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暴躁的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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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紅色的宮牆內,高大挺拔的柚木聳立在這庭院的一角,枝如華蓋遮擋出一大片陰涼之地,有幾個小太監拿著沾蟲網費力捕捉著煩躁的知了。

    另一角就雜亂得多了,推滿了各種奇奇怪怪的物件,泥土做的陶人,木製的零件,甚至有幾件讓人看起來十分怪異的兵器,最顯眼的還是一個縫製未完成的布球,一陣微風徐來,蠢蠢欲動。

    在這堆雜物後麵,是一座精美絕倫的閣樓,雕梁畫棟,金碧輝煌,閣樓的四角翹起,角上異獸威嚴莫名。

    這一切卻被這閣樓的牌匾破壞得幹幹淨淨。隻見牌匾上書“皇家社會科學院”,似頑童塗鴉的字跡書寫於間,正掛於中,還tmd掛歪了,與這精美的閣樓十分不般配,讓人一眼望去覺得別扭。

    偏偏閣樓的主人卻沒有這個自覺,還萬分滿意地站在牌匾下欣賞自己的大作。

    “怎麽說,咱也算個院士了,走出來十分拉風啊。”趙銘一臉陶醉,轉頭問到自己貼身小太監:“小桂子,你覺得怎麽樣?身為院士的助手也是有身份的人了,發表一下感想如何?”

    “殿下的字….自然是極好的。”小太監一臉便秘模樣,隻是眼中透露點擔心,“可宮裏的宮殿名向來都有定例,這樣隨便更換,怕是不穩妥吧。殿下?”至於院士是什麽,自從跟了這位殿下這麽多年,更稀奇古怪的詞語都聽說過,小桂子以自己智商不足聽不懂高論為由,早就放棄深究了。

    “哎,小桂子,你怎麽就這麽膽小呢?咱這破地方,平時有誰會過來。隻要你不到處亂嚷嚷,誰會管你。難道你會去告密,嗯?”趙銘一臉無所謂說道。摸著隱隱有些絨毛的下巴欣賞著自己的大作,至於原來明心閣的牌匾,正躺在雜物堆裏哭泣。

    “奴婢可不敢。”小桂子自然知道自己這位主子的性格,說得好聽是堅韌,說得難聽就是偏執。反正是他決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

    掛上去的那一刻起,小桂子其實已經放棄改回來的打算。這主子就是一頭順毛的驢得順著來。可想到接下來殿下的行程安排,小桂子臉色更苦了,小心翼翼提醒道,“殿下,到了去宮學的時辰了。”

    果然,一提起宮學,趙銘臉色暗淡了下來,在趙銘眼裏,宮學真不是個玩意。教教四書五經這些枯燥的東西就罷了,大不了左耳進右耳出。反正宮學教授也不看重這些。

    宮學最讓趙銘頭痛的還是禮儀的教學。所謂宮廷禮儀,無論坐臥,行走都有一定的規矩,要體現天家的氣度。光是走路就隻能用鶴步,一個時辰都走不了多遠還難看無比,跟癱瘓病人似的。

    趙銘曾經因坐無坐姿,被綁在椅子上整整兩個時辰,氣的他想一把火燒掉這令人發厭的學宮。

    在仿佛是一個模子倒出來的宮學太監指引下,開始半天的學習,心不在焉的趙銘錯過了好幾個動作而被宮學太監狠狠打了幾下手心,好不容易熬到宮學結束,趙銘匯合在宮學門口等待的小桂子,徑直往弟弟趙器的明道閣走去。

    還在明道閣門外,趙銘便聽到一陣喧鬧的聲音,皺了皺眉頭,小器已經病了,為何明道閣還如此吵鬧,難道是小器在訓斥小太監?不應該啊。

    趙器身邊的小太監跟自己性子複製出來似的,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小器待下更是寬厚,甚是少見訓人。在寬厚這點上趙銘甚至以為自己這位弟弟是個沒脾氣的人。趕緊步入院內,眼前一幕更讓趙銘火冒三丈。

    明道閣院中正跪著一地的小太監,站立的隻剩下一壯一小兩人,那小個子與趙銘長得八分相似,隻是眼鼻比趙銘更加柔和,身著單衣身體單薄麵部潮紅,分明有恙在身。一臉苦笑望著對麵之人不停討饒。

