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綃和鎮上的接觸波瀾不興。鎮上能給出的讓步有限，畢竟總共就那麽一點權限。餘綃給出的態度也還好，不過原先他準備的一些計劃就要擱置起來。

    在鎮長問道關於海洋動物救助站的問題時，餘綃一臉無辜：“不是說要做試點新農村麽？土地都凍結了，我的幾個合夥人已經去找別的地方了。”

    鎮長一臉尷尬：“這個……其實是個誤會。”

    餘綃客氣地笑了笑：“其實是不是誤會不重要。我們村子的環境本來也不是很合適。隻不過以前考慮到我在這裏，方便就近照顧而已。嗯，現在其中一個投資人在海外找到了一個更合適的地方，已經著手準備了，所以這件事情暫時先就到此為止。”

    他這個話並不是空口說說。海洋動物救助站的新址選在南極。據說是老圖特和老夏克牽頭，直接把小夏克的冰山度假島給占了，內部正在重新規劃，就連站長／保育員都是現成的企鵝爸爸。

    到此為止，怎麽就到此為止了呢？辦事效率要不要那麽高？要不是鎮長知道，餘綃真的是有意要買下那片地，甚至連計劃書的內容他都聽餘家村的村長說過一個大概，他還真的以為餘綃是故意涮他們玩兒。

    他要弄死市局那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眼睛都鑽到錢眼裏去了！鎮長送走餘綃和布林，臉色煞黑，因為睡眠不足眯起的眼睛顯得殺氣十足。

    餘綃和布林則回到工廠，他們得去安撫員工。不過大家夥兒都很實在，中午和晚上各加了一頓好料，再讓采購了一批禮物發放，大家就全都高高興興的了。

    安排完這一切，他又重新到鎮上，去學校給餘綺送了各種吃的用的，因為沒帶上大黑，還被嫌棄了一把。

    “你走吧走吧。”餘綺現在不稀罕她哥，“好歹也是當老板的呢，誰跟你一樣成天閑得要命啊？”

    餘綃大怒：“有這麽說你哥的嗎？”

    論凶悍，餘綺在小字輩中向來是無敵於天下的，這一點哪怕她哥變成了男版美人魚，她也丁點不怵：“你自己做的不對，還不讓人說啊？做人要不斷進步。你看看你這段時間過的日子，叫什麽樣子？薑哥也是一個樣！說要把老爸的那破船改裝，這都多久了？也就開頭那麽三分鍾熱度，那麽大一坨堆在家門口好看啊？”

    餘綃被她說得反思了一下，好像確實有點不太對。明明他覺得自己也有很努力啊。

    “我明天就要去z大旁聽了。”這應該算是一件很上進的事情吧？他不是很確定他妹妹的標準。

    餘·家長·綺哼唧一聲：“認真聽。”

    餘綃教訓妹妹不成，反被教訓了一頓，灰溜溜地回道了z市，收拾了上學要用的東西，才想起來薑珺雅那邊還沒聲音呢，趕緊打了個電話過去。

    沒人接！

    餘綃疑惑了一下，聽到企鵝崽們歡快的聲音，知道是老龍來了，改為發了一條語音信息過去。老龍十分不厚道，哪有人說話講半截的？

    企鵝崽崽們很實誠地站到了房東和養父的一邊，老龍無可奈何地開始下回分解：“其實你現在這樣的情況，我個人建議你是直接朝著純粹的鮫人方向發展，也不需要多做什麽，順其自然就可以了。當然，你最後就算變成了完整的鮫人，估計在能力方麵也是最弱……也不一定是最弱啦，畢竟你當時吞食的鮫珠不是什麽地攤貨。”

    當初的情況太混亂，鮫珠什麽樣子，其實餘綃已經記不太清了。不過他自己也產出過一些鮫珠，和當初那一顆珠子哪兒哪兒都不一樣，簡直不是同一個東西。

    餘綃弱弱地為自己辯解一下：“我自己的鮫珠也不是地攤貨！”絕逼達到珠寶等級，硬度堪比剛玉有木有！

    “嘁。”老龍給了他鄙視的一眼，隨即露出八卦的笑容，“你被……那啥啥哭啦？”

    半鮫人拒絕回答，並且向老龍丟了一隻帝企鵝幼崽。

    老龍把半點都不畏懼飛行的小企鵝抱進懷裏，嘿嘿直笑，開啟男人之間的話題：“我也把我女朋友給……”

    “停！”餘綃死魚眼瞪他，“我沒興趣聽你的私密話題！”這個猥瑣龍，讓人好想把他暴打一頓啊！

    “唔……”老龍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兩眼，點點頭，“也是，這種話題我應該去找小薑。”

