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府君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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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煙瘴氣中,府君端著一張俊臉,黑眸中看不出絲毫情緒,像座山似的站在我旁邊。
我心裏暗罵了句“我擦”,一邊不動聲色地放下搭在凳子上的腳,一邊迅速地堆起討好的笑容:“府君。您可終於回來啦,綿綿好想你呢!”
我話一完,明顯感覺眾人目光閃了閃,接著將眼神收了回去,有幾個還發出輕咳聲。
府君非旦沒有生氣,竟還挺溫和地問我:“戰況如何?”
一見府君這態度,我頓時放寬了心,獻寶似的指著桌上那堆錢,“這都是我贏的!”還不忘將手中最後一張翻開,果然是個十!
我一時興奮得大叫:“快賠錢快賠錢!”
工人們雖十分緊張拘束,但連府君都沒有出聲製止,他們便硬著頭皮心疼地賠上了錢,我將桌上的錢全數捧入懷中,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縫,“今天不玩啦!”
說罷努嘴讓個"chi luo"上身的工人將我的外套遞來。工人小心地拿過,府君見我手不得空,還體貼地幫我接到手中。
我甜甜一笑,用膩死人的聲音說:“謝謝府君,你對綿綿最好了!”以投係號。
眾工人的目光又閃了閃。
府君“嗯”了一聲,突然將我上衣口袋裏掉出的兩張撲克撿起塞回,當著大夥的麵寵溺說:“下次把牌藏好點,不然工人還以為是我沒錢給你輸讓你作弊的。”
工人們的臉色當場就變黑了!
這!我什麽時候藏了牌!府君別玩綿綿!綿綿清清白白的好嗎?綿綿打牌純靠高超的牌技跟手技好嗎?
我緊張著想跟大家解釋幾句,府君卻先開了口:“你們別跟她計較。她就是貪玩。”
嗚!什麽貪玩!綿綿沒有做弊!
可府君沒留給我說話的機會,攬著我的肩邊往外走,邊用不大但工人們都可以聽清的聲音說:“走吧,回去你再告訴我要不要罰他們私下賭博。”
罰?!當然不要!
但我根本沒有可以反應的時間。因為門已打開,阿瑞跟李管家守在了門口。
府君清淡地道了句:“跟我去書房。”鬆了攬我的肩。
阿瑞瞪我,而李管家則衝裏麵的工人狠瞪了一眼,幾人來到書房。
書房裏,府君仰坐在寬大的沙發椅中前,阿瑞站他身旁,而李管家站我身旁,四人誰都沒開口說話,空間靜謐得連掉根針都能聽得到。
我不說話是因為我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我該怎麽向汪大力他們一夥交待我的行為?隻是我好像崩潰得太早,因為更讓我崩潰的事還在後頭。
“李管家,你跟府君說下怎麽回事。”阿瑞顯然探到了府君的心思,先開了口。
李管家十分自責地低下頭,“是我疏於管理。才讓工人如此沒有規距,請府君責罰。”
府君單手輕叩桌麵,淡淡地問:“私下聚眾賭博,該怎麽處罰?”
李管家說:“沒收賭資,參與人員給予口頭警告,另罰款兩千。”
“院子的草坪是不是該翻新了?”府君突然問。
李管家顯然也有點莫名府君話題的跳躍,仍是規距答:“我已安排好,過兩天會有園林公司來處理。”
“交給今日參與賭博的工人去做。”府君清淡說。
李管家應聲,“是。”
“讓他們光著膀子幹活,就說是顧綿綿愛看。”
啥?聽到顧綿綿三字我總算從崩潰的情緒中醒了點神,剛剛府君說了啥,我愛看?
在我不敢置信中,府君朝李管家揮手:“你下去。”
李管家應聲而下,我記起府君讓我別出現在他視線範圍的事,也想偷偷滾走。
“站住。”府君淡然還帶著幾分慵懶的聲音響起。
我嗬嗬嗬地轉過頭,“府君。您是不是肚子餓了?”
府君不理我,稍抬了下眼皮,似想不起來般問阿瑞:“剛李管家說聚眾賭博該怎樣?”
