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害群之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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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9章 害群之馬
    熟悉洛原軍情、了解民情、修建損壞城樓、安頓傷員、聯絡各地義軍等等瑣碎的事情讓傅雲書在這幾日忙的焦頭爛額,這樣繁忙的情況之下,還每日的被寒山先生摧殘……
    寒山先生本是帝師出身,每日在傅雲書閑暇之後就抓著傅雲書到書房中傳授帝王之道,所講內容十分枯燥無趣,而除了寒山先生之外還有數位翰林院的老臣在,講授凰國宮廷禮儀,在傅雲書回來之後,他們想要盡快的建立起完善的製度。
    禮法方麵,傅雲書最是頭疼,當年在傅家的時候那些講授禮法的嬤嬤不過跟傅雲書說了三天她都受不了……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凰國源自於姬氏旁支,禮法上更是繁瑣到令人發指,那些翰林院的老臣們簡直就是行走的禮法傳授的書籍。
    對上那些頭發花白的老臣們傅雲書實在是不能動火隻能忍受,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做無可奈何。
    軍營中大多數的事情都是君澤嵐負責,傅雲書也是從中一旁給建議。
    “如今北戎已經被擊散,軍隊重新整頓,這一次我們失去了一萬弟兄,損失不必北戎小。”君澤嵐低聲說道,“我已經聯合了各地的義軍首領前往洛原參拜新主,我們將以洛原為中心拿下洛原周邊的應州、寧城、寧陽郡、左城,再一路向南奪下鳳城,收複失地!隻是……”
    說到這裏的時候,君澤嵐的話頓了頓,傅雲書接過了君澤嵐的話說道:“隻是如今軍中的叛徒還沒有找到,究竟是誰勾結北戎殘殺自己弟兄一概不知。若是找不出這害群之馬,留在軍中等大軍匯合始終是隱患。”
    “那些被殺的弟兄們都是一劍斃命,有此身手的在軍中官階必然不低。”君澤嵐說到此處的時候臉色冰冷,薄唇輕抿,隱忍著怒火不發。這些兄弟跟著他征戰這麽些年,沒有死在敵軍的手上反而是死在自己人的手上,是莫大的諷刺。若是查到叛徒是誰,他必然將他千刀萬剮。
    傅雲書能夠理解君澤嵐的感受,便也說道:“軍階不低,那首先被懷疑的對象也就是那十三位將領……那三位原先是姚天諭身邊的人是重點懷疑對象,命人密切的盯著他們。城中的叛徒,絕對不是他一人!”
    傅雲書淡淡吩咐道,君澤嵐與傅雲書二人商議著事情,邊上的裴默與程冽程知俞三人根本就插不上話。
    在軍營中商議完事情之後,離午膳還有半個時辰的時間,下午還要去寒山先生那邊,這也是一天中傅雲書能夠自己支配的時間。
    這些天忙前忙後,安頓裴家援軍的事情是裴默一個人安排的,傅雲書這才有時間與裴默說上話。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裴默還戴著麵具,畢竟洛原離寧州不遠,不少人認識裴默。
    “我的身份……給舅舅他們帶來的麻煩大嗎?”兩個人並肩走在一起,裴默於傅雲書而言,原本從小關係並不親密,之後又經過京城的事情之後,傅雲書更是覺得二人一起相處十分別扭。
    兩個人走著,一路上不少士兵認出傅雲書向傅雲書行禮,兩個人之間沉默的氣氛十分的尷尬,傅雲書隻好自己找個話題問道。
    “皇上還需要裴家。”縱然難得的有兩個人相處的機會,可是因為不善言辭的天性,所以裴默依舊是惜字如金的說道。
    從昭帝本下密旨處置裴家來看,傅雲書的身世足以讓生性多疑的昭帝起了殺心。可是南狄未滅,昭帝還需要裴家鎮守邊關。至少這些年裴正軒對於朝廷的忠心是肯定的。
    至於密旨的事情裴默並沒有跟傅雲書說,不過是因為不想讓傅雲書內疚罷了。在南狄依舊是曦國的隱患之前,昭帝是絕對不會動裴家的。若是南狄被滅……之後的事情誰又能說的定呢。
    傅雲書點了點頭,想到當年昭帝對裴家動了殺心,借玄淩之手殺了裴家是在裴家滅了南狄之後,裴家功高震主的同時又無南狄的隱患,才讓昭帝下狠心拔除了裴家。
    當時昭帝利用玄淩之手假造證據以二人婚事為誘餌引裴家人進京除去他們,之所以這般的大費周章是因為除了昭帝不想背上殺功臣的罵名之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裴家的兵力。
    裴家距守寧州,精兵良將百萬,若是昭帝真的一道聖旨師出無名的處置裴家,就算是舅舅不抗議,他手下的兵馬也絕對不會答應的。
    所以,傅雲書也是這樣才有恃無恐的將自己的身世高調的揭露在世人麵前——她不願意讓自己的身世,成為某些人手中捅向自己親人的利刃。
    前世的記憶中,傅雲書隱隱記得自己是十七歲那一年南狄戰敗向曦國俯首稱臣,是因為朝廷派遣了左相楚懷朝幫助裴家迎戰滅了南狄。
    楚懷朝,也就是蕭闕……一年後蕭闕會到寧州嗎?
