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半夏,你竟然要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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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夏見狀,奚落道:“車將軍,你要是這麽體恤百姓,不如就把你手中的粥給江嬸喝好了。”

    江嬸聞言,連忙擺手,道:“不用不用,我們餓一頓沒事,你們吃飽了才好幹正事呢。”

    說著,忙掉頭去忙別的事了。

    車將軍被半夏這一擠兌,一時也有些臊,不再多說什麽,背過身去,自己喝粥。

    “我已經命人給城中的人馬送了口信,今晚子夜,便叫他們開城門迎大家進城。所以,一會吃飽了大家可以先歇息幾個時辰,養足精神。”玄宇放下粥碗後說著。

    車將軍點了點頭,將他的口令傳了下去。

    那幾鍋粥很快便分完了,江嬸等人又做了幾鍋野菜湯分配下去,給剩下的士兵用來就幹糧。

    吃罷了飯,天也黑了,林子裏點起了火把。

    留了幾班崗哨後,其它的人便背靠大樹,原地休息。

    吃飽了自然很快便犯起困了,加上疲累,大夥很快便沉入了夢鄉。

    “不好啦!朝廷的人殺過來了!”也不知過了多久,靜寂中突然響起一聲咋呼。

    隨即,有人鳴鑼示警,將眾人驚醒。

    “來了好多人,快!快準備迎戰!”一陣慌亂的催促聲。

    可是,剛剛醒轉過來的士兵卻發現,他們根本無力支撐起自己的身體。

    “糟糕!”車將軍大呼一聲,喝道:“那些百姓呢?”

    大家舉目四望,林中隻有他們自己的士兵,早已不見江嬸等人的身影。

    “咱們被人暗算了!”車將軍怒喝著,同時,憤恨的看向玄宇的方向。

    玄宇臉上也是一片震驚,怎麽也沒有想到,竟然連他都中了別人的暗算。

    再看半夏,她捂著頭,看起來症狀比他還嚴重。

    “這是怎麽回事,江嬸他們為什麽要害咱們?”半夏呢喃著。

    玄宇沒有開口,閉目微微調氣,意圖將身體裏的毒排出來。

    整個林子裏就像炸開了鍋一般,耳邊已經能聽到不遠處傳來的馬蹄聲和喊殺聲。

    敵人已經逼近了,而他們卻渾身疲軟,無力應戰,這世上大概沒有比這更讓人絕望的事了。

    “不想死的都給我起來應戰!”車將軍不愧是將軍,猛的一運氣,自地上蹦了起來,提起了他的大刀。

    在強烈的求生**下,其它人也紛紛爬起身來,然而,大多數人卻並未能堅持多久,便又倒了下去。

    馬蹄聲卻不等人,頃刻之間衝進了林子裏。

    一時間,響起了一片慘嚎聲。

    “願意降的都給我跪下,頑抗者死!”有人高聲喝著。

    這個聲音,正是葉安。

    大多數人還是怕死的,盡管出發之前他們如何熱血澎湃,在此刻,都化為了烏有。

    隻有極少數人還想要做垂死的掙紮,很快便被衝進來的士兵斬殺。

    車將軍倒也不愧是員猛將,硬撐著與葉安鬥了幾個回合後,才被生擒。

    忽然,玄宇綠眸一睜,揮手疾出。

    一道銀光迅速襲向馬背上的葉安。

    葉安疾退一步,避閃開來。

    銀光撞上他身後的大樹,突然“嘭”的一聲炸開,飛揚起一團粉末。

    葉安意識到不妙,忙捂鼻閃避。

    玄宇卻趁機一把攬過了半夏,飛身便走。

    眼見著就要逃出林子,突然,玄宇隻覺右肋一陣尖銳的刺痛!

    有什麽深深紮入了他身體裏。

    他正施展著輕功,幾乎從半空中跌落下來。

    這一閃身,被他攬著的半夏便滾落到了另一邊。

    落定之後,玄宇看了看自己右肋上沒入皮肉的一根銀簪,繼而不敢置信的看向半夏。

    “半夏,你……你竟然要殺我?”

    半夏又退後了一步,與他後開些距離,道:“沒錯,我是想要殺你,那枝銀簪淬過劇毒。”

    “為什麽?”玄宇震驚著,道:“你怎麽忍心這樣對我?”

    他的眉宇微擰,強忍著痛楚,眼裏寫滿了傷痛。

    若是在以往,看到他這樣的神情,半夏定是會比自己受傷還要心疼萬分的。

    可是此刻,她臉上卻隻有一片平靜淡然。

    “不必再作戲了,你的演技並不怎麽好。”半夏淡淡說著。

    看她無動於衷,完全像變了個人一般,玄宇眼底的悲傷更重了些。

    “你要殺我,我不怪你。可是,我不明白你這是什麽意思?雖然我是對你撒過一些謊,但我對你的心意,一直都是真的。”

    半夏微微一笑,道:“好吧,你的臉皮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厚。都被我揭穿了,還枉想做垂死的掙紮。那我便告訴你吧,你對我所做的那些伎倆,其實我早就看穿了。所以,你就不必再費心演你的苦情戲了。”