“沒收賭資,給予口頭警告,另罰款兩千。”阿瑞答。
聽到沒收賭資幾個字,我下意識將口袋裏的錢得捂緊了些,這是我好不容易贏來了,而且我想根據明天工人們的憤怒情況再決定還點錢他們的,哪能讓沒收走!
我十分識時務地跪地認錯:“府君,綿綿錯了,綿綿保證下次不會再犯,請府君念在綿綿是初犯,饒綿綿一次!”
“初犯?”府君薄唇微微一抿,從抽屜拿出一疊檢討書往我頭上一砸:“你這一百份檢討書的墨水還沒幹!”
我摸了摸被砸疼的腦袋,嘀咕:“這地府的墨水質量真不……”
“顧綿綿!”阿瑞大概也看不下去我如此不知死活了,喝住我道:“把賭資交出來!”
見著府君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心下涼了涼,每次府君這種神情就代表沒好事,我隻得不情不願地掏出幾張錢置於桌麵。
“顧綿綿,你別耍花樣了!口袋那麽,快一起交出來!”阿瑞又不耐煩地催。
我幽怨地瞥了阿瑞一眼,心說你就不能睜隻眼閉隻眼麽,我的錢來得多不容易。
無法,隻得將那把紙幣都掏出來,戀戀不舍地放下。
“還有麽?”相處的時間久了,阿瑞也開始了解我的習性,不信任地逼問。
我無辜又可憐地搖頭:“沒有了,全交了。”
“褲口袋不是還藏了幾百麽。”府君悠悠地說。
這這這!府君是怎麽發現的,我就是擔心府君會將我的錢沒收,所以才在來書房前偷偷藏起的啊!
“那不是賭資,是昨天汪大力給我的。”我試圖保全它們。
“他為何會給你呢?”府君還挺有耐心地問。
“因為我幫他贏......”話未完,我捂住嘴。
阿瑞首先無語,“顧綿綿你!”
“阿瑞,你下去。”府君清淡吩咐。
阿瑞走了,我的腦袋飛快轉了起來,我知道今天是在劫難逃了,怎麽辦?狡辯肯定不行,畢竟被抓個正著,哭求這招用得太多,好像也不能奏效,那還能有啥?
啊!裝身體不舒服,府君不是緊張我的身體麽!賓果,就這樣!
我捂住小腹,聲音微弱地說:“府君,綿綿突然覺得……身體不舒服……好難受……”
府君果真挑了下眉頭,“怎麽回事?”
我的腰彎得更厲害了些,“可能是……前幾天被綁匪打的……現在舊病複發了……”
府君俊眉微蹙,挺不解地問:“你剛剛打牌不是還精神抖擻,中氣十足麽?怎麽,單車變摩托了,就病啦?”
呃,這,府君,你不要這麽直接好不好。
麵對府君的挖苦我隻能繼續裝,“府君,這病的事……誰也說不清……”
“那我替你看看。”府君說著從沙發椅中起身,伸手朝我腹部探來。
我嚇得往旁一閃,嘿嘿笑:“不用不用,好像又好多了!”
“真好了?”府君溫和問。
我點頭,還左右動了動,“好了!”說罷十分機靈地轉移話題:“府君,您說您這出差幾天也很累了,就別為這等小事傷神了,不如綿綿去給您放洗澡水,您早點休息如何?”
府君聞言輕揉了下眉頭,“好像是挺累的。”
我立馬屁顛顛地站起,“那綿綿這就去給您準備。”
“誰允許你站起來了?”府君冷聲。
呃,我再度跪下,小心問:“府君,我得去臥室給您準備沐浴的事呀?不起來怎麽去?”
府君眼睛看著我,唇角漸漸勾起,我心中的不安隨著他的唇角弧度加深而加劇,終於他薄唇輕啟,吐了一字:“滾。”
“哈?”
府君站直了身子,燈光在他頭上撒下,發絲微帶光暈,五官深邃迷人;他高高在上地俯視著我,嘴裏說著雲淡風輕的話:“從這兒滾過去。”
嗚嗚嗚,府君不要。
“如果我到臥室前你還沒到,後果自負!”我還想討價還價,府君已邁開長腿往前走了!
