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皇後總被皇上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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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時,為了避人耳目,莫梓鳶與凝幽換了一套太監的服飾。

    景瀟入獄,最著急的莫過於淑落了。

    從皇宮內出來,乘了一輛黑漆光鮮馬車來到了寧王府,之前給淑落打抱不平,對這寧王府也算是熟門熟路。

    如今寧王下獄,整個王府處於警戒狀態,不過門房見她唇紅齒白,又有宮內的令牌,才對她放了行。

    前腳剛邁入大廳,便看見主位上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襲親王的玄色蟒袍雍容高冷,雍華俊朗的臉上有一絲古怪的澀意,靜靜端坐著,見到她出現,不自覺的擰緊了眉頭。

    莫梓鳶雙手抱胸,站在門外,氣質若蓮,淺笑似月。

    “寧王府真熱鬧!”

    聽得聲響,無數雙探究的眼睛齊刷刷的投向了她。

    接觸到兩雙熟悉而詫異的眸子,莫梓鳶朝她們拋了一個極為勾魂的媚眼。

    故意學著太監說話的語調,莫梓鳶清了清嗓子,“咱家奉皇上的密令前來調查寧王一事,側妃與侯爺夫人留下,其餘無關人員暫且退下。”

    “是!”

    眾女齊齊行禮,目光似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隻得悻悻退下。

    之前就聽說景瀟這後院堪比後宮,今日一見,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她算是微服出宮,如今更是在風口浪尖之上,還是不要引人注目,靈機一動便想著以太監的身份來調查寧王一事來掩人耳目。

    將閑雜人等清場,淑落蘭央方才曲膝行禮,“拜見皇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哎呦喂!趕緊起來,我們姐妹之間,講那般虛禮作甚,若不是有一千歲,都得被你們跪的短命!”

    兩人雖是感動,但是該有的禮節必不能少,蘭央道:“大姐,如今您是一國之母,斷不能讓人落了口實。”

    “二妹,放心,安王爺應該不是那種人。”

    莫梓鳶故意加大了尾音,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大步而入,她徑自在一張花梨木大椅子上坐好,這才淡定的看向他。

    “你怎麽來了?”

    “你怎麽來了?”

    兩人異口同聲,然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娘娘果然膽大,竟然敢假傳聖旨!”

    “胡說八道,本宮來此,正是皇上授意!不信,自個問他去!”說到此,她偷偷的瞄了一眼景澈意態閑閑的麵色,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做賊心虛的不再看他一眼。

    “二妹,寧王此事你且放心,皇上與他感情深厚,斷不會叫他受苦!”

    “本王得到的消息是,皇上要殺了他!”

    正在抿茶的莫梓鳶給了他一記冷眼,“安王爺說的好像親眼所見一般!”

    這景澈是來故意拆她台的吧。

    淑落聽到景澈那般說,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她知道安王爺斷不會無緣無故那般說。

    莫梓鳶不願淑落知道景瀟是因為意欲迎娶董靜萱而觸怒了景瑜才入的獄,可現在被這景澈一攪和,她頓時不知道要怎得寬慰她了。

    淑落見她沉默,抿了抿唇,低低道:“大姐!王爺他……”

    “二妹,我相信皇上也是一時氣憤,他不會真的要了寧王的性命!”

    剛說完,拆台的人又是冷冷一笑。

    “皇後娘娘真是夠了解皇上。”

    “本宮是皇後,自然了解皇上!”

    莫梓鳶一張臉僵硬不已,真是恨不得在他那張帥得人神共憤的臉上,狠狠的揍上幾拳。

    見兩人劍拔弩張,蘭央看著勢頭不對,趕緊在一旁附和道:“二姐,大夏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咱大姐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兒,王爺的事有大姐幫忙就甭擔心了。”

    淑落也斂了鬱悶之色,點頭如搗蒜般。

    “那是,那是,大姐,這事小妹就全倚仗您了!”

    “二妹別客氣,這事,我管定了!”

    “二姐,這樣你便放心了吧?”蘭央拍了拍淑落的手,柔聲安慰。

    “恩!”淑落應了一聲,原本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

    “好了,二妹,三妹,時辰不早了,我該回宮了。”

    她出宮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淑落放寬心,自己順便出來透口氣,如今目的達成,不知道景瑜有沒有消氣?

