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鑒別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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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她轉過身來,緊緊地盯著跟前的霍靖深,強大的自尊被挑戰的屈辱感似乎也給她憑空生出了無限的勇氣,使得她在麵對霍靖深的時候,竟也能聲色俱厲起來。
“從前你身邊多少個女人輪番換,我都沒有過問,因為知道你總有分寸,但是現在,你怎麽也被這個狐狸精所蒙蔽心智了?”
麵對阮承媛的聲聲責問,霍靖深的臉色卻從始至終都是冷靜而疏離的,“那本來就是長輩擅自做主,我從來未曾答應過,未來我也絕對不可能答應。”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使得方才還氣勢高昂的阮承媛麵色一下子發白了。
雖然早就明曉霍靖深對於這場婚約算不上多麽上心,然而往日裏她也在想,等到木已成舟,霍靖深怎麽也還是會有所改變的。
然而她沒有想到,這場悔婚卻來得那樣的猝不及防。
方才還端著幾分自信的阮承媛,此時的語氣隨著唇.瓣一起微微顫抖了起來,“你,你怎麽可以……那是霍老太太親自許的我做孫媳婦,你……”
“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我是當麵所反對過的。至於老太太喜歡誰,中意誰,不關我的事情。”
旗幟鮮明的一句話落下以後,霍靖深到底還是放緩了幾分語氣,畢竟跟前的女孩子再如何放肆張揚,說到底也還是自己的兒時玩伴,他當做妹妹一般的人物,不至於這樣撕破顏麵。
“承媛,你這樣的條件足以找到一個門當戶對又真心喜歡的人,但是,不是我。我不愛你,也從來未曾把你當做未婚妻過。不要將這個婚約當真,也不要再耽誤下去,明白了嗎?”
雖然他並不願意太過傷害跟前的女孩子,但是此時此刻真正說出話時,卻又是字字決絕冷定,一如他行.事作風般冷硬剛強,不留人一絲.情麵。
阮承媛果不其然麵色發白,連精致的妝容都已然遮掩不住她此時此刻麵色的慘淡不堪。
她喜歡了他那麽多年,從小時候跟他在一起玩耍的時候,她就許願過要跟靖深哥哥在一起一輩子了。
然而這個男人,從前喜歡的,現在喜歡的,甚至一時興起玩玩的那些個女人中間,從來都沒有出現過自己的身影。
而一切的原因,就是因為那一句“不愛”。
憑什麽?她自小含.著金湯匙長大,嬌生慣養,掌上明珠,資質又是極為優秀的,無論是學樂器禮儀,還是集團運作,她總是能夠觸類旁通,甚至比兒子更受父母的喜歡,還有意讓她成為下一把交椅。
然而,她努力了這麽久,在旁人的項目眼光中活了這麽久,這些好處在霍靖深的眼中卻是那樣的不值一提,甚至比不上那些個野路子的女人的一顰一笑?
她怎麽甘心?她如何甘心!
半晌,阮承媛深吸了一口氣,逼.迫自己盡量優雅地朝著霍靖深就此笑了起來,“靖深,今天的話,我就當做從來都沒有聽到過,也希望你從此以後不要再提及這種不冷靜的話。我還是你的未婚妻,你也還是我的未婚夫,這是不可以改變的。”
“小媛,”霍靖深的臉色微微有些沉,語氣也隨之冷然了下來,“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子,不至於連我話中的意思都聽不清楚。”
然而此時此刻,阮承媛已經什麽話都聽不大進去,隻朝著跟前的男人仰著頭,目光十足十的自信,然而其後所蘊藏著的偏執和瘋狂,卻也足以讓人驚心。
“你不用勸我,也不必勸我,我腦子很明白。無論你被哪個女人迷得五迷三道,我的位置,也依舊不可撼動,我也是永遠都不會讓出來的。”
說著,她已經再度調整了一下呼吸,綻放出了一個冷然的笑,眼神往著閔天晴所在的位置瞟了一眼,而後又回轉過頭來,對著跟前的霍靖深高高地揚起了弧線優美的下巴,一如往常的驕傲自矜。
“那個女人,是進不了霍家的門的。且不說她的那些個肮髒的過往,以及那個殘破的家,就說霍老太太那一關,她是過不了的。”
頓了頓,她又冷靜地笑起來,“聽說,霍老太太第一次見她,就鞭撻了她好多鞭子呢。你但凡是有些喜歡她,都不應該再讓她待在身邊了,否則也是讓她傷心受苦,又是何必呢?”
見跟前的阮承媛態度頑固,顯然並不準備將此前的勸告放在心上,霍靖深那殘餘著的慈悲也就此盡數收斂了起來,隻冷聲回道,“這是屬於霍家的事情,也自有我處理,不需要你來操心。”
這樣驟然冷淡下來的態度難免讓阮承媛心驚。
她知曉今天的自己發揮失常,一步錯步步錯,現今已經前功盡棄,再難有挽回的餘地了,但是心中卻始終窩著一團火,不發泄.出來,她便始終無法釋懷。
想到這裏,阮承媛撇過頭去,深吸了一口氣,最終冷笑地道了一句,“門不當戶不對,之前的那個女人……你難道還不知道教訓嗎?”
