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再也不用拚命討好任何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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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著周奕琛的身份擺在那裏,記者的態度稍微能好一些,也不再像剛才那樣針對我了。隻是他們忘了,我不過也是個受害者而已,他們沒必要冷嘲熱諷。

    當初因為車禍死的,是周奕琛的未婚妻,所有人漸漸就將話頭轉移在了他的身上。

    周奕琛全程都十分淡定,就算有些記者問格外刁難的問題,他都微笑以對,聲音不冷不熱。

    “周氏集團會賠償蘇小姐的一切損失。”

    “這隻是一場誤會,與蘇小姐本人無關。”

    話音落下,記者們就被周奕琛的保鏢‘請’走了。

    他環著我的肩,一步步往路邊走,我?木地跟在他後麵,整個身子都十分僵硬,這一切,都是我始料未及的,一時間我很難做出反應。

    周奕琛昨晚所說,會讓我以蘇南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出現,原是指這個。

    隻是這些來得都太遲,讓我有些措手不及,就算早三個月,我大抵都會和此刻的心境不同。今天的新聞,一定會同時出現我和周奕琛的臉,還是高清的那種。

    我在蘇氏久泰呆的時間也不算太短,蘇氏那邊定然也掀起一場大波,收假再回去,我未必敢進公司的大門。人言可畏,我很難想象,我該如何應對悠悠眾口。

    我一點兒也不感激周奕琛,反而更加厭惡他。

    其實他讓我出獄的方法有太多,他偏偏選擇了最極端、最令我印象深刻的。

    我不斷地在心底問自己,他這麽做的目的究竟是為什麽,隻是為了讓我難堪?那代價也太大了。

    周奕琛親自為了拉開了車門,他輕輕地將我推進去後,退後了數步,並未跟進來。片刻,申文不知從哪走了過來,遞了一個紙袋子給我。淡淡地說。

    “蘇小姐,衣服在裏麵,您穿上,小心著涼。”

    我盯著他和申文一同坐進了後麵的一輛轎車中,才緩緩地收回視線。深吸了幾口氣,我攥緊了袋子,推開了車門,司機似乎沒想到我會有這樣的舉動,原本放在方向盤上的手,立馬收了回去,他來不及喚我,我已經衝去周奕琛的車前,他僅按下了半截車窗。眼皮都沒抬一下。

    “還有什麽事。”

    他的聲音,對比先前,冷了不止一個度。那模樣,就像和我不熟一樣,我們隻是陌生人。哈,誰說女人翻臉比翻書快,男人不也是。我進去前,他還附在我耳邊輕聲安慰我,轉個身,他又恢複了往日的冷漠。

    現在想來,他之前說‘乖’‘聽話’的語氣,就像在哄自己圈養的寵物一般。我不高興了,他就丟根骨頭給我,不論我接不接下來,他都覺得我必須感恩戴德地向他繼續搖尾巴。

    我看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他,大概這樣戲弄我,看我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他覺得十分有趣。

    我緊緊地盯著他,從齒縫中迸出了幾個音節。

    “你出來。”

    “給你一分鍾。”

    他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眼底滿是不耐煩,而且完全沒有要出來的架勢。

    我拉了拉車門,已經鎖上了。

    站在冷風裏,我抿著唇,周遭的人均穿著厚厚的外套,唯獨我,穿著短袖。十分突兀。但我一點寒冷都感覺不到,大約是凍?木了。

    一分鍾早就過去了,我們依舊僵持著,期間申文想勸我幾句,卻被周奕琛一個手勢製止了。

    “我讓你出來!”

