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1電視裏的這個男人,為什麽如此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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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三角

    清晨的大山裏,鳥雀在密林裏爭相鳴叫,薄紗般的輕霧在叢林裏嫋嫋升起,從葉縫裏折射著金燦落在長長的湄河上,水波點綴著星星點點,河水裏小孩在玩水嘻戲,女人在河邊洗衣。

    踩著河邊的石階梯下到河岸邊,齊小曲望著眼前的深山自然風光,深吸了口這晨曦中的清新氣息,心情舒暢極了,正在洗衣的阿落轉頭笑著看她,“寶萊小姐早啊。”

    “早啊,這麽早就洗衣服拉,”齊小曲走過去,看見阿落麵前還堆著許多沒洗的衣裳,蹲下身子笑眯眯道,“這麽多好難洗的,不如我幫你洗吧。”

    “不用,千萬別髒了寶萊小姐的手。”

    將齊小曲手裏的髒衣服拿回木桶裏,阿落將木桶放到另一邊,“要是讓先生看到寶萊小姐替我幹活,他會說我的。”

    齊小曲站起來,“那好吧,我不洗了,省得阿落挨罵。”

    看見遠處的山巒露出的屋角,齊小曲奇怪問道,“山上還住著人嗎?”

    阿落往那頭掃一眼,“那邊是先生的貨倉。”

    “貨倉裏是什麽?”

    “先生沒跟寶萊小姐說起嗎?”

    “沒有,是些什麽貨物?”

    阿落皺皺眉,“不是些好東西,寶萊小姐不知道也好。”

    齊小曲微微疑惑,也沒再問,走到水邊,伸出一隻腳丫探進冰涼的河水,裙擺被清風拂動,美麗的臉上肌膚賽雪,河邊的所有人差點忘記做活,直直地盯著她,很難想象這個女孩居然出現在這樣偏僻的大山,她似乎格格不入,卻讓這裏增色不少。

    齊小姐玩了會水,轉頭笑嘻嘻問道,“阿落,這邊沒有冬天嗎?”

