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識真相又生一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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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皎月當空,不禁想起那日紅燭之下,以為他不會來,以為會空對紅燭獨自至天明時,卻在身後聽到了他帶著冷冽的聲音,往事在月下攤開,笑容逐漸放大於臉上,才知原來一點一滴在心中竟是如此珍視。

    依然是這扇窗,依然還是窗外的繁花,不過是黑夜到白天的轉換,不過是一夜時光的流逝罷了,可恍惚間,仿佛在花叢中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揉了揉半掩的眼睛,定睛一看,頓時起了精神,而在霍成君定睛細看時,那熟悉的影子也回頭與她對視,驚訝之餘,張大了嘴巴,卻又忙用手掩住,生怕喉頭之語就此逸出唇間。

    劉病已向霍成君微微點頭後,霍成君忙命人道:“這屋中的花兒未免沒有精神了些,那花匠既然來了,倒不如讓他來看看這屋中花,是何緣故才這般無精打采的。”霍成君語畢便等著劉病已進來。

    遣去下人,霍成君忙道:“陛下怎麽來了,還是這身裝扮,萬一讓廣川王識得如何是了?”霍成君眼中憂心難掩,雖幸於劉病已的到來,卻更擔心被劉去識得,劉病已會如何,因此在一眼興奮後,便是滿目的擔憂。

    “怎麽,難道是怕我擾了你們的好事?”劉病已不知他這話中有多少自己不知的吃味,可語畢看到霍成君眼中被紅霧取代的眸子,心頭不禁一緊,“這麽大人了,難道還要哭鼻子。”劉病已故作輕鬆,刮了刮霍成君的鼻頭,“好了,我此來是帶你回去的。”自聽莫崔傳來的音訊,劉病已徹夜輾轉未眠,此時好不容易冒充花匠,混入了廣川王府,首要之事自然是將霍成君帶離此地。

    “我還不能走,你可知昨日廣川王與陽成昭信又害了一女子,手段與所聞陶望卿的甚是相似,這斷然不是第一次了,我想在這府中好好查看一番,況你帶著我也離不開王府,到時,你我皆會被困於此,你今日來,我正好可將昨日之事與你言,事方發生,定還有些事跡,此時去查正是好時機。”霍成君趕緊將榮愛之事與劉病已詳細講了一遍。

    “你不再與我賭氣便好,但此地太過危險,我豈能讓你一人留在這兒,不論如何,即便我在這府中了,也得讓你出去。”聽聞昨日之事,劉病已更是篤定了自己的想法,廣川王府太過危險,而危險人物又不知廣川王劉去一人,還有他後院陽成昭信姐妹,劉病已如何放心得下。

    “你盡快離開這兒,你是一國之君,這天下需要你,被劉去與陽成昭信無辜陷害之人,還需你替他們做主,你放心,我這般機靈,不會有事的。”霍成君尚明白,劉病已對於天下,對於大漢的重要性,所以不論如何也要保得劉病已周全。

    “成君,此地遠超你心中所想,況劉去對你之心,何人看不出?難不成你真想放著皇後不要,要做他劉去的夫人?”

    “我會護好自己的,你放心,我霍成君絕不會做任何愧對於你之事!”

    “成君,最遲三日我定會讓你回到我身邊,你千萬不可做傻事,要知護得自己周全……”劉病已話未說完,便被打斷。

    丫鬟匆匆忙忙推門而入,“姑娘,王後來了,公子快些離去吧,若是讓王後知曉,隻怕更有了理由害姑娘了。”丫鬟一臉急切,倒真有幾分真意在其中。

    劉病已定睛看了看丫鬟,他同樣看到了霍成君臉上的驚訝,便知霍成君與此人也不熟,可此時劉病已也希望在廣川王府中能有一個護著霍成君之人,事到如今,也隻能賭一把了,“照看好成君,隻要她安然無恙,我定不會虧待於你!”

    丫鬟點頭,劉病已方匆匆至房外,避開陽成昭信,待她入得房內時,才離開王府。

    “成姑娘,在府中住得可習慣?大王說要封你為夫人,照理我也不該有何異議,奈何你早已是旁**,指不定那顆心還在哪個男人身上,如此我隻能放心,就此放任你在大王身邊呢?”她四處打量著霍成君所居之所,陰陰的笑容,始終未曾退去。

    陽成昭信幾句話後便離開了梧桐苑,隻留霍成君不安地立於原地,“姑娘,公子已安然出府,您可放心。”又是方才報信那丫鬟,霍成君雖不知她是為何幫的自己,可一門心思認為,此人不會害自己,便將距離拉近了些。

