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慶禮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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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然決然的背影,讓雲若飛莫名的感同身受,腦中突然出現一幕白裘黑發女子在冰天雪地之中,哭得肝腸寸斷的影像。
那猛烈襲擊的心痛,幾乎讓她窒息,唯有抱著頭,痛苦的蹲了下去,死命的敲打著自己的腦袋,企圖驅趕今日以來不斷出現的詭異不詳的畫麵。
但她依舊記得名揚的目的,唯有督促慶禮去追,痛苦的請求,說:“慶公公,不可告訴他,要攔下公主!”
慶禮擔心的看了一眼雲若飛,卻見白銘默許的眼神,這個老人家也奉著南帝最初的旨意,繼續追著名揚,即便他也明白應該是拉不住也攔不下,唯有慶幸鑰匙的並不完整。
慶禮追了出去,黑夜之中,唯有他一人掌著燈,快步的走在宮牆之間。
突然,鬼修黑色長袍飄過,站立在慶禮的麵前,背對著他,說:“慶公公,這是去哪?”
慶禮錯愕,手中的燈掉落在地,一時的失態,讓他有些苦笑如今自己上了年紀,竟也變得這般膽怯怕事,悠悠的回答,說:“原來真的是您?”
鬼修轉身,脫下麵具,毫無遮掩,皎月入雲,他的臉依舊看不清,但慶禮卻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究竟是誰,因為這些日子以來南帝的刻意安排,本就是為了一步步監視於他。
然而,他殘忍的笑容在月色之下卻分外陌生,他一個淩厲眼神的引導,慶禮看到了地上陳娘的屍體。
慶禮見慣了宮廷之中的生生死死,卻依舊擔心方才與她一起的名揚,四處觀察,沒有任何的遮掩。
鬼修的笑聲依舊空洞,但就在此時,一名婀娜窈窕的黑衣女子,扶著昏迷不醒的名揚轉角而出,走了過來。
慶禮緊張的說:“您,還是鬆手吧!她終究是你的……”
“閉嘴!”鬼修說:“她是罪臣的妻室,如果不是為了這個江山的穩固,我早就將蘇家的底細大白於天下,還需要大費周章的搞出吳南的事,逼著蘇家名譽掃地嗎?”
慶禮搖了搖頭,有其父必有其子,難怪南帝如今依舊不肯將他的發現告訴任何人,他們的目的終究一樣,都是為了這個江山的完整以及蕭氏皇族的威望。
多年的深宮鬥爭,慶禮很清楚今晚恐怕既是他的死期,說:“王爺,當初皇上的苦心安排,你莫要辜負!”
鬼修煩躁的一掌將慶禮打飛,看著他口吐鮮血,卻依舊眼也不眨,隻是說:“別以為你陪在他身邊那麽久,就可以對我說教!苦心安排?論才識、身份、武功,我哪一點比蕭允言差,他那麽早就將皇位傳於他,可曾想過我!”
慶禮吃力的撐起身子,手掌早已深深的嵌入雪中,說:“王爺,皇上是順應天命,更何況……”
“順應天命,既然如此為何屠殺我母親族人?”鬼修慢慢的蹲了下來,看著慶禮,咬牙切齒的說:“說白了,他都是為了這個江山,怕我另一半的血統,會害了蕭氏皇族罷了!”
鬼修拔出藏於他短靴之中的匕首,把玩著說:“可是,他忘記了!這個江山是我母親幫他打下來,亦是我南瑜國四萬族人的性命換得的四國之首!這個皇位,本就應該是我的,是老巫婆違背承諾!”
慶禮無奈的搖了搖頭,最後的慈祥,憐憫的看著鬼修,說:“你誤會皇上了,他隻是希望你好好的活著,隻不過沒有想到還是讓你知道了這些事!”
鬼修厭棄的一刀刺向慶禮的腳,鮮血直流。
慶禮渾身發抖,臉色蒼白,緊咬著的嘴唇早已流出鮮血,卻硬是不發出一句叫聲,隻怕引來禁軍,看到鬼修的真實樣子。
鬼修殘忍的冷笑,說:“怪不得他什麽都告訴你,你還真是忠心!就連蕭允明的身份,你這個奴才居然也知道,而且還可以活到現在。關於這一點,是我一直很佩服你的,你很懂得皇宮之中的生存之道!”
慶禮看著被黑衣女子丟在地上的名揚,戰戰兢兢的不知如何應答,卻見鬼修手中拿著如月環佩,笑得得意,說:“是啊,我一直都知道蕭允明的真實身份,一直都知道!我就是想看著蘇鈞天的兩個孩子自相殘殺!”
但突然,鬼修臉色一變,又是一刀刺向了慶禮的另一隻腳,憎惡的說:“可是我卻怎麽也沒想到,他居然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什麽敵對、什麽殘忍,他的戲演得可真好,騙了我這麽多年!否則,我早就殺了蘇逸之了!”
慶禮早已疼得幾乎快昏厥過去,老人家渾身顫抖,分不清是冷還是痛,隻是依舊慈愛的看著鬼修,說:“王爺,收手吧,天意真的不可違!”
