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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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痛不欲生
柳青宴蠕動著嘴唇,最終無力的垂下肩膀叫道:“雲書……”
聲音無力,無力中傅雲書知道,那是一種妥協。
傅雲書沒有說話,冷冷的看著柳青宴說道:“師兄,我問過的話隻在今天問最後一遍,過了今天之後我不再問你,蕭闕,他到底究竟想做什麽!你們究竟瞞著我的是什麽!”
“按照原本的計劃,臨走之前他明明是跟我說讓我勸你出兵,然後他便有辦法牽製住曦國內所有的兵力,打開京師大門讓凰國軍隊直驅而入。可是……”
柳青宴無力的說道,蕭闕與君澤嵐兩個人在計劃什麽他確實不知道,原本的計劃便是這樣,誰曾想一個反攻、一個圍城,不知道二人究竟在盤算著什麽。不知道是蕭闕沒有跟他詳細說明其中的計劃,還是說中間有什麽變故導致了計劃的一部分的修改。
“可是誰又能想到我聽信了你們的話舉一國之力進攻曦國,換來的卻是曦國的軍隊在他的帶領下瘋狂的反擊,凰國節節敗退,逼到絕境上麽!”傅雲書的話語裏是不信任,如同刀子一般鋒利、冰冷!
見她這般,柳青宴急忙解釋:“雲書,雖然不知蕭闕所謀究竟是什麽,但是你要相信他……”
傅雲書平靜的說道:“從一開始你們便就叫我相信他,可是相信他的後果呢?三舅舅死了,難道非要凰國的百萬將士們也隨之送命我才對他死了心,才醒悟過來嗎?師兄,我是那般的信你……”
說到後麵的時候,傅雲書的眼圈已經微紅,在眼底的深處流露的是軟弱的無力。
原本以為,憑借著自己的努力能夠越來越強大,可以不受別人的控製。沒想到的是,原本以為是自己的努力得到的位置卻是被人一手推送上來,無論怎麽做都不能由她決定,到頭來不過依舊是受人控製的棋子。
“雲書,蕭闕不會這樣對你的,他有他的苦衷……”柳青宴連忙的說道,說到此處的時候驀然的停頓了下來,似乎知道什麽卻又不能對傅雲書明說一般。
傅雲書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譏諷的笑容,說道:“苦衷?你們都說他有苦衷,可是為什麽寧願看著我不斷的猜測不安,他都不願意告訴我,你們也不願意告訴我。”
“凰國的女帝,聽起來多麽了不起的一個稱號,可是誰又知道,凰國真正的主宰不是我,而是蕭闕呢!”傅雲書用著最為尖銳的話語,戳破柳青宴脆弱的防線,柳青宴用一種驚訝的神色看著傅雲書,傅雲書冷冷的說道:“君澤嵐,其實是蕭闕的人吧!”
不然他也不會聯合朝中的大臣們要求進攻曦國,一切,都是蕭闕的意思。
“師兄,那些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我都清楚,我隻想親自聽你口中說出來,畢竟我將你當做我最為信任的親人啊……”說到這裏的時候,傅雲書的聲音已經帶著哀求之意,哀求不過是最後一瞬,轉瞬間,眼中的軟弱消失不見,如同曇花一現。
很快,傅雲書的眼底是前所未有的堅定與冷酷:“在決定出征前的一天晚上我就問過你,可是你卻什麽都不說,不說也好,師兄你知道我的性格的,與其糊塗的受人擺布安排,哪怕那個人的初衷是為了我好。我還不如放手一搏!”
她的性格他自然是知道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當年因為對蕭闕的心灰意冷,毅然決然的選擇了一條不可回頭的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她會做這樣的選擇。
柳青宴閉目似乎是在與內心做鬥爭。傅雲書看著柳青宴,手中捏著一把汗水,傅雲書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了,到底蕭他們對她隱瞞了什麽,到底能不能知道一切的真相……
許久之後,柳青宴長長的歎了口氣,那是妥協的神色,傅雲書心中鬆了口氣,但是表麵上依舊流露出的是一種冷漠的神色。
“算了……”柳青宴苦笑一聲,看著傅雲書說道:“雲書,並非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蕭闕一直不讓我告訴你怕你擔心。我知道你的性格,與其讓你知道之後後悔,還不如一開始告訴你真相的好。”
看著柳青宴沉重的臉色,傅雲書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呼吸不由得屏住,心中隱隱約約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似乎有什麽在扼製住了她的喉嚨讓她無法呼吸。
緊接下來的真相,是傅雲書此生都沒有能想象到,到今後的餘生中,傅雲書每當回想起那一天的時候,依舊記得那時錐心之痛。
“蕭闕的身上的毒,已經無法控製了,師傅說,他最多還有一年多的壽命……”
天邊響起了驚雷,將柳青宴的餘音蓋住,柳青宴的話音落下,傅雲書隻看到他的唇在上下蠕動,似乎在那一刻她失去了聽覺,茫然的看著柳青宴問道:“師兄,你說什麽?”