    我抬手就將紙袋砸向了他的臉,他手臂一揚,輕而易舉地就擋住了。

    我很執意,周奕琛靜默了片刻,忽地就推開了車門,車門毫無征兆地砸在我的手臂上,這股力道迫使我不得不往後踉蹌了幾步。

    他站在我身前,單手捏著紙袋,另一隻手插在褲子口袋中。目光毫無波瀾地冷睨著我。

    我不禁磨了磨牙,揚手,使足了全身的力道,重重地糊在了他的臉頰上。他身上溫度十分高,和我恰好是兩個極端。手掌挨在他臉上的那一瞬,他身上的溫度速度地傳進了我的手心。我微微一頓,滾了滾喉嚨。

    “卑鄙!”

    他不躲,站得很直。

    大約是一巴掌不夠解氣,我抬手又是一掌,落在同一個位置上。

    “混蛋!”

    這幾個音節我幾乎就是吼出來的,他應該挺疼,臉頰稍稍有些紅腫,可他連眉頭都不曾蹙一下。

    “這樣你滿意了嗎?周奕琛,你滿意了嗎?你是不是以為我會感激你,啊?”

    等我再想打第三次的時候,周奕琛迅速地扣住了我的手腕,用力一扭,反在了他的身後,我也被帶著往他的懷裏靠了靠。

    他手中的力道十分重,我被他這攥得險些就疼出了眼淚,還來不及掙紮,他冰冷的聲音就從頭頂傳入了我的耳中。

    “蘇南,事不過三。”

    他的話語中滿是威脅。

    旋即他惡狠狠地推開了我,掏出袋子裏的衣服,披在了我的肩頭。收回手時,抓過我手腕的手掌,還在我的衣領上蹭了蹭,並以最快的速度又坐回了車中,那架勢,就像他挨上什麽病毒似的,車門被甩上的那一刻,他命令道。

    “開車。”

    司機十分為難地看了看我們,便啟動了車子。

    離開前,周奕琛斜了我一眼,冷冷地說。

    “蘇南,有這個閑工夫和我扯這些有的沒的,不如好好想想怎麽應付你的大伯——”

    話落不久,我的電話還真就響了,的確也是蘇紹堂的電話。

    我再次深吸了一口氣,緩了緩神,鑽進車裏,等身上稍微暖和了一些,才接起來。這時我也不知道是蘇紹堂打得第幾通了,估摸著他的耐心也到了極限。

    按下的接聽鍵的那一瞬,我就聽見了蘇紹堂的低吼聲。

    “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你現在立刻回蘇宅!”

    蘇紹堂的聲音十分不滿,口氣也很凶。

    “南南,怎麽回事?那晚開車的人是池上泉?為什麽會變成你?你究竟……”

    我把拿開了一些,一點兒也不想聽蘇紹堂的質問。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司機,讓他開車,並報了個地址給他,是蘇宅的。

    車子啟動之後,我才又將舉回耳邊。盡量心平氣和地說。

    “大伯,我在回來的路上。有話我們回去……”

    確定我會回去,他也沒再繼續聽我說話,直接掐斷了電話。

    他現在的態度與之前讓我嫁給周奕琛時判若兩人,甚至連假裝關心我一下,都沒有,字裏行間滿是質問與惱怒。

    我突然就覺得很悲哀,在我眼裏,從前一直將我視為己出的大伯,其實不過如此。

    電話剛掛斷沒幾分鍾,周奕琛就發了條莫名其妙的簡訊給我。

    ——你以後,再也不用拚命討好任何一個人。

    後麵,他還加了一句。不用回複。那感覺,就像深怕我再騷擾他似的。我覺得十分好笑,本想回個電話諷刺他幾句,可周奕琛已經關機了。哦,或許是拉黑了我的號碼也說不準。也是,我們現在是沒有一點關係的人了,留著號碼也膈應不是。

    一路上,也不知道司機是不是故意的,他打開了車載音響,裏麵正報道著不久前發生的新聞。

    “蘇氏久泰獨女係無辜入獄,於今日十點整出獄,元凶是與她一同乘車的池姓男子,池氏已確定是少女失蹤案的主謀,警方加派了警力,但仍未抓獲……”

    聽到這些,我也隻能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車子停穩後,司機才關上那呱噪的聲音,轉身畢恭畢敬地提醒。