    想著他離去時那個孤寂的背影,心好似被扼住了一般的痛。

    “恭送皇後娘娘!”

    莫梓鳶緩過神來,彎了下唇角,笑出一個淺淺的梨渦。

    “且等我消息!”

    “本王也先行告辭了!”

    莫梓鳶才剛走出寧王府,景澈就追了上來。

    “好歹生死與共過,娘娘見了臣弟卻跑的跟兔子一樣?”

    心裏微微一沉,莫梓鳶抬起下巴,定定地看著他黑曜石般眼眸。

    “看什麽?”

    見她不說話,隻是看著他,他心頭一緊,忙不迭的伸手摸臉。

    “看你有沒有牙!”輕輕“嗯”一聲,她點頭,“果真沒有!”

    景澈麵色一變,笑得極是尷尬,“誰說本王沒有的,你不是嚐過的嗎?”

    被他說的真的動了肝火,她撩起衣袖,叉腰便嗬,“安王爺,我警告你,我是當今皇後,皇上的妻子,你的嫂子,請注意你的身份!”

    “本王隻是陳述事實而已,皇後何必動怒!”

    話音剛落,下顎便受了一記勾拳,立在他麵前的人,正是怒氣不止的莫梓鳶。

    “本宮不動怒而是動手。”

    低哼一聲,她抬腳便走。

    這景澈就是誠心跟她作對

    景澈風中淩亂,下顎傳來的疼痛告訴他。

    盛怒之下的女人不能招惹,特別是她。

    雖然她極力掩飾,但是她心底的那抹情緒卻沒有逃脫他雪亮的眼睛。

    想著讓她發泄出來,結果,她竟然對自己動了手。

    揚了揚眉,輕輕一笑,又似狗皮膏藥的追了上去。

    “你到底想幹嘛?”頓住腳步,她回頭撩他一眼,想著回宮前去買點東西,可這景澈跟蒼蠅一樣粘著她,好生討厭。

    還沒察覺自個有多礙眼的景澈卻是漫不經心地撇了撇唇,輕笑道:“沒幹嘛,娘娘回宮,本王回府!”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本宮沒記錯,王爺的府邸不在這個方向吧?”

    “娘娘好記性,隻是本王習慣走遠路!”

    莫梓鳶被他的話一睹,那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好似景瀟附體。

    難怪是兄弟,總能在他們身上看到一些其他人的影子。

    “天幹物燥,小心色狼!”

    莫梓鳶給了他一個冷冽的白眼,徑自轉過身,不欲再理會他了。

    她還有重要的事要辦,在剛才來寧王府的路上,她便想了個法子跟景瑜道歉。

    他為了她做了那麽多,自己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常人言:不作死不會死。

    食也,色也,性也,她都有,還矯情個什麽勁呢。

    天色漸黑,加上天氣不佳,這大街上行人稀鬆,各種商鋪早已打烊關鋪。

    街上厚厚的積雪,在皮靴的踩踏之下發出吱吱的聲響,在如此空靈的街道上顯得有些刺耳。

    真是好冷啊,出宮匆忙,穿的衣衫並不多,這寒風凜冽,感覺直吹進了心口。

    “冷嗎?”

    身旁又重現了景澈低沉的嗓音,莫梓鳶額頭瞬間竄出幾條黑線。

    “你還沒回府,跟著我幹嘛?”

    薄唇微抿,他輕笑,“雪景甚美,無心睡眠,消消食!”

    “神經病!”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兒,心底的憤怒,自然又一次爆發。

    嘴角微微一抽,他又恢複從容,等莫梓鳶再想刺他一句,卻感覺身上一重。

    一件雪白的狐裘披風便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本王掌管京師重地,若有人凍死,本王難辭其咎!”

    原來,他方才消失那段,是給自個拿披風去了?

    靜靜的,她沉默了。

    莫梓鳶這頭是略為尷尬,景澈卻似無所謂。

    “好啦,你真以為本王對你餘情未了嗎?爺是那樣的人嗎?也就皇兄把你當成寶,爺馬上也要成親了,所以,你不必老是躲著我,明白嗎?”