我哪還能管那麽多,就地快速地滾了起來。
要說人的潛能,不,鬼的潛能還是挺不可思議的,因著擔心未知的後果,我竟一路準確無誤的從書房滾到走廊!
可再快的速度也比不過府君的長腿快啊,眼見著與他落下一段距離,我凝聚一身力氣,使勁地旋轉而去,轉得太快,“嘭!”腦袋撞到樓梯欄柵,我淒慘地一聲大叫,捂住額頭身體縮成一團。
“顧綿綿,你滾的速度如此之快,動作如此之標準,以後你不用走路,就滾吧!”眼淚汪汪之際,眼前出現了雙漆亮的皮鞋,往上是西褲長腿,再往上是府君略帶戲謔的臉。
“不要!”我一把抱住府君的長腿,真真切切地哭求:“府君,綿綿交出全部的錢,綿綿以後不敢再去賭了,請府君再原諒綿綿一次……”
“你不是喜歡讓人滾麽,給我繼續滾!”府君說著不耐地想抽出腳往前,我哪會鬆開?死死抱得更緊,哭道:“府君,綿綿沒有想讓府君滾,綿綿當時不知道是府君,綿綿如此敬重府君,怎麽敢說那麽忤逆的話啊……”
“怎麽敢?”府君冷哼著捏著我的下顎,“連李管家都賄賂好了,你還有什麽不敢做的事,嗯?”
嗚,李管家你怎麽把綿綿給賣了啊!還有,我送禮並不是想他縱容我打牌的事啊!
“府君,你聽綿綿解釋,那不是賄賂,隻是覺得他工作辛苦了,而綿綿又不需要,所以才想借花送佛!”
“既然你不需要,為何要接受?”
我......我能說是因為周媛想讓我幫忙,而非讓我收下的麽?當然不能,於是我哭:“我當時也是盛情難卻,您知道的,周小姐她一向對我們下人好!”
“哼。”府君甩了我下頜,“我看你是無利不圖。”
我滾這麽遠距離頭也暈眼也花腿還麻,想偷偷站起說話,“府君,你誤會綿綿……啊”我看輕了腦袋暈眩的程度,尚未站起,腳一趔趄,整個身體便往旁樓梯摔去!
府君眼疾手快,迅速地抓住我手臂,可是我身後是空曠的台階,而我重心又全部落下,府君根本不敵這突如其來的重力,我以為他會鬆手讓我摔下去間,他卻將我用力往回一拉,兩人再隨著慣性一起從華麗精致的樓梯直直滾下。
許是因為我之前那一番尖叫哭訴早已驚憂了工人,又或是他們以為我們在進行另一項“刺激運動”,在漫長的一分鍾時間內,世界很安靜,我哭想:這真是報應了,之前有幾次“狼來了”之事,現在我們真需要幫助卻無人出現了!
“摔到哪了?”許是沒聽我哭天搶地,府君撐起身子問。
我也不知道摔到哪了,總之渾身沒一處不疼,府君見著我淚流滿麵的樣子,竟帶著幾分無奈的語氣,邊用指腹擦我的淚水邊說:“不管你,你就能上房揭瓦,一管你就出各種狀況,你就不能安份點?”
我一聽府君態度軟了,立馬得寸進尺起來,“府君,綿綿錯了,府君不要沒收綿綿的錢好不好?”
府君驀地俊臉一沉,“你就這麽愛錢!”
我淒淒慘慘地哭:“不是綿綿愛錢,可綿綿來地府這麽久,連件漂亮的衣服都買不上,好不容易得了件小禮服還被綁匪弄壞了,嗚嗚,綿綿好可憐,綿綿運氣怎麽這麽不好......”
府君站起,“吵死了,滾回去。”
我仍躺在地上哭,“渾身都疼,起不來,府君抱我!”
“來人!”府君也懶得跟我廢話,一聲令下,幾個不知是在偷聽還是偷看的工人立馬站了出來,恭敬道:“府君。”
“把她弄回去。”
“是。”幾位工人上前卻不知如何抬我,總不能一人抬手一人抬腳吧,“府君,我們去找個擔架過來?”其中一工人大著膽子提議。
府君瞟了地上的我一眼,冷著臉將我攔腰抱起,準備出去卻被工人堵住去路,府君沒好氣命令:“讓開!”
