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家人的懷抱,怎可輕易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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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臻看著倒在地無力委屈的安安,想要伸手去扶起她,但是想到現在麵臨的局麵,自己是保護不了安安的,伸出得手硬生生有鎖了回來。眼睜睜看著安安就在自己的麵前哭泣,自己卻連給她擦眼淚的勇氣都沒有。沈臻害怕手伸出去就鎖不回來了。自己曾經犯過一次這樣的錯誤,當年若不是自己死死堅持,不肯低頭,也許當年的沁柔就不會失去她了吧。不知為何,在安安的身上總是能發現沁柔的影子。

    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忘記沁柔,忘記她對自己的好,忘記她對自己的恨。忘記那些難忘的少年時光,每次情不自禁就在其他的女人身上發泄,沈臻多少次都想和眼前的女人過一輩子,和程萱過一輩子,一個對自己死心塌地,而又對自己的事業有極大幫助的女人,何嚐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可是每次麵對程萱,就忍不住和沁柔比較起來。程萱的恬靜,沁柔的活潑,程萱的知書達理,沁柔的無理取鬧。就連在最世俗的利益麵前,沈臻不知道為什麽總是忘不了沁柔。越是縱容自己在每一個女人身上周旋,越是浮現出沁柔的臉,浮現出沁柔無比哀傷,無比委屈的臉。和現在的安安何其的相似。

    沈臻怕抑製不住自己的感情,在自己內心沸騰之前衝進洗手間打開水龍頭,任憑冰冷的涼水衝刷自己的傷口,如一遍遍的撕裂之痛,即使是這樣,沈臻也在透過嘩嘩的水聲捕捉客廳裏安安的一舉一動。就連安安的一聲聲低聲啜泣都感覺的清清楚楚。

    既然有人願意保護,也有能力保護你,你就安安全全的走吧。以前是,現在也是,我沈臻無能。無力保護我身邊的每一個人。所以到現在我還是孑然一身,應該背起的責任我總是拿不起,我一生都注定是一個無能的人。在父親的安排下,我的人生一直會圍繞他的利益所驅使,不知是不是應該值得慶幸。

    沈臻知道,即使是這樣,安安也是不會走的。安安認定的東西即使鑽心刺骨,也不會輕易放棄,除非是她的心涼透。安安,你這樣的性格,注定是要被傷害的。

    我們不應該是兄妹,我們本應該是一個人。我們的靈魂一定是被人偷偷的換過來了,這次的相遇,是要我們看清,我們一直以來所認為的真理都是錯的,都是假的。一直所認定的親情關念其實從來都沒有眷顧過你。一直以來都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如果我們可以早點相遇,也許就不會這麽難過了。

    沈臻一直都覺得自己是欠安安的,一直以來都是在想用安安的所得。安安所受的苦,自己是有一份責任的,因為,安安的存在沈臻是知曉的,卻從來都沒有去找過她,從來沒想過她在陌生的環境裏,一個沒有爸爸的孩子,頂著一個私生子的名聲,是過得怎麽樣的生活。

    沒有爸爸,該是多麽難過。就像現在的沈臻一樣,被一直以來最寵自己的爸爸否定已經是不可振作的事情,難以想象一直以來從來都沒有爸爸寵愛的孩子是怎樣額生活。

    仇承昊看著安安離開的身影,黑暗中,安安嬌小的身影單薄又剛毅,那麽瘦弱的肩膀怎麽會擔起這麽重的責任,對於一直以來從未對自己履行過任何責任的所謂家人竟然可以考慮的這麽周全。

    這麽傷心,隻為了自己心中的最後一點執著寧願受傷,寧願被當麵打擊,也不肯回避。就像海岸上的掩飾,即使被多次的打擊,也要親眼看見傷口是怎樣產生的。那麽。你療傷的時候又是誰在安慰你呢。

    仇承昊看著桌子上還安安穩穩放著的盒子,禮物終究是沒來得及送出。跟安安相處的時間總是過得這麽快。快的說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

    安安一定會回來的,隻是誰不知道,安安即使回來了,也不會是之前的那個天真爛漫的安安了!安安,已經長大了,已經不如人意的長大了。也許安安從一開始就明白所有的事,縱使是仇承昊,在第一眼看見安安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發現安安與之前有任何的不同,安安還是一樣的可愛。任性,竟然會欠下賣身契。但是安安還是變了,眼神裏的憂鬱是仇承昊以前說沒有見過的,就是以前無話不說的昊哥哥都讀不懂眼前的安安了。

    如此的安安,注定不會是隻屬於仇承昊一個人的安安。

    安安,我曾對你失約,如何才能彌補。

    安安一直在客廳裏,片刻,沈臻還是沒有出來,浴室裏一直是水嘩啦啦的聲音。地上確實涼了,又不像,仇承昊那麽會享受的在地上鋪一層厚厚的毛茸茸的地毯,雖然安安很喜歡,雖然可可總是搗蛋。

    安安挪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依在沙發上,舒了口氣。靜一靜確實要比正麵衝突好的多。剛入秋,天氣就涼了不少呢。看樣子,沈臻是不打算去醫院了,還想趁機把自己弄病了。

    何必呢,明明不想,卻非要把話說的那麽絕。以為安安的眼睛看不出來嗎。安安從小可是在這樣的眼神中摸爬滾打出來的,是真是假,安安怎會不知。敏感的人的感覺總是很靈敏,也會很準。

    安安從來沒有失誤過,在這方麵,對於人心,從來就沒有看錯過,人心本就是惡的,性本善,隻是人給人的自我安慰罷了,既然沒有陽光可以生存依賴,那就自己建造一個太陽吧。安安見過太多的人,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動用一切力量,犧牲一切可以犧牲的東西,但是,安安從來沒有看過一個人為了利益犧牲自己的孩子的,安安可以判斷,甚至可以肯定,沈之秋對於沈臻並不是真的放棄,這麽久以來的依賴,怎麽可以說斷就斷,就算是一顆種子,這麽長的時間,發的芽,長得根也足以深入地下,抓緊岩石了!更何況是人呢。

    例外,安安就是那個例外呢,不知為什麽,安安總是覺得自己與周圍的人格格不如,融入不僅周圍環境,甚至就是連那個所謂的家都融入不進,在別人的眼裏自己是一個幸運兒,幸運的小公主,但是安安覺得,自己一直都在被別人遺棄,從來都沒有家人的懷抱,可以依靠,安安一直都在尋找,尋找那個可以提供溫暖的地方。這種感覺好奇怪,就好像一棵樹一直在生長,卻並沒有把根紮進土壤。飄飄乎乎又不會停止,安安討厭這種虛無縹緲感覺,在藝術家的眼裏,這是自由,安安隻想要來自家裏的溫情,從沒有得到過,卻總是在聽到關於它的傳說,對於安安更是充滿了致命的吸引力。家人,隻要有一絲希望,安安就不會在讓自己變成一個人,沒有根的樹,致死都不會有人憐惜。安安要一個曾經存在的證明,不隻是一個意外。(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