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0從此以後,你叫寶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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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降落在t國土地上,從機場出來,外麵已經有一輛越野車等候,車窗按下,一張俏麗的臉出現在車裏,年輕女子有頭利落的齊耳短發,紅色漆皮長風衣,酷酷一笑,“終於等到人了,不容易啊。”
池幕灃介紹,“”這是我的手下陳喬。”
齊小曲衝她笑笑,淺淺的酒窩勾勒在臉上,“你好。”
“看起來挺乖巧,什麽時候變口味了?”
聽到她戲笑,池幕灃白了記過去,“開你的車。”
“喲,怕我把你的小白兔給嚇到?”
“嘴巴閑不住,這個月罰你去工廠跟那些三姑六婆呆呆,相信你會喜歡的。”
“誒,別,那些女人每天跟黃鸝鳥一樣,我可受不了。”
“那就別八婆了。”
陳喬聳聳肩,“那也是難得看你帶女人回來嘛,還是隻小兔子。”
齊小曲在旁邊聽他們調侃,有些似懂非懂,才剛醒兩天,頭腦裏始終是混沌的,難免有些錯亂。
在機場附近找家本地菜館吃完一頓,車子從市區出來,開上一段並不平坦的公路,停在湄河畔碼頭,對麵開過來一艘船,船夫是一個看起來上了年紀的老頭,對池幕灃熱情恭敬,“池爺您好像有些時日沒回來了吧?”
池幕灃輕淺地吸一口這湄河上的氣息,“是有那麽久了,這裏依然沒怎麽變過。”
“我那老伴可是時常惦記您,您這次回來要是有空,千萬記得過來吃頓飯。”
“一定的,挺想念梅姨的手藝,很多年沒吃過她做的飯菜了。”
“池爺,這位是您的……?”
指的正是齊小曲,池幕灃揚眉笑道,“你以為呢?”
“這姑娘該是你喜歡的人吧,眼光真不錯。”
池幕灃笑而不答,視線落到在船頭赤著腳丫在河裏玩水的齊小曲身上,舒眉一笑走了過去。
看到他在身邊坐下,齊小曲問道,“這邊是哪?”
“這裏是湄河,我小時候經常在這河邊玩。”
“那我的故鄉呢?又在哪呢?”她迷糊地眨眨長睫,視線落到對麵的金頂寺廟,“我的家鄉在哪?我為什麽會在醫院裏,難道我沒有親人麽?”
他怔著看著她迷惑的小臉,思想在掙紮,以前不能,現在又讓他燃了希望,他是否能就此自私一回?
“陳伯,拿一枚硬幣給我。”
陳伯搜搜口袋,當真掏出一枚銀幣,池幕灃將這枚銀幣放在齊小曲手心,“喜歡哪一麵?”
齊小曲將銀幣正反麵都看了眼,“我喜歡頭像這麵。”
“聽說在湄河這邊許願會很靈驗,轉動它,等它停下來的時候拋進河裏去。”
“真的嗎?我要試試看。”
她興致勃勃地捏起銀幣轉動,盯著硬幣在甲板上迅速轉圈,池幕灃決定若是待會這枚硬幣是在頭像這麵,就將全部實情告訴她,要是風景這邊,他決定給自己爭取一個機會,哪怕她將來有天會怨恨她,他也無所謂了,沒有什麽比得不到她更加痛苦。
硬幣停下的刹那,他盯著硬幣上的風景畫,心跳驟然停一秒,隨後揚起了嘴角,齊小曲將硬幣拋進河裏麵,亮著眼睛看他:“幕灃,我叫什麽名字?”
他的視線落到不遠處的寶萊寺,笑了笑,“你叫寶萊。”
寶萊?
對這個名字一點熟悉感都沒有,她撅著眉,“為什麽我一點印象也沒有,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你出了場車禍,頭部受到創傷,記憶力減弱,有些事情忘記了。”
“哦,那我的家人呢?”
“你是孤兒。”
“這麽說我始終是一個人嗎?”
“以後我會是你的親人,你不會孤單的。”他笑著捏捏她的臉,“寶萊,你喜歡這裏嗎?”
