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四麵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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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3章 四麵楚歌
    誰也沒想到,蕭闕在給朝廷的捷報中過大的誇張了曦國所占的優勢,雖然凰國軍隊被逼到了溯原,但是主力依舊在,並沒有到四麵楚歌的地步。
    臨陣換將,曦國軍心不穩,君澤嵐趁著這個時候進行反擊,不但突出了重圍,還兵臨豫州城下,曦國損失慘重。
    這樣失利的消息他根本不敢讓人送到京城去,若是讓昭帝知道他必定是人頭不保!他一麵壓住豫州的軍情不讓上報,一麵急於挽回失利的局勢,下令進攻,幾次因為指揮不得當,反而給曦國帶來了難以挽回的損失。
    消息傳到傅雲書的耳中的時候,傅雲書的臉色變了變,並非喜悅,反而是難以言明的凝重,目光不知為何落在了柳青宴的臉上,後者則是莫名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傅雲書冷冷的哼了一聲,什麽都沒說。
    傅雲書見狀,沒有再問柳青宴什麽,而是下令加快行軍速度。
    從一開始相識,到如今,她的命運軌跡都是依照蕭闕的安排行走,如今她不想再那樣繼續下來。若是此次相見,是二人之間最終的訣別,二人的故事最終的終點她希望是她畫上,而非是蕭闕。
    蕭闕,你我相識四年時光,一千多個日夜,你難道連最後的告別都不願意親自與我告別嗎?
    豫州城中,蕭闕將兵權交於元慶之後便就掛甲而去,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裏。
    凰國與曦國的數次交鋒,因為王慶的指揮不當讓曦國數萬士兵無故犧牲,清遠候憤怒之下一麵命人軟禁了元慶,命人尋找蕭闕的蹤跡,希望蕭闕的出現能夠力挽狂瀾。
    可是在這樣的時候,蕭闕似乎是人間蒸發了一般,就這樣從豫州城中消失,連同他的侍從一起不見。
    而昭帝臨陣換將,元慶的指揮不當,未必不是寒了功臣的心,豫州城中軍心浮動。唯一讓清遠候覺得略微慶幸的是,君澤嵐不知為何竟然沒有在這樣的時機發動猛攻,這樣下來,至少他們還有一線希望。
    可是在凰國按兵不動的背後似乎在醞釀著一個更大的陰謀,清遠候心中不安,但是卻有不知道不安是從何處來。
    他一麵命人加強城中防布,一麵命人尋找蕭闕。清遠候到如今還不相信蕭闕便就這樣離開了,他汲汲經營了這麽久不就是為了那個位置麽,眼看著快要夠到那個位置的時刻,為何會選擇離開?
    四月底,傅雲書的禦駕到達了前線,君澤嵐親自率領將士迎接。
    傅雲書登上觀戰台,卻見豫州已經被凰國軍隊反攻圍住,整個豫州儼然是囊中之物。
    聽了前線將士們的匯報之後,傅雲書先是嘉獎了有功的將士一番,緊接著轉而問君澤嵐說道:“既然我軍已經占領優勢,為何不發動總攻,一舉拿下豫州?”
    傅雲書話音落下,原本營帳中熱鬧的氣氛有些微妙了下來,這些時日在曦國的軍隊局勢不利的情況下,君澤嵐沒有乘勝追擊反而隻守不攻,他們心中也是萬分疑惑,隻是跟隨著君澤嵐這些年深知君澤嵐的為人,知道他定然是有其他打算才按捺住心中的疑問,可是如今卻被傅雲書問起……
    “是啊,我早就忍不住想前去殺他娘的了!就是元帥一直說要謹慎穩中求勝,再這樣下去他娘的我的刀都生鏽了!”一個粗狂的聲音說道,在這樣的時候感覺不到尷尬還說出這番話的人,除了趙力就沒有人了。
    君澤嵐被傅雲書一問,自然不好搪塞過去,隻說道:“陛下,如今時機未到,城中雖然元慶為首領乃是一個庸人,但是蕭闕下落不明,屬下害怕此時曦國誘敵的一個計謀,不敢貿然發動攻擊。”
    傅雲書冷笑了一聲,說道:“那君元帥認為什麽時候時機到了呢?”
    而一邊的趙力不顧劉初奇兄弟兩個人對他使眼色眼都使抽筋了,附和著傅雲書的話說道:“是啊元帥你也太小心了,我們人多,不管怎麽樣先殺他娘的再說。”
    緊接著總算是看到劉初奇對他使眼色了,好奇的說道:“咦大哥你瞪我幹嘛?”
    劉初奇與朱洪鎮十分無奈,傅雲書含笑的看著二人說道:“二位將軍可是眼睛不舒服?”