    原本隻是略為尷尬,此言一出,她已經徹底尷尬了。

    幸虧,此時街角的一個賣糖人的小女孩吸引了她的注意。

    大雪雖然止住了,這夜晚還是寒冷的要命,那小女孩十歲左右,衣著單薄,在風中瑟瑟發抖,卻仍低低的啞著嗓子叫賣著。

    心思微動,她朝她走了過去。

    “小姑娘,糖人怎麽賣?”

    小女孩見到有人問詢,激動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哥哥,不貴,隻要一文錢!”

    確實挺便宜。

    莫梓鳶輕撫著她的頭頂,柔聲問道:“這麽冷的天,怎麽還不回家?”

    “哥哥,我娘病了,所以……”想到家中的母親,聲音便哽咽了。

    莫梓鳶仔細看了一番,從中挑選了一個孫悟空和唐僧,猶豫了一番,又拿了一個豬八戒。

    “小姑娘,哥哥買這三個!”

    “行,哥哥,給!”一下子賣出三個,小姑娘樂不可支。

    “凝幽,錢袋!”

    莫梓鳶接過小女孩遞給他糖人,將一錠黃燦燦的金子遞上。

    “來,拿著,早點回家!”

    小女孩估計一輩子也沒見過黃金,硬是傻傻的愣在了當場。

    可景澈卻徑自付了賬,將她拉走,莫梓鳶瞪他一眼。

    “喂,你有沒有點同情心?”

    將他拽著自己手臂上的大掌甩開,莫梓鳶對他低斥了一句。

    “你是傻子嗎?你想害她不成,直接給一錠金子,他隻是一個孩子,若是被有心人人覬覦,你覺得,她的處境會怎麽樣?”

    莫梓鳶聽完,身子微微一顫,仍是心有餘悸。

    他說的是實話,當時她也沒有想那麽多,隻是覺得小女孩很可憐,卻沒有想過給她一錠黃金的後果。

    “你說的對,是我的錯,今個幸虧有你!”她的頭垂的很低,如果的確是她的錯,她從不會逃避。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莫梓鳶抬眸,以為他會乘機報複,罵她一通才是,想不到他卻沒有。

    “那她……”

    “接下來的事交給我!”

    “好,謝謝!”點點頭,她東西已經買好,該是時候回去了,“我……回去了!”

    “恩,去吧。”

    “這個給你,反正和你像!”

    說罷,她將方才買的糖人塞進他懷裏轉頭就跑。

    景澈怔怔的看著懷裏的小糖人。

    是豬八戒。

    她竟然說他像隻豬?

    可是他卻竟然不生氣,還覺得那隻豬很可愛。

    那絲殘留的溫暖,好似她遠去的嫋嫋身姿,是永遠不會為他所停留的。

    將它裹緊在懷,希望那絲溫度晚些流逝,讓他再多回味一會。

    如果,今日下獄的人是我,你也會這樣不遺餘力的為我奔走嗎?

    一陣狂風驟起,雪舞漫天,思念起。

    **

    莫梓鳶踩著夜色而歸,回到拉普蘭德後便讓凝幽打聽景瑜的去處,自從拉普蘭德宮離開後,便一直在禦書房內,至今未出。

    禦書房內。

    批了一下午的折子,讓自己忙碌其中,才能讓他暫時不去念叨心裏那道身影。

    放下手中的奏章,他徐徐走到窗邊,推開窗,任寒風灌入,深邃的眸子滿是黯色。

    收回目光,景瑜目光微微一閃,揉了揉額頭,聲音冷峻。

    “小英子!”

    “奴才……在!”殿外傳來小英子托長嗓子的聲音。

    很快,門開了,他進了門來,便聽頭頂上男人不溫不火的聲音。

    “皇後回來了沒?”

    小英子知道皇帝雖然麵色無異常,心情卻是低落到了極點,連忙回答:“啟稟萬歲爺,還未曾!”

    沒有表情的掃了他一眼,他吩咐道:“皇後回來,立即告訴朕!”

    “奴婢遵命!”小英子悄然望了一眼帝王,覺得心髒瞬間冰冷。

    外頭這般讓你留戀,竟然這會還沒回來。

    今個或許是自己太過分?

