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是否還是當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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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顯才離開,眉尹便已命人報與劉病已知,宣室殿中,劉病已心中也存有幾分疑惑,同在場的許廣漢更是嚇了一跳,拍了拍胸脯,“幸好,奭兒這孩子像你,這般機靈,否則還真不知霍顯會如何加害他,指不定這會兒傳來的是他的噩耗了,病已啊,這霍家人你可得防著點,平君可就留下這麽一個孩子,你千萬不能讓他有事啊。 ”
“嶽父放心,奭兒也是我和平君唯一的孩子,自然不會讓他有事,隻是我不明,為何霍顯會這樣大膽至宮中加害奭兒,還在椒房殿中,眉尹嚐了無事,我想,這次她或許不是為了下毒而來,不過嶽父之言甚是有理,確實得放著些霍家人。”
“病已,你看平君的伯父我弟弟許舜來監護奭兒的安危如何,這別人家的人終歸不會像自己人這樣盡心,如此,咱們也可放心一些。”
“嶽父這話也有理,太子監護這事畢竟牽涉到朝中任命之事,早朝之時我也需問問朝中大臣再作決斷。”
六月十九,劉病已任命邴吉為禦史大夫,替了魏相後的空缺,而原來的太子少傅疏廣為太子太傅,疏廣兄長之子為太子少傅,當劉病已問及疏廣,對讓許舜作為太子家監護的意見之時,疏廣卻道:“陛下,臣以為此事不妥,太子乃是國家儲君,其師其友定然是由天下精英之士所擔任,況今日太子太傅、少傅,所有從屬官員皆已齊備,若再讓其外祖父家之人許舜監護太子家隻怕會為太子惹來非議。”
聽疏廣誠懇之語,劉病已蹙了蹙眉頭,“卿家此話何解?”
“陛下,許舜乃是平恩侯之弟,陛下如此做隻怕會讓人以為太子隻親近外祖家,反讓人以為太子見識淺陋,心胸狹窄,恐有損天下人對太子品德的認定,臣肺腑之言,還望陛下明鑒!”疏廣向著劉病已深深一揖,以表明自己的一片忠心。
劉病已若有所思,“卿家之言甚是有理,吾與丞相商議後再作定奪罷。”
當即,劉病已就召了魏相入宮,魏相聽劉病已所言,立馬免冠謝罪,“陛下,太傅之言之見識,乃臣所不及,臣以為太傅之言甚是有理。”魏相明白,劉病已詢問自己之時,心中已有主意,況且疏廣所言也是魏相未想到的,不禁感慨不愧為天下學子之楷模。
“疏廣之言確實有理,也罷,吾原本是擔心太子安危,許舜已然為中郎將,出入內朝倒也方便,若有何事,再與他言便是,卿家退下罷。”
隻是劉病已心中的疑惑仍未解,朝廷之中的安排定下後,又召見了安放在椒房殿的眼線,“霍顯至椒房殿給太子送吃食這事皇後可知道,太子可是皇後召至椒房殿的?”
宮女長得並不起眼,平時在椒房殿也不是什麽突出這人,也隻有這樣的人,劉病已才能放心用,不讓霍成君發現,劉病已已經許久未召見這個眼線了,“回陛下,太子是皇後娘娘召見的,霍夫人在給太子吃食時,奴婢覺著皇後娘娘也甚是緊張,不過皇後娘娘並未出言阻止,而是任由霍夫人與眉尹爭執,看著眉尹與太子吞下那糕點。”
劉病已點點頭,命人退下,心中的疑慮卻是更加憂慮:成君,你心中究竟在想什麽,明明知道霍顯的用心,為何還任由她加害奭兒?劉病已的疑問隻覺更深,雙眉也鎖得更緊,第一次劉病已不確定霍成君可還是當初那個霍成君,說會替他守護著奭兒之人?