    劉初奇與朱洪鎮連忙說不敢,傅雲書的目光又落在了君澤嵐的身上。
    君澤嵐最怕的就是傅雲書似笑非笑的神色,而且他是何等的玲瓏心思的人,知道傅雲書禦駕親征到前線必定是為了蕭闕而來。不想被殃及池魚,便隻好說道:“等豫州城內糧草都盡了,我們再一舉殲滅豫州,兵不血刃。”
    顯然今日傅雲書嘉獎是假,問責是真,追究這個問題並沒有鬆開,直接說道:“糧草盡了?君元帥是想將這場戰役拖個一兩年呢還是三五個月呢?當日元帥請纓出戰,立下的軍令狀可是速戰速決,如今耗費半年時間一無所獲,朕不問罪便已是寬容,如今你還想借著敷衍拖下去不成!”
    傅雲書色厲內荏的說道,見傅雲書凍了怒火,所有人說不敢。
    君澤嵐臉色變了變,知道傅雲書今日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隻得無奈的問道:“那依照陛下之見?”
    “明日派兵攻城,三日內拿不下豫州你提頭來見!”傅雲書冷冷的說道,語氣中沒有回旋的餘地。
    君澤嵐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為難的神色,傅雲書嘴角勾起了抹嘲諷的笑容,說道:“如今軍中大權都握在元帥手中,若是元帥不願便就算了,左右朕已經在宗室中挑選好了太子,屆時朕退位君澤嵐大可扶持幼主登基,遠比朕這樣的好說話!這一場戰役,君元帥願意拖多久就是多久!”
    傅雲書話裏帶刺,不僅僅是君澤嵐,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君澤嵐哪裏聽不出傅雲書話語裏威脅的意思,分明是在說若是他不肯聽從調遣,這個皇上她也愛當不當。
    而在眾目睽睽之下,君澤嵐若不遵聖旨,擺明了就是功高欺主。他手握重權朝廷中已經有人心生不滿,也幸好是傅雲書對他十分信任,若是今日這一番話傳出去,那些文臣們不知該說什麽。
    柳青宴則是在一邊看著,見君澤嵐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是妥協,心中不由得歎了口氣,她這是鐵了心逼君澤嵐。
    “微臣不敢,微臣願意領命!”最終,君澤嵐俯身說道,傅雲書微微點頭,看著君澤嵐,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冷酷,“君元帥,三天,你隻有三天的時間!”
    蕭闕,既然你要以天下為局,世人為子,來一場博弈,那麽我便與你搏一搏,看最終誰輸誰贏?
    第一天,傅雲書親自上督戰台看兩軍交鋒。
    兩軍廝殺博弈,擂鼓聲聲,戰馬嘶鳴,金戈陣陣,她站在督戰台上,恍若是看一場博弈。
    豫州城中,如今守城的是清遠候,在他的布置下大軍找到了主心骨,並非那般容易進攻,從日出到日暮,兩軍廝殺,白骨累累,誰都沒有占到便宜。
    凰國的將士傷亡也不小,柳青宴充當著軍醫的角色在軍營中幫忙救治傷員,柳青宴分明看見了傅雲書眼中閃過了一絲不忍,以為傅雲書會收手,可是沒有。
    晚間,傅雲書安排了一場偷襲,聲勢浩大,扯開了防守嚴密的豫州城一個缺口,卻很快被清遠候堵了回去。
    一天內,發動兩次猛烈的攻擊,曦國的軍隊傷亡不小。天色將明,一縷陽光照在傅雲書的身上,照在她赤紅色的鳳袍上,照在屍橫遍野一片狼藉的戰場上。金絲線繡的鳳凰在陽光下振翅欲飛,她的麵前是光芒萬丈,可是背後卻是一片黑暗。
    在傅雲書下令發動第三次攻擊的時候,柳青宴終於忍不住找到傅雲書嗬斥道:“你瘋了不成!”
    傅雲書無比平靜的看著柳青宴,淡淡說道:“是你們讓我下令出兵,如今我依照她的計劃下令攻城,怎麽有什麽做的不對的地方嗎??”
    “你可知道就短短的兩日的時間,我們死了多少將士,數萬的將士,就這樣無謂的犧牲了!雲書,你之前不是最看重的是人命嗎,如今為何要這樣做。”柳青宴見傅雲書神色平靜,越發的上火,可是又不能對傅雲書發火,是以隻能十分氣急又鬱悶的說道。
    “嗬。”傅雲書將兵書合上,冷笑了一聲說道:“戰爭代表的就是犧牲,哪個王者之路不是踏著一路的鮮血走過來的,師兄,既然你們讓我選擇了這條路,那麽也就意味著我的手上不可能是幹淨的,無謂的憐憫有什麽用,天下平定,大業已成,那些犧牲的將士我自然會就功論賞,加官進爵!”
    冷酷的聲音,變成了鋒利的刀子一樣一點點的戳著他內心最為脆弱的地方。柳青宴看著眼前神色平靜又冷酷的少女,昔日柔軟的模樣蕩然無存。
    這樣大的變化讓他十分心驚,可是她為何會變成這樣,還不是他們一步步的逼的……想到這裏的時候,心驚轉化成了內疚。
    所有人都錯了,他錯了,師傅錯了,蕭闕也錯了。他們一個個都以為為她好,可是至親至愛之人的隱瞞,她的心中該是多麽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