柳青宴看著傅雲書茫然的神色,心中不忍,但還是說道:“當年,入住楚謙音的別館時,從一開始楚謙音與月千留勾結,就對蕭闕起了殺心,在別館中的花草中與蕭闕平日裏的飲食中下了一種奇毒,那種毒素,對普通人無害,卻對中了浮生一夢的人是一味劇毒。他在不知不覺中深入骨髓,催發浮生一夢的發作!”
昔日的回憶恍若一幕幕的在眼前浮現,將近一年的時光,那是她此生中最為快樂、最為美好的時光。
在屍骨累累的戰場上、在冷清寂靜的皇宮中,在難以入眠的晚上,身處在楚江的那些時光一幕幕在回憶。
別苑的桃李、別苑的芭蕉、別苑的亭台樓榭,甚至是棲息在芭蕉下的仙鶴,漫步在林間的小鹿,回憶起來,恍如昨天。
那樣一段美好平靜的一段時光中,誰也沒想到命運握住了他們的咽喉。月千留擅長詭毒知道蕭闕身中浮生一夢,楚謙音擅長花草樹木,將月千留精心配製的毒素掩藏在了一花一草、一飯一粥之中,就算蕭闕那般的精明,就算是身邊有柳青宴有她,誰在初期都沒有發現不對勁。
直到,蕭闕與臨鎮風一戰身受重傷,一路奔波回京內力耗損,若塵子及時趕來將蕭闕從鬼門關內拉了出來,浮生一夢的藥性第一次發作,若塵子才察覺出不對勁,為時已晚。就連是他,也無力回天。
“雲書,不要怪蕭闕,當時怕蕭闕的情緒激動會加快毒性的發作,是顧先生與我們做的決定,隱瞞住了你失蹤的消息,隻說你跟著裴二爺回了寧州了。”柳青宴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傅雲書覺得似乎聽的很清楚,又似乎又遠在天邊。
楚江之行,是顛覆了所有人的命運的時候。那個時候,她被楚謙音挾製在船上,前途未卜,很有可能蕭闕也是生死不明;她在小鎮之中,惶恐不安,蕭闕在回京的路上被人一路追殺。
她恨他、怨他、怪他,可是對於他而言是那般的無辜,他甚至是什麽都不知道。
洛原城中的傾力相助,他精心的為她準備了那一場盛世煙火,可是換來的是她冰冷的決絕。
怨恨愧疚,無奈後悔,種種情緒交錯在心間,她以為遇見蕭闕是她前世欠了蕭闕的,所以要償還這樣的情債,可是卻是蕭闕欠她的。若是沒有她,一切會不會都不一樣了?
後悔無限的在翻動著,在名為理智的最後一根弦被壓斷之前,傅雲書聽見自己嘶啞的聲音問道:“這一場局他早在一年前就布下了,他做了這麽多,不是他想要這個天下,而是想要我得到這個天下……”
蕭闕舉動,如同迷霧一般猜不透,之前看不懂的,如今卻懂了。
他逼著自己,發兵豫州,卻又親自率軍抗敵。他手中的軍隊,已經是曦國最後的主力,卻又被他掌握在手中,是想在她攻破曦國最後一道防線的時候,卻又能將人員的傷亡減少到最小的程度。
就連如今豫州城中,主帥被換,都是他計劃之一吧……
事到如今,柳青宴也沒有再繼續隱瞞下去的必要了,長長歎息,說道:“他自知自己命數不久,無法再能保護你,便將你推上最頂峰的那個位置,至少到了那個位置的時候,沒有人再能傷害到你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素來寵愛傅雲書又看蕭闕不順眼的若塵子,這次出奇的沉默。蕭闕那樣嘔心瀝血的汲汲經營,卻並非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傅雲書。
而柳青宴的一席話,成為了壓倒理智的最後一根稻草,
傅雲書想哭,可是眼睛卻是幹幹的似乎流不出任何東西出來,呼吸似乎是被什麽遏製住,胸悶的厲害,她慘白著臉色步步後退,柳青宴看著她踉蹌的腳步準備扶住她,卻被傅雲書揮開,他看見她的嘴唇翕動著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雲書……”
傅雲書步步後退,似乎是在逃避著什麽。那一刻,傅雲書多麽希望這隻不過是一場夢,一場噩夢而已,醒來的時候依舊身處在空曠的未央宮中,旁邊的女官叫醒她:“該早朝了陛下……”
或許,這兩世不過是她在寧州裴家香閨中一場長長的夢,夢醒了的時候裴鈺還在外麵等著她一起去買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