    他一直將她捧在掌心,生怕她冷著,凍著,餓著,沒想到,她卻會覺得累。

    這讓他有些挫敗,他想給的是一切,可那一切,卻不是她想要的。

    當時離去,隻是想讓彼此冷靜下來,不知她現在是否還在生氣。

    正如此想著,忽而感覺前方燈火一閃,窗上投下了兩個剪影。

    而此時,又聽得一聲陰陽怪調的響聲。

    隻一個氣息,他便知道,那是她。

    “師傅!您不能拋棄徒兒,獨自去西天取經!”

    “你這潑猴,為師救你出那五指山,本以為你一心向佛求取真經,不想你不思悔改,太讓為師失望。”

    “師傅,徒兒錯了,徒兒不該一時受了妖怪的蒙蔽,錯把魚目當珍珠!”

    “潑猴,為師這顆玻璃心已被你所傷,你且離去吧。”

    “師傅,徒兒走了,誰跟師傅聊天,誰陪師傅睡覺。”

    “老豬,沙僧都可以!”

    “師傅,這兒沒有老豬和沙僧。”

    “貧嘴,再不走,師傅要念緊箍咒了!”

    “不要,師傅,就算死,徒兒也要死在你懷裏。”

    “……”

    在窗外實在編不下去的莫梓鳶帶著小糖人跨入了門檻。

    見景瑜負手而立,豐神俊朗,在朦朧的燈火下,越發顯得勾人魂魄。

    她猛吸了一口氣,才壓抑住想將他撲倒的衝動,低頭告罪道:

    “本想給爺編排個孫猴子認錯的,可……劇情沒想好,編著編著有點歪了……”

    “出宮就是買這個?”

    見她一臉風霜,再大的氣焰也被澆滅。

    言語中隱藏的關切之意,讓莫梓鳶鼻尖微酸。

    “去了趟寧王府,遇到了安王爺,然後買了這兩個小糖人。首長大人,報告完畢!”

    景瑜伸手一招,莫梓鳶便撲入他的懷裏。

    “你不必跟我匯報這些。”

    “金魚,你真好!”這一句是發自肺腑的感動。

    “因為,我的暗衛都跟著去了!”

    他複又補充了一句,莫梓鳶瞬間石化。

    “你……”他眼底的玩笑之意甚濃,她兀自吐了個舌頭,“反正你是皇上,我是皇後,總要被你壓!”

    “皇後雖然會被皇上壓,但是你可以選擇來壓我!”

    見他恢複如常,她心底高興便點頭,“好,今晚壓你試試!”

    他眯起雙眸,啞著嗓音道:“真的?”

    他沙啞的聲音,那俊逸的臉龐,那微微鼓動的喉結,幾乎每一處,都能撩撥的人心癢難耐。

    “想得美!”

    “鳶兒!”他深吸了一口氣,雙臂緊了緊,薄唇聞著她帶著花香的秀發,“因為曾經失去過,所以,我很怕,我怕你會再次離開我,我很緊張,恨不得將你時刻抱在懷裏。”

    “我知道!”感受著他溫熱的呼吸,心裏甜甜的。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

    “真的?”

    景瑜點了點她嬌俏的鼻子,語氣極為溫柔,“不過,一切要聽為夫的,不可擅自行動。”

    “絕對服從長官命令!”

    莫梓鳶心下一喜,趕緊給他行了個正規的軍禮。

    景瑜笑著搖頭,朝她勾勾手指頭。

    聽完景瑜的計劃,莫梓鳶牽唇一笑,做了總結陳詞。

    “狠!”

    看著外頭細碎的月光,景瑜眸子微微眯起。

    一直不告訴她全盤的計劃,就是不想她看到自己狠戾絕情的一麵,鳶兒心地善良,他希望在她的心裏,他除了是她心底的那個可以依靠的男人,更是能成為她所崇拜的對象,就像她曾經所說的‘偶像’一樣。

    “鳶兒,你真的覺著我狠嗎?”

    “是!”遲疑了一下,她想了想抬起頭來,“是狠爽!”

    “爽?”

    “這事,別落下我!”

    聽她狡黠的聲音,景瑜委實有些後悔告訴了她。(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