    ”這邊是亞熱帶氣候,沒有冬天,現在已經是雨季了。“

    ”哦,難怪最近老是下雨,不是看不到下雪,好可惜哦,下雪天好漂亮。“

    ”寶萊小姐看過下雪嗎?“

    齊小曲倒是一愣,”應該是看過吧。“對於下雪,她腦子裏自然浮現那樣的場景,至於在哪看見的,居然想不起來。

    ”寶萊小姐真是見多識廣,像我們這樣大山裏的人,還沒去過大都市呢。“

    ”阿落有機會啊,不是說你兒子在漫城麽,等你兒子回來讓他帶你去。“

    提起兒子,阿落神色一暗,”我都很久沒見過他了,最近很少來電話,也不知道在外頭幹什麽。“

    ”他在漫城那邊做什麽?“

    ”聽他說是跟著一個大老板做活,具體我也不清楚。“

    ”哦,放心吧,他可能最近在忙也說不定。“齊小曲安慰道

    ”但願如此吧。“

    阿落看見對麵河岸有艘船過來了,笑道”快看,先生回來了。“

    齊小曲眯眼往那頭看去,果然看見池幕灃站在甲板上,陳喬坐在旁邊。

    ”幕灃這是到哪?“

    阿落道,”先生是做大生意的人,可能出去跟別人談生意吧。“

    齊小曲張開手臂往船上揮揮手,池幕灃一眼就看見她,心情頓時特別好。

    船到岸邊,齊小曲驚呼一聲,自己已經被池幕灃抱上甲板,陳喬跳下床去,賊笑道,”要開心點,酒店已經定好了。“

    眼看船頭離開河岸,往對麵岸邊又遊過去,齊小曲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

    ”帶你去漫城玩,最近這些日子該是悶快了吧?“

    ”漫城就是你說的首都麽?“

    他笑了笑,”那邊有好吃好玩的,你應該會喜歡的。“

    ”可我沒換衣服。“她睇了眼身上的紗籠裙。

    ”放心,你穿個麻袋都好看,沒人穿紗籠比你更美。“

    ”幕灃,你一定是花花公子。“

    池幕灃一挑眉,”怎麽會這麽說?“

    ”說起甜言蜜語一套套,一定很招女孩喜歡。“

    ”那我可招你喜歡?“他玩世不恭地貼過臉來。

    齊小曲一窘:”你少來招惹我,我才不喜歡你這樣的花心大蘿卜。“

    ”那我正經點你可喜歡?“

    呃……

    她撇過臉去看風景,指著對麵的金頂寺廟,”為什麽有這麽多寺廟?“

    ”這邊是佛都。“

    看她有意回避,池幕灃不在意,想著日子還長,也不想嚇到她

    ——

    開車在漫城繁華的街道行走,齊小曲打開車窗欣賞這一路的風景,直到一家豪華大酒店。

    之前陳喬已經讓人定好酒店房間,進去才知道居然是一間豪華單人間,隻有一張大床,看樣子真以為他們是某種親密關係,齊小曲站在門口有些尷尬,他則扭頭去了服務台。

    服務生開玩笑道,”你們兩看起來很般配,真不是情侶關係麽?“

    ”不是。“齊小曲淡笑

    ”哦,那位先生挺好的,可以考慮一下哦。“

    齊小曲:”……“

    池幕灃黑著臉回來:”“去另外一家酒店你會嫌麻煩嗎?”

    “怎麽了?”齊小曲問

    “除了這間房,還有一間情侶房,其他已經滿客了。”

    “情侶房是什麽樣子的?”

    服務生熱情道,“情侶房就在隔壁,不如我帶你們過去看一眼。”

    跟隨著服務生進入情侶房,整個房間都是粉色係列,雖然有兩張床,不過氣氛曖昧,櫃台還擱置著成年興趣用品,明顯就是某種意義的"se qin"房。

    “不用了,退房吧。”

    池幕灃拉著齊小曲往外走,這樣的情趣房可是幹那種事的,他雖然有過的女人不少,但是齊小曲對於他來說跟那些女人不一樣,他極為珍視她,若是她不願意,他不會碰她絲毫,雖說在內心深處,他早就渴望已久。

    去到漫城另外一家酒店,各住一間房,等到清早便去當地的名俗街,齊小曲一路逛過去嘴巴沒閑住,各種美味小吃令人眼花繚亂。

    “寶萊,看這邊。”

    池幕灃舉起相機,她手拿烤肉串,對著鏡頭露齒一笑,卡紮一響以後,她咬最後一口烤肉走過來,“相機給我吧,我給你拍一張。”

    “不如我們一起照。”

    池幕灃喊了個路人,那人接過相機,兩人站在藝術浮雕下麵對著鏡頭微笑,一張合影生成,經過相館將照片洗出來,池幕灃眯眼盯著它,打算好好珍藏,這是他們的第一張合照。

    在漫城各大旅遊景點玩一整天,天黑的時候,池幕灃將她帶到當地的藝術劇院看表演,隨後在外麵繁華的步行街閑逛,經過一家甜筒店,齊小曲自然停下來,池幕灃笑道,“想吃?”

    她嘴饞道,“看起來好好吃。”

    “在這等著,我很快就回來。”

    池幕灃走去甜筒店外麵排隊,齊小曲無聊地四下張望,視線掃到對麵一家商店內的電視屏幕停了下來,凝著眉盯著畫麵裏的冷峻男人,貌似是在某上流社會的盛宴上,盯著他俊美的臉,她不自覺屏住呼吸,視線追隨著他在電視畫麵裏移動,頭頂的天空忽然之間下起淅淅瀝瀝的雨,她站在雨中的街邊,渾身濕透卻毫無察覺。

    排隊買甜筒的時候,池幕灃抬眼隨意一掃,頭頂的大型廣告看板上女孩甜美的臉印在視線裏,他微微一怔,嘴裏輕念:尋人啟事!

    原來陸北深已經在全世界到處找她了,以這種方式找人想必無奈吧。

    他倏然回頭,看見站在街邊淋雨的齊小曲,罵了句笨蛋,甜筒也忘記拿,跑了過去:“傻不拉幾在這淋雨幹什麽,這種天氣容易感冒的。”

    齊小曲後知後覺地仰頭,冰涼的雨水灑在臉上,模糊了視線,她眨著朦朧的眼睛再次往商店裏的電視屏幕看去,問道,:“幕灃,我是不是認識這個人?”

    池幕灃掃到電視裏的陸北深,柔聲問道,“怎麽會有這樣的感覺?”

    “因為不一樣。”她指著自己的心,眼神迷惑,“為什麽我對他的感覺不一樣,看到他,這裏會痛呢?”