    “蘇小姐,到了。”

    我僅瞥了他一眼,還是很客氣地說了聲‘謝謝’,攏緊了外套才下車,站在蘇宅門口,饒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蘇宅往年過年,氣氛都十分足,現下前院的樹上也掛上了小燈籠,紅紅火火的,可我卻覺得格外陌生。

    我沒想過,蘇紹堂讓我回來過年的理由就是為了從我嘴裏知道他想明白的一切。

    如果今天周奕琛沒陪我演那麽一出,媒體也沒肆意報道,蘇紹堂是不是會一直對我不聞不問,讓我一個人孤孤單單地過完這個年?亦或是他希望我向他低頭,親口告訴他,我想回家了。

    我推開門的時候,他們均坐在客廳,不知在聊著什麽,像是在爭吵,聲音也有些大,我在玄關換鞋,他們齊刷刷地就將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眼底滿是探究。與此同時,所有的聲音都止住了。

    徐管家笑臉盈盈地準備接過我手中的外套,我裏麵僅有一件短袖,就算在暖氣十足的宅子裏,也是會冷的,就拒絕了。徐管家頓了頓,像是明白了什麽,立馬低下了腦袋。

    周圍一片安靜,誰都沒再說話,我故意放慢了速度,在玄關的位置磨蹭了許久。且不停地在心底安慰自己,總之已經過去了,也沒什麽好擔心害怕的了,至少我此刻的身份光明正大,至於其他的,順其自然吧。

    最終還是蘇敘打破了這份沉靜,他衝我招了招手,臉上的表情還算比較淡然,“南南,回來了。”

    我笑著點頭應了,故作淡然地走了進去,扯了扯嘴角,說。

    “新年快樂——”

    話音落下,蘇紹堂狠狠地拍了一下沙發的扶手,臉色很沉,看模樣似乎氣得不輕,冷聲道。

    “快樂?蘇南,你讓我們怎麽過這個年?為了一個池上泉,你連做人最基本的道德都不要了。如果不是周總發現了,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隱瞞,甚至連自己的親人都瞞著,我親眼看著你長大,斷沒想到你也是一個城府極深的孩子!”

    蘇歡顏當即就冷笑了一聲,“論城府,好像有人比她更深吧,不過也是。畢竟不是親生的,這事兒撂誰身上,都會不開心。蘇南坐不坐牢是小,蘇氏的顏麵怎麽也挺重要的不是。”

    蘇紹堂半眯著眸,橫了蘇歡顏一眼,壓低音量說。

    “歡顏,你胡說什麽。”

    蘇歡顏癟了癟嘴,繼續喝著杯中的花茶,也不再看我們,而是將目光落在電視上。

    我還沒明白蘇歡顏的冷嘲熱諷究竟是什麽意思,年潔臉一白,立刻打了圓場,她嘴角的笑容十分僵硬,還真不如別笑。

    “南南這不剛回來,正好今晚一起吃飯,你大伯知道你愛吃魚,特意讓徐管家準備了。他這人就是心直口快,心裏還是很掛念你的。”

    這種話,不僅我聽的覺得假惺惺的,大抵她心底也十分發虛。

    “折騰了大半天,累了吧,坐會兒,我看你臉色也不是很好。”

    我接下話頭,也不客氣了,一屁股就坐在了沙發上,期間徐管家遞了杯熱茶給我。蘇敘往我這邊挪了挪,就低聲問。

    “南南,是真的嗎?人真的不是你撞的?”

    “不是。”

    “那你當時何必承認——”

    蘇敘也有些不能理解,但也看出了我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低歎了口氣,拍了拍我的背,“好在都結束了,你和周奕琛離婚,不如搬回來住算了,我看那公寓也……”

    他此話一出,蘇紹堂更是坐不住了,他霍然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離婚?什麽離婚?”