“告訴我吧,那天你去雲府,找雲若飛做什麽?”鬼修極為認真的逼問,說:“其實,我是不願殺你的,畢竟,當初是你發現了我,也算救了我一命!”
慶禮勉強支撐,知道他依舊還是發現了他的行蹤,故而隻是搖了搖頭,說:“屠龍令因為朱雀聖君,既然你傳出了這聖君,我必然要去看看,將當年的事一一告知。”
鬼修湊了上去,看著慶禮,說:“你以為我會信嗎?是不是他又有什麽安排,告訴我?是不是關於當年他的預言,還是說是我們秣家的乾坤逆轉傳說!”
慶禮苦笑,說:“王爺,你依舊是心係皇上的,否則何至於不去問皇上,來問我這個奴才?”
鬼修氣惱的將匕首深深刺進慶禮的心髒,一刻之間,慶禮倒地不醒。而鬼修卻悠悠然的拔出匕首,拿出錦帕緩緩擦拭,說:“我隻是要名正言順的登基,統一四國!更何況,我不屑他的給予,我一步步自己搶回來,就像當年我娘一樣!”
黑衣女子此時走了過來,看著慶禮的屍體,說:“你殺了他?”
鬼修什麽也沒說,隻是走到了名揚的身邊,極為淡定的喂她服下毒藥,起身準備離開,說:“怎麽,想去看看耶律宏嗎?”
黑衣女子停滯,轉身說:“答應你的事,我一定做到!但你答應我的事,也一定要做到!”
鬼修移形換影衝了過來,雙手禁錮著黑衣女子的下巴,說:“別以為我非你不可,沒有你,我一樣可以成就霸業!”
黑衣女子看著如今他瘋狂的容貌,極度失望的淚水一滴滴落了下來,落於鬼修的手背,也讓他放開了手,背身說:“回去休息吧,不是被沈君翰所傷還未痊愈嗎?!”
黑衣女子負氣離開,卻在與鬼修擦肩而過之時,說:“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還是以前那個活得戰戰兢兢的你,最起碼……你還像個人!”
黑衣女子一離開,她刻意的舉動引起了整個皇宮的恐懼,一時之間四麵八方傳來警戒慌張的鳴鑼警示之聲,而巡邏的禁軍也高喊著刺客,傳來整齊的步履之聲。
鬼修從容離去,但空洞的笑聲卻還是響徹宮廷。
就這樣,聞聲趕來的禁軍趕到了現場,而那團團的包圍圈之中,他們守住的卻僅僅隻是兩具屍體以及白裏日傳得沸沸揚揚,如今卻陷入昏迷的長公主。
所有人紛紛讓路,隻因尊客與北帝已經趕到現場。
素來快人一步的白銘依舊對慶禮的死感到意外與痛心,他蹲了下去,為他閉目安息,也對耶律宏說:“長公主如何?”
北帝點了點頭,說:“活著!”
說完耶律宏便抱起名揚,對龍行宇說:“去告訴蘇逸之吧,就說她的母親在別院之中!”
“等等,北國君王!”龍行宇阻攔,說:“那雲家女來宮廷開始,每次都有人死!上一次是皇後娘娘,這一次是慶公公和蘇親王的乳娘,如果不是我等趕得及時,隻怕連長公主也……”
耶律宏冷漠的說:“你什麽意思?”
龍行宇打量著不動聲色的白銘,說:“公主怎麽還可住進別院,自投羅網!那雲家女顯然就是皇族的克星,她是罪國的聖君,是來複仇的!”
“胡說八道!”耶律宏俯視著龍行宇,說:“南國真是教的好,身為一個軍人信的是兵書刀劍,幹的是刀鋒弄血的事,你倒好,居然迷信起這神鬼一說!”
終究不是自己國家的君主,龍行宇本就巧言,仰仗著身後有些動搖的將士,說:“北帝不可不信!鬼修的話並非子虛烏有,我等許多將士也是親眼所見,那雲家女的確無影,試問,這普天之下,除了鬼怪,誰會沒有影子!”
白銘示意耶律宏無需多說,隻是點了點頭,笑著問龍行宇,說:“龍大人,我徒兒的確是無影之人,然與眾不同莫非就定要是鬼怪嗎?公主未死,為何不等公主醒來,再來下定奪,究竟是誰殺了他們,何須如今擅自揣測?”
龍行宇自知理虧,卻依舊胡攪蠻纏,說:“殺人者與禍事者,究竟不能同日而語!更何況,如果公主去了別院,又如何可知……能……能……活著出來!”
“大膽!”蕭允言一聲怒喝,與蘇逸之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素來禮賢下士的他,一腳踢開了龍行宇,惱怒的說:“你居然敢詛咒長公主,還言行不敬尊客!該當何罪!”
龍行宇求著太子喜怒,叩首也極為誠懇,卻沒有一絲的認罪。
蘇逸之攔下蕭允言,走到北帝的跟前,說:“多謝!”
耶律宏將名揚交給蘇逸之,說:“還是……讓玲瓏閣的那位名醫看看,鬼修可不見得如此好心,殺了他們卻獨獨留下你……蘇親王的母親!”(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