    對麵之人則是衣著光鮮,麵色激昂,手指快點到趙器的身上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趙銘認出了這位太監乃鳳儀宮副總管穀用,矮小的趙器和微胖的穀用構成這一幕令趙銘噴火的畫麵。

    小桂子見自家主子麵色陰沉,嘴角卻露出一縷嘲諷的笑容,便知自家殿下這已是怒急的表現,不由擔心扯了扯趙銘的袖子,小心提醒到:“這位是皇後宮中的副總管。”

    趙銘轉頭盯了小桂子一眼,眼裏的陰鬱嚇了小桂子一跳,趙銘像是玩味的自言自語:“皇後,很厲害麽?”說完,不管小桂子,徑直走了過去。小桂子自知自己惹殿下生氣了,小心翼翼跟在後麵。

    顯然,站著的一壯一小也發現了這位不速之客,穀用停止了自己的說教,扯出一角虛假的笑容向趙銘拱了拱手當作行禮。趙器也心虛看了一眼自己的兄長,低下頭弱弱叫了聲:“哥。”

    趙銘狠狠盯了自己弟弟一眼,滿臉笑容給穀用回了一禮,完全收斂了生氣的模樣輕聲問道:“本宮見過穀總管,不知本殿下這不成器的弟弟犯了什麽錯,以至遭到公公的責難?”

    穀用在見著這麽宮裏傳名難纏的六皇子時候心裏一緊,宮裏傳聞這皇六子趙銘性格暴躁,又極其護這個親弟弟的短,今天被抓了個現著,看來是不能善了,心裏打著轉準備一套說辭將此事善後,但沒想到皇六子不如傳聞那般硬起,上來不是問責,反而笑臉相迎,看來傳聞不足為信。漬!剛才還拱手請安,白白弱了我鳳儀宮的威風。

    看來趙銘也不過一欺軟怕硬之輩。嗯。打壓一弱勢皇子哪有打壓一強硬皇子來得威風,漲我鳳儀宮的名頭。壓下那小賤人的風頭!

    打定主意,穀用將笑臉一收,板起一張老臉,生硬說道:“原來是六殿下。非是老奴苛責,不敬皇子。實在是八殿下無緣無故缺席宮學,老奴唯恐八殿下受人蠱惑,不求上進,特來規勸一二。”

    “哦!有勞了,不過公公應該發現小八病了,已經向宮學請假,宮學也準了。”趙銘也收起笑臉,耐著性子解釋到。

    “病了?看八殿下不像病了啊,況且老奴也詢問過,八殿下沒有延請太醫!反而是宮內子弟學風漸喪,多愛玩樂。讓皇後娘娘經常憂心忡忡。”穀用嘲諷看了看趙銘。還朝鳳儀宮方向拱了拱手。一副忠心為主的模樣。

    聽到提到皇後娘娘,一旁低頭不語的趙器臉色變了變,知道要糟,這位哥哥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威脅。抬頭弱弱叫了聲:“哥…”

    “你閉嘴,等下再和你算賬。”一句爆喝便把趙器剩下的話給堵了回去。接著,趙銘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卻笑出聲來。見趙銘開始大笑,小桂子心頭一顫,心中大叫,有人要倒大黴了。穀用還十分配合問到:“不知殿下為何而笑?”

    趙銘熄住笑聲,往前走了兩步,左手更是搭上穀用的肩膀,一副好友模樣,在穀用耳邊低聲說道:“是不是皇後這幾天在哪兒丟了點麵子來這立威?你拿皇後壓我?睜眼說瞎話?”

    一連三個反問讓穀用臉色急變,這趙銘暴躁沒見著,這反應到時迅捷無比。但趙銘還是幼稚了,穀用在心中下了個評價。

    這事情起因你算猜著了,本意如此也是萬萬不能認的,更不能出之於口,咬死憂心學風,你又能耐我何?在這宮裏,你一黃毛孺子還能鬥過我這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人精?

    “老奴不知殿下說些什麽。”隻要不落你口實,你一無權無勢的皇子又能拿我這鳳儀宮副總管怎麽樣?

