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太後薨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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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太後薨逝
夕陽將蕭闕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
昭帝看著蕭闕,眼中已經恢複了清明,成了昔日那生殺決斷、深不可測的帝王。
二人之間的對話已經結束,如今京城局勢在蕭闕的布置之下,已經全然掌控在他的手中,他病重臥床,謝家軍以勤王名義駐紮京城,玄淩——謀反,傅永信參與其中,朝中大局所唯一能指望的上的,也就隻有蕭闕了。
昭帝將他的心腹夏守忠叫了,夏守忠跟在他身邊多年,是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蕭闕並沒有阻止。
片刻之後,夏守忠進來,昭帝命夏守忠擬旨。今日之事宮中總有蕭闕,但是還是需要他的聖旨才能將今日的事情塵埃落定。蕭闕到這個時辰依舊留在宮中,等的不就是聖旨麽。
他的聖旨中處置昨日的事情,既不能將玄淩養虎為患、又不能處置太過便宜了蕭闕,自然要多加的琢磨了。
昭帝,一連下了數道聖旨。
“沒有朕的旨意,太子幽禁在冷宮,誰也不許靠近冷宮半步處置太子。”夏守忠研墨,代筆替昭帝擬旨。
昭帝的旨意顯然是對蕭闕說的,聽了昭帝的話,蕭闕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順從的說道:“微臣,遵旨。”
“皇後臨氏,有失德行,念其兄輔佐朕之功勞,廢皇後之位,幽禁冷宮,此生不得出鳳儀宮半步。”昭帝聲音沒有一絲情緒起伏。
當年少年夫妻,不是沒有過情分在的,那時他隻當她性格溫婉,順從聽話,可以從他身上看見朝雲的影子。後她生下皇子,漸漸野心大了,見不得他寵信別的妃子。
臨嫣在暗地裏加害多少後宮嬪妃與他的皇嗣他並非不是不知道,隻是前朝事情多,沒有功夫理會而已。
臨家勢力漸漸大了起來,而臨皇後的孩子在不滿周歲便就夭折,他便讓那被臨皇後害死的李美人的那個孩子寄養在了臨皇後膝下,當是實現當日對臨鎮風的承諾而已。
玄淩在蕭闕的挑撥下謀反,因為要留人牽製住蕭闕,所以玄淩他不會動的,但是臨皇後——他處置起來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昨日宮中之事一概不許走漏出去,若有傳出半句,殺無赦!”昭帝下完三個旨意之後,似乎很疲憊,喘著氣,看著蕭闕問道:“毓煙,朕相信你可以做到的吧。”
此刻,二人又恢複了常人前的君臣關係,蕭闕見著昭帝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淡淡的笑了笑,說道:“微臣,遵旨……”
那樣相似的眉眼,卻帶著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他,昭帝抓著被子的手青筋凸起,說道:“若是無事,愛卿退下吧。”
蕭闕算計這麽些年,京城中如今已經全部都是他的人馬,那又如何!隻要當年血誓還在,蕭闕就被他牢牢握在手中,不敢輕舉妄動。隻要他還活著身體好一點,恢複正常,情況就不算太糟糕!
“你身上的毒若塵子可找到解毒的法子了?”在蕭闕踏出門外的時候昭帝驀然開口問道,果然見蕭闕的背影頓了頓。
昭帝咳嗽兩聲,說道:“這些時日朕身體不好,宮中的禦醫朕信不過,你讓若塵子進宮為朕調理身體。”
蕭闕的臉上雖然麵無表情,但是放在衣袖中的拳頭卻握緊,鬆了鬆,冷笑一聲看著昭帝說道:“因為師傅之事,神醫怎麽會進宮見你。”
昔年他們曾是至交好友,可是這些年來昭帝所作所為,昔日好友早已反目。不說脾氣古怪的若塵子了,就算是佛門子弟心胸寬廣的苦禪大師在昭帝登基之後,便再未回京城半步。
昭帝卻沒有因為蕭闕的冷言冷語而惱火,而是以十分平靜的語氣淡淡的說道:“他會的,他知道朕若是死了,對你們一點好處都沒有。”
蕭闕沒有作答,直接拂袖而去。
此人的卑劣蕭闕是清楚的,所以並不惱火。
昭帝打的主意蕭闕又怎麽會不知道呢,不就是想用當年的血誓牽製他?蕭闕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如今比的是兩個人的耐心了,他確實因為血誓而沒有對昭帝下死手。但是如今京城的局勢都在他的掌控中,等昭帝親眼看到他的江山一點點被他吞噬、當年他費盡心機得到的一切一點點的失去,難道還怕昭帝不用最後的那個條件要求他做什麽嗎。