    池幕灃歎一聲,“別瞎想了,我們走吧,再淋下去真要病了。”

    她扭過頭,從車子的後車鏡望去,視線定格在電視畫麵裏,不覺捂住心髒,秀眉皺起,輕輕地念叨:“可是真的……好痛!”

    ——

    從漫城回金三角寨子的途中,經過拉馬縣城,迎麵開過來一輛軍綠色皮卡,後麵站著四位端著槍的士兵,皮卡掠過池幕灃的車又倒了回來,車窗搖下,一個中年男人出現在車裏,右眼被一個黑眼罩蒙住,僅用左眼看人,卻是陰測測令人發毛:“我說是誰,原來是我的好侄子,怎麽回來也不跟我這個叔叔說一句,我好去接你不是?”

    看到這人,池幕灃眼底溫度驟然下降,皮笑肉不笑,“怎麽敢勞煩你老人家,看東西已經不方便了,還要讓你親自過來,不是難為你,我這做侄子的於心何忍。”

    被他明裏挖苦,祖邦陰沉下臉,哼道,:“看你囂張到什麽時候,可別高興太早。”

    “拖你的鴻福,最近事事順心,心情也高興,怕是讓你失望了。”

    一抹陰鷙從那隻右眼一劃而過,祖邦直勾勾盯了眼車裏的齊小曲,冷聲命令:“開車。”

    被這人不懷好意掃一眼,齊小曲渾身不適,這人明顯不是什麽好人,聽兩人的語氣,似乎有什麽冤恨。

    “這人是你叔叔,可是你們為什麽看起來好像有仇?”她不禁問。

    “這事我一時半會解釋不清楚,總之寶萊,最近不要到處亂跑,盡量呆在寨子裏好嗎?”

    “你怕他害我?”

    “嗯,”池幕灃摸摸她的頭,“你有顆聰明的小腦袋。”

    ——

    川洲城的冬天來得特別早,連續下三天的飄雪,整個城市銀裝素裹,地麵結下厚厚一層積雪。

    老何坐在車裏望著麵前的陸氏摩天大樓,一聲聲長歎,從來不吸煙的他抽出一根夾在嘴裏抽起來,隻有這一次,他躊躇半個鍾頭,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該如何向那個男人開這個口。

    連續抽了幾支,他吸完最後一口,掐滅煙頭拉開車門往陸氏走進去,認識他的公司職員頻頻向他點頭,他向來溫和的臉嚴肅無比,步伐沉重地進入電梯,盯著樓層緩緩升高,心裏已經翻江倒海。

    “總裁在哪?”

    秘書小姐站起來,甜美地微笑,“總裁在會議室開會,我先帶您去會待客廳吧。”

    “不必了,我直接進去找他。”

    看到老何走去會議室,秘書小姐納悶地皺皺眉,老何可是一向穩重,怎會在總裁開會的時候闖進去,莫非出什麽事了!

    敲開會議室大門,男子冷淡的視線掃過來,看見老何站在外麵,俊眉深深一蹙,臉色當下就白了好幾度,“有什麽事?”

    老何深吸口氣,艱難開口,“老板,齊小姐出事了。”

    男子從座位上霍地站起來,踱兩步,俊挺如山的身子稍稍一偏,在門上扶了一手,會議室所有人見此均是大詫,他穩住身子,轉眼閃出會議室,留下身後一眾人唏噓不已。

    老何連忙追了出去,喊道,“老板,路力拔開飛機到陸氏樓頂了。”

    他腳下一頓,即刻往身邊樓道口跑了上去,老何追上他的時候已經上氣不接下氣,看到陸北深身上隻寫薄薄的襯衣,趕緊脫下外套披了過去。

    下著細雪的天空轟隆隆地響著機鳴,路力拔操控著飛機迅速下降,還未著陸,陸北深就跳了上來,老何隨後。

    “怎麽回事?”

