她說這話比剛才對譚指月說話時語氣還要平靜,幾乎沒有起伏,但這從來不是財神爺舌綻蓮花的行事作風,因此寶寶更有些奇怪了,“不是天機不可泄露,你剛剛為什麽把你看到的說給她了,你就不怕……”
這一次她沒有回答,隻是搖頭道,“寶寶。”
“嗯?”
“我看不到別人前世今生命運,可我卻算地清人這一生的財運流通,所以,剛剛我告訴她,隻是讓她知道,她自以為天衣無縫的手段,其實都我都知道。”
“呃。”寶寶點了點頭,隨即想起還有件要事沒問,“可時兆桓到底是生是死啊?”
一抹淺淡的茫然之色倏地劃過她的眼底,“不知道……。我還是看不到,別人的我都看得到,唯獨他的命,我也不知為何遲遲看不到他啊。”
“那你也不知時兆桓這次能不能醒過來啊?”
“不知道。”她搖頭。
“老太婆!怎麽問你什麽你都不知道呢?”寶寶有些氣了,“你到底還是不是無所不能的神仙啊?”
她扶額一歎,“神仙無所不能是對別人,我不也看不清自己的命運麽?”
她無奈地笑了笑,抬頭望著窗外的梧桐枯枝,“不過,即使我不知道他是生是死,但我不會讓他沉睡不醒的,我還有很多問題要找他尋求答案。”
冬日的夜色顯得格外暗沉,依稀有淺淺星光落在半空。
媒體那邊早已打了招呼,關於時兆桓的事一律無人再敢報道。因為有譚指月在時家人勉強放了心,一連幾日都沒睡好,是夜便回家休息,隻剩譚指月和時兆謙在醫院看著。
錢清童再回來醫院病房的時候,已經是夜裏兩三點了。
時兆謙靠在沙發上睡著,譚指月則躺在床邊緊緊握住他的手,均勻而悠長但頻率卻不盡相同的兩人的呼吸聲在病房內交相起伏,透過寂靜夜色徐徐傳入耳畔,看來都睡地十分沉穩。
向人用法術會有損人的身體,因此錢清童沒有像他們吹仙氣,隻是出現在病房裏的時候悄無聲息。
她輕輕坐下,凝視著床上依舊沉睡不醒的男人,看了他許久,腦海裏遲遲揮不去他昏死之前看著自己的眼神。
那時候,他好像是有許多話要說出口,可最終他沒能說出來就閉了眼,可他安然入睡,卻攪的她沉寂許久的心繚亂不已,讓她不安卻又好奇。
不安於他的眼神,好奇於他的言語。
她伸手將輸液瓶重新給他掛號,將氧氣罩重新給他對好,然後又看著他,平靜的臉上繼而勾起一抹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弧度。
“你曾經問我,有沒有人說我是個很有福氣的人。我現在想,對於天下人我都是有福的,唯獨對你時兆桓來說,我絕對不是個福星。”
確切地、精確地、準確地說,應該是福氣大過於災難。
她給他的福氣或許是救醒了爺爺,卻也僅此一個。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同他見麵的時候,他丟了玉蘭之目;自己在時家,讓秦青拿自己和他的女朋友做對比,讓他為難;他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讓自己進公司,結果引起了麻煩,惹得下麵員工不快;然後,因為手機差點和一段二小發生誤會;再一次,他深夜來接自己,出了車禍;這才幾天,他又躺在了這裏,而且還是確確實實地昏迷不醒。
或許她對他來說真地是十足的災星,就目前看來,她給時兆桓帶來的厄運遠比想象的要多,時老爺子如今也因為他對自己看透了許多。
而她再清楚不過,時老爺子想要將真相壓下去,看似是在包庇她,她何嚐又不知道,老爺子是給她一個機會等她動手。
等她,將他救醒。
至於救醒之後留不留,他不會再關心,甚至興許是表示拒絕的。
即使自己是能帶來財富的財神爺又如何,終究是個外人,終究是“身外之物”。這世上人再冷血,也不會拿自己親人的性命來挽留金錢,尤其是對時家這樣經曆過一次患難、不缺錢隻需要親人活著的家庭。
在這個家裏,人永遠比錢重要。
她不願欠人,她起先還說他欠自己一個生生世世都常換不了的大債務,可現在細細想來,自己欠他的卻越來越多了。用他兩次性命來抵押爺爺的一條,興許也還夠了。
錢清童太清楚,即使秦青他們不知道,但自己是不可能留地下來的。可是心頭有個念頭讓她一直等著,等他醒來見他一麵,她還有疑惑要問他。
她垂眸,拉著他白皙的手臂,最後摸到了他的手掌心,掌心與掌心觸碰之際,有什麽東西源源不斷地從她手裏度往他寬大的手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