    “他安然便好,你為何要幫我們?”劉病已的安危在霍成君心中永遠是那般重要的,可還是想不通這女子幫助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麽?霍成君在霍家雖一直被霍光相護,可也不至於絲毫不知人心險惡,尤其是經曆許平君之死後,對於人心,她已有了一絲防備,加之,在廣川王府親睹的這些事,心中更是多了幾許懷疑與膽顫。

    “奴婢有事求於姑娘,姑娘知曉這院中本來住的乃是脩靡夫人,夫人未作何天怒人怨之事,卻慘遭王後毒手,大王一晌貪歡後,竟也對夫人這般冷漠,夫人生前待奴婢有恩,前些日子聽聞陶老夫人也遭了他們毒手,隻求姑娘有一日出府,能找人替夫人伸冤!”言語間,淚水已打濕了她瘦小的臉龐,情意真切,也惹得霍成君一陣心疼。

    霍成君見跪於地上之人,豈還會想那真假,忙扶起丫鬟,“實話與你講,我夫君乃是朝中大官,也正是為廣川王府中事而來,脩靡夫人之事,我們定會還她一個公道,難為你一片為主忠心,盡可放心。”霍成君安慰了一番這丫鬟,見她止住淚水之時,又道:“你如何稱呼?若讓你作證你可願意?”如今劉病已少的是一個證人,若是此人願意做作證,自是極好的。

    “奴婢初夏,先前是夫人身邊的大丫鬟,隻要能讓夫人一家沉冤昭雪,奴婢絕無推辭之意!”誠懇的言語,堅定的眼神,丫鬟又將這王府中的是與霍成君說了一遭。

    “這王府之中的人命又豈止夫人與榮愛兩條,想當初王昭平與王餘地甚得大王寵愛,更甚者,大王許諾王後人選非二人不可,倘若真是如此這王府也不至這般不得安寧,更不至有這許多的人命……”許許多多的事或許是一個偶然,又或許是命中注定。

    “王昭平與王餘地二人得寵之時,夫人尚未入王府,隻是在她們二人盛寵時,大王忽然得了一場重病,二位夫人便命當時還是大王侍妾的陽成昭信與大王左右奉藥照顧,就是在這月餘的細心照料之下,大王竟寵愛上了陽成昭信,待病好後,就封其為夫人,如此昭平、餘地二位夫人隻覺被地位不穩,在一次晚宴中,餘地長裙被人踩住,摔倒後便露出了袖中的匕首,昭信便言那是要行刺大王的,大王怒極之下便對餘地嚴刑拷打,並將人交給了昭信審問,結果將昭平也牽連了進去,昭平先是抵死不認的,奈何難受酷刑,終是畫了押,此事後,昭信便成了府中王後,凡是有人得大王寵幸定會遭其毒手,王府自此也不得安寧。”初夏將一切的由頭都與霍成君明明白白講清,足見其誠意。

    當時事總是不願被提起,初夏的身份,又是王府之中都知曉的,不過因她看似懦弱,才未在這些事中遭受牽累,“王後,初夏那丫頭若是將陶望卿之事皆與那人講了,該如何處置?”昭信身邊的大丫鬟在看到初夏立於霍成君身旁的那一刻,便想到了這位知道許多,卻從未被清除之人。

    “你怕什麽,隻要初夏不動勾引大王的心思,便由著她,她是在王府長大之人,深得大**任,何必與大王為了一個丫鬟起了衝突;況即便真說了什麽,你以為我會讓初夏出了這王府大門,還有那小蹄子即將是死人一個,真知道什麽了,又有何可怕的?”陽成昭信不以為然,就憑劉去對霍成君的態度,她是絕不會讓霍成君有機會活下來的,況今日她去了梧桐苑又多了幾分自信。

    “王後,奴婢聽人言那花匠進過她房內,時間也不短,而那花匠離去時,奴婢注意到了,他還一直往室內望,兩人關係定不一般。”丫鬟眉飛色舞地講著自己的發現。

    “他們可是夫妻,能簡單嗎?不過如此也好,大王若是知道人在王府,心還在那男人身上,不知會如何,況他們竟還敢在王府來一出夫妻團圓的戲碼,這女人倒真是自尋死路,如此也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昭信能在王府的後院如此得劉去的信任,除了他生病之時的悉心照料外,還有她那雙善於捕風捉影的眼睛,隻要一點風吹草動,她都會與劉去言,而劉去一查後,事情基本也屬實,如此幾遭後,對陽成昭信更是多了幾分信任。

    陽成昭信早在進入霍成君房間之時,便瞥到了與眾不同的花匠,當即便向身邊的丫鬟使了個眼神,注意著劉病已的一舉一動,又將劉病已的相貌與劉去身邊的小廝打探後,自然確定了這個不一般的花匠究竟是何人;劉病已的出現,對於陽成昭信而言,絕對是一件好事,她心中一計又生。(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