她舒眉望著麵前美麗的東南亞風光,“喜歡啊,這裏風景真好。”
“那我們在這裏住下來吧。”
陳喬在船尾喊道,“快看,夜梟過來接我們了。”池幕灃眯眼往岸邊上看去,已經停下一輛軍綠色吉普車,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走近才看清楚容貌,膚色黝黑,典型的當地長相,看起來狂野不羈。
“老大,一路辛苦了。”
池幕灃拍拍他的肩膀,“走吧,車上說。”
夜梟的注意力在齊小曲身上,痞笑道:“該怎麽稱呼。”
“寶萊。”
寶萊寺!夜梟瞪大眼,看到池幕灃扔來的一記眼神,清咳了下,伸出手去,“你好,我叫夜梟。”
“我叫寶萊。”
池幕灃意外地挑眉看她,沒想到她倒適應得快,這樣相信他,讓他有些感動。
吉普車從一條小鎮經過,街道兩邊林立,到處是玲琅滿目的玉器店,齊小曲四下張望,對這樣的地方好奇又陌生。
吉普車上了一條山道,近處是延綿起伏的罌粟地,遠處山巒起伏,望著那些風姿搖曳的美麗花朵,齊小曲問道,“那些是什麽花?”
“罌粟花。”
“哦。”其實現在的齊小曲也不懂罌粟花究竟是什麽,隻是覺得生得姹紫嫣紅,尤為美麗。
池幕灃眯眼看著她純真的樣子,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這塊土地的邪惡,隱隱有些擔心,“寶萊,在這邊一個人盡量不要到處亂跑,想去哪告訴我,我帶你去玩。”
“這邊很危險嗎?有壞人?”她疑惑道
“有點危險,不過在我的領地範圍是很安全的,出了寨子別走遠了。”
“嗯,我都聽你的。”
池幕灃有些恍惚,這丫頭現在對自己可是相當信賴,不知道以後會怎樣,隻希望她別太恨他。
麵前出現一個寨門,兩側站立身穿迷彩服的持槍守衛,車子開進去,齊小曲才發現裏麵大得驚人,參差不齊地布著當地建築風格的木房子,坪地上有許多小孩在嘻戲玩鬧,手裏端的居然是真槍,小孩們嘴裏念叨拍拍怕……不過射擊出來卻沒有子彈。
進入一間精致的木屋,一個中年婦女迎了上來,恭敬地對池幕灃鞠躬,“先生,您終於回來啦。”
“阿落,這是寶萊小姐。”
聞言,阿落趕緊對齊小曲行禮,“寶萊小姐辛苦了,熱水已經準備好了,要先洗個澡嗎?”
齊小曲疑惑的眼神投去看池幕灃,他好心情地笑道,“洗澡是這裏的習俗,表示歡迎遠到而來的客人。”
“還有這樣的習俗哦。”齊小曲挑挑秀眉。
池幕灃道,“寶萊小姐不是客人,可以隨便點,生活起居方麵多照顧就好了。”
阿落點頭道,“阿落明白了。”
阿落主動過來提包,“寶萊小姐裏麵請,已經為您準備好房間了。“”
“去吧,先回房間休息一下,坐這麽久的車應該很累了。”
齊小曲衝他揮揮手,“那我進去了。”
池幕灃著看著齊小曲走遠,在原地站了會,隨後出了木屋。
齊小曲跟著阿落的腳步到了房間,格調帶著當地濃濃的特色,空間寬敞明亮,到處幹淨整潔,從窗口眺望出去,美麗的罌粟花海延伸到了盡頭,看起來賞心悅目。
“寶萊小姐,有什麽需要叫我,我就在隔壁房間。”
“謝謝你。”
阿落是個溫和的婦女,黝黑的肌膚,五官柔和,笑起來牙齒雪白,齊小曲對她身上穿的紗籠裙倒是很感興趣,阿落指著折疊在枕頭邊的湖藍色紗籠長裙,“這是替寶萊小姐準備的,要是不喜歡,我再吩咐人去采買。”
“不用了,我很喜歡。”
阿落關上房門,“那我先出去了。”
房間安靜下來,齊小曲站在床邊看著外麵的田地裏許多當地婦女戴著鬥笠在割罌粟果子,打算待會去看看。
這一路過來都沒有停歇,身上確實有些粘稠,她撈起那套紗籠裙進了浴室,在浴室將身上的裙裝褪去,站在浴鏡麵前,她注意到自己胸口上的烙印,不禁用指腹摩挲著它,嘴角輕念著“l”,她皺皺眉,不知道這個烙印是什麽時候刻上去的,又代表什麽?
