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閼氏挑釁 血書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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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遠的天際,一抹光暈淡淡的露出來,瞬間照亮了整個草原。馮姝便是在這天蒙蒙亮的時候起身了。今天,她的活不再是織氈子,而改為牧羊牧馬了。陸陸續續擠在一起的幾位女子開始穿好衣服走出帳外,馮姝便在這一群人之後走了出來。

    眺望遠處,那一排排黑壓壓駐紮在王庭不遠處的兵團,不知什麽時候竟悄無生息的不見了。

    不遠處一片綠地被刨了出來,圍上圍欄,裏麵是一隻隻白毛毛的小羊。馮姝伸手打開了柵欄一角,一群白羊擁擠著順著那出口跑了出來。有的被擠的白毛都被掛在了柵欄門上。

    馮姝手裏握了支長鞭,揮舞著,“咿喲咿喲”將那群羊向草場更加肥沃的地方趕去。不多時,太陽慢慢升了起來,這雨後初陽,倒是十分溫暖人心。

    一位俏麗的夫人慢慢向馮姝走來,旁邊還跟著一位,看那身材也是極好的。

    兩人身後踉蹌的跟著兩位女子,馮姝站在遠處山坡處,定睛看了看,那俏麗的夫人,豈不正是之前服侍她的寶兒,隻見寶兒換了一身服飾,比起之前穿著更為華麗也更為豔麗了。走進看時,臉上濃妝豔抹的撲了不少胭脂。

    馮姝向前走了兩步,與寶兒正好照麵。寶兒斜眼瞧了瞧她,眼中略帶嫌棄,傲嬌地道:“想不到你今日會淪落如此地步,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嘖嘖,看看這瘦的,看看這衣服髒的,咿喲...”寶兒嘖嘖了兩聲,上下打量著馮姝,多少有點落井下石的意味。

    馮姝定睛仔細看了看眼前之人,她從來就不喜歡這個人,淡淡道:“我的事與你無關,怎麽說我之前也是你服侍過的閼氏,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哈哈,你算哪門子閼氏,我和身邊這位才是左賢王的閼氏,你頂多也隻算咱們爺玩過的女人罷了。”寶兒扭著翹股,目光中帶著些微邪意,道。

    “是啊,現在爺喜歡的是我們,我們是匈奴人,按照你們的說法,應該是爺的妻子,而你隻不過是爺玩完了,不要的女人罷了。按照你們漢人的說法,恐怕連個小妾都算不上。哈哈...”站在寶兒身後,像跟屁蟲一樣的女子,打量著馮姝,略帶嘲諷的道。

    馮姝懶得理睬她們,“依依喲喲”揮著鞭子,趕著自己的山羊準備換個地方,寶兒見她要走,伸手準備攔住她,扯下馮姝手中的鞭子。

    馮姝倒也不是生她們揭餘她的氣,隻是這寶兒平時就是左賢王放在她那監視她的,想來自己很多事情都被她監視著,心中怒氣不打一處來。

    反手就是一推,寶兒順勢躺在地上,眼睛氣的圓鼓鼓的,張大嘴,叫道:“你敢打我。”

    馮姝斜眼掃視一下,未作理睬。“你們還站著幹什麽?”寶兒向身後的三人道。三個女子瞬間便跑上來拉住馮姝,將她撕扯在地。馮姝原本不想把她們怎麽樣,現在看來不出手不行,瞬間一個翻身,兩腿將幾個人蹬翻在地。

    幾人被踹掉嗷嗷叫,見打不過,寶兒大叫:“羊,把她的羊全趕了,看她拿什麽交差?”幾人說著便起身跑了起來,將羊群往四周趕去。

    馮姝眼巴巴望著,心想,完了,被她們這一鬧騰,不知還能留存幾隻羊。任務沒做好,恐怕今天又沒的吃的了。寶兒見把她的羊趕得四處逃竄,看了看馮姝無奈的眼神,得意地笑了。這一天,馮姝又餓了一天肚子。

    雖說不太相信馮姝的話,渥也迷最終還是沒去參加龍城會盟,於是匈奴的壺衍堤單於再次派人來請,可奇怪的是這次派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右穀蠡王,渥也迷疑惑了。

    原來要相互廝殺的兩人,這時候怎麽突然和好了。渥也迷心中暗自慶幸,好在當時沒有殺了右穀蠡王,否則今日單於要是不想殺了,豈不恨死了渥也迷。

    這時候才知道原來是盧圖王告發,右大將合兵將右穀蠡王活捉,這次不得已向壺衍堤單於投降。而單於因其軍事實力銳減,已經構不成與自己抗衡的力量,想著殺了此人怕是惹一身麻煩,倒不如好好利用,於是留於單於王庭,不再赴屬地。

