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又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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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子謙歎了口氣,因為他的事情讓老夫人動怒,他內心也很自責。
“老夫人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說不想見你,心裏卻是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能見到你。”剛剛,她攙扶著老夫人回了房,一路上,老夫人身子都是顫抖的,剛開始的時候不知道,現在是知道了,老夫人心中早就動容了,說的都隻是氣話罷了。
“四年了,我想過,我有朝一日若是要回到侯府,我該怎麽麵對家人。我現在所做的一切,真的不是故意,我隻是不想違背我自己的心。”聶子謙道。
“我知道,大公子定是有你自己的苦衷。”陸兒說道。
她與聶子謙也隻有一麵一交,並沒有有過多的言語。但對於剛剛在屋內,所有的人堅持讓他認錯,他的執拗,她覺得,他應該是有苦衷的,他並非是個薄情之人。
“我不該生在這樣一個王侯將相之家,沒有自由,一切身不由己。權利富貴皆是身外之物,我情願做個布衣百姓逍遙自在。”聶子謙歎息道。
聶子謙這樣說來,陸兒算是明白了,聶子謙淡泊名利,向往的是尋常人家的簡單生活。他自己有他自己的想法,她不是他,她不會明白,所以,她無從答話,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兩個人都沉默了,安靜的耳畔隻剩下風吹的聲音。
片刻後,聶子謙先打破平靜,臉上又浮現了春風般的笑容,“上一次在金陵,與畫師下了一盤棋之後,就一直尋思著,能否再見到畫師,與畫師在一決高下。畫師,可否能去下幾盤棋?”
“好啊。”陸兒笑笑。
聶子謙把陸兒帶去了他所在住所。
上一次與陸兒下了幾盤棋,就一直在想,能否再見到她,與她一決高下。現在她居然到了他家中,這就是一個上好的機會啊。他萬萬沒有想到,畫師的畫技高超,棋藝超群,就連一般文人不懂的醫術也懂了。這個陸墨竹,真是讓他看不透。看不透,那就慢慢看。
聶子謙帶著陸兒走進了他的屋子。隻見他的屋子有一個很大的書櫃,放置著很多書,牆壁上掛著各種字畫,更加凸顯聶子謙的儒雅。不過,陸兒也並不感到驚訝,上次在李大人家在他的屋子與他下棋,就感到到了這種氣氛,更何況,現在是他的家裏,自然是更加養眼。
屋內的丫鬟都很熱情的擺茶,招待她,她們都沒有想到神醫與她們家大公子也認識。開始震驚了片刻,然後就不驚訝了,畢竟大公子是什麽人啊,神醫是什麽人啊,兩個人認識是自然的。
聶子謙的書童也是興高采烈的,看到陸兒,可真替他家公子高興,忙說:“畫師,真是太巧了,你到了侯府。我家公子上次還說能不能再見到你呢,與你下幾盤棋。”
“是啊,上次不知聶公子是衛鼎侯府大公子,多有冒犯之罪,還請海涵。”陸兒笑笑,她第一次看見聶子謙,知道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哥,但是並不知道是衛鼎侯府的大公子。聶子謙比秦故那個家夥還低調,她完全不知情。不過,不低調,他這四年來,怎麽能隱藏的這麽深,讓侯府的人找了四年都沒有找到,一點音訊都沒得。
聶子謙見她又說客氣話了,忙笑道:“畫師又是說哪裏的客套話。”
丫鬟擺了棋盤,然後開始了下棋。
下了兩盤棋,聶子謙皆是輸。不過,輸並沒有使聶子謙垂頭喪氣,反而更加提起了他的興致,他想著,接下來的棋定要好好的下,若是贏了墨竹公子,內心才會有無盡的成就感。
上午的時光清閑,外頭微風和煦。
秦故趕了回來,他這幾天很少有時間在衛鼎侯府陪著陸兒,所以,今日早些回來,陪她出去玩玩。但是,他回到院子裏並沒有看見陸兒,走進屋子,也沒有發現。屋裏屋外都沒人。
他走出了院子,問了一個家丁,“知不知道墨竹公子在哪。”
“回世子爺,墨竹公子在與我家大公子下棋呢。”家丁笑道。
這家丁剛從聶子謙院子出來,瞧見了陸兒在聶子謙屋子下棋。
秦故聽了頓時臉色一黑,直接大步前往聶子謙所在居所。