    不,應該不會的,因為她的重生,很多既定的東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毓煙公子收徒、出使離國、越國凰國遺民起義,很多東西都偏離了原本的軌道。讓所有一切的偏離,就是因為她與蕭闕的相識……
    見傅雲書的神色不知為何忽然黯淡了下來,將近一年沒見,裴原隻覺得眼前的小姑娘越來越陌生了……
    不想看她黯淡的神色,裴原找了個輕鬆點的話題說道:“六月末便就是你十六歲的生日了,去年生日是在京城中過的,今年可想好要什麽?”
    十五歲那一年生辰,燈火下誰眉目溫柔,替她挽起一地青絲。在被親人背叛,所有人遺棄,是那人一雙用力的雙手將她從絕望中拉起來,從此,萬劫不複。
    已經……過去一年了啊……
    六月,荷花已經開了。
    岸邊點著暗黃色的燈火,搖曳在波光粼粼的水麵上,夜色靜謐,開在水中的蓮花靜如處子,美麗婉約。
    蕭闕倚在欄杆上,靜靜的盯著水麵不知道想著什麽。謝奕之跟隨著無痕進來的時候,所看見的便就是蕭闕憑欄而立發呆的模樣,心中無聲的歎了口氣。
    在知道他們所有人都隱瞞了傅雲書的事情之後,蕭闕隻是當時失態發火,之後進了宮門一趟之後便就沒有了任何的動靜。比起這般安靜的越來越冷漠的蕭闕,謝奕之他們倒是寧願蕭闕在盛怒之下揍他們一頓。
    畢竟這樣的蕭闕看起來讓人太不安了。
    雖然謝奕之的腳步很輕,但是還是驚擾了不知在想什麽的蕭闕,蕭闕沒有回頭,而是直接問謝奕之說道:“皇上決定派誰去出征了嗎?”
    “謝家皇上是萬萬不可能用的,清遠候皇上還要用他鎮守京城,朝中能用的將領也就那麽幾個,若是真的要出征洛原算來算去也就隻有鳳城的駐軍可調遣。但是鳳城是凰國的都城,凰國定然是向南出兵,皇上會不會抽調鳳城的兵馬也未可知。”
    “必定派遣的是吳天信。”蕭闕篤定的說道。
    見蕭闕這般篤定,謝奕之沒有問原由,而是摸著下巴說道:“若是真的調遣吳天信的話那就麻煩了,吳天信曾是臨鎮風手下副將,據說用兵如神,是個極其難對付的人。”
    “不是還有君澤嵐與裴默麽。”蕭闕淡淡的說道,語氣中聽不出任何的情緒起伏,這般的平靜,若不是在初初知道消息的時候蕭闕失態的模樣,謝奕之真的以為蕭闕毫不在乎傅雲書了。
    謝奕之在想什麽蕭闕不知道,而是緊接著對謝奕之道:“江南水災十分嚴重朝中需要派人去賑災,明日早朝你聯合大臣力薦我去江南賑災。”
    “你要去江南?”謝奕之一頭霧水的問道,不知道為何他忽然做出這般的決定。
    如今京城中傅永信與昭帝兩個人聯手在一起,蕭闕要時刻的盯著防止傅永信聯合玄淩的舊黨出什麽變故,是以蕭闕在知道傅雲書身在洛原,縱然心急如焚卻不能趕過去。
    卻沒有想到蕭闕竟然要去江南賑災,蕭闕不在京城,昭帝反撲怎麽辦?
    蕭闕淡淡的看了謝奕之一眼,說道:“你們越是力薦我去,他越是不會讓我去。”
    他最怕的是在他得到了權利之後又能得民心,朝中賑災、修建江南堤壩這樣利民的事情,昭帝又怎麽會放心的讓他占了這麽大的功勞呢。
    次日早朝,戶部報了江南水災十分嚴重,殃及了幾十萬百姓,房屋毀壞、百姓流離失所,請求朝廷撥發賑災銀兩,派遣人立即前去江南賑災。在繼之前的雪災之後,無疑對於朝廷又是致命一擊。
    朝中的大臣們靜靜的聽著,誰都沒有說話,內憂外患、天災人禍,仿佛就連老天都不庇佑曦國。
    戶部尚書的話一出以謝行之為首的人力薦左相前去賑災,受災嚴重,朝廷必須派遣一位官職、威望高的官員前去江南,方才能安撫民心,所以力薦左相。
    昭帝突然聽聞此噩耗,再聽見朝中大臣一一附和請求派遣左相前去賑災臉色都青了,沉吟片刻之後,昭帝淡淡的說道:“朕記得十年前的豫州水災是右相前去賑災的,右相比左相有經驗,便讓右相去吧。”
    謝奕之淡淡的看著並肩與傅永信站在一起的蕭闕一眼,他正在撚著衣袖眉目淡淡,似乎朝堂上的爭執與他無關。
    這般風輕雲淡的模樣,謝奕之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