良久地盯著這個烙印看著,她的腦子裏始終空白一片,便也不再想了,打開噴頭洗了個舒服的淋浴,澡後穿上阿落給她的湖藍色紗籠裙,將發梳到頭頂挽成優雅的發髻,聽見阿落在外麵叫自己。
“寶萊小姐你弄好了嗎?先生讓我過來叫你去餐廳吃飯。”
打開房門,一身清爽的齊小曲出現在視線裏,阿落驚呆了,“寶萊小姐你穿上紗籠裙可真漂亮。”
齊小曲略微羞澀,“謝謝。”
阿落跟在齊小曲後麵,覺得她就像個仙女,他們這塊土地上的男女由於長期風吹日曬,皮膚又黑又粗糙,哪有像齊小曲這樣白嫩的,並且長得這樣美貌,她能夠想象,若是寨子裏其它男人看見她,肯定會起躁動的。
“阿落,餐廳怎麽走?”
齊小曲回頭,看見阿落在發呆,好笑地在她眼前晃晃手,“在想什麽呢?”
“我在想先生好福氣,能夠遇上寶萊小姐這樣的好女孩。”
齊小曲擺手道,“我們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又是怎樣的關係,先生可是頭一回帶女人回寨子,不是喜歡是什麽?”
“你說池幕灃喜歡我?”齊小曲微微一愣。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寶萊小姐看不出來麽?剛才在餐廳裏點菜全部都是按照你的口味在做,把廚師給愁死了,我們這不吃甜,我聽先生說你特別喜歡吃甜味。”
“喔……”
她促了腳步,臉上有些燥,她當真沒看出池幕灃喜歡自己,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
一個星期後
x國烈焰營營地的三樓,從高級辦公室裏傳來的摔東西的聲響讓路力拔止了步,他拂手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還真不敢冒死踏進去,這個男人在裏麵發大火,他若是闖進去豈不是惹火燒身麽,於是他足足站了五分鍾,終於聽見裏麵默了聲,估計裏麵的東西全部都給砸完了。
“死進來,愣在外麵做什麽?”
聽見男子在裏麵吼了一聲,路力拔趕緊推門而去,看到裏麵的陣仗,冷汗又冒了出來。
整個辦公室算是被這個男人毀了,不過貌似還不解氣,指著那個垂著頭哆嗦的心腹鼻子罵,“簡直是廢物,x國就這麽點大,一個大活人都找不到,要你們做什麽,明天要是不給我把人找出來,自己看著辦。”
x國就這麽點大!!路力拔臉部肌肉劇烈抽搐,對這個心腹心生同情,這個男人現在就是隻發狂的野獸,根本沒有理智可言,齊小曲失蹤的第一天還看不出端倪,第二天依舊穩如泰山,第三天起就瘋了,這期間派去找人的手下遭殃的可不隻一兩個。
垂著頭的心腹才走到門邊,一台手提電腦就狠狠地砸了下去,路力拔心生一跳,背脊冒涼,陸北深染了戾氣的目光終於落在他臉上:“有事?”
路力拔擠出一絲笑,“陸,你難道就沒想過齊小姐有可能回了川洲?”
“川洲?”