這家丁注意到了秦故臉上的變化,忙縮了縮頭,這世子爺怪不得人人懼怕。他今兒總算是真正見到了。家丁唯唯諾諾的繼續走了,生怕秦故在回來抓了他問話。不小心走錯了方向,忙調頭走了回來,擦了擦不知不覺流下來的汗,往他要前往的地方走。
秦故大步流星的走去了聶子謙的院子,他走過的地方似乎處處是刮起了寒風,一路的家丁丫鬟見了這個氣勢,都藏之不迭的。之前丫鬟們還躲在假山後偷偷的看,現在近距離看了,不覺都覺得畏懼了。就在麵前幾米,並不敢直視。
秦故無視了一切,直奔屋裏去。
走在門外,隻見陸兒和聶子謙下棋正嚇得火熱。陸兒與聶子謙麵對麵坐著,臉上笑容柔和,聶子謙與她打的老熟的,兩人眉來眼去。秦故麵色一沉,“子謙兄真是有雅興,才回來就下棋。”
聶子謙與陸兒的這一盤棋其實才剛剛開始不久,秦故突然走了進來,兩人一齊望去。
陸兒身子一僵,心想,秦故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怎麽辦?怎麽辦?又想,她這是在害怕什麽呀,她和聶子謙又沒有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隻是下了幾盤棋而已。明明就告戒了她自己不要害怕,可是,她還是免不了心跳加快,心驚肉跳。
聶子謙並不驚奇,因為他這次回來,父親衛鼎侯與他說過了秦故來了。
“秦故兄。”聶子謙忙站起來,笑臉相迎。
衛鼎侯府與榮親王府關係好,秦故與聶子謙兩個人也是以兄弟稱呼。
陸兒知道她在害怕什麽了,她好像上一次對他撒了謊,說不認識聶子謙耶。希望聶子謙不要把之前下棋的事情說出來了。
“上一次在金陵遇見了墨竹公子,與他下了幾盤棋,那才叫過癮,一直尋思著有無機會再與她一絕高下。不得不說,秦故身邊的人個個都是不凡之才。”聶子謙已經知道了陸兒是秦故的書童,他是打心底裏佩服秦故,秦故身邊的個個人都是個人才。
陸兒聽了唬了一跳,他怎麽還是說出來了呢。
秦故聽了,麵色更加冷了,很不高興的看著陸兒。沒有錯,他想起了來衛鼎侯府那日,陸兒問過了他有沒有一個叫聶子謙的人。他問他怎麽了?她說隻是聽過這個人而已。現在,聶子謙所說的與她下了一盤棋是怎麽來了?聶子謙可不像是在撒謊哦。
陸兒瞧了一眼秦故,然後嚇得低著頭,她是聞到了屋子裏都是火藥味,她和秦故相處了也有些十日,他的性子她基本已經知道了,他現在這樣的,無疑是生氣了。莫名的起了一種害怕之心。她想起了來了衛鼎侯府與他說,她隻是聽過聶子謙這個人而已。現在聶子謙毫不保留的把這件事情說了出來。對秦故撒了謊,所以,她現在很心虛。
聶子謙並沒有覺得有什麽異樣,對於秦故的冷言冷語也並不在意,因為秦故待人一直是這樣的態度。況且,他隻是跟他的書童下幾盤棋而已,這能有什麽?
“你們繼續吧。”秦故說完,然後,坐到了一張離遠處的一張椅子上,麵無任何表情。
“好。”聶子謙笑著答應了一聲,然後又吩咐丫鬟過來給秦故上茶。
丫鬟都知道這個人是不好惹得,不用說,也都是十分客氣的招待。
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秦故瞧都沒有瞧一眼,他還能喝的下茶?
陸兒十分驚恐了眼神望了望他,不想,秦故也看向了她。須臾,她忙回過眼神來,唬了一跳,看著他這個樣子,真是要在這等著呀。此時,陸兒心中更加慌了。
兩人繼續剛才那盤棋。
陸兒這會兒完全沒有心思了,望著棋盤,腦子裏一片空白,她感覺現在她整個人都傻了。秦故發脾氣,她還沒有見過,今日,會不會是能開個頭?等會兒該怎麽應對呢?哎呀,怎麽辦呢。早知道上次不與他撒謊,說不認識聶子謙的事情。
聶子謙不知道她和秦故倆的這點事情,隻是覺得陸兒神色有些慌張,不過,他想應該是看到秦故來了,有些害怕罷了,這都是正常事情,繼續悠閑的下棋。
他琢磨了許久,落下了一顆棋子。
陸兒就愣在了那裏,呆呆的望著棋盤,沒有任何動靜。
“畫師,該你了。”聶子謙見她半天沒有落子,便提醒一下她。
陸兒才回過神,尷尬的笑了笑,“哦。”嗒了一聲,然後就隨便下了一個地方。
聶子謙皺了皺眉,沒發現什麽別的異樣,但是陸兒的異樣可就大了,怎麽往這個地方下呢?這完全不像是她的下棋風格?完全走心了吧?難道是換了一種風格。他實在是琢磨不透。
聶子謙百思不得其解,怎麽也不會想到什麽是主要問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