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第二四七章我要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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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兆桓醒來是次日清晨五點鍾。

    當時兆謙不知是因為冷還是有心事蘇醒起來抽煙的時候,床上的人一聲“哥”將他整個頹靡的精神都叫醒了。

    他怔忪了一下,隨即打開燈,隻見氧氣罩下的男人睜著虛弱的眼睛,疲憊而顯憔悴的雙眸看著自己,長長的睫毛因為生命的蘇醒而重新在燈光之下來回扇動了起來。

    “兆桓!”時兆謙沒想到他竟然在醫生說醒來與否是個未知數的時候醒了過來。

    譚指月被他的聲音驚醒,抬頭果然見到時兆桓睜開了眼睛,又叫了他兩聲,於是兩人叫醫生的叫醫生,給時家打電話的打電話。

    時兆桓看著他倆因為自己的蘇醒忙了起來,視線猶如一束微弱的光芒將病房環視一遭,可還是沒有見到那個女人。

    他蘇醒的那一刻,意識到自己醒來,本來想要親口告訴她,他剛才在夢裏夢到了她:

    他不知自己到了什麽地方,周遭一片無盡黑暗,他竟然尋不到出去的方向。直到黑暗之中出現了一條不寬不窄的路,父親站在道路的盡頭舉著火把向他招手,他才精神抖擻了些。他記得父親說好久沒有見到自己的老三了,這十年來一直很想他,想帶他離開。

    在那條路上,父親還是十年前離開自己時候那樣風神灑落英姿勃發,他很開心,未經思索就一步一步地朝著父親走去。可無論自己如何對父親緊追不舍,父親和他手裏的火把永遠與他相隔著一條路的距離。他終於心生絕望,不想再跟著父親去,父親突然又駐足不前,回頭向他笑著招手,於是他又跟了上去,而父親又走了。

    如此來來回回,他無論用了多大的力氣都追不上父親,終於累了,放棄了追隨父親的步伐,想要回頭步入來路,卻發現來路竟是一片漆黑,於是他又看向笑著招手的父親,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空手支起整個蘭道的時兆桓眼神中竟多了些畏懼和害怕。

    就在這時,她突然出現在道路中央,隔絕了他和父親的視線。

    “錢清童?”他揚眉,有些不敢置信她出現在這裏。

    她沒有說話,朝他恬然一笑,突然一手就拉住他往一邊黑暗之中跑去。

    他不記得自己跟著她到底跑了多久,但他很清楚那個帶自己出來的人就是她。隻是,當他醒來的時候,這裏根本沒有她,甚至是個影子都沒有。

    看來,那真的是夢了。

    醫生應聲過來檢查了一遍,朝譚指月和時兆謙笑道:“恭喜啊,時先生已經醒過來了,脫離了生命危險了,可以轉入普通病房了。”

    譚指月聞言大喜過望。時兆謙說了謝謝之後便看向病床上的男人:“兆桓,餓了麽?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譚指月笑道:“兆謙哥,他躺了這麽多天,你在這裏照顧他,我去給他買吃的。”

    時兆謙頷首,“嗯,外麵的東西畢竟不好,不用多買,媽媽他們待會兒要過來,已經讓下人熬了湯。”

    她懂他意思,看了一眼時兆桓便離開了。

    時兆謙目送她離開,這才看著病床上的人,溫和說道:“媽媽他們在這裏守了很久,回去休息,待會兒就過來。”

    時兆桓微微眨眼,沉吟許久,才翻動了自己有些幹涸的嘴唇,“她呢?”

    時兆謙看著他的眼神閃過一絲不解。

    “錢清童。”他眨了眨眼,低聲念叨著,“她救的我。”

    見他一醒來便叫著她的名字,忽而又想到那日她親自對著爺爺說,是時兆桓為她擋地槍,時兆謙一時之間心頭五味雜陳,清淺一笑,將被子為他蓋好。

    “看來你還沒清醒呢,她早回去休息了,你一直躺在醫院,是老天保佑你自己醒過來的,怎麽會是她叫醒你的,你剛醒來最重要的是要好好休息,別胡思亂想。”

    清晨的病房裏異常安靜,聽大哥說完,時兆桓沒有再多話,隻兀自思索著什麽。

    秦青等人得了電話很快就趕了過來,看到時兆桓醒過來叫他們的那一刻,幾乎激動地落了喜淚。

    時兆桓在加護病房裏再待了一天,直到醫生說沒有問題這才轉到普通ip病房裏住下,在譚指月、秦青、時景遷以及時兆謙、蒲媽等人的輪番照看下漸漸有了起色,能動身子了。在他傷勢好轉之後,時兆謙也重新回了ak工作。