    陸北深猛地抬頭時,眼睛已經一片猩紅,路力拔見此大詫,隨後便道,“在x國北部喀左鎮的紅燈區發生一場火災,燒毀十幾棟房子,其中有具女屍跟齊小姐很相似。”

    “不是她。他當既否決,不,不可能是她,你弄錯了。”

    事出突然,一下子難以接受,路力拔明白,吸口氣道,“屍體右手無名指上有一枚鑽石戒指,跟齊小姐手上戴的一模一樣。”

    一張現場拍攝的高清照片遞到陸北深手裏,是一隻燒黑的手掌,鑽石的光輝在手指上閃現,既醒目又刺眼。

    不敢將女屍的全身照拍下來,隻照下重要部位,路力拔怕他受不住,說道,“火災是兩個小時前發生的,我讓人保持現場原狀,暫時不會有相關部門去動。”

    看見他捏握照片的手明顯顫了起來,老何心裏一陣揪痛,這樣的事情對他來說未免太殘忍。

    照片從他手裏飄了下去,他伸手抹了把臉,聲音已經嘶啞,“開快點。”

    路力拔得令,速度提到最高點,飛機轟地一下往雲層裏馳去。

    下飛機的時候,喀左鎮的天空飄著冰涼的小雨,眼前的火災現場變成一片漆黑的廢墟,看見飛機上下來的人,守衛趕緊筆挺敬禮,陸北深踩著淺淺的水坑,迎著飄雨走了過去,老何趕緊跟了上去,看到他的腳步驟然停下來,視線死死地盯著麵前一具已經被燒得麵目全非的屍體,長腿往地麵跪了下去,伸出顫抖的厲害的手摸去女屍的手,鑽石耀眼的光芒下,眼睛裏的神采卻完全暗淡。

    老何悲痛地望著這慘不忍睹地一幕,已經老淚縱橫,眼睛陡地一瞠,陸北深已經小心翼翼地將這具燒得麵目全非的屍體抱進懷裏,輕輕地低喚:“小曲。”

    “小曲……”

    他含著沙啞地嗓沉痛一叫,五髒六腑一陣陣劇烈地絞痛起來。

    老何抹把眼淚,“老板,齊小姐已經去了,節哀順變吧。”

    他在雨裏沉默著保持姿勢,如同雕塑,刺骨的寒風吹來,他似乎沒有了知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聽見他極哽地說一句,“將屍體運回去。”

    —

    川州火葬場

    燒焦的屍體送入火化爐之前,那枚鑽石戒指被摘下落到陸北深的掌心,他盯著火化爐緩緩地閉合,染紅的眼一顫,啟聲喊:“不火葬了。”

    老何趕緊上前,詫異看他,他俊眉深深痛擰,極累道,“她該是……很疼吧!”

    疼?人都過了怎麽可能還有疼痛,老何怔著看他幾秒,喊道,“停下來,屍體不火化了。”

    ——

    九裏壇墓園

    屍體下葬這天,整個川洲下著鵝毛飄雪,眼前的世界白茫茫一片。

    風雪之中,男人俊挺地立在新建的墓碑前,染了涼意的修長手指落到冰冷的碑麵上,緩緩地用指腹從齊字上滑下,每劃一筆,心髒便驟然一絞,落到最後一字,俊臉慘慘一白,身形輕擺,手掌往碑上一扶,嘴裏起了一絲腥甜,猛地就嗆咳起來,他手掌握拳捂到嘴邊,咳得越發厲害,止也止不住,待到終於停下,手掌移開,一抹血紅醒目的染上皮膚。

    竟是咳出血來,身邊站著的老何又詫又驚,趕緊上前一步,“老板……”

    他手掌一豎,“退下。”

    老何止了一步,仍然是擔心地盯著他強撐著的背影,他扶著墓碑,緩緩滑坐而下,漫天的雪花落於他身上,俊容完全慘白無血,他低低啟聲,“老何,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可是……”

    老何仍是憂心,這模樣怎叫他放心得下,卻聽見他無力地重複一句,“回去吧。”

    老何猶猶豫豫一番,隻得作罷,扭頭踏著厚厚的積雪往墓園門離去。

    人走以後,整個墓園陷入死寂,隻有呼呼的風在肆意吹刮,雪花越下越大,落於他眉稍眼角,冰涼得透心,他摸著碑上女孩黑白的學生照,撫過她臉上每一寸,眼睛裏絲絲縷縷的紅潤漫了出來,整個世界一片模糊,微微仰起眼睛看著灰蒙蒙的天空,一滴晶瑩的璀璨從眼角一劃而下。

    ------題外話------

    嚶嚶嚶……是不是一顫一顫,好怕你們說寄刀片神馬的,明天起就好了哈,就這章虐點,還是一句,劇情需要……需要!(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