她知曉霍靖深的痛腳在於此處,雖然因為牽扯到另外一個女人,所以平時她幾乎都不想要提及。然而今天的這副情況之下,她也再顧不上那麽多了。
她阮承媛得不到好過是,旁人自然也別想要這些個舒心的日子!
果不其然,霍靖深在她話音剛落的一瞬間,那常日冷靜平定的眸光異常地波動了起來,以常人幾乎無法察覺到的速度劃過了一抹痛色,當即已經沉聲怒喝了一句,“阮承媛!”
“你以為我想要提那個女人?我隻是看你始終沒法吃一塹長一智,這才提醒提醒你。有些女人,玩玩就是,如果當真了……”她輕哼一聲,目光冷下來,“那便是兩敗俱傷,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
霍靖深瞳色愈發鬱沉幽黑起來,如同化不開的墨跡,“我也已經提醒過你了,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操心。”
阮承媛卻並不打算接受他這樣的說法,仍在自欺欺人,同一時間卻也在有意無意地挑動著他的怒火。
“我現在可以權當你是被衝昏了大腦,所以才迫不及待想要找個跟她相像的女孩子來當做你緬懷的工具。”
說著,她望向了閔天晴那張素麵朝天的麵龐,上頭洋溢著的赫然是少女的氣息,一如當年的那個女孩子。
想到這裏,阮承媛眯了眯眼睛,“如果是這樣,我可以接受,但是也要多提一句,既然想回憶,就把那不好的也一起回憶起來,才不會讓你現如今這樣犯傻,竟被這麽一個野丫頭迷了心竅!”
一邊說著,阮承媛心中卻也難免開心了起來。
她原本說那番話不過是臨時起意,但是待得事後一回想,卻是尤為有道理。
相似的家世,相似的經曆,以及那甚至有著幾分相似的容貌氣質,說不定霍靖深真的隻是為了那個女人,才會找上閔天晴。
她此前隻當做閔天晴對於霍靖深來說是特別的,卻沒有想到過,或許應該講,那個女人對霍靖深是特別的。
既然如此,她便也就不用為一個過去的女人所勞神憂心了,倒是閔天晴……
她望向閔天晴的眼神中,多了幾絲幸災樂禍。
這個野丫頭指不定還以為霍靖深當真是真心對待她,連被做了替代品都還傻傻的未曾察覺。這樣看好戲的心情,讓她也不再煩憂了起來。
那頭的閔天晴並沒有感覺到這裏阮承媛所注視的目光,隻是還在跟著麵前委屈又憤怒的負責人說道,“我相信阮小姐的馬你們是不敢鞭打的,但是這匹馬身上,的確受過不輕的鞭傷。所以,也證實了一個猜測,這並不是阮小姐的馬。”
最後一句話,她稍稍拔高了幾分音量,使得正處在算計期間的阮承媛都不禁回過神來,待得琢磨過她話中過的意思以後,不免一愣。
很快,阮承媛便掃了一眼閔天晴所指的馬匹,在確認過後,才自信滿滿地說道,“閔小姐,你再怎麽多疑,這也是真的冤枉人了。”
說著,她抬手一指,“雖然我自從挑完馬駒以後便回國了,這兩年都沒來巴黎,所以也未曾關心這幾匹馬的生長情況,但是我挑的又怎麽可能認不清?另外,我挑選的馬上,有我專屬的標記,是烙鐵而就的。這一匹馬的腿上也有,怎麽可能不是我的馬呢?”
聽得阮承媛發話,那負責人好似一下子找到了救星一般,連連點頭,“阮小姐,您可看得千真萬確,這些都是咱們這兩年來所飼養的您的馬啊,怎麽就被這位小姐莫名地挑出錯來了呢?”
對於阮承媛的話語,閔天晴並不慌張,看起來也並不打算就此退讓,“的確,上頭有著烙鐵印記,但是此前我確認過,所有的烙印都是兩年前被刻上的,但是這一處烙印……”
她一邊說著,一邊就此在馬前蹲下了身子來,指了指那肌肉勃發的馬腿上那個烙印,繼續說道,“我想,應該是在這兩天內完成的。你看這裏的邊緣,傷口還帶著血,雖然經受過特殊處理,但是如果要認真看,還是看得出來的。”
歎了一口氣,她抬眼望向阮承媛,“阮小姐,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您所挑選的馬應該是被掉包了。至於原因,我不知道,唯一可以知道的消息是,正是因為得到了您要來法國的消息,所以這裏才臨時找馬烙印頂替以應對您的。”
幾乎是在閔天晴最後一個字落下的瞬間,那負責人便馬上哭天搶地地抱怨起來,“天地良心!這怎麽可能!我們怎麽會做這種事,又有什麽好處?”(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