蕭闕站在勤政殿的高處玉階上,風吹動了他的衣袖——縱然穿著官袍,但是他風姿清俊無雙,恍若謫仙。
夕陽在漢白玉的石階上折射出迷離的光輝,勤政殿是皇宮地理位置最高的地方,可以看見遠處的紅牆綠瓦,站在這裏,會生出一種錯覺——恍若能夠將天下都能握在手中。
蕭闕緩緩的伸出手,在他的手心似乎是想握住是什麽,是那被晚風拂起的海棠花花瓣?是落日最後那一抹餘暉?亦或者,是別的什麽東西……
而恰好在這一刻,他堪堪要握住的時候,靜謐被無痕匆忙而來的腳步聲打亂。
昭帝二十六年,五月初五,太後薨。
落日餘暉,宮中喪鍾長鳴,驚飛歸鳥,蕭闕保持那個姿勢站在慈寧宮殿門口,從日暮到華燈初上,麵無表情,誰都看不出他眼中的悲喜如何。
他的白色官袍上,猶自帶著幾點斑駁的血跡——那是素心姑姑的血跡,那個自楚江便跟在太後身邊的老人,在自己服侍了一輩子的主子逝去之後,將太後的遺言帶給他之後便就選擇了這樣的一條路。
人生難以兩全,他總是在不斷的得到與失去中徘徊。從十六歲那一年得到暗帝掌印,他便鮮少到慈寧宮給太後請安。太後以為是因為隱瞞他的母親的事情他責怪著她,所以不去慈寧宮。
他恨昭帝,卻未曾怪過太後——太後是宮中唯一對他好的人,從四歲到五歲在他還是稚子尚且無任何自保能力在深宮中的時候,是太後將他納入了羽翼之下保護。
不是不感激的,不去慈寧宮,隻是不知道如何麵對而已。他知道這些年她在深宮中與臨皇後不和,怕皇後起歹毒心腸,所以一直派暗衛在暗中保護她,卻沒想到,最後在她臨終之前都未能見到她最後一麵。
素心姑姑說,太後在臨死之前,一直在叫著他的名字。
就連世上,最後一個親人也要離他而去了麽……
蕭闕動了動,衣擺上紅色的血跡鮮紅的刺目——在她選擇自裁之前,快的連蕭闕縱然察覺到了不對勁但是卻無法攔住她,鮮血從老宮女的脖子中噴湧而出,她無法說話,蕭闕也無法質問她最後那所謂遺言的真假。
那傲如雪鬆的身影站在那裏,無人敢上前去打擾——因此,也無人看見他那蒼白如雪的臉頰和駭人的神色。
一切到了如今這樣的地步——又為何是這樣?
或許是因為站在那裏太久了血液從指尖凍結漸漸的蔓延到心中,站在這個高處的位置,實在是太冷了。那一刻,蕭闕無比的懷念那個小姑娘,她曾說過:“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陪在公子的身邊的。”
“無論公子是什麽樣的人,變成什麽樣,我都喜歡公子……”
她的手那般溫暖,眼眸清澈,是他窮盡一生所追求的……而如今,她是遠在千裏之外的寧州嗎?
“公子……”他聽見無痕驚慌的叫聲,人卻如玉山傾頹,直直倒下……
遠在千裏之外的傅雲書,莫名的覺得心慌,倒茶的時候茶杯中的水晃了出來,燙到了手背。
“洛原的局勢還不是那般危急,你何必要這樣拚了命的趕路呢。”君澤嵐以為是傅雲書太過於勞累所以才這般恍惚失神,便笑著說道。
傅雲書看了君澤嵐一眼沒有多說什麽,而是用指尖敲著杯子說道:“京城裏……這兩日有什麽消息傳來嗎?”
君澤嵐了然的看了傅雲書一眼,說道:“你直接問蕭闕有什麽消息便就好了,何必問京城中呢。”
毫不猶豫的戳穿了傅雲書的心思,君澤嵐笑著說道。傅雲書的眼皮子跳了跳,看著君澤嵐——這人怎麽會如此八卦。
知道如今一提蕭闕傅雲書就會炸毛,君澤嵐卻又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時不時試探,卻始終沒有試探出兩個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便隻好摸了摸鼻子說道:“這幾日趕路,京城裏就算是送來了什麽消息我也不能及時的收到,等過兩日到了寧州落腳你想要知道什麽,我讓暗衛去探查便就是了。”
傅雲書的目光落向了客棧外麵——還有兩日,便就能到寧州了啊。
那個地方,一別經年,再次踏上那片土地恍若隔世。
傅雲書正在幽幽的想著的時候,卻見君澤嵐扶額,身子晃了晃,傅雲書見君澤嵐這般,不由得問道:“你怎麽了?”
君澤嵐手中的茶杯摔落在了地上,身子有些搖晃不穩,想要掙紮起來卻最終又跌坐在了凳子上,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家是家黑店……”
杯子摔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隨著他手中的杯子落在地上,卻見原本空曠的客棧內出現了許多黑衣人佩戴刀劍,盯著他們、來勢洶洶。
這樣的架勢——分明不是黑店這般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