    我此刻恨不得賭上蘇敘的嘴巴,簡直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生怕蘇紹堂的眼神殺不死我。可細想下來,也沒有瞞得必要啊。

    “大伯,周奕琛和我離婚了,就前幾天,手續已經辦下來了。”

    我說得輕描淡寫,蘇紹堂看我的眼神一變又變,在他爆發前,蘇敘先一步打斷了他。

    “爸,這事兒不怪南南,是周家老爺子不願意。這樣也好,我早就說過,他也不是什麽善類。南南現在……”

    “你懂什麽?你心思也根本不在這裏,你們一個兩個,簡直就是想氣死我!沒有一個是爭氣的!”

    蘇紹堂口氣十分凶,年潔一愣,扯了扯他的手,略微不滿地嘀咕了幾聲。

    “好好的,你罵我們兒子做什麽?你要他回國,他也乖乖回來了,你還有什麽不滿?”

    蘇紹堂瞪視了年潔一眼,年潔這才閉嘴。

    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的蘇歡顏,笑著道。

    “大哥,你急什麽?離婚就離婚了,這種婚姻。你認為能維持多久?周家老爺子回國,你也不是不清楚,你若真覺得蘇南委屈,不如你約老爺子談談?蘇南論世家論模樣,也沒有配不上他兒子的地方。”

    蘇歡顏麵上像是在給蘇紹堂出主意,可字裏行間全是譏諷。我稍稍有些吃驚,他們的關係似乎更僵了一些。

    知道我和周奕琛離婚,年潔也不再虛心假意了,臉上的笑容漸漸也難以維持。

    看著這場鬧劇,我心頭一緊,其實這個家早就變了味,我應該習慣才對。其實說白了,不過是一個利字。

    我放下了茶杯,身上也暖了一大半,看著蘇紹堂,我特別冷靜地告訴他。

    “大伯,既然我現在能以蘇南的身份呆在蘇氏,我想,有些東西,是不是也可以給我了?我覺得這段時間,我還算是學到了一些,不至於處理項目手忙腳亂,雖說不能獨挑大梁,但至少最基本的,我也是會的。”

    “蘇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你這口氣。是覺得我們搶了你的……”

    年潔話還沒有說完整,蘇紹堂就用眼神示意她閉嘴。年潔一口氣咽不下去,也不舒服,她坐了一會兒,就冷著臉離開了客廳。

    “我去看湯有沒有煲好。”

    走時,順帶還拉起了蘇敘,大約是怕蘇敘替我說話吧。蘇敘當然不願意,但年潔不放手,他隻能跟著她一起進了廚房。

    蘇紹堂眉頭緊鎖,緩緩又坐了下去,明知故問道。

    “什麽東西?”

    而後他的語氣忽地軟了幾分,眼底滿是無奈,“南南。你現在的確不用再擔心車禍的事了,可還在風頭上,你總得避一避,公司那邊,我也會幫你找個由頭敷衍過去。可新聞剛出來,你馬上去公司,別人看到了,心裏總會有疑惑。”

    “落人把柄,總歸不好。不能讓別人覺得,我們蘇家的女兒,就算有錯了,也可以逃避法律,即使你是清白的。畢竟你先前的身份是假的。活生生的人,是沒法兒說謊的。我看你還是先呆在家裏,等事情完全過去了,再……”

    “那是什麽時候呢?大伯,我就算躲個一兩年,我這張臉他們還是記得住,除非你把項目管理部的人全數換掉,否則我出現,他們仍會有閑言碎語。嘴長在別人身上,您怎麽堵得住?”