    “他也不會說的！”薑珺雅要是敢說，他就nen死他！

    “嘖嘖嘖，年輕人臉皮那麽薄。”老龍白了他一眼，“好吧，我們繼續說那什麽半妖的無聊話題。”

    看到老龍自己把歪掉的樓正回來，餘綃鬆了一口氣：“要是我變成了鮫人，那最後我會怎麽樣？”

    “不怎麽樣吧。鮫人沾了一個人字，長相什麽的和人類差不多，勉強也能算是水陸兩棲，不過真正的鮫人肯定是生活在水中，妖力不充沛的話，在陸地上沒法待很久。”

    這肯定不行。餘綃皺了皺鼻子：“那重新變回人呢？”

    “哦豁，這可就難多了。”老龍看著餘綃的眼神有些幸災樂禍，“其實也不複雜，把你怎麽變成半妖的，回放一遍就可以了。”

    什麽叫回放……“您的意思是，把我吞進去的那顆鮫珠再吐出來？”早就消化完了，還怎麽個吐法？

    “沒錯。你身上的妖力是從那顆鮫珠得來的。現在想要重新變回人類，那就要把妖力重新凝結成為鮫珠，這和你平時哭一哭得來的鮫珠，有著質的區別。用妖力凝結的鮫珠……讓我想想……嗯，倒是有點像什麽內丹。”

    “哦。”餘綃點點頭，內丹還是知道的。

    “不過你現在練練小妖法都那麽吃力了，想要把妖力精確操縱到那種程度，也不知道要多久。你還是順其自然變成鮫人好了。”老龍苦口婆心地勸說／忽悠道，“當鮫人的好處很多喲親。你也知道自己能淨化海水了，你現在還是個半鮫人，等你成為一個真正的鮫人之後，不僅能淨化海水，還能夠讓海水充滿靈氣。到時候海洋中，能夠自然變成妖怪的動物必然更多，你完全可以成立一個獨立的海洋王國。”

    所以，他的作用除了淨水器之外，升級版還能變成食品添加劑嗎？難道他還能靠著洗澡水稱霸海洋？拜托，那是連當初鮫人沒有滅絕的時候都做不到的事情。甚至於鮫人在東方係的妖怪中，從來就不屬於什麽強力的物種。

    現在那些妖怪也未必真的就打不過他，像是章淼淼的老公蘇醒的時候的威壓就十分恐怖。

    剩下一些什麽章魚精海蛇精的，本身並不是什麽有傳承的妖族。從妖怪分類上來說，他們不過是野妖罷了。

    餘綃忍不住懟了老龍一句：“那您怎麽不去建立獨立海洋王國呢？明明你不是龍王嗎？”

    龍族確實有過王國。可那會兒他不還是一個蛋麽？老龍摸了摸企鵝崽：“我這不是忙著下蛋嘛。”

    餘綃嚴肅指出老龍在做無用功：“可是你一個蛋都沒下出來！”

    “揭人不揭短啊！”老龍大怒。

    半鮫人不為所動，從邊上的櫃子裏摸了半天，摸出一把壓箱底的扇子遞過去，指指扇子上麵的廣告：“你要不要去看看？”

    老龍隨便一瞟就看到上麵碩大的幾個字——xx醫院，專治不孕不育。

    臥槽！老龍不發威當他是小泥鰍！他隨便一扯，就把扇子撕成了渣渣，保證拚都拚不起來的程度。

    “不要諱疾忌醫。雖然有自身強大的問題，但是你看你這麽長時間都……，是吧？說不定有一些相關方麵的問題呢？有病就得早治，不然拖成大病就難辦了。就算是沒病，檢查一下也心安不是？”餘綃繼續勸，又從另外一個櫃子裏摸出了一把一樣的。佘家四兄弟出去逛街，每人都拿了一把。

    老龍繼續撕：“老子沒病！”他一下就站了起來，飯也不吃了，企鵝崽崽也不擼了，唰一下消失了個沒影沒蹤。

    某一片深海中，顯出原形的巨大龍王用爪子撓了撓下巴。那小半妖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啊。現在的問題就是，他應該去看人類的醫院，還是去看魚類專家？說起來，他是魚……吧？

    默默打擊報複完成的餘綃，覺得別人不高興了，他也就稍微不那麽不高興一點。他相信老龍肯定有辦法把他重新變成人，隻不過顯然他和老龍還不夠交情，這個得慢慢磨，總得先知道怎麽才能把妖力操縱變成一顆鮫珠才行，不然他一個弄不好，鮫珠沒搓出來，搓出一顆腫瘤或者結石腫麽破？

    他說服自己保持平靜，先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事情上，換上薑珺雅特別挑選的上學套裝，特意讓佘四在距離學校一站路的地方把他放下來，低調無比地走進了z大校園，然後一下子就被認了出來。

    “阿綃？”（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