    趙銘無奈搖了搖頭,左手依然勾著穀用,右手卻伸入懷中像是在找什麽東西。

    令牌?穀用疑惑不定,這玩意他有麽?難道是銀子?平時你孝敬一二銀子倒也可以放你一馬,宮裏殘缺人大多都愛這些。

    可今天是為了來立威的,就算你能掏出百兩銀子,這事已抬出皇後娘娘,事關臉麵千兩已無用!穀用自己都快被自己的忠心給感動了,冷冷掛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著笑臉,一言不發看你六皇子能玩出什麽花樣。

    而一旁另一個小太監小桂子卻臉色大變,作為貼身太監的他自然知道自家殿下懷裏有什麽東西,和一般皇子不同,自家殿下懷裏的東西和皇宮內的祥和可沾不了邊。

    “殿下,不可…”小桂子話音未落,趙銘已經從懷裏掏出一物往大太監穀用腿上紮了下去。

    當時,場麵是寂靜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盯這穀用的大腿,上麵紮著一把模樣醜陋的匕首,鮮血正從傷口上勃勃而出不一會就染紅了一大片。

    穀用望著插在自己大腿上明晃晃的匕首,十分想不通它是怎樣突兀的出現在自己的腿上的,直到疼痛襲來,才發出一聲高昂的慘叫,跌落在地,鮮血和著泥土十分狼狽。

    至今穀用仍然不敢相信,他怎敢!他怎敢胸懷凶器!他怎敢在宮內傷人!這時皇宮!這是大內!這是最重祥和的大內!

    趙銘仿佛看出穀用的疑問,冷冷帶著笑看著後者,在穀用聽來那聲音仿佛從九幽傳來,沒有一絲感情:“你是不是在想我怎麽敢在大內傷人?來,咱兩來說道說道。”

    趙銘蹲了下來,還是和剛才老友一樣的表情,現在在穀用眼裏無異於索命的閻王,“老穀啊!在這皇宮內,我是主你是仆,即使你是鳳儀宮副總管,你仍然是仆從,請注意你的自稱,奴婢!這身份的差別注定了你必敗!我捅了你會有什麽後果?削爵?我還沒出閣,無爵可削。為了你革除我皇子的身份?你覺得可能嗎?”

    趙銘臉上沒有任何的慌張恐懼,反而再述說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既然不能削除我皇子的身份,剩下的就好辦了,無非是訓斥,靜閉,杖責。漬漬,杖責也不可能,你記得自己的身份,以奴責主?就算我未出閣該是皇後娘娘管,皇後娘娘她敢下這個命令?一但傳出去,宗人府都不可能答應!”

    趙銘停了停,眼裏憐憫的目光讓穀用發狂:“就算皇後娘娘一時想差了,杖責於我,宗人府為了皇家顏麵,動不了皇後還動不了你一奴才?你還有活路嗎?所以你最好祈禱我不挨杖責才對。是不是很憋屈?我也為你感到憋屈。放心,我想皇後娘娘不可能像你一樣愚蠢,為了杖責我搭上自己的副總管。那真是顏麵盡失了。剩下的更好玩了,來來去去那幾招,訓斥,靜閉?我在乎嗎?你難道沒聽說我是皇宮靜閉室的常客?嗬嗬!”

    最後一聲嗬嗬打碎了穀用所有的僥幸,穀用臉色蒼白,自己這一刀算是白挨了,不過換個皇子靜閉也算在宮內提升自己的威名,還是有點好處的。反正他是也傷而不是死,吃慣苦頭的他不至於這點小傷就受不了。

    可趙銘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如墜深淵。

    趙銘一臉玩味看著穀用,那深邃的目光仿佛看透了穀用的想法:“你以為換我靜閉是你賺了?可笑,你在宮中待了這麽久,也算宮中的老人了,宮中那一套還不明白?今天我動了刀子,這事算不算鬧大了?我才處置已經明了,你的呢?自己想想。”

    短短幾句話讓穀用的臉色由蒼白轉成死灰。宮內祥和!這是皇宮中永恒不變的主題!他趙銘固然逃不了靜閉室裏待上幾天。而他穀用呢?作為此事的主要參與者,他身上可沒有皇子這道護身符!破環皇宮祥和,使皇家臉麵蒙羞!幾乎碰到作為一太監的底線,政和殿的大太監們怎麽會放過他?

    即便是皇子先動手,大太監們會在乎這件事?為了維護皇家顏麵,政和殿的太監會怎麽處理他這個冒頭之輩?流放皇陵算是一個很好的歸宿了。

    更進一步的話。嗬嗬。他穀用完了。皇後也保不了他!即使因此皇後記恨於六皇子,可和他還有什麽關係呢?皇六子並是衝動行事,這一切他都在短時間內計算清楚!

    這那裏是個小孩子?這分明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妖孽!皇六子暴躁!且多智近乎妖!這是穀用最後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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