    玄宇臉色幾經轉變,似震驚,似置疑,又似糾葛著什麽。

    不過,在看到半夏那雙通透的眸子裏無動於衷的神色之後,他臉上的悲淒之色忽然斂了回去。

    僅隻是瞬間,那張臉便恢複到了他一貫的清冷倨傲。冰冷的綠眸之中閃過一絲冰寒與殘冷,直刺人心骨。

    這,才是他的真麵目。

    “你說,你早就看穿了?什麽時候?”他問著,聲音也不複以往對她的溫柔,而是帶著幾分陌生的寒意。

    看他不再偽裝,半夏反而覺得順眼了許多,道:“這可得要多謝我的致交好友入夢,若非有她一直拿我苦練她的催眠之術,我是絕對無法識破你的伎倆的。”

    半夏有些慶幸的歎了歎,道:“其實,從一開始這便是一個局,對吧?你假裝與我久別重逢,然後對我實施摧眠之術,給我編造了一段童年往事,從而讓我相信你,並對你產生信任,對不對?”

    她猜的**不留十,這讓玄宇很有些意外,同時又有些質疑,“你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怎麽可能?如果你對我有所懷疑,我不可能不知道。”

    半夏輕笑道:“從理論上來說,這的確不可能。不過,如果在你催眠我的過程當中,我始終都是清醒的呢?甚至,我會給你一些你想要的信息,讓你相信,我對你深信不疑。”

    玄宇身形一震,臉上的神情明顯是有些受打擊,“這怎麽可能?你是說,你非但沒有受惑於我,還給我編造了謊言?”

    從來都隻有他騙別人,除了那個叫入夢的女人,也還從沒有誰可以逃過他的魅惑,她怎麽會……

    半夏知道他很難接受這樣的事實,卻依舊笑得清淺,道:“其實,你的手法並不高明,你也隻敢在我睡著或是昏迷之後,才敢對我施展你的手法。至於那些通過眼神左右我思想的小伎倆,就更不值一提了。”

    聽她一一道來,即便她臉上沒有任何的鄙夷,玄宇也有種被啪啪打臉的感覺。

    “所以說,你一直都在跟我演戲?”

    半夏揚唇道:“真正在演戲的人是你,我不過是配合一下而已。”

    玄宇握了握拳頭,妖異的綠眸直盯著她看了好一會,繼而自嘲的笑道:“真想不到,我玄宇竟然也會被一個黃毛丫頭給騙了。”

    如果,她表現得全然相信他,說不定他還會有所警覺和懷疑。

    偏偏,她在信任他的同時,又質疑著他,甚至還掙紮著想要擺脫他的控製。

    她對鳳宸的愛與恨,表現得那樣的淋漓盡致。

    她甚至不怕引起他的懷疑,曾多次偏心於鳳宸。

    可也正是因為她的這種掙紮,讓他對她深信不疑。

    卻不曾想到,這不過隻是她騙過他的手段而已。

    由此也可見,她的確對他的手法熟諳於心,才能輕易便反製於他。

    他輸得想不服都不行。

    “既然你知道我是在迷惑和利用你,你為何等到現在才出手?”

    當初,鳳睿和鳳宸決戰的時候,她就應該失控了才對。

    “那是因為我還沒有弄清楚你真正的目的。”半夏冷眼看他,道:“你費這麽大周章,圖的是什麽,你的真實身份又是什麽,這些都是我想要知道的。”

    玄宇聞言,笑出聲來,“現在,你什麽都知道了。而且,還在最關鍵的時刻算計了我一把,是嗎?你是什麽時候跟江嬸這撥人串通的?”

    事到如今,半夏也不瞞他,道:“你錯了,江嬸他們並非我安排的,隻不過,她一出現,我便知道,這是霍羽的計劃。”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才道:“你們隻知道我和霍羽在研究救治災民的藥,沒有想過我們早就在計劃著反擊了吧?你以為,散播一點謠言,便可以迷惑那些百姓,讓他們事非不分了嗎?”

    玄宇似是仍然不解,道:“你們又是怎麽在這麽短時間之內讓那些百姓對我們倒戈相向的?”

    “就在你們決定對鳳宸動手的時候。”半夏全盤托出,道:“鳳睿沒有告訴你嗎?他可是曾想要致那些京城名醫於死地的,你說,如果有他們作證,百姓們還會相信你們的謠言嗎?”

    那些京城名醫們早就對鳳睿恨之入骨,而這次救治災民,他們和半夏霍羽都是主力。

    有他們開口作證,自然很容易澄清一切。

    玄宇沒有想到,原來她早已在暗中安排著這一切,而自己竟然一無所察。

    他以為一切都在自己的算計當中,卻原來,他才是被算計的那一個。

    這個女人,他真不應該小覷。

    不過,他並沒有表露出挫敗來,反而揚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

    “你遠比我了解和想像的還要聰明得多,怎麽辦呢,我好像還真有點喜歡上你了。”

    他乍然轉變的語氣讓半夏心裏突然響起了警鍾。

    她不由得又看了眼他的傷處。

    那枝銀簪沒入他身體,僅留下了簪頭露在外麵,而他雖然及時止了血,但按說她在簪子上抹的毒足可以讓他癱瘓。

    可是,都過去這麽久了,他竟然還能支撐著站得好好的,而且,精神狀態似乎也並沒有受多大影響。

    半夏對自己的毒藥很有信心,隻是,對方是玄宇,這個人身上有著她窺不破的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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