    時兆桓中槍的事情在a市以及全國都鬧地沸沸揚揚,自然很多人都知道他此時在醫院躺著。

    這中間,他在商場上的合作夥伴以及銀行工作人員以及林國豪、胡卡各路人物每天都有大量的人來探望,他和時家其他人每日以客氣的語氣與無數訪問者交匯,不知不覺中收下了許多人的各種禮物。

    可人來人往,卻遲遲沒有見到那個將他從黑暗中帶走的人,遲遲沒有身影。

    這段時間裏,他也選擇了閉口不言不曾過問她的事,隻是大家隱隱約約察覺到,時兆桓這些時日傷勢雖然見好,可心情卻呈現反比例狀態地走下坡路。

    直到a市的的冬天愈見寒涼,城裏隱隱約約竟然飄起了小雪,林朵音抽空冒著雨夾雪來探望自己上司傷勢,他緊繃的神色才有所鬆動,用一個眼神向她問話。

    林朵音多聰明的人,隻要這位上司一個眼神,很多事她再清楚不過,她以公事為由讓其他人都離開,病房裏便隻剩下她和時兆桓兩個人。

    看著病床上男人逼視著自己的冷漠眼神,林朵音冷傲的臉上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拿出一個蘋果來為他削皮:“我做事十三爺大可放心,他們都不知道,你的家人沒有為難她。”

    兩人隨即都沒再說話,半晌後,他不疾不徐開口,“那她為什麽沒來過?”

    “她沒來過麽?”林朵音削皮的動作頗是緩慢,挑起的長眉梢流露出一絲不解。

    時兆桓看著她的動作,漠不關心地道:“你覺得呢?”

    她若有所思,“也是,這幾天的確沒見過她。不過時總您之前昏迷的幾天,她興許是出於愧疚,天天守在病房外麵坐著,即使指月和時兆謙他們在病房裏休憩,她眼睛都沒閉一眼,就在外麵等著。”

    “真的?”他問,暗眸中似有什麽在悄悄湧動。

    “當然。說起來還有些奇怪,我第一次見到一個人兩天兩夜不睡覺臉色都不變一下。”

    她削蘋果的動作突然放緩,“看來在識人這一方麵,我這個部長的確不如十三爺,錢清童有些東西的確讓人刮目相看。”

    時兆桓察覺到她說起錢清童眉宇間流露出的稱讚,心裏莫名有些洋洋得意,但麵子上卻不動聲色:“我以為你討厭她,不會聽我的話。”

    “十三爺是上司,我當然不敢悖逆你的話,不過我是因為她沒實力走後門才不喜歡的,可您最清楚不過,我向來隻認事不認人,這女人幾次三番到底是洗刷了我對她的認知。而這次搶劫,多虧她才能度過,我又雖然被他們叫做三娘,但也不會是非不分。”

    她難得地笑了起來,“不過話說回來,錢清童一眼不眨地坐幾天的確是個人才,說不定可以申請吉尼斯紀錄了。”

    時兆桓聽到她說錢清童竟然幾天沒睡覺,眉眼間散著一股戾氣。

    “您要這麽不放心我,當時又為什麽不對著胡卡說,卻對著我說呢?”她訕笑。

    他唇角一揚,沒有回話。

    “看來你還是很相信我以及我的能力的嘛。”她一如既往地自信。

    他沒有說話,因為他清楚她說的事實:

    自己內心是相信這個林三娘的,雖然有她那個讓人很不省心的父親,但他還是莫明地相信這個常常會在工作上和自己頂嘴的部下。他清楚胡卡不一定能震地住銀行所有人,但林朵音不一樣,她雖然隻是一個國際結算部部長,但她的威嚴地位在銀行幾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她一句話足以震懾銀行許多人。

    林朵音漸漸收起自己的笑,“十三爺,有句話,不知當講不講,但我覺得我作為您的屬下以及指月的朋友,我想我有這個義務說一下。”

    說到譚指月,時兆桓如此心思細膩的人又怎麽會意識不到她要說什麽?

    “你不讓別人知道你是因為她出的事,你不想秦夫人他們討厭她,是不是……對錢清童?”

    “林部長。”他徑直打斷她,“有的事我自己清楚。”

    林朵音唇角一勾,“您的事我不敢過問,但指月是我的發小,雖說十餘年不見,但她喜歡你我比誰都清楚。可我不會拿這個作為綁架,作為她的朋友和您信任的下屬,我隻是希望您無論做什麽不要騙她,不要傷害她,一切都能坦坦蕩蕩,而不是這樣讓她一人……”

    “我知道。”他再度打斷她,緩緩閉眼:“林部長,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

    她猶疑片刻,隨即點頭。

    他看著地上的蘋果皮,“我要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