聞言,後麵樓梯口的兩個工人瞬間往旁一躲,而廳內的工人卻都沒有動,很明顯,他們都以為府君是想抱我去主臥。
府君薄唇抿了抿,轉身上樓,轉身時動作太大,攔杆擦到我的額頭,我嗔怨:“疼!”
府君俊眉緊鎖,“還說一個字就讓工人將你扔出去喂狗。”
“地府有......”見著府君的黑臉我趕緊閉上嘴。
許是怕我再惹出什麽妖蛾子,府君直接將我扔到大床,取了張毯子扔到我身上,我剛想說話,府君冷聲警告:“不許出聲,不許亂動。”
我隻得把話憋了回去,委曲地撇起嘴。
“有屁快放。”府君明顯不耐煩了。
我小聲說:“我一身都滾髒了,還有臉上也不舒服。”
府君忍了忍,取了件他的長t扔給我,徑自去了浴室。
我不敢再提讓府君送我去宿舍的事,勉強坐起換上府君的長t,摸著自己的腰暗歎,可憐的老腰,又受傷了,以後會不會影響生孩子啊,不過腰跟生孩子有什麽關係啊?
正胡思亂想,“嗯!”我臉上多了一條溫濕的毛巾。
我拿開毛巾看到府君的臉色不太好看,我沒敢多話,用毛巾擦了把臉,遞還給他,邊客氣說:“謝謝府君!府君晚安!”
府君卻不伸手來接,傲著臉轉回了浴室。
什麽嘛,我天天伺候你這兒那兒,你偶爾給我遞給毛巾腫麽了!
我將髒毛巾往床頭一甩,蓋上毯子安心躺下,也不知是太累,還是身體太疼,亦或是府君的床太軟,聞著枕頭上淡淡的雄性氣息,我眯著眼睛沉沉入夢。
隔日醒飽,感覺渾身各種痛意好像都沒了,伸伸懶腰,腰還是有點疼;定眼一瞧,府君居然沒在床上,我一看時間,擦,九點了,我怎麽這麽能睡?
我打著哈欠下了樓,廳裏府君正看著報紙,阿瑞也坐旁候著,幾個工人各自忙活,聽到我下樓的動靜,幾位男工人看我一眼趕緊挪開了目光,阿瑞瞧我一眼也垂下眼睛。
怎麽了?我還想開口問,“回房去!”府君黑著一張臉命令。
什麽嘛,一大早就凶人家,真是的;我不情不願地上了樓,準備借用府君的衛生間,一照鏡子才發現,我身上還穿著府君的長t!
寬鬆的長t穿在我身上很是空蕩,半邊白皙的肩膀露出,胸前若隱若現,長t剛過臀部,而我腿較長,所以幾乎是整個大腿都裸露在外!
加上他們的視線都是從下往上,難怪會避開!
正對鏡發愣,“咚咚咚”衛生傳來敲門聲。
“誰?”我緊張問。
“噗!”門外傳來餘莉的憋笑聲。
我打開門,“你怎麽來了?”
餘莉甩給我一套衣服,陰陽怪氣地說:“失望了吧,你以為是府君吧,你還想拉他來一場‘晨運’吧?”
我接過衣服,把餘莉關在衛生間外,邊吐槽:“少貧了!都尷尬死我了!”
“哎喲喂,你還會尷尬呢?”餘莉無不戲謔地說:“現在誰人不知你是府君的心尖寵啊!昨晚府君回來找不到你都急死了,還屈尊跑去問我知不知道你去了哪兒,若不是我見你跟汪大力往後屋方向去,府君就要外出尋人了!”
我對大夥的八卦已有了免疫能力,打開門問起另個事情:“汪大力他們現在是不是恨死我了?”
餘莉幸災樂禍地說:“恨不恨我不知道,但我剛見到他們都光著上身在外鋤草坪呢,連看到我都瞪了幾眼,怎麽,這是府君為了哄你笑的新玩法?”(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