他還真沒有往這方麵想,自從齊小曲在x國範圍內失蹤以後,他派人幾乎將整個x國攪過來,也沒想到有絲可能,齊小曲或許已經不在這邊了。
“安排飛機,我要馬上回川洲。”
路力拔暗中長呼口氣,其實他心裏還有個想法,不過他死都不會說,說出來等於找死嘛,其實他猜測齊小曲或許已經死了,畢竟x國這邊死個人太正常了,何況她失蹤那天剛好發生暴動,可能性就更高了。
“我馬上讓人安排。”
路力拔趕緊退出辦公室,生怕遲一秒都要遭殃。
—
一個小時以後,陸北深坐上開往z國的私人機,等到川洲五峰山頂別墅已經晚上,他看到屋子裏漆黑一片,絕望慌亂一並冒出來,打開家門,裏麵死寂般冷清。
他打開燈,在屋子裏到處走動,明知道不可能,還是抱一線希望,這個丫頭會突然冒出來告訴他,她隻是調皮地躲起來了,其實隻是想逗逗他,他走進房間,到處逡巡,關於她的每一件物體都彌留著她的氣息,空氣裏同樣散發她的清香,他有些受不住從房間走出來,軟在沙發上盯著麵前每個角落,腦子裏浮現著他們在這個房間發生的點滴,心痛了,痛到他按住心髒位置深深地吸口氣,聽見門鈴突然響起,大踏步走去開門,看見外麵站著的女人,表情僵住。
這麽久不見,付江秀怎麽也想不到會看見他這樣憔悴的一麵,俊美如昔的臉上染了疲累,似乎是好多天沒睡了。
“陸北深。”她心疼地輕喚
“接吉兒?“”他麵無表情,“住哪?明天我讓人把吉兒送回去。”
她解釋道,“我前段時間料理家人的後事給耽擱了接吉兒,這段時間麻煩你們了。”
“不用。”
“我還是住原來的老宅,應該知道吧?”
“知道。”
他打算關門,付江秀忽然按住門,急切地問,“到底出什麽事了?”
他冷淡道,“不關你的事。”
“是關於齊小姐嗎?”
付江秀記得上次海嘯,這個男人將齊小曲弄丟了就是這個狀態,不由問道:“難道她出事了?”
一隻鐵臂猛地就掐住她的脖子,寒著聲道:“不要自作聰明,否則對你不客氣!”
付江秀漲著臉喘著粗氣,“你……已經不客氣了,不是嗎?”
他冷哼著拂下手臂,咬嘴道,“滾下山去。”
付江秀抹了把臉上的眼淚,跳上車往山下而去。
——
陸北深進屋滑坐在沙發上,接下來一根根地抽煙,抽到第二天早上,煙灰缸裏已經堆滿煙頭,整個客廳霧氣蒙蒙,他終是撈起手機撥打一個電話:“吩咐下去,在全世界各大街小巷的廣告板上刊登尋人啟事,二十四小時都要亮,要是有誰找到齊小曲,我讓出整個陸氏。”
老何連連滴冷汗,隻覺得他瘋了,竟然會做這樣草率的決定,不過若是涉及齊小曲,他貌似也沒有正常過,他思忖一下,歎口氣道,“老板是否有齊小姐的清晰照片,我刊登出去。”
陸北深翻開手機,看見鎖屏上兩人的合照,齊小曲並非正麵照,五官實在不清晰,他往櫃台上看去,踱步走過來撈起一個相框,女孩身穿碩士服的大學畢業照倒是清晰,他凝視許久,將手機重新貼在耳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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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人啟事刊登當天就引起全城乃至全世界躁動,對於這樣史無前例的賞金誘惑,當天就有不少人送上類似齊小曲的女孩到陸北深麵前,接下來依然如此,對此事陸北深相當頭痛,後來讓老何先去看人,若是有相似度頗高的女孩便送他麵前來。
自從齊小曲失蹤以後,整個陸氏陷入恐慌之中,陸北深陰晴不定的脾性令人更加難以捉摸,今天會議室一個小失誤就點燃了火,一份不合格的企劃案甩到部門經理臉上,男人說了句開掉,撈起外套踱步而出,一辦公室的人都在冒冷汗。
出了陸氏大門,他滑入車內,老何問道:“老板打算去哪?”
“隨便。”
於是老何漫無目的在街上開到華燈初上,經過世紀廣場,掃到大型廣告看板上的尋人啟事,終於聽到他道:“停車。”
老何趕緊踩了一腳,陸北深已經踱步朝著廣告看板走了過去,上麵是一張甜美的學生照,女孩明眸皓齒,笑容甜美,他靜靜地凝視著這則尋人啟事,深秋的涼風拂了過來,卷舞起黑色風衣角,秋黃的落葉掃向他俊挺的身形,俊臉上染了幾縷寂寥,他哽了哽嗓,極為沙啞地對照片裏的女孩低語:“小曲,你究竟在哪?我好想你,我快要瘋了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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