    即是牽製也防止右穀蠡王死後親信利用他來謀反。難怪探子來報右大將幾萬兵馬一直往西去,卻原來是如此,渥也迷尋思著。

    “叔叔此番回單於王庭,真的不打算回屬地了?”渥也迷將右穀蠡王迎上座位,道。

    “不回去了,原先是準備向南走,去投奔漢朝,後來想想要經過車師,目前車師還在匈奴單於控製範圍之內,不宜通過,於是想著和弟弟一起,經過盧圖王屬地向烏孫去。”右穀蠡王道。

    “卻沒想到盧圖王竟然會告發,叔叔一直等小侄的信也沒等到,不知出了什麽狀況,心中正是六神無主之時,單於派右大將奇襲了我們。我被右大將捉住,損兵折將,不得已隻能向單於投降了。”右穀蠡王邊坐下邊說著,不時歎息幾聲。

    “單於原本是想殺了叔叔的。”渥也迷凝視著眼前的老人,見他頭發都白了不少,像是這幾日日日焦慮愁白了吧。

    “我是知道的。”右穀蠡王點頭道。“還要感謝侄兒當時沒有截殺我,不然就我們當時幾百人,經過你的王庭,恐怕早死了。”右穀蠡王看著渥也迷道。

    “叔叔是怎麽知道的?侄兒心中有些疑問,叔叔為何突然想著邀我去漢朝?”渥也迷心中久久存疑,見到右穀蠡王便問了。

    “漢朝來了使臣,遊說我們共同赴漢,我當時還疑惑,漢朝使臣說你早已與他們取得聯係,準備不久就歸附漢朝。因為私放我走的緣故,被壺衍鞮單於記恨。不得已為了自保才跟他們聯係的。”右穀蠡王這樣說著,渥也迷眼中疑惑更深了。

    他什麽時候跟漢朝聯係過?這從來不是他渥也迷的風格。

    “侄兒從來沒有與漢朝聯係過,叔叔便這樣輕信了?”渥也迷異常的看著右穀蠡王,道。

    “當然不信,叔叔那有那麽愚蠢,隻是當漢朝使臣拿出血書那一刻,才不得不信了。”說完,右穀蠡王從懷中掏出一塊方巾出來,方巾上赫然血書著幾個字。

    渥也迷伸手接了過來,捧在手心仔細瞧了瞧,驚奇的發現那方巾左上方赫然繡著一個小小的圖騰,那是他左賢王部族固有的圖騰,方巾正中用鮮血寫著幾個字,已經幹涸的鮮血,描繪了這幾個字:“放叔西歸,願赴漢求自保。”

    渥也迷大驚,這不是他寫的,連連向右穀蠡王否認道:“這不是我寫的?”

    右穀蠡王眼中略帶驚詫,道:“可這方巾分明就是狐鹿姑單於當年劫掠漢朝時繳獲的,我記得他當時將這稍有的方巾布料賞給了你和單於,說是給你們家眷用的,我們其他人便要了些牛馬什麽的。”

    “卻有此事?但....說不定是漢朝特意偽造的,借故?”渥也迷還想辯解著。

    “可是這圖騰,還有這血書字跡,你又如何解釋呢?”右穀蠡王驚異,道。

    是啊,這圖騰漢人是極少知道的,即便有知道的,這方巾也可以在漢朝獲得,可這字跡分明就像是渥也迷的字跡,粗狂中帶著點狠力。

    因為他渥也迷寫字基本都是手寫的,很少用筆,說實在話是不太會用筆,所以能模仿他的字跡的變更少了。渥也迷實在想不通這是為何?尋思一番,難道跟那漢朝女人有關?

    “單於知道這事?”渥也迷心中忐忑,試探著問道。

    “是的,單於已經見過了,單於說是及不相信你會如此的,所以還要請你去單於王庭解釋清楚。”右穀蠡王定了定,道。

    渥也迷心中咯噔一下,難怪,之前單於派右大將過來,原來是為了防範萬一,差人來信,怕是想給自己一個解釋的機會,哪想到他渥也迷壓根不相信單於,錯過了龍城會盟。現在......

    渥也迷越想越不是滋味,尋思,此時此刻,如果要取得單於的諒解,恐怕必須查明真凶,而那個漢朝女人確實十分可疑,聯想到前幾日的可疑之處。渥也迷尋思,即便不是她所為,怕是目前也隻能推她出來了。

    反正她遲早也是要拿來做替罪羊血祭狐鹿姑單於的。雖說心中極為不舍,甚至有些鑽心的疼痛,然而為了部族的將來,他卻不得不作此最壞的打算。

    這樣想著還是吩咐了也坤去查探此事到底是怎麽回事,也希望揪著這一點渺茫的光芒將她救下來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