    我輕笑了一聲,又道。

    “大伯,我聯係過父親的律師,您也知道。我這段時間過得不是那麽好,心底總會沒有安全感,但這安全感,也不是誰能給的。就實際點,反正父親手中的股份早晚是我的,他醒了,我也打算讓他好好休息,太勞累,對身體也不好。”

    說完這句話,我自己都是一愣,我心底一陣冷笑,原來的我大概都不知道‘忤逆’兩個字怎麽寫,那麽我此刻拒絕了蘇紹堂的提議,他吃驚,也算是情理之中。

    可我這麽說,不過是為了試探蘇紹堂的態度,我的確聯係過律師,但律師未曾回過我的簡訊。

    聽到我的話,蘇紹堂先是看了一眼蘇歡顏,蘇歡顏聳了聳肩。

    “大哥,你別這樣看著我,我什麽都不知道,那律師為什麽能聯係上蘇南,我也挺好奇的。”

    蘇歡顏一句話將自己置身事外,隨即還真就單手支著下巴,好整以暇地望著我。

    蘇紹堂冷哼了一聲,滿眼都是不屑,但他還是十分克製地保持著風度,“南南,你是覺得大伯沒有能力搭理好蘇氏久泰?”

    我依舊笑著,否認。

    “當然不是。”

    “二弟還沒醒,你也不許說這種話。否則我真的會替他感到不值,他從小就縱容你,對你幾乎是有求必應,所以導致你現在不懂得什麽是長幼尊卑。”

    他說這話底氣十分足,畢竟像蘇家這種大家族,有些規矩的確就是那麽生硬。就算父親在蘇宅,他還是一副一家之住的模樣,這是誰都無法動搖的,好歹他年紀擺在那裏。

    “我就當你是氣糊塗了,心裏有怨,不和你計較。但以後,我不允許你再用這種口氣提及二弟。”

    我故作乖巧地點了點頭,也應下了他的話。但有些事,我無法退讓,我就是現在退那麽一小步,他都能硬生生地將我逼上絕境,且毫不顧情麵,這點我早就見識過。

    現在的我,對蘇紹堂而言,完全沒有利用的價值了,就是因為沒了周奕琛。

    “大伯,我知道,您也是出於對我的關心。那些話,算我口無遮攔。但我還是想換個職位,您看,我去了項目管理部,和他們抬頭不見低頭見,也怪尷尬的。”

    “你還是不願意避避風頭?”

    蘇紹堂表情微僵,見我抿唇不語,隨即便笑了。

    “行,南南,你不願意我替你出頭,你要自己亂來,我勸不了。但蘇氏有蘇氏的規章製度,你想換到哪個部門?如果是太高的職位,那也不是我一個人能說的算,等開完股東大會,商量好了,才能決定。”

    我盡量控製著自己的情緒,說。

    “您誤會了,我不需要多高的職位,大伯,您缺秘書嗎?我就隻做您的秘書,這不算過分吧?正好我在您身邊,您也放心。”

    蘇紹堂當然聽得懂我言語中的譏諷,可他還是無視了,默了片刻,沒答應,但也沒有直白地拒絕。

    估摸著他怕我上杆子往上爬,他這人可不喜歡別人不在他的掌控之內。

    “今天是大年初一,先不談這些,吃了飯,等我想好了再和你說。隻是,南南,大伯想問你一句,這蘇宅你是不是不願意回來住了?”

    “一個人住挺好,您放心。”

    之後,也沒人再說什麽。

    年潔和蘇敘適時地又回了客廳,坐了一小會兒,蘇敘就避開我們去接電話了。

    他走時,年潔還興衝衝地問了句:“是楊語嗎?什麽時候領回家給媽瞧瞧。”蘇敘極其敷衍地點了點頭,暗暗地還看我一眼,就匆匆離開了,期間電話不停地在響,對方似乎挺急的。

    我忍不住就望向了蘇敘的背影,他大抵已經把他和楊語的事兒告訴年潔了,隻是若這通電話真是楊語打來的,他完全沒必要走得那麽遠才接起來。而且他方才看我的眼神十分怪異,隱隱間,就像怕我知道什麽一樣。

    直到蘇敘的背影在我眼前消失,我才轉過了身。

    蘇歡顏拿著遙控器,不停地換台,裏麵也沒什麽實質性的內容,可所有人都裝作聚精會神的在看電視,也挺滑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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