“陛下,張婕妤命人過來傳話,欽皇子額頭燙得厲害,想請陛下過去看看。”廖公公進來是就看到劉病已閉著雙目,一臉的疲憊。
“欽兒病了?禦醫可去了?”劉病已的注意力一下子轉到了劉欽身上。
“去了,說是皇子發燒,人不舒服,大概又不知如何說,便苦惱不止,張婕妤許也是慌了神,不知該如何了,想著讓陛下過去看看。”
“起駕蘭林殿。”劉病已至時,確也真有此事,劉欽病了,他一哭鬧整個蘭林殿便慌了手腳,張筠柔見到劉病已來時,一下子好像找到了主心骨,紅著眼睛站在劉病已麵前,說著劉欽的情況。
霍顯第一次不得手後,自然想著法子有第二次第三次,隻可惜劉奭與眉尹已經有了防備,想要得手沒有這樣容易,而後,對於霍成君的召見,劉奭更是找著理由不過來。
“母後,太子哥哥都不來椒房殿,是不是不喜歡敬武了,太子哥哥也不要敬武了?”敬武想著幾次讓人去找劉奭陪自己玩,劉奭卻不來,心中越想越委屈。
“太子不是那樣的人,許是太忙了,才無空來椒房殿,敬武可不能哭鼻子,既然太子哥哥沒時間來找敬武,敬武可以去長樂宮找太子哥哥,明日一早,母後讓雲嶺陪你去可好?”霍成君哄著敬武,直至她睡著,才將人輕輕放至床榻上,輕手輕腳出了房間,回自己之處。
“小姐,太子會見敬武嗎,他如今怕是對我們起了防備,奴婢不明,為何小姐明知夫人與眉尹之間的過節,還要屢次召見太子,如今隻怕他們都以為小姐是那蛇蠍之人。”雲瑟心中擔憂,劉奭的態度已經很明顯,可霍成君還是一次又一次地依著霍顯的意思召見,至今哪怕是以敬武的名義,劉奭也不願再來。
“我本以為母親當真想通了,才讓奭兒過來的,想讓他們兩個也能有些感情,哪裏知道母親存了別的心思,可我若不依照母親的意思做,隻怕她還會想別的法子,先前不是還鬧到了幽朦那兒,我不想每次霍家的事都讓幽朦煩心,況雲瑟,母親的性子你也清楚,我是怕她下次出的招更狠,奭兒還是個孩子,未必經得起她那樣的折騰,若再釀下大錯,我又如何對得起父親讓我入宮的苦心呢?”
“那小姐寧願這樣讓人誤會了,奴婢不信陛下會不知這些事,可他常去蘭林殿,也未親自問過小姐這事,難道小姐不怕嗎?”最重要的還是劉病已的態度,可劉病已如今這樣,卻讓雲瑟也不禁擔憂起來。
“他心裏從來跟明鏡兒似的,宮裏的事有幾件能瞞得過他,他未問,一是信我;二是與旁人想得一樣,這兩個可能,隻要認定了,我還有什麽可解釋的。”霍成君望著窗外,方入宮之時,劉病已曾說,休要倚窗獨望月,如今還是留下了她一個人,難得自己合上了窗,轉身不再望窗外。
“雲瑟,我是沒想到,會讓敬武存了這樣的心思,這孩子之前在長門宮,那些人隻告訴她陛下不要她們母子,她母親走後,又有人告訴她,是她母親不要她了,現在她才會怕再被拋棄,雲瑟明日你至長樂宮好好與眉尹說說,大人們之間的事,莫讓孩子也受了牽連,必要之時,讓幽朦一同去也可。”霍成君輕咳了幾聲,熄燈歇下。
劉病已自劉欽病後,便一直在蘭林殿,而張筠柔學乖後,也不會再在劉病已麵前說什麽是是非非,倒也安靜,留下也未覺著有什麽不舒適,隻不過目光一直在劉欽身上,而外人看來,劉病已這是連著兒幾個月盛寵張婕妤,一時間蘭林殿竟比以往熱鬧了好多。
又一年的仲秋夜,宮宴時見到霍成君,卻已與往年不同,少了幾分親密,反是與張婕妤兩人之間多了幾分默契,當劉病已送張筠柔回宮,柔聲喚著阿筠之時,霍成君隻覺那樣灼眼,又那樣無可奈何,他心中的定論終究是生了,自己隻怕也隻能遠遠望著他。
皓月一輪依舊是那樣明亮,可即便光亮柔和,霍成君還是覺著晃了眼,入宮四年,第一年在這樣的日子沒有劉病已相伴。
“母後,父皇還不來嗎?”霍成君沒想到早就回房安歇的敬武竟然穿著寢衣牽著雲嶺的手就過來了。
“敬武,父皇不來了,夜裏露重,快些回房,若是著了涼難受的是你自己。”霍成君知道這幾月來,敬武聽了不少風言風語,最怕的就是傷了她。
“父皇好久不來了,宮宴之時,父皇答應敬武會來看敬武,也來看母後的,父皇是不是又不要敬武了?”
霍成君看著敬武一雙撲閃的眼睛含著委屈的淚花,心莫名抽痛了一下,“父皇是不會不要敬武的,這樣,父皇既然答應你了,指不定是公務繁忙,一時間忘了時間,父皇今日也累了,明日讓雲嶺陪著你一同去宣室殿尋父皇可好?”
“不好,敬武今晚就想讓父皇母後陪著。”敬武雖然有些小心思,有些脾氣,可霍成君的話她還未這樣不聽過,“母後,父皇不來,我們去找父皇好不好,敬武就是想父皇了。”她拉扯著霍成君袖子來回搖擺著,說什麽也不肯再回房。
“雲嶺,你帶公主換身衣裳,找個小太監帶著公主一同去蘭林殿看看,陛下可睡下了,若還未歇下讓他見見敬武。”霍成君無奈,她最怕的就是看到敬武的眼淚。
聞言,敬武立馬興高采烈地回去換了衣裳,至門前時,還回頭問著霍成君,“母後不與敬武一同去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